作者:金丹摘除手术
先天太素境界,顾名思义,自然最重太素变化,谈不上穷尽开天辟地,五太演化之变,对五行之理的展示更是末节,但即使如此,对元婴修士的道行而言,都是无比玄妙。
所以许庄虽还未曾修行《五行元合诀》,对五行之理的理解已算得上是精深了。
而改形换质,单有对形质变化的理解,还远远不够,还要对‘改变的质’有足够了解,这也是他的改形换质之术,生出的变化都在五行之中的原因。
即使如此,许庄还是发现,也不知是他对五行还不够精深?还是法力不足以弥补形质变化的差别?这些椅子的形质正在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也不知最终是退转为原型,还是彻底崩毁?
所以将人永久变为牲畜,许庄暂时还无法推测究竟多高的道行才能做到。
想不通的东西,许庄当然不会为之太过困扰,将之暂时抛之脑后,法决不停,又将厅中桌椅齐齐变化了一遍,自然不是玩闹,而是每变化一张桌椅,便停下来体会这门其中的变化。
这一下便是半日光景,待得厅中变成了金银铜铁,朱黄棕木,白石灰泥,许庄才停了下来,望着厅中乱七八糟一片,却自语笑道:“五行变化,果然妙极。”
梳理了一番道法,许庄便就这么在厅中静坐起来,灵识覆盖满间,慢慢等候,体会着‘点石成金’的退转,同时思索起接下来的安排来。
他也未想到,自己一入先天太素境界,便是一十八载,这一晃之间,天瀑法会都已到了眼前,但自己在玄黄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时间便显得十分紧迫了。
但无论如何,一切当然还是以自己的修行为主,所以梳理、巩固道法,算是最为紧要之事,许庄思忖片刻,三个月时间勉强可算足够,为求圆满,可定为百日,之后再处理其他事项不迟……
正思索间,许庄眉梢忽然一挑,目光望向府门,唤道:“进来吧。”
许庄去往天瀑之前,已经遣散了道童,又未将薛玉人带回,所以也无人做杂事,好在许庄并未开启禁制,门外之人闻声自己将洞府大门打了开来。
只见府门之外露出一个猴头儿,挺直身形进了厅中,见厅中乱七八糟的景象,微微一愣,才大步到了许庄身前,拜下道:“见过师尊。”
许庄知他有事,直接问道:“何事?”
袁皓从怀中取出一页金书递上,讪笑道:“周师兄想拜见师尊。”
“哦?”许庄自然知晓周钧正在门外,接过金书一瞧,却笑了笑:“如此正式拜会……”
他将目光斜了袁皓一眼,袁皓又将身形一挺,便听许庄道:“请他进来吧。”
袁皓大喜道:“是,师尊。”便折身往府外跑去,叫道:“周师兄,进来吧。”
只听府外传来一句:“你这猢狲,正经一点。”
随后便见袁皓一本正经引着周钧入了洞府,一入大厅之中,周钧又是一怔。
许庄自不知道他脑海里有个不太正常的五行童子正在大呼小叫,因此周钧又对许庄恭敬了一分,上前深深一礼道:“弟子见过师叔。”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奉上,“此为弟子贽礼,还请师叔收下。”
此为礼仪之道,许庄倒也没什么不可受的,将玉盒接过放在案上,淡淡道:“坐。”
周钧顺从的在一张石英圈椅之上落座下来,便听许庄问道:“这元源玉圭,是你专门准备的?”
周钧应道:“是,弟子听闻师叔曾寻此物不得,虽不知如今还有需否,便擅自送上此物,望师叔满意。”
消息倒是灵通,许庄一笑,道了声:“有心了。”便问道:“你来拜会我,想必是有所求了。”
周钧恭声应道:“是,弟子斗胆,想请师叔指点我道法。”
“哦?”许庄讶道:“我知道你修行的是五行散人道法,为何向我求指点。”
“这,”周钧噎了一声,下意识环顾了一圈满间金石铁木,胡乱应道:“听闻师叔对五行之道亦有钻研……”
“原来如此,五行之道我确实略知一二,至于指点你。”许庄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应道:“你也算是门中后进,有望真传的良秀弟子,我自不会吝啬指点一二……不过。”
周钧心中一紧,便听许庄道:“本座尚有要事在身,所以只能允你百日时期,于我府中随我修道,你可愿?”
周钧大喜,起身欲拜,口中应道:“谢师叔,弟子愿意。”
许庄将手一抬,止住周钧下拜之色,淡淡道:“既如此,这百日间你便居我府中吧,稍后让皓儿带你前去安置便是。”
又朝袁皓吩咐道:“这百日你也要在府中听讲,知道么?”
袁皓欣喜应道:“是,师尊。”
第118章 火脉舆图
峰顶天池,清波漾漾。
一道熠熠剑芒与一道白金神光在空中一触,顿时生出金铁交击般的一响,倒飞出去。
飞剑也不气馁,在空中一旋,止住了退势,还未再起攻势,那白金神光已经急追而来,飞剑知它厉害,便拐了一道,欲避开锋芒直击敌首。
此却正是袁皓与周钧正在比试道术,见袁皓调转飞剑,欲往自己杀来,周钧嘿嘿一笑,将法决一掐,只见空中白金神光一震,哗啦作响,便当空化作一道浩浩荡荡的水色,潮浪一般扑打下来,就将飞剑卷了进去。
“什么?”袁皓与周钧比试不是一两次了,他自不是周钧对手,但两人也非为争个高下,而是以试炼道术为主,所以周钧不以修为强压他,两人还能斗上几个来回。
但周钧如此道术变化,袁皓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不慎,飞剑被卷入了其中。
这还没完,镇住了袁皓飞剑,水色光华浩浩荡荡席卷而来,要将其本尊也一并镇压,袁皓忙不迭架起剑遁,往上一冲,便飞过了浪头脱身。
见此情形,周钧却不紧不慢,手中法决一指,却见道术再度变化,水色旋聚似龙卷一般冲天而起,到得半空之时已经化为了一片青光。
千百道藤蔓般的青索生长,交织,顷刻化作一张大网,当头罩下,任是袁皓如何催出剑气,也是斩之不尽,没过片刻便将袁皓捆做一团,吊了起来。
周钧纵起身来,哈哈笑道:“师弟,我这五行相生的变化如何?”
袁皓撇撇嘴道:“恭喜师兄,道术又进一步。”
“幸有师叔悉心指点,才叫我道术长进如此之多。”周钧摇了摇头道:“可惜百日之期将尽,若能继续在师叔座下修行,早晚能将五行元极神光修行到‘合真’境界。”
袁皓道:“所以能将小弟先放下来吗?”
周钧佯装意外道:“咦?原来我还未将师弟放下,抱歉抱歉。”
袁皓大怒道:“你最好赶紧炼成金丹,若让我赶了上来,定叫你没好下场。”
两人闹了一阵,周钧才将袁皓放了下来,并肩往洞府行去,袁皓说道:“拜别师尊之后,师兄仍要外出游历吧。”
“这是自然……”周钧应道一半,忽然抬目一望,只见云海排分,一道遁光落下了峰头,现出一个三十来岁模样,抱着拂尘的高瘦道人,见两人正至府前,打了个揖,问道:“两位可是许师兄门下弟子?”
周钧看了袁皓一眼,袁皓便上前一步,揖手道:“弟子袁皓,正是师尊座下弟子,不知这位师叔有何吩咐?”
高瘦道士面上露出微笑,取出一张拜帖,言道:“原来是袁师侄,烦请师侄为我通禀一声,东郭义求见师兄。”
袁皓虽不知这人是什么来路,也不敢怠慢,忙接过了拜帖,应道:“是,还请师叔稍后片刻。”
高瘦道士单手行了个礼道:“谢袁师侄。”
袁皓礼应道,“不敢。”便将拜帖拿在手中,匆匆启了大门入府,周钧忙追了上去。
东郭义悠闲赏着景,侯了一刻,袁皓便又出了门来,恭敬道:“东郭师叔,师尊请您入府叙话。”
东郭义将拂尘一甩,靠在臂弯上,微笑点了点头,便随着袁皓入了府中。
大厅之中早已不复原先乱七八糟的模样,那些许庄点化的金银石椅,最长也不过撑了一月有余,便大多崩溃成了金木、石木交杂的莫名材料,只有少数退转回了原样。
如今厅中已换回了清一色的苍云木具,东郭义未觉有什么不对,随着袁皓来到堂中,袁皓道:“师尊片刻便来,请师叔稍候。”
东郭义点了点头,在堂中落座,袁皓又连忙奉上茶水糕点,东郭义道:“我与许师兄乃是旧交,师侄不必多加招待,自去便是。”
袁皓忙道不敢失礼,东郭义也不好再劝,由他斟上了茶水,品过了一口,赞道:“这是玉树茶吧,许师兄品味果然甚佳。”
“师弟谬赞了。”主座之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声线,东郭义微微一怔,才觉许庄不知何时已经落座在了堂中,忙起手一揖,唤道:“见过师兄。”
许庄微微一笑,言道:“东郭师弟,许久不见了。”
“师兄勿怪。”东郭义拱手笑道:“师兄也知,苦界山职责甚重,偶有闲暇之时,又总遇师兄闭关,这才迟迟未能拜访师兄。”
许庄言道:“无妨,我辈修道之人,岁月日长,师弟来得还不算晚。”
东郭义笑应师兄所言是极,两人随意叙了叙话,东郭义才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小弟专来拜访师兄,是有一个消息要告予师兄,同时也是有个不情之请。”
许庄并不意外,只道:“师弟说来便是。”
东郭义点了点头,便道:“小弟听说师兄近日曾询过地火殿炼室排布情况?”
许庄沉吟一息,自觉也无什么不可言说的,便道:“不错,我本欲炼制一门法器,不过地火殿短时内却允不出炼室来。”
昔年许庄创出虚形玄造化龙道术,曾与闫人鹤一同推演了一门配合道术施展的法器,在许庄设想之中,需有这件法器配合,才能发挥出他创出虚形玄造化龙道术时设想的真正威力来,只是碍于修行与炼制宝材之故,才一直未能成行。
直至今日,许庄已经炼就元婴,又得周钧奉上了最为稀缺的主材元源玉圭,于是便动了心思,到地火殿询问了一番炼室排布,若来得及时,倒不妨尝试将这法器炼制出来。
东郭义笑道:“师兄也知,近来神洲不甚太平,门中高功、长老皆不少欲炼制法器防身的,所以地火殿炼室紧俏的很。”
许庄点了点头,他也知晓如今情形,引起不少门人风声鹤唳,因此不仅地火殿炼室,门中丹药,法物,宝材种种,都一时有些供不应求,虽然许庄回返宗门之后,未来得及去兑取元源玉圭,但料想这等极品的法力,禁制载体,应当更是紧缺了。
当然以他如今的身份,只要露出需求,自有周钧一般的机灵人物,为他寻来。
东郭义见许庄没有否认自己所言,便道:“小弟也替师兄打听过了,若师兄急需,三年之内,小弟倒可为师兄要得一间炼室,只是恐怕耽误不起师兄时间。”
许庄微微一笑,东郭义所言他岂不知,何况以他身份,也有不少已在地火殿排上了号,还有一年两年之期的门中修士愿将资格让了出来,换他许庄一个人情,只是超出了他预计时间,所以才没如此施为。
所以许庄只道:“为兄近期还有要事,三年之期确实晚了,师弟还有什么消息,还请直言吧。”
东郭义见状倒也不恼,拱手道:“是,师兄,师兄也知,我云梦大泽乃是水界,火气不足,惟有一处地火殿,还是祖师以大法力沟通地肺,强造出来,供门人炼制上乘法器所用的,但神州大地,如此辽阔,自少不了天生的地肺火脉可用。”
“哦?”许庄讶道:“莫非师弟手中便有此门路?”
东郭义笑道:“正是,昔日家父游历神洲之时,曾意外寻到了一处直通地肺的火脉,不过家父既不通炼器,更不修火法,所以只是记录下来,未曾好生利用,听闻师兄急需用得地火,小弟便想到了此事。”
言罢也不待许庄回应,便从袖中取出一张皮卷奉上,言道:“师兄且看,这便是记载了那处火脉所在的舆图。”
“师弟有心了。”许庄接过舆图,并不急着打开,随手放在案上,问道:“方才师弟言说登门拜访,还有一事,不妨一并说来。”
东郭义见状,只好言道:“小弟也不瞒师兄,此次前来,是为求师兄帮小弟一把。”
许庄点了点头,示意他详细道来。
昔日许庄往苦界山一行,承了东郭义些许人情,今日他又送上地肺火脉舆图,或许是有的放矢,倒也算是有心,若他所求之事在许庄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许庄倒不吝帮手一把,当然也仅限于此了。
东郭义拱了拱手,言道:“师兄也知晓,苦界山职责甚重,条件清苦,小弟任职苦界已经百年,始终不得调度……”
许庄挑了挑眉,所谓不得调度,倒不如说不得升迁,苦界山虽然职责甚重,条件清苦,但修行灵机,外物配给都是上等的,若东郭义只想换个职责,或是引退赋闲,却十分简单。
东郭义接着道:“小弟知晓师兄已经炼就元婴,想必不日便要任职三殿,执掌宗门权柄,所以斗胆向师兄求个调度法旨。”
“原来如此。”许庄笑了笑,只是一纸调令,若他真的任职三殿,说来确实不算难办。
“可惜,为兄并未收到任职三殿之令。”许庄道。
东郭义怔道:“这?据小弟所知,门中确有令元婴真传任职三殿的法旨降下……”
“此事不错。”许庄淡淡道:“不过我还另有要事处理,日后是否任职三殿也犹未可知。”
“这……这。”东郭义叹道:“既如此,是小弟孟浪了,请师兄勿怪。”
许庄洒然一笑,却道:“不过师弟所求之事,却也简单,我倒有两个法门。”
东郭义眉梢颤了颤,沉声问道:“师兄请讲。”
许庄道:“一么,门中确有法旨降下,为兄也有几名相熟真传已经任职三殿之中,师弟值守苦界山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兄修书一封,也可为师弟办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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