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支红塔山快活似神仙
这陈若楠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吧?他只是指别忘了看他精心准备的笔记而已……这丫头,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第534章 归途风波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在公安学校庄严的大门口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富贵斜倚在军用吉普冰凉的铁皮车门上,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锁在前方那两个正朝着校园深处奔跑的青春身影上。
陈若楠跑在最前面,马尾辫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在脑后欢快地跳跃,像只受惊又兴奋的小鹿。她一只手紧紧拽着旁边赵念慈的胳膊,另一只手似乎还下意识地捂着脸颊,耳根那抹未褪的绯红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赵念慈则被她拉得有些踉跄,清丽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茫然无措,还不时回头望一眼校门口的方向,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李富贵模糊的身影。
直到那两个充满活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往教学区的林荫道尽头,被浓郁的绿意和校园特有的肃穆氛围吞没,李富贵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无声地摇了摇头。
陈若楠这丫头的反应,也太逗了。他不过是在提示别忘了看他特意准备的笔记而已,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居然能想到那种地方去……
不过,这份带着羞窘的落荒而逃,反而让李富贵对即将到来的周六约定,生出了更多真实的期待。
带她们去吃顿好的,看场电影,放松一下紧绷的训练神经,想想也挺不错。他深吸了一口弥漫着青草和尘土气息的空气,转身上车,动作流畅地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
他熟练地叼上一根“华子”,点燃,深吸一口,辛辣的烟草味瞬间充斥鼻腔。左手搭上方向盘,右手利落地挂挡,吉普车灵活地调转车头,卷起一小片尘土,朝着四九城的方向驶去。
车轮碾过被烈日烘烤得发白的土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沙沙”声。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路面烤得滚烫,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氤氲热浪。
车厢内,老旧皮革座椅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机油、汗水和阳光暴晒后的独特气味。李富贵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夹着烟的手随意搭在敞开的车窗沿上,任灼热的风吹拂着手臂。
他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着陈若楠捂着脸跑开时那副又羞又急的模样,还有赵念慈被拽走时那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眼神。
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嗒嗒声。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是先回特案组点个卯,还是直接拐回家,把一路火车带回来的疲惫彻底冲掉?
念头刚转到这里——
异变陡生!
“噗…噗噗噗!”
吉普车的心脏——那台老旧的引擎,突然发出一阵极不规律的、如同垂死老人剧烈咳嗽般的闷响!紧接着,车身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从侧面推搡了两把,猛地、剧烈地顿挫摇晃起来!方向盘在手中瞬间变得沉重而难以控制,油门踏板仿佛失去了灵魂,无论李富贵如何用力踩踏,那股推动车子前进的力量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嗯?!”李富贵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他特有的高度警觉和凝重。
丰富的驾驶经验如同警铃在脑海中尖锐响起——这绝不是普通路面颠簸!是引擎本身出了大问题!
千钧一发!他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右脚猛地松开油门踏板,同时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稳住剧烈晃动的方向盘,凭借着肌肉记忆和对车辆重心的精准判断,奋力将这台突然“发病”的钢铁巨兽,一点点、一寸寸地,从路中央拖拽着,缓缓移向路边一片稀疏的杨树投下的可怜荫凉。
轮胎在滚烫的土路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呻吟。失去了动力的庞然大物,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如同搁浅的鲸鱼,又向前滑行了一段令人揪心的距离,伴随着引擎舱内传出的最后几声如同临终叹息般无力的“吭哧…吭哧…”,彻底熄火,瘫软在树影边缘,一动不动了。
引擎盖下,灼热的金属部件迅速冷却,发出密集而急促的“滋滋滋”声,仿佛内部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痛苦挣扎。一股混合着高温机油、烧焦的橡胶和金属蒸腾的刺鼻气味,迅速在静止的车厢内外弥漫开来。
“啧!真他妈会挑时候啊!”李富贵低声咒骂了一句,烦躁地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摁灭在简陋的铁皮烟灰缸里,火星四溅。
但心底深处,一丝庆幸也油然而生:“万幸…万幸之前系统奖励过‘初级汽车维修’这类杂七杂八却无比实用的技能!否则,这百十斤重的铁疙瘩,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昌平野地里趴了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说着李富贵推开车门。一股更加强烈、如同实质般的热浪混合着刺鼻的机油味和尘土气息,猛地扑打在脸上,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此刻的骄阳如同巨大的火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空气仿佛凝固了,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
李富贵几步绕到车头,站定在那片可怜的树荫下。他伸出双手,用力扣住引擎盖那沉重而滚烫的边缘。铁皮被烈日晒得烫手,但他毫不在意,双臂肌肉贲张,伴随着一声低喝,“咔哒”一声闷响,颇有分量的引擎盖被猛地掀开!
一股更加浓郁、几乎令人作呕的热浪裹挟着浓重的机油蒸汽,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视野瞬间被白蒙蒙的热气模糊。李富贵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侧过头,用手在面前用力扇了几下,驱散那灼人的气浪,才将目光投向引擎舱内部。
六十年代的老旧吉普,尤其是这种常年奔波在恶劣路况下的公务车,其引擎舱简直就是一个故障的温床。错综复杂的管线如同纠缠的藤蔓,布满油污的金属部件在高温下闪烁着暗淡的光泽,各种接头、卡箍、传感器裸露在外,诉说着岁月的磨损和艰辛。
第535章 修车
李富贵没有贸然下结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初级汽车维修”的知识如同清晰的图纸般展开。他开始了系统而严谨的基础排查。
第一步,俯身,将耳朵尽量贴近那台还在“滋滋”作响、散发着惊人热量的引擎本体。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引擎内部除了金属冷却收缩时发出的密集“滋滋”声外,并没有预想中活塞碎裂、连杆弯曲或气门顶撞缸盖那种致命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异响。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至少核心部件没出大问题。
第二步,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引擎舱侧壁上插着的机油尺。他抽出那根沾满黑色油污的金属尺条,用拇指和食指捻掉尺身中段的油膜,仔细查看。
油位处于标尺刻度的中间偏上位置,属于正常范围。油的颜色虽然深黑,但并未出现乳化或金属碎屑过多的迹象。机油系统暂时安全。
第三步,他再次弯下腰,这次将目光投向了底盘下方。视线穿过复杂交错的传动轴、排气管和悬挂部件,锐利地扫视着那些包裹着黑色橡胶或金属编织网的油管。
重点检查连接引擎和化油器、燃油泵的几根关键管路。同时,他伸出沾了些许油污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快速地触碰靠近发动机缸体附近的几根主要油管表面,感受它们的温度——是否有局部过热?这是判断油路是否堵塞的重要依据。
就在他弯腰、视线聚焦于底盘深处一根相对隐蔽的细油管时,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敏锐地捕捉到化油器下方、靠近一个金属三通接头根部的位置,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反光!
这绝不是金属本身的光泽!
李富贵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立刻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是半跪在滚烫粗糙的地面上,不顾尘土沾上裤腿。意念微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把手电筒。一道明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了引擎舱底部的昏暗,精准地打在那个可疑的接头上。
果然!在接头根部与油管连接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弯折点,一道细如发丝、却清晰可见的裂纹赫然在目!一滴、两滴……清澈透明、带着强烈刺激性汽油味的液体,正从那道细微的伤口中,缓慢而持续地渗透出来,滴落在下方已经积攒了一小滩油渍的尘土上,迅速被贪婪的泥土吸收,只留下深色的污迹和刺鼻的气味。
“找到了!油管开裂渗油!”李富贵心中一凛,脱口而出。找到了问题根源,他本该松一口气,但随即,一股更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刚浮现的一丝找到病因的轻松立刻被现实的窘迫取代。
问题所在是找到了,可是……工具呢?!
他的“初级汽车维修”技能只存在于脑海中,系统可没慷慨地附赠一套实体工具箱!更要命的是,此刻他的车里并没有任何修理工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无力感,如同眼前这蒸腾的热浪,再次席卷了李富贵的全身。
他猛地直起身,烦躁地用手狠狠抓了几下头发,本就沾了些油污的头发更显凌乱。他望着引擎盖下那个小小的、却足以让他寸步难行的裂口,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滩在尘土中缓慢扩散、反射着刺眼光芒的汽油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怎么办?在这荒郊野岭的,最近的村庄看着不远,走起来起码也得半个钟头。拦车?这年头车本来就少,这条路又偏僻,半天不见一辆车影……难道真要顶着能把人烤熟的太阳,徒步去找工具?或者……就在这里干等,祈祷有过路的好心司机恰好带着工具?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焦灼万分之际——
希望出现了!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了沉稳有力、节奏分明的引擎轰鸣声!那声音厚重、连贯,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感和力量感,绝非拖拉机的突突声可比!是吉普车!而且是性能良好的吉普车!
李富贵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辆通体军绿色、线条硬朗、保养得锃光瓦亮的苏式“嘎斯-69”军用吉普车,正卷起一路黄色的烟尘,沿着土路平稳地驶来。显然,司机也注意到了停在路边、引擎盖大敞、明显“挂了”的李富贵的车,车速明显放缓。
车子在李富贵的吉普车后方大约七八米处稳稳停下,扬起的尘土缓缓飘落。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到驾驶位上坐着一位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军装常服的年轻战士,标准的勤务兵模样。更引人注目的是后排的车门——被一只带着力量感的手从内侧推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后排座位上利落地跨了下来。他同样穿着一身笔挺的旧式军装,身材挺拔如松,肩膀宽阔,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此刻正微微眯起,扫视着李富贵的车和……李富贵本人。
来人正是早上在四九城火车站台才打过照面的——赵雷鸣!
赵雷鸣显然也一眼认出了李富贵,以及他那辆此刻正“瘫”在路边、引擎盖洞开的破吉普。
他两道浓黑的剑眉瞬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刚毅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布满了不悦,那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个惹了大麻烦的刺头兵,充满了“怎么又是你?”、“还给我添堵挡路?”的强烈不满和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李富贵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亏心事。
李富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头皮阵阵发麻。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来什么!但眼下,车趴窝的现实困境压倒了面对赵雷鸣的心理压力。
第536章 报告,略懂,能修
他赶紧上前两步,脸上堆起一个混合着尴尬和求助的笑容,语速飞快地解释:“赵叔!真巧!您看这……油管老化开裂,渗油了,供不上油,彻底趴窝了。”他侧身,用手指着引擎舱里那个还在缓慢渗油的接头,“倒霉催的是……我……我今天出门急,工具箱忘带了!现在手头啥家伙都没有,实在没法弄了!”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恳求。
“忘带工具箱?”赵雷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严厉和深深的失望,如同教官在训斥一个连枪都丢了的孬兵。他向前逼近一步,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刮过敞开的引擎盖、地上那滩刺眼又散发着汽油味的污渍,最后定格在李富贵那副因修车而沾满油污、显得有些狼狈的脸上。“一个开车的!吃饭保命的家伙什都能忘?!你这工作态度……简直是儿戏!” 他话没说完,但那严厉的眼神和沉重的语气,已经将“玩忽职守”、“不堪大用”的评语砸在了李富贵脸上。
李富贵被训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在赵雷鸣这种铁血军人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讪讪地低下头,避开那灼人的目光,无言以对地站着,任凭汗水混着油污从额角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出乎意料的是,赵雷鸣并没有继续长篇大论地训斥。他冷冷地瞥了李富贵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不可雕的朽木,随即转身,对着驾驶位上早已肃立待命的勤务兵,用不容置疑的、简洁有力的命令口吻道:“小张!把车上的工具箱拿过来!”
“是!团长!”年轻的勤务兵小张声音洪亮,动作迅捷如风。他迅速下车,小跑到后备箱,“咔哒”一声打开锁扣,从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的铁皮工具箱。他双手捧着,小跑着送到赵雷鸣面前,脚跟一磕,站得笔直。
赵雷鸣并没有伸手去接。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工具箱一眼,只是用他那线条刚硬的下巴,朝着李富贵的方向,极其轻微却不容错辨地一点。
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定在李富贵沾满油污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考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笑话的意味。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明显的质疑:
“小子,工具箱给你了。会修吗?”
这句话,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锥,刺向李富贵的自尊。那潜台词再明白不过:给你工具是看你可怜,但就你这丢三落四、工作态度稀松的样子,拿了工具也是浪费,你会用吗?别是装模作样吧?
一股强烈的憋屈感瞬间涌上李富贵的喉头,几乎要冲口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被轻视的怒火和反驳的冲动。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需要工具!他需要修好车离开这里!
他挺直了有些僵硬的脊背,迎着赵雷鸣那如同探照灯般审视的目光,大步上前,伸出沾满油污却异常稳定的手,接过了小张递过来的沉甸甸的工具箱。入手分量十足,里面东西肯定齐全。他抬起头,目光毫不闪避地直视着赵雷鸣锐利的双眼,声音清晰、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报告!略懂,能修!”
不再废话一个字!李富贵立刻转身,抱着工具箱快步回到自己那辆“病车”旁。他半跪在地面上,打开工具箱的金属搭扣。果然!里面工具排列得整整齐齐,擦拭得锃亮:各种型号的开口扳手、梅花扳手、套筒扳手、活动扳手、钳子、螺丝刀、榔头、备用油管、成卷的生料带、密封胶、甚至还有一小盒备用螺丝和卡箍……简直是一个移动的修车宝库!
李富贵眼神锐利如电,迅速扫视一遍,精准地找到了匹配的14号开口扳手、一段内径合适的耐油橡胶管、还有那卷崭新的白色生料带。他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投入“战斗”。
只见他左手稳住油管接头,右手持扳手,手腕沉稳发力。“咔哒”一声轻响,松脱了固定旧油管末端的金属卡箍。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接着,他双手配合,小心地将那根已经开裂、还在渗油的旧油管从接头上拆卸下来。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然后,他拿起新剪下的备用橡胶管,比对着旧管的长度,用锋利的管钳精准截断。接下来是缠生料带——这是防止渗漏的关键。
只见他手指翻飞,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白色的生料带均匀、紧密、平整地缠绕在金属接头的螺纹上,每一圈都恰到好处地压住上一圈的三分之一,缠绕的圈数、力道都完美符合维修规范,显示出扎实的基本功。
最后,将新油管端口对准接头,稳稳套入,用扳手重新拧紧金属卡箍。他拧螺丝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保证了足够的紧固度,又避免了因过度用力而损坏螺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拆卸、清理、准备、安装到紧固,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专注的侧脸滑下,混合着黑色的油污,在他脸颊上勾勒出几道狼狈却透着硬朗的痕迹。
他眼神锐利,全神贯注,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手中的工具和那小小的裂口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台需要拯救的机器。
整个过程中,赵雷鸣就抱着他那肌肉结实的手臂,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稳稳地站在几步之外。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李富贵的手。
从最初的审视、考较,甚至带着点等着看笑话的意味,到后来看到李富贵那远超预期的熟练动作时,眼中的愠怒和不耐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重新评估的审视。
当看到李富贵缠绕生料带那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精准利落时,一丝极难察觉的认可,终于在他那刚硬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第537章 不白之冤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让人莫名的有些恼火,但这手上的修车功夫……确实不含糊!是个实打实的熟练工,没吹牛。
就在李富贵将最后一个卡箍拧紧到恰到好处的力度,直起身,准备清理一下手上的油污和地上的狼藉时,一直沉默的赵雷鸣,那带着强烈不满、且明显意有所指的声音,如同酝酿已久的闷雷,再次炸响!只是这一次,那纯粹的怒火似乎被某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更像是在借题发挥,敲山震虎:
“哼!”赵雷鸣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手上功夫倒还算看得过去!” 这句勉强算是一点肯定,但紧接着,他话锋陡然一转,语调瞬间拔高,如同点燃的炸药桶,一股压抑不住的、自家珍宝被侵犯的愤慨喷薄而出:
“不过!现在你舅舅不在跟前,咱们爷俩儿也该唠唠正事儿了!”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李富贵,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的灵魂。“你家那条癞皮狗!那个叫小黄的混账东西!最近可真是把我家祸害得鸡犬不宁了!”
他顿了顿,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天天!我是说天天!一到饭点,比我家那口子敲饭盆还准时!雷打不动地蹲在我家院门口!尾巴摇得跟个破蒲扇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就直勾勾地盯着饭桌!口水流得能接半碗!我家那点定量口粮,本来就不宽裕,硬是被它蹭得精光!油水?连点荤腥味都让它闻干净了!”
这还没完,他的怒火仿佛找到了更大的宣泄口,声音更加高亢,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屈辱感:
“这还不算!更可气的是——它!它居然还盯上我家小白了!!”赵雷鸣猛地一指虚空,仿佛小白就在眼前受着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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