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年薄凉
“诶,不是虹夏的乐队吗?”rina有些惊讶,作为虹夏的师傅,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对于伊地知夏彦的憧憬的。
她一直劝虹夏,早点把夏彦拉进来搞定,但虹夏总是因为自卑自己的技术,从而笑着说:
「等我再练的更好一些就好啦,没事的,夏彦会等我的」
她也觉得夏彦会等虹夏的,可现在这是……
“也不好解释,总之两孩子已经和解了,就是那臭小子以后估计得一个人拆成两个人用了。”
“直接加入两支乐队吗?”
rina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倒也符合她对那孩子的认知。
“rina能送我回家吗?”
看着不远处车站口那个卖的比平时贵两倍的伞,伊地知星歌可怜兮兮地请求道。
“集合的时候天色那么暗,还不带伞,活该。”
“平时都是虹夏帮我准备的,但这两天虹夏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小子身上,搞得我跟个外人一样。”
伊地知星歌不满地吐槽着,随后看着rina那一副无可奈何的眼神,笑着说道:
“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去rina家睡过了,好!决定了,今天就睡你这里了!”
“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啦……”
rina也没反对,她的家就在这一片的居民区,比起撑伞给伊地知星歌送回家再自己回来,还不如直接让她在这里睡一晚上算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放心,我可以帮忙做家务的!”
“算了,只有这个千万不要。”
想起伊地知星歌做家务时的破坏力,rina没好气翻了个死鱼眼:
“小夏彦好像也不擅长家务吧,我倒想看看以后小虹夏嫁出去你们要怎么过日子。”
“那小子不会做饭而已,别的家务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聊着家常,绕过了电车站,rina的家,就在车站后,那个路口的天桥另一边的居民区那里。
两人刚绕过一个街口,就看见不远处的路灯旁,倒着一个黑影。
“那个是……”
“是流浪汉吗?不过流浪汉不去地铁站,为什么要在那里?”伊地知星歌有些不解。
rina却是有些疑惑,稍稍走近了些,就看见地上那一抹被雨水稀释过的绯红——
“血!”
rina有些不敢确定,若非那个人影的身体还有着细微的抖动,她甚至会觉得那是一具尸体。
而一旁的伊地知星歌,则是注意到了,那随着距离的拉近,有些眼熟的身形和衣物。
熟悉的恐惧感再一次出现在她的心中,正如当年,她在那个黑暗的路口,接住那摇摇欲坠的小小身影的时候。
没有回应身旁惊讶的rina,伊地知星歌冲进了雨幕。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人,现在应该在他梦寐以求的家里,和他牵挂了那么多年家人一起,庆祝这个重逢的夜晚才对,怎么可能在这么晚的时间,在这里——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会冲上去的。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眼神中的恐惧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是她的「家人」——
“伊地知夏彦!”
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给予了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力气。
他是……伊地知夏彦——
伊地知星歌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扯住了,就如同当年那件被扯住的睡衣一般——
“哈啊——”
站在天桥上,撑着伞的长崎素世,可以发誓,这是她这一生中所听过的,最为撕心裂肺的恸哭,那是一个灵魂死亡前,最后的,却又徒劳无用的挣扎。
这种心连心的刺痛,让她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她的灵魂在被撕裂。
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却跪在了一顶柔软的渔夫帽的上面,天桥的地面,没能损伤女孩娇嫩的膝盖。
伊地知星歌愣在了原地,这直入灵魂的嘶喊声,所蕴含的痛苦与绝望,又何尝,不是一曲最为传神的乐曲呢。
身旁的rina早已拨通了急救电话。
这份哭声,属于一之濑响被撕碎的灵魂与人生。
而流下的泪,则昭告了属于伊地知夏彦的新生。
在一切随着急救车的呼啸声远去后,长崎素世挣扎着,从这份痛苦中站起身,依靠着执念,朝着所残留着他的地方走去,却在下桥的时候,一个脚滑,摔到了台阶底部。
这一次,没有任何事物能保护她,没有任何人能拉起她。
女孩那象征着优雅的月之森校服,如今已满是泥泞,她挣扎着爬起身,没有在乎身上被擦破的伤痕,却在看清前方的那一霎,无力地蹲坐了下去——
那是一小片混合着雨水与鲜血的,猩红的水泊。
长崎美香看着手机上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看着面前被包裹在保鲜膜里的饭菜,心中没由来地一阵发慌。
她不知道为什么素世突然说要出去一趟,可能,是想给阿响买点礼物吧……
她没有跟过去,因为,总得有一个人在家里才行。
家里没人的话,那孩子回来的时候,万一找不到家,怎么办?
长崎美香坐在饭桌前,等待着这一桌,注定无人问津的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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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我真的是写完剧情,才去看Mujica的,绝对没有致敬的意思
第174章 结束?
少年静静地躺在病房内,宛若一只失去动力的人偶。
隔开他的,是一扇透明的玻璃窗,被隔开的,是他的家人。
和少年的静谧不同,豪华单人病房的外面,伊地知虹夏正抓着长崎素世的衣领,平时那总是带着如太阳一般温暖笑容的脸上,此刻却满是狰狞:
“为什么——”
“……”
长崎素世沉默。
虽然是被眼前的女孩束缚着,但她的眼神仍然愣愣地投向病房里,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已经……晚了。
在从母亲的嘴中,得知父亲和阿响离开的真相后,她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
她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希望还能在那个,带给了他们伤痛的录音室内,找到那个一直僵硬在原地的男孩的影子。
可是,那里只留下了他的琴和伞。
那是一把不被需要的琴。
就像那个不被需要的那个少年,在这场宣告死亡与新生的雨幕中,也没有了被伞所保护的意义。
前台的人员说,少年离开并没有多久。
从睦那边问出少年平时乘坐的车站后,她又一次赶了过去。
随后,便是在那天桥之上,所感受到的,来自世界上另一个他的,最为极致的痛苦。
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羁绊。
妈妈曾说过,不论过去多久,不论彼此相隔多远,这份羁绊,都会将两人牢牢地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
而这份密不可分的羁绊,俨然在那一刻,成为了世界上最公正的法官。
“虹夏……”
伊地知弓藏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
“还有,素世对吧?星歌想跟你们聊一聊,美香女士,也在那里。”
伊地知虹夏松开了长崎素世的衣领,自从她们听完了长崎素世的自罪后,眼神中的愤怒就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消弭。
如同机械驱动的人偶一般,长崎素世低着头,盲目地跟在伊地知弓藏的身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看过虹夏一眼。
她……不敢。
虹夏也低着头,后悔与愤怒不断交织在心底。
一个极端的想法也渐渐催生。
如果,她早早就把夏彦束缚在自己身边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这并非一时兴起。
自伊地知星歌告诉她,夏彦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家之后,这个扭曲的想法,就如同不受控制的野草般滋生。
在伊地知夏彦告诉她,自己已经偷偷组了乐队后,达到了顶峰。
那时候的她,除了有跟夏彦置气外,也有在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想法,不能让这种自私的想法,影响到夏彦。
可现在看来,将夏彦一辈子留在身边的想法,或许,才是保护夏彦最好的办法吧?
至少,她不会伤害夏彦——
两人推开了门。
这是山田医院的心理咨询室,在某位不知名贝斯手的支持下,被临时借来给几人使用。
长崎美香趴在桌面上,脑袋无力地埋进双臂之中,隐隐抽动,伊地知星歌坐在对面,表情复杂。
在听见开门的动静后,长崎美香猛地抬头,对着门口的女儿尽力露出一个普通的微笑,唯有那红肿的眼角,似乎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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