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浠
“不是的，我并没有......”
并没有小瞧你们？这么回答的话，想必下一句就会被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大家当成累赘”什么的吧。
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即使是再完美的胜利，也避免不了必要的牺牲。能够不损一卒就彻底击败敌方的战斗，只是一场屠杀罢了。而崩坏这种东西，可没有弱小到能被人类这样轻易的消灭掉，甚至可以说，情况恰恰相反。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呢？这样简直就好像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私自为他人做出选择......
对于希莉丝的再度沉默，符华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最终还是放下了已经展开的手掌，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你不打算辩解呢，希莉丝。我确实有点生气，通过犹大的誓约成为律者之后，你对自己的实力太过于自信，虽然还没有到目空一切的程度，但也是相差不远了。虽然可能是律者核心影响了你的心态，但很显然，你在这种状态下做出的决定，显然不会是可以认同的选择。”
（才不是律者核心的影响，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自私罢了。而且，最终的战争也不缺圣芙蕾雅的那点战力，与其让你们冒着牺牲的风险参战，还不如让我自己......！）
“希莉丝，我承认，你作为律者的力量是货真价实的，但这种水准的实力，还远远比不上终焉律者。虽然我已经失去了上个纪元终战的那部分的记忆，但关于凯文·卡斯兰娜的事情，希尔还是知道不少的。那个人在没有神之键的情况下，就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败当时作为死之律者的希尔，而获得了天火圣裁之后，他打败前文明的约束之律者也没有费多少功夫，但这样强大的人，最终也和其他超级战士一样倒在了终焉律者的面前。希莉丝，你觉得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比拟前文明末期最强的超级战士小队，甚至打败他们也无法战胜的最终律者吗？究竟因为什么，才让你决定独自去面对这一切呢？”
“这......这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孤军作战了？那边的奥托先生难道是摆设吗？关于律者的事情，我们自然有后续计划。我只是觉得，这种沉重的责任，不应该由那些十几岁的小女孩来承担，她们应该才是被守护的对象才对......”
“德丽莎学园长可不是小孩子。”
“......”
“而且，如果你失败了，你所守护的这些人，可就不得不去面对终焉律者了。而且，在我们几个中，可没有你所说的‘小孩子’。”
闻言，希莉丝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人，她无奈的发现，与这些人对比，她的年龄才算是那个所谓的小女孩......
“所以，希莉丝，你还是不愿相信我们的能力吗？”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只是因为那实在是......”
“那就这样
吧，希莉丝，我有个想法。”
这时，符华忽然抬起手来，打断了少女的话。
“我们认识的这些年以来，我似乎还没有向你展示过我真正的实力吧？希莉丝，来和我比试一场吧，我会向你证明，圣芙蕾雅的女武神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看着符华的表情认真起来，希莉丝顿时苦笑不得。不过，她也没有提出反对。
“喂，你这样的特例可没法代表圣芙蕾雅的平均水平啊......不过也好，我喜欢这样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假如你输了，就乖乖接受我的安排，不许宣扬这件事情，如何？”
“那若是我赢了呢？”
“哦？”
听到符华的提问，希莉丝随之一愣，但下一刻，蔚蓝色的瞳孔在瞬间变得深邃，少女的脸上，也再度出现了少见的自信笑容。
“......如果我输了，就接受你的一切条件。不过，赤鸢，你觉得这种情况真的会发生吗~☆？”
438追随者的选择
“呃？这么说，你们两个真的要打架吗？还是说......”
希尔看着身边的希莉丝与符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她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但看到对视的双方那毫不避让的眼神后，终于意识到这两人都是认真的。
诚然，符华低调的个性自然没有在朋友面前展露过自己的力量，希尔也想见识一下，文明终极阶段的超级战士和货真价实的约束律者孰强孰弱，但作为朋友，她似乎不该像吃瓜群众一样围观这两位打架吧？
那么，自己是该劝架还是围观呢？
这样想着，希尔不由得陷入了两难......
另一边，忽然收到了来自朋友的挑战，虽然这对希莉丝而言有些出乎意料，但她也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没什么意见。倒不如说，她自己正好也能借此机会，来向她们展现一下实力的绝对性差距。
（我可不想让你们变成战场上的炮灰，如果说终焉律者的全力真的有那么夸张，那么让你们去送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两位有这个想法的话，我现在就能提供一个大型的实战训练场供你们使用，二位意下如何呢？”
这个时候，奥托的声音也悠悠响起，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还表示自己能提供让你们打架的场所，似乎也很期待这两人的战斗。
“反正你们二位的战斗，应该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吧？”
若有所指的留下这句话，奥托笑眯眯的看着对视的两人。听到他的话后，符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随时都没有问题，圣芙蕾雅那边我也是以任务为由离校，应该还能在总部停留很长时间。希莉丝，由你来定个时间吧，虽然被你小瞧我也不怎么在意，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下你的错误认知。嗯......虽说我也没想到，这次来总部居然会有一场决斗。”
符华的语气中隐隐带上了一丝期待，她认真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些许战意，就这样望着希莉丝，等待少女的回答。
“难道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尽早解决这件事吧！我这边也把正事先放一放，本来我只是过来交换情报外加确认进程的。但这些事情也不急一时......我也很期待，上个文明纪元的超级战士，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
希莉丝轻笑道，面对朋友时的温和气质也陡然一转，眼神转为严肃的同时，毫不输给符华的凌冽战意涌现而出。仅在精神层面，几年来的经历，她早就不再是曾经那个篡取了穿越者记忆的“空壳”，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信念，真正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战士！
曾经与符华战斗时的犹豫与慌乱，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与鄂霍茨克的那次不一样，她已经不会再把符华当成是一个喜欢的“游戏人物”，而会将其视做真正的对手。
毕竟，在被兰枫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她就意识到了，她并不是什么穿越者，自己本身其实也是纸片人的一员......
“很遗憾，我的现在的实力远不如全盛时期的强大，但我会尽力让你见识到的，希莉丝。”
毫不示弱的回应着，符华随即将目光转向奥托，金发的男人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举步走向会议室的出口。
“那么，跟我来吧，就像刚才说的，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个适合战斗的场所。”
此时此刻，在天命总部实验区的另一处，宽敞的实验室中亮着几面光屏影像，其中的一面光屏上，赫然就是刚才那间会议室的画面。
光屏下方，躺在实验室病床上的少女看着影像上随奥托走出会议室的希莉丝一行人，一抹笑意出现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诶？希莉丝大人和符华小姐的战斗吗，貌似很有趣的样子呢......”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十一律者与影骑士·月轮之间的对决。虽然是竞技性质的，但这场战斗，应该能留下很多有用的数据吧。”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个金发的女子站在实验室另一侧的观测台上，一边回应着话，她保持着韵律的步伐走向光屏前的少女，停在她的床前。
“今天的调整已经完成，你可q群：五四三六五九三八九*以回去了。”
“谢谢你，克劳迪娅教......小姐。不过，能再给我点时间吗？我在这里想看完她们的战斗。”
“这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去现场看呢？主教大人带她们去的测试区也离这里并不远。而且，那家伙就是让你不惜背叛天命也要追随的人吧，难得的机会，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
“......”
听到克劳迪娅的话，躺在床上的身影却沉默以对。但很快，她就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几丝苦涩。
“嗯...果然还是不必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看到符华小姐参与那个计划的时候都那么生气，如果我现在去见她，恐怕会惹她更生气吧......而且，她说不定已经认不出我了吧。”
“呵......你还真是‘体贴’呢，克莱尔小姐。”
看着这位昔日的学生，克劳迪娅的眼中只有复杂。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一步步变成了这样，克劳迪娅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成熟而恬静的黑发少女，会是那个淘气又玩世不恭的b级女武神。
——克莱尔·沙尼亚特，这就是她的名字。现在的她，与以前已经彻底判若两人。曾经那标志性的米色短发，已经变成了夹杂着些许紫色的墨黑长发，凌乱的在她身下的洁白床单上散开。这个长度，似乎能从脑后一直垂落至腿弯。当代沙尼亚特家族共有的蓝色瞳孔，也变成了幽异的暗紫色。
从2009年实验体k424的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这段时间，本已经将克莱尔从当年那个16岁青涩的少女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武神教官，可是现在，却仿佛时间倒流般，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全然消失，再度回到了曾经的青涩与稚嫩。那秀丽的眉目与略显稚气的俏挺玉鼻，完全不像是个已经成年的青年女性......
至于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克莱尔此刻所在的，这个设满了培养管与各种不知名仪器的实验室了，培养管中漂浮着各种颜色的微小结晶体，其中大部分管子的内容物已经被清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容器。
在克莱尔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着的各种缝合手术痕迹，似乎已经隐晦的暗示了，那些结晶体都去了哪里......
就是这些东西，彻底的改变了这个少女的身体。
“克劳迪娅小姐，我有个问题。”
听到这句提问的瞬间，克劳迪娅就敏锐的注意到，克莱尔的视线在那些培养管上停留了一瞬。
克劳迪娅沉下心去，随即缓缓开口。
“问吧，但关于那些人造崩坏核心的具体信息，我也没法向你回答。我的权限也没有资格知道那些。”
“不是啦，我只是想问，我的身高今天又缩水了多少？”
克莱尔苦笑道，抬起自己的手臂，望着纤细洁白的手指。曾经锻炼与战斗留下的疤痕已经无影无踪，仅剩一点柔软的嫩茧，作为往昔种种所遗留的痕迹......
“身高？”
克劳迪娅微微一愣。
临时改口吗？还是说，她在意的真的只是自己的身高？
“事到如今你还在意这些吗？我看看......从昨天开始，你的身体因崩坏能导致的逆生长就已经停止了，截至昨天，你总计缩水......减少的长度大约是204毫米，这个数字不会再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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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厘米啊......那岂不是连一米六都不到了吗？如果让莉莉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岂不是要笑死了吗......”
克莱尔叹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失落。克劳迪娅看着这个如瓷人偶般脆弱易碎的少女，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谁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还能笑得出来？值得吗，把自己年轻的生命倾注在一场结局注定的实验中？
“你做出的选择，以及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也全都是为了她吗？”
克劳迪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那些话，而是转移了
话题，平静的语气没有暴露出任何情感。
“也不全是。我这么做，实际上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克莱尔回答道，抬起的手无力的垂落，深深呼了口气。
“与那些强者和天才每天生活在一起，谁都会渴望能拥有和她们一样的力量。说来也是可笑，希莉丝当初会选择接收我们，是为了把我们当做战力来利用的，我也很乐意为了这位‘塞西莉亚’大人而战。可是后来，我们几个女武神，却成了圣芙蕾雅的圈子里最丢人的几个，甚至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变成累赘......虽然她们好像不在意我们的表现，但我可不想这样毫无价值的活着！既然作为弱者无法成为那个人的力量，那么我......”
克莱尔柔弱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甘，这一点倒是和克劳迪娅记忆中的她一样，看似玩世不恭，对什么东西都满不在乎，但实际上，她的自尊心却比自己知道的任何人都要强！
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完成这场实验吧......
“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有资格和她们站在一起了吧？”
“大概吧......”
“怎么了，克劳迪娅教官，很少见你这样心不在焉的样子呢。”
“或许吧......”
“嗯？莫非是在发呆？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吗，嘿嘿~难道说，您有和特斯拉博士一样的喜好？”
在克莱尔的声音中才回过神来，克劳迪娅甚至没有听清少女无意识中叫出的那一声教官，轻轻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表情便再度恢复平静。
“咳咳.....好了，主教大人那边也该到了，看完这场‘格斗比赛’，就趁早回去休息吧。”
“嗯，好吧。”
克莱尔也不再多问，将光屏影像接入实验区的终端，开始搜索最近开启的测试场。
“话说......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只是在实验室躺了几个月，所得到的力量就完全否定了我以前十余年的努力。既然崩坏化可以获得这种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女武神还要傻傻的锻炼？”
“不是任何人都能撑得住崩坏侵蚀！而且，你的实验迄今为止所花费的资源，足以完成数万个女武神的人工圣痕植入，这种大工程的改造实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展的。像你这种精神强大，且各项数值都高于标准的优秀女武神，也不是随处就能找到的。”
“‘优秀女武神’呢......但这又有什么用？在律者的力量面前，像我这样的普通‘优秀女武神’，还不是杂鱼一样的存在吗？”
“注意你的言辞，克莱尔小姐。”
“抱歉......但我也只是说明事实罢了，况且现在，我也不再是所谓的普通女武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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