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夜旁观者
此时此刻，飞船正和深蓝主机近距离运行在同一轨道上，彼此相对静止。
“01，请把锁扣固定在扶手上。”
聆听耳边的指令，少女将身上的其中一个锁扣挂在了舱外的扶手上。
“现在把舱内的锁扣解开。”
寂静的太空中，这样的指令是少女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
“01，你可以出舱了。”
得到同意，少女才深吸口气，握紧舱外的扶手，拉动身体飘出了飞船。
此时天琴的太阳正处在星球和飞船连线的一侧，所以当少女的半个身子离开飞船时，被太阳照亮的辽阔大地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深蓝主机则静静地运行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如同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漆黑堡垒。
“我已出仓，感觉良好……”
遵循演练时的惯例，少女用纤细的嗓音报告。
“蓝湖明白。”
在少女整个身体离开飞船，并确认无误后，新的指令传了过来。
“01，你可以自由活动了，航天服最长可以支持你活动十个小时。”
……
孤寂的宇宙中，没有任何声响，少女使用特制的吸附装置，在深蓝主机的外壁上行走，不久后如愿找到了一块发出微弱光芒的面板。
然后，轻轻触碰面板，打开了这个隐秘的控制后台，输入事先获得的秘钥。
对这一切，少女脚下的庞然大物都全然没有反应。
良久之后，看着面板上的符号开始飞速刷新，少女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有变化吗？”
“什么变化？”
耳边传来的是指令员困惑的声音，显然这个问题不在事先知晓的范围内。
“就是，深蓝的变化，你去问一下再告诉我……”
“蓝湖明白。”
尽管显然不明白，但指令员还是答道。
这让少女轻轻地松了口气，便原地等待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耳边传来指令员压抑着震惊的声音：
“01，根据最新收到的消息，地面的失控机械全部停止活动了，这是你询问的变化吗？”
“嗯……”
直到这一刻，独自一人漂浮在太空中的少女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
1803.撕裂实验
深蓝关闭一个月后。
我走进洛雅位于研究所的办公室时，少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图表，脸上依稀能看出两个黑眼圈。
能把她这样的幽能者都熬出黑眼圈，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可见一斑。
我干咳两声，她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连忙转过来面对我。
“卡维你来了？随便坐。”
我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问：
“好了，说说你的撕裂实验吧？急着把我叫过来。”
几分钟前，我还在收拾行装，准备跟家里的妹子们一起出门，没想到洛雅一个电话把我叫了过来。
半年以来，当我忙着筹备小笙的任务时，洛雅领导的研究所一直专注于另一个项目——被称为撕裂实验。
据说有望揭开概念武器的真相，但由于我的注意力都在小笙身上，所以完全没有关注。
在成功关闭深蓝的前夕，这个项目的核心部分似乎就结束了，但直到今天，洛雅才把我叫来汇报情况。
“卡维，你绝对想不到，我们可能搞清楚了一个幽能之海里的重大秘密。”
洛雅的神色前所未有兴奋。
“怎么说？”
“还记得以前说过的水晶平衡吗？”
“呃，记得，但不多。”
在她的注视下，我有点心虚。
说实话，对她提出的那些概念，到现在我都处在似懂非懂，基本不懂的状态。
好在洛雅对此也习惯了，从旁边抄起一块小黑板，就开始给我画图，同时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幽能原虫引起幽能反应，幽能反应产生幽能水晶，幽能水晶最终会衰变成暗能量，这是平衡的一边。”
“平衡的另一边，幽能反应在特殊情况下会导致附近的物质发生晶化，实际上是转变为了纯粹水晶，纯粹水晶最终会衰变成暗物质。”
我回忆着，点点头：
“这些我记得。”
晶化，光是我们遇到的就有好几次。
当初在釜山，豪斯先生为了启动中转空间，把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幽能丧尸然后晶化了。
还有幽能井被毁时，井底的东西也发生了晶化。
另外据东方唯说，幽能圣贤的宫殿乃至骨骼都发生了晶化。
这好像是一种幽能反应不稳定时伴生的现象。
“暗能量具有反引力，能让空间扩张，暗物质具有引力，能让空间收缩，两者的效应总和决定了宇宙会膨胀还是收缩，这导向了宇宙的两种结局——也就是地球科学家所说的大撕裂和大坍缩。”
洛雅继续道。
“但实际上，从我们目前的观测结果而言，无论地球还是天琴，宇宙中的两股力量都没有太偏离那个平衡点，天琴宇宙要更平衡一点，地球宇宙则在膨胀。”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这就是直到昨天为止我们所知的全部了，将其称为水晶平衡也正是因为，实质上是围绕幽能反应产生的这两种水晶的同步增加，使得宇宙维持相对稳定。”
我仿佛抓住了什么。
“所以撕裂实验的意思是……”
洛雅摊了摊手：
“从前我们只知道大撕裂和大坍缩，但大撕裂和大坍缩之后宇宙究竟会怎么样？不知道，所以我决定用实验来证明一切。”
我想了想，愣住了。
“这要怎么实验？”
“托猫猫人的福，现在我们对幽能之海的观测手段有了很大进步，所以实际上，我们创造了两个宇宙——其实就是另一种亚空间，或者说亚空间是另一种宇宙，都一样，当然很小，大概这么大。”
洛雅摊开掌心比划了一下。
我张了张嘴。
“呃，跟个橘子一样大？”
这是否有点太微缩了？
洛雅点头：
“没错，别小看这两个橘子宇宙，虽然很小，但性质的确和普通宇宙是一样的，只不过里面的空间和物质少得可怜罢了，小一点还方便操作。”
我只能接受了。
“行，然后呢？”
“然后，我们分别往两个宇宙注入暗能量和暗物质。”
洛雅说完，停下来注视着我。
“你们……人工制造了两种世界末日？”
我明白了。
如果一个橘子宇宙的毁灭也可以称为世界末日的话。
洛雅打了个响指：
“从结果来看，大坍缩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坍缩后的宇宙消失得很平静，有趣的是大撕裂。”
她说着，起身从办公桌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什么东西，接着道：
“大撕裂的宇宙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准确来说，类似一种爆炸，核爆。”
我不解而诧异。
“核爆？”
洛雅开始摆弄手里的东西，我才发现她手里是个蓝色的气球，少女用一个手持的打气筒往里噗噗打气。
“你可以想象，这个气球就是那个宇宙，在大撕裂之前，它完全被暗能量填满，并且暗能量还在不断增加。”
随着她不断打气，气球越来越大。
“但是，宇宙膜的承载力是有极限的，从外部输入了太多暗能量，最终超越了那个极限。”
少女的话音落下，膨胀到极点的气球砰一声炸掉了。
“这就是大撕裂，但这还不算结束。”
洛雅神神秘秘地盯着我。
“你还可以想象，这个气球爆炸的时候发出了一道电火花，而我们这个房间里充满了可燃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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