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好了别装了。”明明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欺诈师却完全没有当回事，仿佛把优依姆的行为当成了小孩子的恶作剧一般。
“你的弹药早就用完了，如果弹药充足的话，恐怕那些智械早就已经全体沦为废铜烂铁了吧。”
“果然都被看穿了啊。”
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优依姆手中的枪械无奈化为发光的粒子，回到了身体之中。
“在欺诈师面前使用骗术什么的，果然还是太不自量力了吧。”
“那么，交出来吧，解锁程序。”
向优依姆伸出手，欺诈师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说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然后...我不会让你感到太痛苦的，好吗？”
“果然不肯放过我吗......”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存储设备，优依姆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
“但是......”
银发的少女低语着，眼中再次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果然还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伴随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喊，优依姆将手中的金属物体狠狠地抛向远处。
“？！”
下个瞬间，欺诈师的身影从少女面前消失了。双眼像装有自动追踪系统一般牢牢地跟随着空中那个小小的目标，欺诈师借助一边的矮墙闪电般地蹿上屋顶，猛地扑向空中，一把将还未落地的目标抓在了手心之后稳稳落地。
“......”
欺诈师沉默地站起了身，而少女的身影却早就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呢，之前也好，现在也是。”
欺诈师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具上的诡异笑容仿佛在冷冽的月光下更加狰狞，他无声无息地脱掉了黑色的长袍，露出了里面简洁干练的战斗服。
“开始了呢，新的游戏。”
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欺诈师的身影再次从原地消失不见。
“但是，我是知道的哦......”
“你想逃去哪里。”
............
“真的没有追过来吗...”
潜伏在房屋的阴影中，银发的少女留心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欺诈师的身影没有在视野中出现，但优依姆并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刚才自己用丢出去的存储设备成功吸引了欺诈师的注意力，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他乐意这么做而已。
欺诈师，铁血中为数不多的人类之一，同时也是一名技艺精湛的出色狙击手。
欺诈师很享受追杀目标的过程。他喜欢故意放走猎杀的目标，然后在目标妄想着自己能够逃脱的时候，再用那把总是随身携带的铁血特制狙击步枪把目标一步步逼入绝境，一枪一枪折磨他的精神，击溃他的意志，直至丧失求生的欲望，蜷缩着，颤抖着，乖乖地死在它的枪口下。
“猫鼠游戏”。
这是欺诈师对这个过程的称谓。当然，他这种变态的嗜好在铁血内部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优依姆不得不成为那只可怜的猎物，这是她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咬了咬牙，优依姆知道或许欺诈师就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透过瞄准镜监视着这一片区域，但依然纵身蹿出了黑暗，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跑去。
“砰。”
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声轻轻地划破夜幕，一发子弹急速飞向奔跑着的少女。
“唔...”
右手臂被精准地命中，优依姆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同时依然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绕过前方的转角，再次隐匿于房屋背后，优依姆急促地喘着气，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心跳声慌乱得让她烦躁不已。
“我...难道是在害怕吗......别开玩笑了！”
狠狠地咬了咬牙，优依姆再次向前方跑去，在身体离开掩体的一瞬间向前翻滚，躲开了一发呼啸而过的狙击，右手臂上不断流下的鲜血凌乱地洒落在地上，留下一条狼狈而又凄美的轨迹。
优依姆知道欺诈师永远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出手的位置变幻莫测，总会给人一种无所不在的错觉。单纯的躲藏只会加速自己灭亡的命运，所以她绝对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
“只要到了那里......或许一切还会有转机！”
少女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深夜的街道里，像是高潮来临前的暴躁鼓点。
“果然还在妄想着能得救吗......”
躲在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欺诈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那么，要是因为你的缘故，而让想要帮助你的人们失去了重要的东西，那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真的...好想知道啊！”
又一次，死神般的黑色身影从某个屋顶上消失了。
..........
“到了...到了呢......”
记忆中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优依姆的绿色瞳孔里有亮光闪过，但却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躲到了距离目的地不远处的建筑背后。
忍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优依姆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爬上了屋顶，伏在屋顶上露出自己的脑袋，在周围仔细地搜寻着欺诈师的身影。
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
又静静地等了十几分钟，优依姆甚至尝试着站起身，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但是欺诈师的子弹依然没有袭来。
“是机会吗...还是说......”
优依姆犹豫了，她不相信老练的狙击手会这么简单地跟丢自己的目标，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这个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恶...不管了！”
终于下定了决心，少女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全力地跑向那幢安静的建筑，银色的长发在身后狂乱地飞舞，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咚咚咚......”
“唔嗯......”
“咚咚咚！”
“欸？”
屋内，睡在沙发上的莉莉醒了过来，有些惊异地望着传来沉闷声响的门口。窝在沙发下面的铁血狗筷子也被吵醒，有些戒备地跑到了门口。
“谁...谁在外面。”
大大的金色耳朵紧张地竖了起来，莉莉打开客厅里的灯走到了门口。
“我是优...教堂的修女，快开门！”
“修女小姐！”莉莉吃惊地拉开了门，“这么晚了为什么你会来......”
“等会儿再说，先进去......”
最后的字还停留在口边，优依姆却突然感到了从身后传来的一股透心凉意。
细不可闻的子弹出膛声传入了优依姆的耳朵。在她瞳孔放大的瞬间，一个黑影突然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把面前的小家伙狠狠地扑倒在地，还伴随着金属被击穿的尖锐声响。
“呃啊!”
眼睁睁地，优依姆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像是那凋零在风雨中的不知名花朵。
第二十一章 对不起，活下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在察觉到身后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时，优依姆甚至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她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顶的盒子做成的迷宫中，努力地寻找着出去的道路。而欺诈师则像是那个在上方掌控着一切的人。看着她越是惊慌失措，他就愈加乐不可支。
而当她就快要逃出去的时候，他就会慢悠悠地伸出手来，毫不费力地打碎她的妄想，让她认清楚——
她一直都无处可逃的残酷现实。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明明我才是目标不是吗？”
呆滞地看着莉莉倒在她的面前，面带痛苦地无力呻吟着，优依姆的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一直在苦苦维持的东西断开了。
她不相信欺诈师会失手。
除非他这次瞄准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自己。
“不要...不要啊......”
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优依姆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那个小小的身影。
“明明再也不想让别人因为我而受伤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啊！！！”
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少女的脸上是深不见底的绝望，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了毫无意义的躯壳还留在原地，遍体鳞伤。
“啊......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表情！”
欺诈师面具后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从瞄准镜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优依姆痛苦的脸，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多么美妙啊......世界上最令人动容的瞬间也不过如此。”
“哭喊吧！痛苦吧！绝望吧！”
“然后，在你还没来得及偿还这一切之前——”
“去死吧。”
瞄准镜的下一个目标对准了失去反抗能力的银发少女，欺诈师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弧度。
这时，一股迎面而来的强烈危机感让他硬生生中断了最后的谢幕表演。猛地侧脸，欺诈师堪堪躲开了那道朝自己面部袭来的迅疾寒光，而用来遮掩自己真容的笑脸面具却未能幸免。伴随着清脆的绽裂声，半边面具掉到了脚下，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庞。
欺诈师又瞟了一眼门口，优依姆的身影旁多出了一名有着银色短发的少女，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而原本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目标此时正倒在少女的怀中，貌似是晕了过去。
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步枪，欺诈师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的屋顶。就像在车上和他偶遇时那样，衣冠不整的少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对面的屋顶上，用狼一般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伸手一招，刚才掷出的锋利短匕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回到了他的手中。
艾尔同样也打量着这名不请自来的深夜访客。年纪看上去与自己相仿，露出的半边嘴角上挂着虚伪的微笑，还有像是在挑衅他的对手一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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