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艾尔警惕地盯着欺诈师手上的东西，仿佛那里面有着一键引爆格里芬总部的秘密开关。
“别急，听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欺诈师说着拨弄了几下手上的设备，很快，一段熟悉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对了，姐姐有事要拜托你哦，指挥官。”
“欸，绮萝萝博士吗？什么事？”
“就是这周的休息日，AR小队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呢。所以，想要请你派一支小队去研究院那边充当临时护卫。”
“............”
艾尔呆呆地站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怪不得欺诈师会布下这个局，怪不得他知道用格琳的认证卡来进入研究所，再以格琳的安危来威胁绮萝萝博士。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这家伙...在指挥室里装了窃听器么？”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
似乎是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欺诈师耸着肩摇了摇头。
“但是需要探听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光在一个地方装窃听器实在是效率太低了，所以我选择了那个会动的家伙。”
“会动的家伙？”
艾尔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筷子！？”
“哦？这次的反应倒是很快嘛。”
欺诈师赞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
“是谁？”
艾尔下意识地问道，但欺诈师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具竟让艾尔无端地感觉到了一丝嘲弄。
“难道说...是我？”
艾尔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就是你这个不长心的家伙！”
欺诈师的语气突然变得怒气冲冲起来，态度转变之快让艾尔一下子有点来不及反应。
“你知不知道精密仪器是不能接触到水的？每次洗澡都不事先把外套衣服脱在外面，搞得我的窃听设备动不动就出故障。还有啊我拜托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制服稍微爱惜一点？动不动就把纽扣给弄掉，毕竟是后来换上去的，容易掉下来也很正常嘛！那天也是，要不是你又换了新的纽扣，我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把筷子调过去了，卡丽的手艺又不像春田小姐那么好，光是能留在衣服上面就已经很难得了你知道吗！？
“......哼。”
研究院门口的路旁，坐在车里的卡丽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戏份很足的抱怨声，有些不甘心地噘着嘴哼了一声。
“......”
艾尔突然有种很无语的感觉。
他越来越捉摸不透欺诈师这个人了。明明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他竟然还能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跟自己抱怨这抱怨那，要是自己再腆着脸“嘿嘿”地赔几声笑，想来一定会是相当应景。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要在我面前刻意装模作样吗？”
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指挥室里那场未起的冲突，艾尔还是有些不解。所有伪装与谎言都是为了最终目的服务，但那天莱尔状若疯狂，艾尔却没能找到他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就演戏来说，你那天的失态，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你说什么？”
在艾尔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欺诈师的声音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你说...那时候的我......在演戏？”
“难道不是么？”
虽然不知道欺诈师的态度为什么在突然之间来了180度的大转弯，但艾尔还是冷笑了一声，对他的表现嗤之以鼻，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轻蔑。
“你可是铁血的欺诈师，根本就没有什么是真......”
“真是可笑啊......”
欺诈师出声打断了艾尔的话。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希望你多多少少能够记得一些那时候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欺诈师的声音细如蚊呐，尽管艾尔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却依然听不真切。
“你真的以为...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一切，就仅仅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丢失了十岁之前的记忆，在夜影组织被毁灭的当晚竟然恰巧被大名鼎鼎的格里芬创始人所救，甚至在你从那个以安全保卫措施出名的指挥学院里毕业后没过多久就直接把你特招进了格里芬......这些再荒谬不过的事情......你真的以为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欺诈师的话狠狠地戳中了艾尔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安，让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声音也下意识地变得着急起来。
“你不配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
满是怒意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屋子里，欺诈师突然高声怒喝，如同一头发威的雄狮。
“忘却了过去的蠢货，就一辈子做别人的掌中玩物吧！而我，则会让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秩序和长久的和平！”
“你把话说清楚，欺诈师！”
内心的万分焦虑促使艾尔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欺诈师显然知道他一直以来想要得知的答案，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以及他身上所拥有的，那种强大却又危险异常的神秘能力。
“什么叫做......”
“想知道答案吗？”
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艾尔的话，欺诈师冷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唤醒了从汇报完传输完成之后就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的虚拟管家。
“密涅瓦，把那份文件调出来。”
“是。”
“文件？你指的是......”
“答案就在那里。”
看着满脸惊愕的艾尔，欺诈师不耐烦地伸出手指指向了他身后的多屏电脑，中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那份他之前查看过的文件——“猎鹰”行动的详细记录。
“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那就去好好地给我看清楚，看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
来不及再去顾虑太多，艾尔下意识地转过了身。他的心跳得从未有这么快过，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里就有他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
但这样一来，他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
“砰！”
经过消音处理的枪声响了起来，艾尔眼前那些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文字随之变成了一团团化不开的墨点。他不甘地抓住了桌子的边沿，但身体的力量还是不受控制地飞速流逝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看向了欺诈师，却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像是凭空融入到了空气当中一般，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这是...你......”
“你以为...拥有这种命运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吗？”
将脸遮住的面具让艾尔无法看到欺诈师此刻的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但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艾尔眼中后，木质地板上却留下了两个小小的，水滴砸落的痕迹。
“再见...不，永别了，艾尔。”
下一秒，依旧在屋子里荡之不去的，就只剩下了欺诈师那冷冰冰的声音。而艾尔的眼前，也终于只剩下了那片浓重的黑暗。
“我一会向这个扭曲的世界复仇的。”
“连同你的那份一起。”
............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艾尔指挥官应该没问题吧......”
门口的警卫室里，不知第几次确认过时间的加兰德小声自言自语着，托着下巴有点纠结。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总觉得艾尔指挥官刚才的样子不太自然呢......”
“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哦，加兰德小姐。”
“是谁....欸？是指挥官吗？”
尽管传入耳中的温柔声音相当耳熟，但有些紧张的加兰德还是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提高了音调，然后在目光接触到莱尔那张清秀的脸庞时愣了愣。
“卡丽小姐不是说您在附近有事要处理吗？怎么会到这儿来？”
“工作已经完成了，回来的路上顺便来看看你们的执勤状况。”
莱尔冲加兰德淡淡地笑了笑，带着笑意的目光让加兰德觉得脸有些发烧，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您...您辛苦了，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是吗？可刚才我就抓到某人在走神哦？”
“......非...非常抱歉。”
莱尔的话让加兰德更加羞愧，脑袋也埋得更低了一些。
“...我向您保证，之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好了好了，别总是那么紧张，加兰德小姐。”
知道再继续逗弄自己这个一本正经的小队队长也不太好，艾尔摆了摆手示意加兰德不用这么拘谨，然后转身走向了路边那辆早已等候多时的格里芬防弹车。
“那么我先回去了，今后也要好好加油啊，加兰德小姐。”
“...是。”
小声答应着，加兰德抬起头目送着莱尔的背影渐渐远去，回味着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不由得有些疑惑。
“为什么指挥官说的话会给我一种...今后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呢......”
............
“抱歉，让你久等了，卡丽。”
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莱尔看着少女在路灯光下显得更加精致的侧脸，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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