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呼...那就好......”
加兰德捂着胸口，看上去着实松了一口气。
“蝎子和可乐说根本来不及阻止您，您直接就冲过去了，当时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对了，博士在哪？”
“呃...博士她......”
回头看了看镜头外的莱尔和绮萝萝，艾尔想了想，然后灵机一动。
“她在洗澡，所以暂时没法跟你说话。”
“我知道了。”
并没有从艾尔的话中察觉到什么异样，加兰德点了点头冲艾尔露出了微笑。
“那么，有需要请随时联络我。”
“......”
看着面前的通讯窗口自动消失，艾尔愣了愣，随即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盘落空的感觉怎么样？”
莱尔满是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艾尔皱了皱眉，把视线放在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在和加兰德通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左侧的屏幕上有一个进度条正在缓缓地增长着，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丢人的啦，艾尔。”
轻笑声中透着愉悦，莱尔看着电脑前背身对着自己的艾尔，换上了一副揶揄的口吻。
“要是驻守在这里的队伍不是我的小队，而是对绮萝萝博士更加熟悉的AR小队的话，说不定就听出不对劲的味道来了呢。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长进了嘛，作为在一旁看着你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人，我可是为此感到很欣慰哦？”
“......”
艾尔真不知道莱尔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露出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而且看上去相当真心诚意。
“文件传输完成。”
就在艾尔低着头沉默不语时。屏幕上的进度条终于填满了最后的空白，密涅瓦那悦耳却又有些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成功地引起了艾尔的警惕。
“文件？难道说......”
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艾尔转过身看向莱尔，虽然他尽量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额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莱尔？”
“别那么紧张，艾尔。”
注意到艾尔的反应，莱尔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我只是把盖亚因子和魔方因子的研究成果送给了想要它们的人罢了。”
“果然如此......”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艾尔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我真是没想到，联合政府竟然会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绮萝萝博士当初正是因为想要防止这些技术落入政府手中才选择与格里芬合作，这些年来，政府一定暗地里也做了不少动作吧？”
“你看看你又来了，无耻什么的根本就......”
对艾尔的话嗤之以鼻，莱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艾尔，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等等...你说什么？联合政府？”
“都已经这时候了，就没有必要否认了吧。”
见面前的莱尔似乎一副不想承认的样子，艾尔冷冷地说着，眼神中也不由得多出了一丝鄙夷。
“就和当初毁灭夜影组织一样，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你们还真是乐此不疲呢。甚至为了把可能影响到你整个计划的我给引开跟铁血达成了某种交易——那辆车子里，一定就是你答应给铁血的东西吧。”
“......”
面对艾尔的指责，莱尔没说话，而是皱着眉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艾尔，许久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
“什么话？”
“你这家伙......”
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一般摇着头，莱尔表现得相当痛心疾首。
“你这个家伙，根本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艾尔。”
看着面前疑惑不解的艾尔，莱尔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同情。
“那辆车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随便塞了点垃圾进去装成是需要护送的物资而已。”
“你说什......”
“而且虽然我也不喜欢联合政府，但无缘无故地就让它替我们背了这个黑锅也不太好。”
没有理会惊异万分的艾尔，莱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政府也压根没有和铁血有过什么交易，就连这些文件，发送到的目的地也不是某个政客的私人服务器。”
“......”
虽然一时间无法分辨内容的真假，但莱尔的话还是让艾尔哑口无言。与此同时，一种比之前更加糟糕的预感在他心里一点一点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不安和焦虑简直快要把他给逼疯。
“你......到底是谁？”
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这句话时双唇颤抖得有多么厉害，艾尔死死地盯着莱尔那张笑眯眯的脸，血色渐渐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脸上。
“关于这件事，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吧。”
松开手中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绮萝萝博士，莱尔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艾尔，对于一名暗杀者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但艾尔却像失了神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这个瞬间，他就像是被程序给设定好了一般，只能乖乖地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再一次转过身来，然后告诉他答案。
莱尔的速度很快，但着短短的几秒对艾尔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沉默地看着挡在那张清秀面庞之前的怪异面具，听着从那后面传来的，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就有种浑身发凉的感觉。
就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是莱尔（Liar）。”
面前的男人如是说着，只是声音已经不再是那种轻佻中带着些友好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 落幕（下）
“......”
艾尔呆呆地看着那张面具——简单的，带着些许弧度的黑色线条，还有白得有些刺眼的底色。它们一起构成了那张无比诡异的笑脸，虚伪得像是死神挥下镰刀前的附赠品，只一眼，就能激发出人内心最深处的彻骨恶寒。
说实话，艾尔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尤其是在师父找他说过话之后。
但他怎么都没法把莱尔和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联系到一起。他跟自己一起笑，一起闹，一起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愁眉不展，替自己出谋划策也在暗地里帮助到自己的方方面面，就连自己和春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他很大的功劳在里面。
莱尔为他做了很多事情，艾尔其实都知道。只是艾尔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谢，而内心的那份警惕防备早已在和他度过的一天又一天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当那两个身影突然间重合在了一起的时候，艾尔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感情上。
艾尔当然不会忘记那个阴险狡诈，总是带着深深的恶意的家伙。很多人都因为他受过伤，就连自己也一度被他拽进了死亡的深渊。艾尔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他这样难以应付的对手，一次又一次，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地按着他事先撰写好的剧本演了下去，精心编织了这一切的人在台下看得乐不可支，而自己却依然傻傻的毫不知情，是那么的无力而又可笑。
对艾尔来说，他是死敌，是邪恶，也是无数个夜晚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欺...诈...师......”
身体因为气血上涌而颤抖不已，艾尔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三个字，溢出来的愤怒到几乎快要让他失去理智。
“Bingo！”
像是在对艾尔的反应表示满意一般，欺诈师很随意地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上的手枪同时也对准了艾尔的脑袋。
“可惜啊可惜，你要是早点察觉到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被我用枪指着了呢。”
“又被骗了吗......”
双拳一次一次攥紧又松开，艾尔到底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怒火。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再多的愤怒也只会冲昏自己的头脑，对整个局势却没有任何的帮助。
“莱尔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你这家伙...真的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艾尔还是注意到了一件事——刚才那个瞬间，自己的话竟然让欺诈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听起来你似乎很不甘心嘛。”
似乎是想要掩盖自己刚才的微小动摇，欺诈师换上了略带嘲讽的语气，对艾尔如是说着。
“可是啊，被骗了之后不该一昧地懊悔和怨恨，而是应该真心诚意地佩服那个把你给骗了的人并且牢牢记住这个教训，这样子才会有进步哦？要是有心的话，或许假以时日，你也能精通骗术，成为一个欺诈大师呢。”
“...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厌恶地皱了皱眉，艾尔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藏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但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请。”
“过去的那段日子里......”
看着面前的欺诈师，艾尔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已经戴上了面具，但他的身上还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格里芬指挥官制服，不算鲜艳的酒红色给人一种庄重而又舒心的错觉。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是敌人，不是吗？”
“这个嘛......”
似乎是艾尔的问题让他觉得有些为难，欺诈师的话罕见地顿了顿。
“要骗过敌人的话，首先就得骗过自己，不是吗？说实话，在格里芬待的这些日子，我也差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格里芬指挥官了呢。”
“是这样吗......”
“哦对了，反正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就再让你知道一件事好了。”
欺诈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样式的电子设备。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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