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对！我们要真相！”
“我们要上诉！我们要告，告你们整个联盟！”
周围一片哗然，被害者亲属们仿佛受到了鼓舞，一个个对着罗卡夫唾骂起来。
罗卡夫此时糟心透了，虽然他也很想报仇，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棘手到了他完全不想管的地步。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叫自己那神秘的上司，对方却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不给自己丝毫回应……这么大的事情都发生了！那个混蛋上司到底在干什么？
既然上司不来，那这件事就必须由他这联盟外交官扛下来。
“勿谓言之不预”这种狠话他也想说，但对大乾帝国，他却完全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见形势不妙，罗卡夫凑上前来，小声对我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解决吗，我们可以为您受到的损失翻倍赔偿，为什么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战争对双方都只是有害无益，您总该考虑考虑大乾的黎民百姓吧。”
“人命拿什么来赔？我的学生善良聪慧，天赋惊人，是亿万年难遇的绝顶天才！她未来必定会成为大乾帝国的栋梁之才，辅佐小笙让帝国的荣光传遍整个虚空！甚至，可能会接替小笙成为大乾新的帝王！可是她死了！
她死了！我苦命的学生啊——拿你们全大乾狗高层的命来赔，你们也赔不起！”
罗卡夫简直听傻了。
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亿万年难遇的天才？三始祖神诞生的时间都还没到亿万年呢！
这简直是漫天要价的教科书级碰瓷儿啊！
“您想怎么处理？”罗卡夫无奈问道。
“杀人者是荆石山贼团，可谁都知道，始作俑者是你们联盟高层的酒囊饭袋。揪出这件事牵连到的所有联盟高层，以及高层知情者，一个不留的偿命！就这么简单。”我说道。
简单个屁！
罗卡夫哭死的心都有了……全偿命，联盟高层就没人了。
“否则，”我拍了拍剑柄，“嗯……”
我没继续说下去，可罗卡夫却收到一条加急消息。
【帝国大军压境，边关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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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公道
罗卡夫脸色青白。
面前这女疯子是玩真的啊！大乾军队都已经到了边关。
看看边关传来的照片，这黑压压一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乃至于海上的舰船……竟然转眼间将联盟西部防线堵个严严实实！
大乾帝国的兵力太雄厚了，更令罗卡夫感到不安的是那些士兵手中端着的金属长筒。
他看见有一个士兵不慎走火，金属长筒中射出一道细小的光束，光束遇到岸上的小山丘，竟然将小山丘瞬间炸平！
而这样的金属长筒，还有数千大乾海军装备着，以至于原本最势弱的大乾海军成为了大乾帝国的最强兵种……这还是不算他们身下快船的情况，他们竟然缴获了那么多哥布林海贼团的战舰！天，这打个蛋！
“一直以来，联盟在帝国眼皮下不断搞小动作，从帝国身上窃取利益，我们装作视而不见，”我冷冷的看着罗卡夫，“毕竟没有竞争，则对一个族群有益无害，我们愿意扶持起联盟这家新型势力，看着你们茁壮成长，我们希望联盟和我们一起守护亚德尔大陆，守护亚德尔大陆的人民和生态……可是你们中的有些人，似乎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欢快。”
罗卡夫咕哝一声咽了口唾沫，满头冷汗潺潺流下——对方这突然强势的态度，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竟然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我的学生死了，我很难过，可难过的不只是我一个！”我握住身旁老妇人的手，冷漠看着罗卡夫道，“联盟贵族为了扩大势力，派出军队，伪装成荆石山贼团，去做那些法律不允许的肮脏之事……他们手段残忍，却能逍遥法外。”
“如果不是这一次被我碰上，下一次，是不是还会多出一系列荆水海贼团？荆土强盗团？荆×集团连锁传销公司？而目标，是否也不再局限于联盟本土，还要跑到大乾的土地上撒野？！”
罗卡夫发现自己闯大祸了。
虽然他成功让对方失去理智，变成了个疯子，但是这女人实在太可怕，就算变成了疯子，也是一样的难以对付！
他低估了对方的疯狂，万万没想到对方能疯狂到兵临城下的地步，这使得他束手束脚，有什么肮脏手段都难以施展。
“大乾太后息怒，”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抵达联盟法庭门口，“联盟的法律向来公正无私，绝对不会袒护任何一位杀人凶手！各位所求的公正，只要到联盟法庭上辩驳清楚，自然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来者是个白胡子老头。
人族之王，波希大帝，是联盟三族中人族的领袖，未来和我们一起抗击了古神。
这是一位手段老练圆滑的国王，连任国王好几百年，很难对付。
而我却心下暗喜。
正主终于出场了，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位棘手的波希大帝。
从我明牌亮身份的那一刻起，罗卡夫就已经不够资格和我对局。
就算我想故意输来卖破绽，也绝对不能输给罗卡夫，因为大象是不会输给一只蚂蚁的，输了肯定是在演，凡是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想清楚。
而波希大帝就不一样了，这位精明的老人成为国王的时候，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还没有出生，像我这样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小豆丁，怎么可能怼得过波希大帝？输才是正常结局！
罗卡夫才30%剑古的战斗力，而这个波希大帝，至少有90%剑古到300%剑古的战斗力。
“大乾太后，您也不用急着撤兵，联盟的法律永远向着人民，为人民发声！”波希大帝字句铿锵，正派的振声说道，“如果联盟法律没有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复，您可以尽管出兵，灭了我们这群肮脏的狗权贵！”
波希大帝这番话语顿时圈粉无数，大多数民众一生都是浑噩无知的，他们看不透波希大帝这番话语中藏着哪些玄机，只知道这番话让他们倍受感动。
我似乎被波希大帝的话语震住了，没说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波希大帝啪的给了罗卡夫头顶一巴掌，怒道：“连话都说不明白，我们联盟的执法机关向来透明公开，婆婆妈妈，有何好谦虚的？还要对人民动武！来人啊，给我把罗卡夫这个王八蛋拷了！卸了他的外交官职位！让他到大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罗卡夫委屈巴巴的拷走了，不过他心里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当作替罪羊卖出去，毕竟联盟高层偷天换日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次，波希大帝肯定会趁机把罪责安在自己的政治对手身上，借机干掉那些反对自己的声音，而自己是波希大帝一派的亲信，波希大帝不会卖出自己。
结果显而易见，荆石山贼团背后的指使者一个都不会受到惩罚，真正被砍下脑袋的，只有那些爱蹦跶的、以清廉为荣的愣头青，想必波希大帝此刻已经在伪造证据了吧。
*****
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高层，就会变得污浊不堪。
我猜到了这些，却对此不感兴趣。
我的目的是卖破绽，让罗卡夫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目前看来——十分顺利！
“老人家，我们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婴宁说的。
婴宁眼眶泛红，她刚刚听人说了老妇人丧子的故事，她能想象单亲妈妈失去孩子，那种世界崩溃的绝望，能够想象到老妇人蜷缩在病床上，躲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发出那一声声绝望悲痛的哀嚎。
她年老势弱，这种血海深仇原本只能咽下去带进坟墓里，这辈子都报仇无门，或许化作厉鬼是唯一的复仇之法。
而像她一样的受害者家属，又岂止几千。
“这背后牵连的一系列污浊，每一根藤蔓上的每一个枝桠，我都会将他们彻彻底底的**烧成灰！”婴宁咬牙切齿，“无论谁想鱼目混珠，都别想逃过这股烈火！”
“你们，是好人，是好人呐——”老妇人抱着婴宁痛哭失声，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再难坚持下去了。
垂死病中，能够走到这里，为自己的儿子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对于她这风残逐年的“屁民”来说，已经是极限。
她趴在婴宁怀里，安详的离开了人世，死后一双臂膀僵硬的紧紧抱着婴宁，似乎很遗憾自己在生前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感激。
“会报仇的。”婴宁涩声道。
“会报仇的，”我怔然看着天空，“所有的一切，这无垠的星河……是时候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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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轮回之终末：清算
联盟法庭门扉大开，代价是无数鲜活的人命。
这世界上没有比仇恨更加炽烈的情感，而这股情感总算是有了一个宣泄口。
“能碰到我们，他们是幸运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不幸的家庭，连表达愤怒的机会都没有。”婴宁怅然道，“权利倾轧之下的平民，永远也没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从出生到老死，他们都只是创造产值的工具，活得没有尊严，死得也是一样……”
“这都是古神的错，”我点点头，道，“民众的幸福取决于掌权者的同理心，和完整健康的族群利益结构，这一切原本没问题。是古神破坏了这一条生态链，以暴力和龌龊的手段夺取权力，削弱联盟的凝聚力和力量，窃取联盟的资源……”
“要赶走古神！不仅仅是赶走联盟里的蝇营狗苟之辈，要将古神的所有力量，所有爪牙，赶出整个虚空！”婴宁声音凝重道，“就算这只是一个游戏，但我愿意将这个愿望作为自己毕生努力的方向！”
看着小丫头认真的样子，我却久违的摸了摸她的头，眯眯眼笑了起来：“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什么意思？”婴宁好奇道。
“我在等着古神找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
丫头满脸的问号，显然听不懂，不过她知道我要搞事了。
“你准备怎么做？”婴宁问道，她问的是当下的情况。
“当然是正常走司法流程，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我笑吟吟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他们只会找一群替罪羊，你想杀的人没有一个会受到惩罚。”婴宁皱眉，“就像阿莱克西亚那次一样，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最多把他们逼急，可是他们不会输。因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整个联盟法庭从上到下，都是他们的人，他们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我笑而不语，只是掏出一张便签纸，开始在上面画狐狸尾巴的图案。
“有时候，你不能指望用道理说服流氓，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办法。”
*******
圣克鲁斯城-联盟最高法庭，宣布开庭。
我们再一次成为了亚德尔的焦点话题……没办法，当人所做的事情与大多数人相悖，却又具备一定的实力时，想低调都低调不下来。
荆石山贼团曾经犯下的恶行已经广为人知，这个饥荒结束、法治恢复后的第一庄大案子，引起了全亚德尔社会的高度关注，毕竟这是与所有人息息相关的极恶劣事件。
如果最后事实证明荆石山贼团确实是受联盟控制的组织，那么大乾帝国将迎来千百年来最大的移民狂潮，所有的联盟民众都会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跳槽。
“叫边防部队加强管控，严抓非法越境的不法分子。让移民局提高移民门槛，加强素质检查，大乾帝国接收穷人，但不接受赌鬼、大烟鬼、诈骗犯、无家庭责任感还好吃懒做纵情声色的男女性、反集体反社会人格者、有谋财害命前科的强盗，等等……以上情况，就算再有钱……嗯……特别有钱的话可以考虑先放进来，抄了家再驱逐出境。”
说完，我猛地一拍脑门，对着通讯另一端的乾兆帝补充道：“心智健全，喜欢文学作品、动画、漫画的宅男宅女，可以考虑优先通过。帝国未来需要这些想象力丰富的人才，等到进入文化战争时代，他们都是宝贝，兵不血刃征服虚空就靠他们了。”
乾兆帝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把我的话都记了下来。
“好了不说了，这边要开庭了，我先挂了。”
挂掉通讯，我、婴宁、小笙坐在原告席的最前面，抱着雪莉的黑白照，继续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波希大帝走进场中，看见我们坐在原告席位，皱了皱眉，示意侍卫重新排列法庭布局，让我和小笙坐在上首——毕竟我们的身份可是大乾之主，比他这人族之王波希大帝还要高出几阶，可谓是身份极为尊贵，此时挤在原告席这处小角落，怎么看都很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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