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学的世界
“真正的艺术家,不就该以包容万物的态度去创作吗?美即是丑,丑即是美,虽然咱是反派,但也在用真心扮演自己的角色啊。”天邪鬼摆出一贯令人心烦意乱的笑脸打哈哈后,也发挥她那清甜嗓音的长处,咏唱似的问,“悲叹的萝蕾莱啊,她愿意为白灵梦做到这个地步,你心痛不痛?”
夜枭没被这肤浅的挑衅引燃嫉妒之火,她只是认真凝视着白妹红脸上——那张裂痕蔓延的火鸟假面。
“这个面具能摘下吗?”
“遗憾,‘无相假面’当初以拳脚横行废土,却鲜有人知她真正可怕的力量,就在制造这种宝贝面具上。这可不是你脸上的赝品能比的。”
“也就是说你也没办法?”
“哈,这恰恰证明不死鸟的心灵,并非无懈可击,趁她假死,咱完全可以植入‘蜃鬼’,到时你想怎样处置她都行。”
“我从不演奏虚情假意的音乐。”夜枭低头出神地呢喃,“哪怕被人格面具限制,那也是她自愿戴上去的。时至今日,妹红大人绝不会后悔。”
她扬手拉动琴弓,虚空中霎时有千百根无形的琴弦交错。
“何况交给你,只会令事与愿违。”
“这余兴节目很有趣啊。”天邪鬼假装慌慌张张,在以音波为线切割空气、火浪的捕虫网中,如一只蜜蜂跳着轻灵的华尔兹,躲开了琴弦编织的所有死亡五线谱的拥抱。
她飞得离夜枭远远的,抬手看看自己被切出缺口的长袖,表情有些失落的问。
“说起来,除去白妹红,你是潜入龙脊山的破晓天火残部中,唯一的幸存者。尊主赐予的伪魂之卵,有让你保存那段记忆吗?”
“我只是侥幸逃脱的祭品。”哪怕触及如此尖锐的问题,夜枭始终没看天邪鬼一眼——她目光流连在卵中火红的人影轮廓上,没移开过。
“泪泓之渊被拖入幽界毁灭,发生在那的谜团,只有她们两个清楚了。”
夜枭作势要进一步拉响小提琴。
“听好,怎样处置白灵梦都行,只有妹红大人,绝不容你染指。”
一个音乐家的威胁——天邪鬼歪着头,在夜枭背后脸色不屑地表达着某个意思。
“安心,我不敢违背与尊主的约定。”它刻意强调下半句话,“谁叫咱们使徒,都立下了被‘源流大潮’束缚的毒誓呢。”
天邪鬼止住了卑劣的笑,平静的语气却透出更多蛊惑。
“只不过没有生存的意义,也没有死亡的理由,背弃生死之道的她,哪怕活过来,也不过是被人格面具操控的傀儡。”
“我会让她涅槃的。”
夜枭充分体现出倔强音乐家的本质,认定演奏会要排练的曲目,就不容分毫更改。
“那咱拭目以待。”天邪鬼转身随意地摆摆手,“被剧本安排好的角色,被龙芽拣选中的灵魂,都是为演出刹那的光辉而齐聚一堂。”
猖狂的大笑伴着热风回旋升腾,她已飞入填满火烧云的黄昏。
“走啦,龙在蜕变了——”
“我得去布置更华丽的舞台才行。”
夜枭沉默地等待着笑声回音淹没在狂风呼啸里,直到惹她生厌的气息彻底散去,她才把缭绕着浓厚灵子云的右臂,探入火之卵中——绣有桃金娘花的黑蕾丝礼服手套,转瞬凋零为灰烬——灵气与焚灵之火纠缠反应,融合成哺育不死鸟重生的养料。被灼热烟雾困住的小鸟,任凭烈焰啃噬自己的翅膀和羽毛,哪怕再痛,也要触摸那魂牵梦萦的脸庞。
“妹红大人,就快了,等着我最后的歌舞剧吧,小夜莺,不会让你有事的。”
PS:保佑我明天出溶解莉莉丝。话说莉莉丝这位芭蕾少女,其踵之名为魔剑吉赛尔,吉赛尔名字源于同名芭蕾舞剧,是由诗人海涅的杂文《自然界的精灵》中提及的典故,以及雨果东方诗篇中的《幽灵》为灵感而编剧成的剧目,为浪漫主义芭蕾舞剧的巅峰。少女吉赛尔为爱付出一切,为爱而疯,为爱而死,哪怕成为鬼魂后也宁愿继续为爱人牺牲,这不是很符合米斯蒂亚的痴恋吗?她的爱是自由的,也自愿为爱而付出所有——用谎言哺育爱,生死升华爱,悔恨祭奠爱,这不就是小夜莺米斯蒂亚的人生吗?哪怕从地狱中爬出来,也要为了爱而战斗。更巧的是,海涅同时也是诗歌《萝蕾莱》的作者。溶解莉莉丝和米斯蒂亚都是一类人啊,在CCC联动里为咕哒而战,为咕哒而消逝,这也是如吉赛尔般的悲恋啊。请到我迦勒底来!高傲的白鸟之星!
第一百五十章 思考断绝在亡灵的天空上
“两只蝴蝶捉迷藏,粉蝴蝶被鸟叼走啦,小鸟飞累了,落进牛蛙肚子里,牛蛙跳啊跳,跳到鳄鱼嘴巴上,鳄鱼甩尾巴,沉入沼泽底,谁能告诉黄蝴蝶,该去哪找粉蝴蝶?”
女孩吟诵的童谣声,绕过水塔群的废墟飘过来,如乱飞的妖精忽远忽近,夹杂着顽皮的偷笑,让人觉得出声的人,正自顾自沉迷玩闹的乐趣中。
“姐姐,别躲着我啊,小绿从以前就不擅长扮鬼呢,你和古市君也逃得够远了。”
暮色在将散去的迷雾上,铺洒出斑斓闪烁的画布,色彩跟老照片般压抑而温暖。一头像是由墨汁勾勒出轮廓的液态巨人,冲破残雾与尸群的封锁,仿佛跃动的壁虎影子,活用四肢攀爬到一座垮塌半边的水塔高墙上,沿途不断洒落油脂状粘稠的体液。
当它攀到中层的大破洞,闯进旧办公室内,就再难维持住完整的形态,被绊倒滚落在楼梯间,构成它身躯的黑色体液,彻底分解溃散。一位身穿防化军服的少女,被巨人从蠕动的胸口里吐出来。
“你们姊妹的关系,还有比这恶劣过吗?”巨人头部的组织液蒸发,露出一张戴眼镜的青年脸孔。
西村晴奋力挣扎爬起,连身上沾的“黑油”也没擦,就转头望向“巨人”流散的组织液中——凝聚出肉身的古市。
“你受伤了。”
少女半跪在地,焦急察看着瘫靠在墙角的同学的伤势——他皮肤似混入某种异质纤维,而形成裹住身躯的黝黑甲壳,头发凌乱、滴落着浓稠的“黑油”——而甲壳上更遍布为了保护少女,留下的可怖创口,整个人颓丧得如被将死的败军之将。
“这尸毒真糟糕。”古市瞥了眼右臂折断后见骨的裂伤,血肉正不断蠕动愈合,却又在伤口滋生的绿霉状肉芽侵蚀下糜烂。
“你妹妹变成了不得了的怪物。”
他左手化作犬类的利爪,抓在腐烂尚未蔓延的右肩上,竟硬生生扯断了自己胳膊。
西村晴脸色惨白看着脓血四溅,连忙打开背包找出急救工具。
“不用管我,会自愈的。”青年垂首喘息道,“见到小绿后,我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事,在尖端岛,我和明子也是被那样‘播种’,她很幸运,先生救走了她,可我却落到疯掉的老妈手里,被当做给龙之子的祭品,带到废舰城。”
古市眼神明灭不定,打量着给他认真处理伤口的少女。
“之后,就是遇到你了。”
西村晴默不作声地用止血喷雾和绷带,给古市包扎好断臂。
古市侧头望向塔外,挤出难堪的笑:“你妹妹追来了,她比以前‘活泼’很多啊。”
西村晴仓皇地抬起头。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愈发接近的叫唤声,揪紧了她心脏。
少女咬牙起身:“我去看看。”
她偷偷爬到断墙后,小心往下窥看,正看到被无数触手包围的一团阴影,穿过雾气来到塔下方。
阴影中被花藤簇拥着四处张望的人影是小绿——身上刚被古市撕裂的创伤,在生长的花芽修复下逐渐愈合。
西村晴拼命遏制住哭出声的冲动。往昔怯弱的妹妹,无疑转变为嗜血的怪物,她想起在风铃苑废墟、在水塔内黑暗中,所见到的一切.曾经只能拿起拐杖的脆弱双手,已染满鲜血,哪怕时值盛夏,夕阳热力烘烤的余温,因雾瘴消散后扑来,西村晴却依然感受到冻结骨髓的祁寒。
少女捂住嘴后退,却本能察觉不对劲,猛然回头。
“姐姐。”
她惊骇欲绝的看见——小绿的“头”几乎紧贴她的脸,诡异微笑着。
西村晴随即发现是错觉。
那是一根交织拟态成她妹妹脸模样的藤蔓,西村晴心沉到谷底,又再次转过脸朝塔下望去,在瞬间的停滞后心脏激烈跳动——她那化作行走的“食人魔花”的妹妹,正在蠕动着爬上水塔。
“找到你了。”
密密麻麻的触手攀住砖石墙缝,支撑着西村绿飘荡在半空——女孩眯着眼得意笑着,只有前额的第三只眼始终瞪大,捕捉着“猎物”的表情。
无路可退的西村晴,刚认命似地站直,就被身边那根藤蔓捆缚,当玩具般抓起送到妹妹面前。
“姐姐。”西村绿头顶两条蛾虫类的触角,若轻颤的羽毛伸展,抚摸上姐姐被冷汗和灰尘弄脏的脸颊。
“小绿……”西村晴只觉仿佛有铁块哽噎在咽喉,“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知道啊,小绿变成了坏孩子,没必要再听别人的话,就能活得很开心。”
女孩纯粹的笑颜,是作为姐姐的她,多年未见过的灿烂。
“喂,姐姐,不要明子,也不要老师了,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姐姐听我的话好么?”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
小绿脸被打偏了。
姐妹俩怔怔对视,西村晴仍保持着挥掌的姿势。
“连你也讨厌我了?”姐姐目光中复杂的情绪,像涂着悲伤的绝望的毒药的针,扎入胸口,让小绿脸色形同将发狂的幼兽。
“连你也不要我……”
原本温柔摩挲着姐姐肌肤的触角,划过那美丽的脸蛋。
“姐姐的血,好甜啊。”触角被飞溅的血丝浸湿,她口吻简直是为甜品而迷醉的小姑娘,却寒冷剔骨。
“住手啊!”
小绿再次挥动背后呈翅膀状张开的触手,挡住了狼蛛般扑来的人影。
西村晴不顾血糊了眼,向呼声袭来的方向张望,依稀见到一双熟悉的白色巨爪正撕扯着花藤。
明子要救她——少女意识到这点后,也拼命想要挣脱。
“休想!”小绿恼怒咆哮着,周身藤蔓增殖交织,将姐姐牢牢护在绵密的花网中。
“放开她,她可是你姐姐啊!”“赞巴尼”号上的首席邮差,四肢已全然龙芽化,却仍被化为利刃舞动的花藤海逼退。
“明子!”西村晴挣扎喊道,“别中她的毒!”
巨爪与藤蔓的厮杀之狠厉迅捷,交错出常人目力难以捕捉的残影,把剩下半边塔摧毁得摇摇欲坠。
小绿身上破碎不堪的鹅黄色连衣裙,很快被血沾污,连肩膀、腰间都出现大面积的割裂伤,如涌动的泉眼喷血。
“该死!”小绿痛得冒出泪花,用手和花藤捂紧伤口,委屈地吼道,“给我滚开!”
由花藤编成的巨大巴掌猛烈扇动,驱赶蝇虫般扇飞了明子。
“还以为我是那个好欺负的瘸子吗?”女孩狠狠盯住妄图夺走姐姐的仇人,灵压喷发引导出墨绿的光柱,她的发丝和裙角,飞散的青藤花瓣,都在席卷碎石微尘的冲击中上升。
“让你们看看吧,我破茧后的姿态!”
西村晴惶恐的瞳眸中,倒映出妹妹身躯膨胀的暗影。
“是比毛虫变成蝴蝶,蒲公英开花更美的姿态,魔法师赠与我的礼物。”
晃花眼睛的暗绿灵光泛滥中,她原本无比熟悉的妹妹的皮囊,终于失去了原本的形态。艳丽的触须堆积张开,似爬山虎盘踞了整座水塔,牢牢支撑起作为主体的臃肿肉球——小绿成了在塔顶扎根的一朵丑陋的肉质“花苞”。
肉球中间横着的几乎长到边缘的裂缝睁开,一只硕大的独眼咕噜转动着,流光溢彩的墨绿虹膜中,伫立着一道孤独的小女孩剪影。
“小绿!”西村晴目光一触及女孩剪影,就再也挪不动了,连绑住她腰腹收紧的触手也不管,悲痛哀求着,“别再折磨自己好吗?”
“才不是折磨。”
缠绕西村晴的藤蔓尖端,卷曲到她面前晃动着,那张形似妹妹脸孔的“植物人头”的前额上,倏然冒出一颗长着精致睫毛的眼珠,它以无辜而楚楚可怜的眼神盯住少女。
“姐姐,你一定不懂吧。”
眼珠下的脸颊,从正中完全裂开,形成大张的人嘴,轻轻咬住西村晴的头,转瞬便似巨蟒甩动着把她囫囵吞下,舌头还意犹未尽地舔过双唇。
明子被触手抽飞后,借助半空后翻的姿势,调整好平衡落地,脚爪在荒草地犁出两道深深的爪痕,轰隆隆撞在废墟里。
“你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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