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我轻咳两声：“不能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功劳呢。”
走过忙碌的小街，沿着诺斯摩的盐湖往前慢行，走上湖泊上的桥梁，从这里往城市眺望，不禁感到一种生机勃勃的美。
“这样多好呀，”我感叹道，“人住的城市，就该这样，有生气一点。”
“是啊，”小艾也感叹道，“可惜昔拉不这么想。”
“对啊对啊，”连拉菲尔都附和说，“昔拉不止不这么想，而且还想要亲手尝试一下。”
我们俩都转头把她盯着，新晋的堕天使小姐眨眨眼睛，茫然地看我：“怎么了，为什么把我盯着看。”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想要亲手尝试一下？”
小艾也是一脸“我说的话跟她一样”的表情看她。
拉菲尔挠挠头，无辜地说：“你们感觉不到吗，她来了。”
她……来了？
话音刚落，我忽然听见头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古怪的声音吓跑了岸边所有的鸟，连乌鸦都忙着扇翅膀逃跑。
河面的倒影中，无数黑色的蝴蝶覆盖在它们身上，乌鸦像剪纸一般被剪成无数碎片。
黑色的血在我们头顶铺天盖地落下来，拉菲尔拿出每次出门时都要带着的阳伞，血雨啪嗒嗒嗒打在阳伞上。
我往天空望去，只见乌云遍布的夜空中，一双残破不堪的，宛如破旧拖把的巨大灰色羽翼覆盖其上，虚实不定。
但处于这样强烈的死亡威胁之下，谁敢说这不是真实的呢。
被血雨覆盖的阳伞，如同一层血色的滤镜，天空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恐怖。
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询问小艾：“快，我们的保镖查尔呢，他去了哪儿？”
咱们这里正面最强战斗力，拐杖少年哪里去了？
“你忘了么，你让查尔找他的朋友帮着弄网站去了，”小艾淡淡地说，“你说咱们这儿没有人会搞这个东西，所以让他过去，是你亲口说的。”
我眼睛一瞪：“难道还能怪我咯！”
“不然呢，难不成怪我吗。”
“当然怪你，”我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因为你不会电脑，不会弄网站，我就不会把查尔派出去了。”
“那你怎么也不会呢。”
在我们拌嘴的时候，拉菲尔往天上望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说了句让我们亡魂皆冒的话。
“她下来了。”
我后背一个激灵，抬头一望，那巨大的破烂翅膀果然越来越近了。虽然看似只是虚影，没有实体，但置身其下，被巨物倾轧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假。
“你们先溜，”我咽了口唾沫，“让我来会会她。”
小艾这会儿不跟我拌嘴了，神色担心：“你怎么对付她，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跑吧。”
“没事儿，别慌，我能跟她一战，”我眼神坚定，“快，你们从桥上溜。”
尽管有万般不愿，两个少女也只能灰溜溜地逃跑。她俩都是辅助，一个是拿情报打信息，一个是发枪……啊不，是给治疗给奶的，纯辅助，在正面战场帮不了任何忙。
虽然我并不打算和她在正面战场一战就是了。
破翅膀的虚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的耳边开始耳鸣，鸣声中满是痛苦的嘶吼，似乌鸦死前对世界的诅咒。
我稍稍打了个哆嗦，这位传说中跟上帝同时出现在创世纪之初，憎恨世人和生命的死亡化身，传奇堕天使，昔拉，恐怖如斯。
令人微微有点头皮麻烦。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对着虚影呵呵地笑了笑：“来啦？出场整得还挺好看嘛，但是我可不想陪你玩。”
我她妈鲜血之翼！
第六十三章：宫殿
在虚影压下来之前，我奋力展开双翼，从阴影覆盖之下飞了出去，贴地而行。
原处则响起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不禁头皮发麻。
小桥，流水，无论是坚固的砖块岩石，还是天下至柔的流水，就虚影下仿佛一张静止的纸片。当虚影压下来，轻轻这么一划——
嗤啦！
我回头望去，之前所站的地方化作无数空洞的碎片，就好像老黑白电视上的雪花噪点。
恐怖到有些诡异。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小瞧你的，”我对着空气发出诚挚的歉意，“不愧是传奇堕天使。”
小艾和拉菲尔倒是比较机敏，互相帮衬着从小路上逃走。昔拉在天上飞着，拉菲尔没敢张开翅膀。
现在这情况，谁飞起来就是纯粹当靶子的。
但是我没办法，作为现在最大的目标，再下去躲起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挥动双翼，一个劲地飞。
咻——！
逃出虚影覆盖的地盘之后，我调整姿势，垂直拉升。大概到几百米高空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堕天使昔拉。
那是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影，掩映在暗月之中。她的体型倒是还好，没有梅丹佐或者米迦勒那么夸张，跟当初的亚伯汗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更加恐怖，更有威胁。因为哪怕只是虚影，也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我从未见过杀戮之心如此浓重的存在，她没有别的企图，没有任何想法，唯独只想把自己对生命的憎恨洒向人间。
她对我这个“扑腾蛾子”没有太在意，憎恶的目光投向地面，看向那个和她拥有相似，但力量上完全相反的存在，拉菲尔。
我心道不妙，大声呼喊：“嘿！老女人！看这里！”
既然传说中昔拉是和上帝同时出现的老人，那么显而易见，她的年纪已经不知道该用几何来形容。我这一声老女人，可是真心实意的。
充斥着死亡的视线被我拉回来，那双没有感情的空洞双眼，通过夜晚的空气落在我身上，冷得我差点从半空上摔下去。
“看什么看！”我给自己壮胆，“没见过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吗！是不是很羡慕？羡慕也没用，去死吧老女人！”
鲜血组成的小蝙蝠唧唧咋咋冲她而去，然后忽然静止，变成剪纸被撕碎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壮胆太成功，胆子是壮起来了……就是有点太壮了。
嘲讽就嘲讽，我拿技能打她干啥呀！
嗬嗬，嗬嗬。
虽然没打到，但昔拉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干哑的嗓音发出一声嘶吼，虚影朝我飞扑而来。
我原地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先给了她一套。
“鲜血之袭！”
比我自己还大的血色大翅膀扑扇过去，扇到一半就跟遇了水的火苗一样熄灭。
“鲜血之枝！”
跟以前相比，大了足足好几倍，如同核电站通气管一样大小的血枝直直地捅过去，这回打到昔拉身上了。
啪嗒一声，巨型血枝撞在堕天使的羽翼上边。巨响过后，血枝断成两截。
但是同样的，昔拉的动作也稍微停顿了片刻。鲜血之枝终究还是打到了，虽然只是造成了一点小小的硬直。
我发现自己的技能都有很明显的提升，便有了一丝期待。
“鲜血之爱！”
小手手变成了大手手，从地面破土而出。它们以一种诡异到病娇的方式，朝着天空乱抓。
但是抓不到，我和昔拉都太高了。
“好了，技能放完了，”我对着昔拉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不要生气，我就是测试下伤害。”
伤害测试结果，刮痧，还是跑吧。
昔拉可不管我是测试伤害还是什么，在她看来我就是在持续挑衅……虽然我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总之，看见虚影如天塌般压过来，我的心里就是一个字。
跑！
在诺斯摩的天空中飞行，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哪怕是这样漆黑的见不到光的夜晚，我也如鱼得水。
昔拉恶毒的视线经常落在我周围，她可不是单纯地see一see，堕天使的恶毒凝视虽然不能直接剥夺生命，但能剥夺生命应有的活力。
哪怕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一样。
我眼睁睁看着身旁一朵云彩被定住，然后如剪纸一般被撕碎。
“你这脾气也太差了，”我忍不住说道，“就不能稍微好点吗。”
昔拉可不会交流，漫天的虚影侵染般覆盖而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广。我引着她往北边飞，越飞越远。
不敢往南边飞呀，万一被追到边界上，不得不飞出城外。万一米迦勒就在边上看着，我这么飞出去，岂不是刚好撞个满怀？
所以我只好往北边飞啊飞啊，飞啊飞。
昔拉在身后穷追不舍，但是米迦勒都追不上我，更何况她呢。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一个小不点带着她这个庞然大物往北边溜。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鲜血之翼最大的问题还是消耗。绕了几圈后，我感觉体内的血能已经去了大半。
嗬——！嗬——！
似乎感觉到我力不从心，昔拉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难听得刺耳。
不管那么多了，只能往北边飞，然后在最后时刻飞出诺斯摩，让昔拉试试米迦勒的结界！
我转头对着虚影轻笑：“来呀，追我呀，追上我，我就让你嗤啦啦。”
反正她喜欢撕纸，来撕嘛。
昔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反正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一时间，死亡的气息暴涨开来。
我尽力往诺斯摩的最北边跑，那是我至今为止也没去过的地方。对我而言，所到的最北边的诺斯摩，也不过是科力维装配厂。
此时，飞翔在天空中，往下俯视，我才发现科力维装配厂之外，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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