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人们开始推搡起来，几个座天使被拥挤的人群推来推去，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些人不怕疼，更不怕死，因为座天使很难把他们打死。大天使的治愈之力高高悬挂天空，造就了一个城市全部的暴徒。
“不爽是吗，不爽打我呀，嘿，让我打你一下！”
推着推着，有人动手了——以往她们不敢动手，一部分原因在于地位，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她们的力量。
但我珠玉在前，已经把人按在地上打了。她们发现我都能打，自己肯定也能打，于是尝试了一下。
试探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人们举起拳头，把平日里的不忿全部发泄出来。
“叫你装！叫你装！”
“给老子死！”
“打不死你，也要打得你叫爸爸！”
几个座天使被夹在人群中间，根本没有空间拉出来咏唱比较强力的技能，被大家乱拳打蒙。
我根本不需要出手了，因为没过一会儿，拉结尔也被拉过去，加入被揍行列。
十来分钟后，几个虽然受伤并不严重，并且在飞速痊愈的座天使们，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人捆在一起。
花圈女带着大家在旁边对其展开精神攻击，造成足量的精神伤害。
“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推翻，为什么会被打吗？想想你们平时的所作所为，想想你们平时说的话，再比较一下我们的新神洛小小大人。”
“你们让我们做阅读理解，洛小小大人跟我们用方言交流。你们让我们大清早来挨冻，洛小小大人来跟我们一起挨冻，还穿得和我们一样奇怪，这就是情商上的差距。”
纹身保暖师立刻附和道：“《情商》。”
“看看你们，平时拽得不行，却忘了，地位是其他人给的，大家尊重你，你才有地位。”
“《地位》。”
“然而现在你们被捆在这里，颜面扫地，再无牌面，以后都无法翻身，都是你们自己种下的恶果。”
“《牌面》。”
花圈女精神攻击差不多要结束了，总结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纹身保暖师摇头晃脑，同样用两个字，一本书的名字，来做总结：“《文.爱》。”
花圈女转头把她盯着。
“干嘛，怎么了？”
“我说的话跟文.爱有关系吗？”
“没有，我就是想说，不行吗。”
趁着两个人吵起来，几个座天使对视一眼，忽然开始齐声咏唱。
不管如何，她们一定要把这个重大消息通知出去。
第二十一章：旅程愉快
吵闹的两人虽然反应慢点，但还是看到了这些家伙的举动。花圈女一花圈扣在拉结尔头上，想要让她闭嘴。
“你唱啥呢你唱，唱得难听的要死，不准唱。”
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吟唱几许之后，一个虚化的，长着翅膀的孩童升上了天空。
我见状知道不能再等待，连忙双手一挥。
“大家注意，我要开始整活了！”
我拨开人群，走到一处空地上，将手掌轻轻按下。
不用什么咒语，也没什么献祭仪式，钥匙自然而然地落下来，在地面开出一道幽深的口子。
这是一道紫黑色的裂隙，无数细小的旋涡在其中飞速旋转。
我转过身，朝小艾跟查尔各递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心神领会。
“好了好了，听我说，大家，”小艾身为我教圣女，开始行使自己的责任，发出第二道神谕，“时间不早了，转眼之间就快到中午了。最耀眼的黎明已经过去，现在我们应该回家，等待下一次初升之光的到来。”
群众们面面相觑，然后指责她：“不是，圣女，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怎么说话还文绉绉的呢。”
“是呀，你说话你比主子还难懂呢。”
“有啥说啥，不要搞这些虚的。”
小艾黑了脸，深呼吸，重新组织语言。
“大家快跑吧，刚才这些人叫人了。她们自己打不过，叫帮手来了。新来的援军不光打着疼，可能还会把人打死。”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奥，原来是这样。”
“早说嘛，早说就懂了。”
“溜了溜了，哪怕打不死，挨一顿也疼呀。”
“姐妹们，明天见惹。”
大波斯莫萝神教的教众们相当真实，一听可能要挨打，立刻转头就走。小别墅的庭院里本来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一会儿就散得冷冷清清，连那几个“俘虏”都没人管了。
几个座天使轻易地扯开绳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以及旁边那个裂缝。
地狱之门已经打开了，她们心知事情已无法挽回，便展开翅膀，缓缓升空。
“来自地狱的异端，神罚很快即将降临。诸神将净化一切，等待你们的，只有灭亡！”
座天使在体系中只是仪仗队的程度，本身战斗力就不强，派到诺斯摩来深入群众，也只是负责传播思想的工作的。
而她们传唤而来的，则是天使体系中真正的中坚主力，智天使。
（本文中大天使并非指天使位阶里的大天使，而是特指除了炽天使以外的几个七大传奇天使）
教众们还没有走远，就听见空中无数扇动翅膀的声音，连天色都暗了下来。
远远眺望过去，数不清的黑影从四面八方飞扑过来，如同归雁一般，双翼将天空都遮盖。
没走远的人对视几眼，懂了。
“赶快溜！”
“你有车吗，我开车来的，载你一程？”
“好！”
小艾在宣告神谕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一起跑了。查尔拄着拐杖到我跟前，顺手把我吩咐他带上的独角兽勾过来。
“你什么时候撤离？”他问我。
“不要慌，时间还早，”我朝裂隙努了努嘴，“等它们出来，聊几句，我再走。”
查尔有些不明所以：“她们要来了，你来得及走掉吗。”
“当然来得及，”我看了眼独角兽，“在这个城市，没有人能够拦住我。”
就算天使和恶魔一齐出手，我往自己身上套个虚妄之诺，金色钟表持续时间内非但不吃控制，还能享受拉菲尔力量的双倍回复，根本没人留得住。
既然有恃无恐，那么当然得跟我算计的家伙们聊几句，跳一下再跑。
查尔见我已经有了决定，便说道：“我要先走了。”
“嗯，你走吧，”我摆摆手，“我一会儿就回。”
查尔的速度才叫真神速，前一句刚说“我走了”，下一秒我再回头，就已经看不见人。
不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快压过来了，而旋涡这时候越旋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大大的球体，一些虚影从其中钻出。
我看见了有着巨大的，黑色羽翼，跟当初亚伯汗身形比较像的家伙。它带着死亡的气息钻出来，顷刻间消散充斥在空气中，宛如病毒一般。
背长一对鸟翼，脖子上更是长着两个鸟头的恶魔身影，同样一闪而过。它的到来，令人心中的欲望横生。
还有一个脖子上长着三个脑袋，但脑袋都不来自于同一种族的家伙。它的虚影也一碰即散，不过有意思的是，我在它身上，似乎感受到一些很熟悉的气息。
不知道怎么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跟我有点像？
不是指撒旦继承人这一点，而是另一种罪恶的权能，似乎和我很像。
可惜的是它们一出来，立刻就消散，藏身到自己想藏的地方去了，没有人停下来跟我聊天。
就在我准备失望离去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穿越空气，在我脑子里响起。
“你如实地履行了你的承诺，非常感谢。为了表达这股谢意，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是你做出了如此伟大的事情。”
身形佝偻似八旬老人，长着一下吧的山羊胡子，在地面的倒影中更是长着一对羊角的老人，虚着眼睛看我：“圣者的女儿，你真是做出了一件好事。”
我几乎一瞬间就感觉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当初在虚空意识中，和我签订契约，达成协议的人。
用地狱之门，换八岐爱奈的命。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山羊倒影却一颤一颤，仿佛在忍不住地大笑。
我也笑了，笑得他微微一愣。
“人间真是个好地方，是吧，所以你们都想来，”我慢悠悠地说，“既然你们这么诚恳地想来，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想来的话，当然可以来呀。”
山羊老人在思考我说这话的含义，我则已经转身，跨在了独角兽上边。
引擎驱动，四核亮起，随时可以飙到三百公里的时速。
回过头，我对山羊老人眨了眨眼睛。
“祝你们旅途愉快，晚安。”
“等等……”
等个锤子等，双手一松，我往自己头上按了个虚妄之诺，立刻弹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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