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我们打着手电筒悄悄走进这栋残破，但是看上去依然很贵的别墅。离天亮还有一小会儿时间，鱼肚白还没翻起来，但房子里已经有人在了。
第十八章：你说得没错~！
小艾和查尔都停下脚步，没料到这个时候屋子里还有人。而里面那些人，大概四五个的样子，正端着蜡烛打量我们。
她俩愣了，我可没有，当下就迈腿走过去。
“真巧啊，大家都来得这么早，”我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操着一口来自莉卡的流利伦敦腔，“早上好，各位信友。”
几个女人微微一愣，小艾则给我捏了把冷汗。
“小小，”她用中文小声说，“你在做什么呀。”
“不要慌，”我很淡定，“大家都是朋友，聊聊天怎么了。”
“你说得没错！”旁边那个女人突然出声，用的也是中文，把小艾吓了一大跳，“都是朋友，志同道合，我们不是外面那些混蛋家伙，一言不合见人就打的。”
“对呀对呀，”另外的人也帮腔说，“我们不会动不动就打人的，太野蛮了。”
想不到这几个人能听懂中文，刚才小艾偷偷说的话都被听到了。不过幸好，她们似乎脑补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觉得小艾担心她们和外面的人一样，一言不合就打人，所以才说出那种话。
“就是就是，”我快乐地说，“大家都是好人。”
朝小艾递了个眼色——瞧见没有，不要慌，问题不大。
小艾一阵无语，她怎么想得到，我跟一群神经病也能聊得起来。
“大家来得这么早，一定都是虔诚的同道中人。”
“是啊是啊，我这觉都睡不着，”我借机说出真心话，“愣是通了个宵，就等着第一时间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你们一步。”
这是真心话，真心的那种。
看看对面这几个女人的穿着，要么穿得花里胡哨，脖子上围个花圈的。要么大冷天穿得跟海滩度假似的，全靠纹身来保暖。
小艾这时想起了我那句话，好像有点道理。
大家都穿得奇怪，正常的才是不合群的！
那个脖子上戴花圈的女人乐呵呵地笑，拉着我说：“哎呀小妹妹，你一来我们就知道，你是老信友了，特别虔诚的那种。”
“哦？”我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讲？”
“你看你这小裙子，”她指了指我羽绒服下面漏出来的裙子，“这十字，绣得太好看啦。”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通过衣服来辨认的。这也难怪，我穿的纯白骑士，本身就是教廷的宝物之一。
根正面红，地位恐怕比寻常座天使的装备还要高。
“不光如此，”旁边这个靠纹身保暖的人也说话了，“小妹儿，我感觉你身上有种，和那几个领头人很像的气质，就是那种貌似很高很高……很高很高的感觉。”
我歪头：“啊？那是什么。”
“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而已，”她说，“你跟她们一样。”
她说到这儿，我就顺势问了：“那几个你所谓的领头人，是指？”
“就是这个集会的发起人，我们这个团体的引路人，”戴花圈的女人说，“给我们展示了一些力量，并且告诉我们诺斯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我来了兴致，“她们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先原地跟唱诗说寓言似的，说了些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修改过的圣经。”
纹身保暖师接力讲述：“反正就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下来之后详细总结，大概理清楚了一条线索。”
“哦？”
“就是现在已经迎来了最终审判，世界会最终变成净化后的样子。免于受伤并不是恩赐，而是崩坏的开始。治愈不是赏赐，是惩罚……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惩罚。”
另一个人拿胳膊肘怼她一下：“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你这都不明白吗，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城市，难道变好了？”
纹身保暖师恍然：“原来如此，可是，她们连这点都想到了。”
说着说着，几个人都看向了我，似乎想要征求我的意见。也许刚才那一番话之后，她们真的把我当成了那啥领路人同一档次的角色。
我想了想，道：“你们说得，都没错。”
几个人立刻开心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们哪里说得没错，但人就是这样的，聊天嘛，只要说对方说得没错，就非常容易表述自己的观点了。
“不过呢，我一点都不赞同她的做法，有一说一，把整个城市拿来这么玩，却又玩得不够大，我一点都不喜欢，”我索性叉着腰，夸夸其谈，“要么就让大家安稳地过日子，要么，就来一把大的！”
不知不觉间，时间一点点流逝，我都没注意到，周围已经挤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小艾差点都被挤到地上去。
人们都十分认真地听我讲述，虔诚得非同一般，像在听什么神谕似的。
“那么，您有什么看法呢？”外圈的一个人小心地提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副局面了，但是火架到身上，也不容我退却。
我掏掏耳朵，硬着头皮说：
“你们想的都没错。”
不管怎么样，反正先把这句话扔出来。果然，听到这话，大家听得更认真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缓了很多。
“然后，就像我说的那样，既然大家的生活已经被打破，那何不来点更刺激的，何况我们就让一方势力来主导，就会显得很被动，”我诚恳地看着大家，“我想，有的人一定在之前当过商人，知道有竞争者，方案才会更好的道理。”
戴花圈的女人率先鼓掌：“您说的没错！”
怎么你也开始用敬语了，大家不是朋友么……
“说起来，”纹身保暖师这时发话了，“我突然想到，反正大家看那几个家伙也不顺眼。”
我站在众人的中心，愣住了。
啥情况？
这一句话犹如石头落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你说得没错！”
“是啊，我早就看拉结尔她们几个家伙看不顺眼了，天天高冷地站在那儿说些半懂不懂的话，让我们做阅读理解，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凭什么就要高人一等的样子，呸！”
第十九章：精神领袖
我有点懵，还有点慌。
站上来随便吹吹牛逼而已，为什么突然就发展到这份上了？
讨论声还在继续，并且愈演愈烈。
“你们说得简直太对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呢。”
“早看她们不顺眼了，我高中老师都不能让我好好坐下来做阅读理解，她们也想？”
几个人说得，火气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拿起身上的衣服往地上摔。
“可看她们不顺眼好久了，以前也就算了，或者换个地方也就算了，展示点力量就把自己当人上人，真以为我们是没见识的土包子呐？”
不，其实她们真的不是人。
可惜现在的信众们根本没有人愿意听解释，反而越说越来劲。
“就是，大家又不是没见识过，在诺斯摩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背后有翅膀怎么啦，她们双脚能变成人鱼吗？”花圈女扯大嗓门，“再说了，大家现在都一样，打不死，有什么好神气的。”
“就是，说得没错。”
“你说的在理。”
我忽然有些明悟了，信仰这种东西，恐怕更多是在于敬畏。
对未知的，未曾见过的，无法抵抗的力量的敬畏。
可惜拉菲尔使用了一张均富卡，人人都有了这点“力量”。从无到有是一个质的飞跃，量级上的那点差距，就不重要了。
总之，诺斯摩的人们现在是把自己和这些座天使们放在了同一位置了，既然都同一位置了，为什么还要听这些人说神神叨叨的话。
这时，有个人小心地提问道：“可是如果没有她们，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做啥啊。”
座天使们好歹是些引导员，有她们带来的神谕，大家才形成了集会，聚在一起这样那样。虽然这东西好像没什么用，但人总是这样，需要仪式感。
尤其是在这样的世界里。
花圈女和纹身保暖师突然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别担心，就跟商品总有替代品一样，我们今天，这不是迎来了一位新的先知吗。”
先知？谁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台下众人纷纷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我吗。
“可是，”之前产生疑问的那个人说，“她们以前说的话，都是将要实现的……”
“不要慌，”我一听她这话就不乐意了，抢着说，“我说的话，今天就实现！”
今天咱就给你们把恶魔弄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好！”花圈女突然把花圈往桌子上一拍，“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洛小小。”
纹身保暖师也一拍桌子：“成了，以后我们改名了，就叫洛小小神教。”
我皱眉不已，这都什么什么玩意儿。
正准备说几句，忽然四周一片震动。
“成，以后我们就是洛小小神教！”
“圣·洛小小（st·DoubleSmallLo）大人，请你发布第一个神谕吧。”
“神谕！咚咚咚！神谕！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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