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没有限制？”
“对的。”
“一条纯粹的通道，不限制谁？”
“没错。”
安璃的手心冒出冷汗：“也没有时间限制？”
“什么限制都没有，”洛雄哈哈大笑，“老朋友真给力，这张纸太得劲了，就像炸弹一样，给地狱炸个永远的缺口出来。”
安璃着急了：“可是这样做，地狱里的恶魔都能够从这儿上去。”
“没错，所以需要堵上，”洛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会把女儿救回去，也会把缺口堵上。”
安璃摇摇头：“堵上它并不容易，即使你拥有朗基努斯，神圣之力也绝对不够。从地狱里面堵地狱的路，无论什么圣遗物都做不到，甚至，把所有圣遗物集中到一起也无能为力，因为它跟圣遗物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前面一直没话说，因为那些是自己的知识盲区。但现在这些东西，安璃就有声音了，她对这些东西的级别划分认识得很清楚。
“我知道圣遗物不行，所以往更高一级的想。”洛雄指指脑袋。
“圣遗迹……难道你想？”
“咳咳，那个，闺女啊，”洛雄及时打断她的话，“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尤其是当你想做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时。从我知道这些事，走回家拿起朗基努斯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唯一担心的是我女儿，她才刚接触这个世界，并且听你们的描述，她身上有着很多麻烦。”
“可是你……”
“不用劝我了，大闺女，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已经事先谈好了，”洛雄故作轻松地一笑，“顺便跟你说个不好的消息，我把朗基努斯带下来，天上的鸟人没顾忌，他们很快就会下来。你们要安全回去，然后跟那些鸟人死战。第二次超界战争，是防御战。”
安璃张开口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在意天上要下来什么，起码不是现在该在意，那还很远。眼下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洛小小……或者说安璃名义上的老公的父亲，即将要做的事。
“好啦孩子，别再纠结了，你听我说，”洛雄对她说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当你们回去以后，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她吗？”
男人的眼神不可动摇，安璃感受到他的决心。
她忽然明白，洛雄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我，我知道了，”安璃有样学样，让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像他一样坚定，“我一定会守护她，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永恒之地的微风轻轻吹过，把少女的誓言吹向远方。
安璃完全没有犹豫，当初身陷心渊之中，四周一片黑暗，混沌中什么都看不清。
那个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混沌被撕碎了，阳光照了进来。安璃从心渊里走了出去，心里却永远留下另一个人。
所以之前答应“老婆对策”，不全是因为形势所迫……
“行啦，万事搞定，”洛雄直起身往后走，“回去了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
我在地狱里睡了一觉。
这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但我确实在地狱里睡了一觉，结结实实，而且尤其香甜。
甜到以为自己在啃大馒头。
“哈欠……咦？”
睁开眼睛，我忽然就发现自己被什么圆圆的东西遮挡了双眼，而且我似乎还在上边留下了一点口水。
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我，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什么。
“安璃，我……”
刚想道歉，结果安璃反而红着脸先解释道：“你睡觉的时候滚来滚去，还说梦话，说地板太硬了，腰快断了，所以我就……”
所以我就又享受了一把柔软的膝枕么，而且还顺便啃了大馒头。
“对不起啊安璃，我睡觉睡得太沉了。”我还是道了个歉。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朝着不远处的老爸喊道：“起床了爸，是不是该继续出发了。”
“嗯，”他也扭了扭胳膊站起来，意气风发，“我们走！”
第三十章：回去与留下
“别小看你爸，你爸这么多年虽然没挣到钱，但上面还是有关系的。就那个天使，比教廷不知道高哪儿去了，我跟她谈笑风生。”
“强不强无所谓，我只想知道这天使男的女的，漂亮吗？”
“漂亮是很漂亮，可你小子在想什么呢，别人是天使，大天使，最高等级的炽天使，还有智天使双重身份，七大天使之一。就算长得很漂亮，别人身上那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爸板着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等你看到她就你知道了，她那神圣纯洁的气质，让你根本不可能升起龌龊之心。就算世界上最猥琐的人，在她面前也不会有不洁的想法。”
我惊讶不已：“有没有那么夸张，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你相信你爸，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最远去过京城打工……不对，应该说我上打过天堂，下伐过地狱，最远拿着一把钉子捅进伊甸园去，她绝对是我见过最神圣纯洁的人。”
老爸微微抬着头，仿佛能透过地狱的天空看到天堂。
“真的，总之你看见她的时候，你就会为她的神圣和纯洁所震撼，绝对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念头。话说回来，你不是有老婆了吗，”老爸突然很生气，“怎么还想着别的女孩子！”
“这个，咳，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抱紧安璃的胳膊，“放心，我……”
“算了，你别说了，”老爸打断我，“昨天听你讲给小女生们打针就知道了，不用装。反正我知道你不可能对那位天使小姐产生念头的，无所谓了。”
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啊，我歪了歪头：“那位天使小姐叫什么名字？”
“智天使，同时也是炽天使，乌利尔。”
乌利尔？我眨了眨眼睛。
说出来老爸可能不信，这个名字，像极了某个我印象很深刻的漂亮小姐姐。
所以我没说出来，因为他一定不信。
我摇晃了两下安璃的胳膊，继续朝前走。今天起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小姐姐的话非常少，几乎一言不发。
真奇怪，难道是没睡醒吗？
“我们到了。”老爸忽然原地站定指着前方说。
前面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条小河，一直平静地向前流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直线，仍然看不到边。
“再往前面走一些，实际上是我们最开始来的路，只是你视觉欺骗而已，”老爸伸出手比划，“就跟地球一样，是圆的。”
永恒之地可真神奇。
“那还等什么，我们回去吧！”
我把背了一路的十字架放下来，叉着腰立在旁边，看着老爸慢慢拿出一张纸。
“对了，老爸，咱们家已经好多了，虽然你因为诅咒挣不到钱，但是我老婆有钱啊，”我得意地说，“而且我打针的那些小女孩，全部都是富萝莉！”
老爸忙着弄东西，没空和我说话，我依然自言自语，畅想以后的美好未来：
“旁边邻居的房子早搬走，没人住了，因为他们一家人喜欢半夜放音乐，但是又不敢在我周围放，被我一手祸水东引打懵了（详见第四卷上架之前的某章）。所以我们可以把旁边的房子买下来，组成一个大房子。”
老爸把纸张展开。
“对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之前，还得解决个麻烦。就是教廷那帮人，他们特别坏，还对我老婆下黑手。既然你跟那个什么天使关系好，说得上话，那就请她帮帮忙，把教廷教育一下吧。”
是呢，有这层关系在，想必困扰我们很久的项圈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享受生活，老爸你也不用出去打工了，我们钱够。去旅游，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我去了几个大城市，大城市里还是有好玩的地方，有特殊的风土人情，认识了不少交心的朋友。M国打仗的地方都有我朋友，我们过去玩绝对不会出事。”
这时老爸已经把纸张完全摊开，金色的拉丁文在纸上闪闪发光。
“女儿，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
他不再嘻嘻哈哈，眼神和表情都严肃无比。
我一时之间有些愣神：“怎么了？”
他一把撕掉那张契约书，嗤啦一声，金色的文字全部浮在空中，然后化为碎片。
金色的碎片停在半空中，逐渐聚集起来，旋转出一道门。
门的那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一头是人间，是我的家中。
“通道打开了？！”
我惊喜地摇了摇安璃的胳膊，看向老爸，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
因为老爸的表情没有丝毫喜悦和轻松，他也没有停止动作，二是从裤兜里掏出那枚锈迹斑斑的铁钉。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爸，你在做什么啊爸！”
他把我背来的十字架竖起来，用力插（喵）进地面。
“为了让你们回去，同时又不放地狱里的家伙们上去，我不得不，用一种特殊的办法堵上它。”
我突然间手脚冰凉：“爸，别……”
但他已经举起了朗基努斯，对准自己的脖子。
“女儿，回去以后，别放松警惕。人间始终是各方觊觎的对象，危机下谁也逃不了，你很快也要面对它们，面对接踵而至，且强大到无法抵挡的敌人。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当初你母亲来找我，邀请我一起远征天堂的时候，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她用一句不太熟练的中文俗语，只一句话就说服了我。”
“覆巢之下，绝无完卵！”
“爸！”
弑圣者刺穿了喉咙，将圣者钉死于十字架之上。霎时间光芒穿透黑夜，永恒之地疯狂震荡。光横插在大门中央，给地狱封上远超曾经的，有史以来最坚固的封锁。
而我和安璃被光芒弹进门中，大脑像挨了一记重锤，嗡嗡声中意识慢慢远离。
我没有来得及伸出手，伸出手也抓不住。天塌下来一部分，我们都被光所淹没。
大脑沉睡之前，我终于明白。
他永远留在了永恒之地。
（本卷完）
第七卷：永恒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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