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83章

　　斩首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下午，直到黄昏染红了天空，士兵们才叫来一台魔动甲胄，把沾满鲜血的断头台扔下了虚空之海。库洛和巴特肩并肩站在舰桥飞行甲板上，看着士兵们完成打扫场地的工作，好像自己是跟这些件事儿毫无瓜葛的围观群众。

　　“库洛，”巴特说，“说实话我挺喜欢你那个断头台的，要是哪天女皇陛下决定把我的脑袋斩下来，能帮我设计个更酷炫的吗？”

　　“呼……没……问题……”库洛沉重的呼吸着，“不过……你……长命……百……岁……倒是……不……难……”

　　“长命百岁？不不不，人固有一死啦。”巴特点上了一根烟，用手指夹着烟把，“如果要死的话，我只希望死的酷炫一些。”

　　“……理解……不能……呼……”

　　“嘛，这是我的美学啦，虽然很多人都不懂。”巴特呵呵的笑着，“不过这样一来，帝国内部就再也没有敢反抗菲丽希雅女皇陛下的势力了，苍冰骑士团是个不错的‘鸡’，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应该很显著。不过这群臭小子居然真的敢叛乱，说实话我吓到了。”

　　“的确……如此……呼。”库洛抬起头来，望向身后的舰桥，被“歼灭者”魔能炮融化的金属结构耸立在夕阳之中，在烧的一塌糊涂的残骸中，投下诡异的影子。

　　苍冰骑士团战斗母舰“正义铁锤”号正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寒风拂过残破的舰体，诉说着战斗的激烈。它的舰体破烂不堪，主炮全部被摧毁，就连飞行甲板也变成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在远处的虚空之海上，金红色的近卫舰队组成严整的战斗队形，宣示着自己才是这场的歼灭战的胜利者。

　　在更远的地方，蓝色的要塞修道院升起了投降的旗帜，被解除武装的邑从们正在禁卫军地面部队的监视下登上运输舰，在修道院的一些区域，仍就传来零星的枪声，一些骑士和邑从仍在抵抗，不过大局已定。

　　“长官，”一名军官向巴特敬礼，“进攻埋骨堂的部队希望能够得到近卫骑士团的支援，叛徒们占据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强攻恐怕会造成严重伤亡。”

　　“埋骨堂，那边的确挺难搞。”巴特望向库洛，“老兄，你有什么主意？”

　　“呼……呼……”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库洛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刚刚降落在甲板上的一台战神炮击型，这台重装型魔动甲胄装备了大型魔能炮“歼灭者”，左手的大型盾牌内置两挺12mm加特林机枪，火力强大，装甲厚重，但是机动性就有点差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它对舰攻击的主要职责。

　　“这是个好主意，”巴特打了个响指，转向身后的一名骑士，“小伙子，开着那个魔动甲胄去兜一圈，顺便帮地面部队个小忙，把埋骨堂给我整个轰掉。”

　　“遵命，”近卫骑士不敢怠慢，立正敬礼。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库洛望了巴特一眼，被拿责难的目光的注视着，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只建议你轰掉大门，你却把整个埋骨堂都给炸了”。巴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弹飞到飞行甲板下。

　　“埋骨堂啊……那里埋葬着我的祖先的遗骨，也存放着许多很有历史价值的圣物。”他望向库洛，“毫不夸张的说，埋骨堂里保存着莫汉家族的光荣历史，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基里尔·冯·莫汉……”

　　“抱歉，我已经不再用那个名字了，送人了，送给我的好基友了。”巴特又点了根烟，“人类文明处在毁灭的边缘，但是我这些不孝的子孙却在密谋叛变……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库洛老兄？”

　　“懂……”库洛移开了目光，“呼……代价……呼呼……”

　　“一切为了女皇陛下，”巴特望着夕阳，“偶尔我也希望帝国必胜。”

　　灵子炉的轰鸣声响彻飞行甲板，装甲厚重的战神炮击型在两个灵子炉的推动下笨拙的升空，它绕到了修道院南侧，架起歼灭炮瞄准了埋骨堂。看到己方魔动甲胄准备炮击，正在楼梯附近激战的禁卫军急忙后撤，而据守埋骨堂的叛军则把他们的撤退理解成了自己的胜利。但还没等他们欢呼，魔能光束冷不丁的击穿了庄严的石墙，瞬间将整个建筑化为熔岩流动的地狱。

　　至此，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苍冰骑士团，从帝国军的战斗序列中消失了。

　　当天夜里，帝都。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菲丽希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拿起桌上的报告，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第一份报告来自近卫骑士团，撰写人是巴特。他报称，对苍冰骑士团的镇压工作已经结束，抵抗者全数歼灭。菲丽希雅拿起笔，在下面批阅：禁止滥杀无辜。然后把报告交给了站在办公桌旁的金发女仆。

　　“赛琳娜，”她吩咐，“立刻传达。”

　　“遵命，陛下。”

　　金发的女仆轻轻鞠躬，然后礼貌的退出了房间，随着红木大门轻轻关闭，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菲丽希雅拿起第二份报告，撰写人是阿尔伯特。看完报告的内容，她一把把它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两名浅色头发的年轻女仆急忙走进房间，他们是容貌十分相似的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却是男孩子。

　　“没事，”菲丽希雅沉声说，“我想静一静。”

　　“遵命。”两名女仆退出了房间。

　　深深的叹了口气，菲丽希雅站起身来，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窗外是帝都辉煌的夜景，虽然不久前才经历过内战的洗礼，但是这座城市却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元气，并且变得更加繁荣。只不过，作为它的主人，菲丽希雅倒映在玻璃上的面容，却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些扭曲。

　　“尤瑟……”她把手放在胸前，“你在哪儿啊？”

　　身为一国之君，菲丽希雅必须以帝国的利益作为优先考虑，但是，在她心中，却始终牵挂着那位妖精般的美少女。

第十四章：变化的世界

　　月黑风高的夜晚，探险者号吞下了它的第七个猎物，这是一艘正在返回德鲁斯空域的海盗船，三百多名海盗正从联邦空域满载而归。结果，突然浮出虚空之海的探险者号像鱼雷一样直接撞上了海盗船的右舷，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周来，探险者号一直在安德鲁斯附近空域徘徊，专门狩猎那些返回安德鲁斯的海盗船，因为航行系统中储存着安德鲁斯的准确位置，再加上秦枫的特殊能力“生命感应”以及船上的远程探测雷达，所以这七艘倒霉的海盗船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将近两千名海盗进了探险者号的肚子，化为不死者的船员们逐渐进入安定状态，骷髅的船员们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忙着自己的工作，演绎着不可思议的光景。而在堆满技术设备的舰桥中，化为死灵女王的秦枫正坐在船长席上，被白色的幽体包裹的枯骨，若隐若现。

　　用海盗们的战术对付海盗，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毕竟船上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牌海盗，特里斯坦的战术指导功不可没。但是，身为船长的尤瑟却不打算一直呆在安德鲁斯附近，连续有七艘海盗船失踪，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问题。为了细水长流的长期狩猎，尤瑟命令探险者号在第七天凌晨离开了安德鲁斯空域，转向联邦空域，她现在不打算进入帝国，但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与其冒着被帝国海军发现并围攻的风险，元气大伤的联邦海军显然是个更好的对手。

　　唯一的问题是，基里尔建议她寻找的神印，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滴滴滴。

　　通讯系统发出提示音，站在海图桌旁的尤瑟点开了面前弹出的对话框，一封短信出现在她的眼前。

　　“尊主，”秦枫问，“是谁的消息啊？”

　　她满心期待能够收到夜梅的信息，但是这次的希望又白白落空了。夜梅在探险者号遭到近卫骑士团攻击的时候被炸飞到了船舷外，从此失踪。

　　“是海因莱因，”尤瑟直接把信息丢进了回收站，“他正准备第七舰队对位于极北大空洞附近的天之御座发动攻击，问我要不要参加。”

　　“那您的回答呢？”

　　“怎么可能去啊，”尤瑟叹了口气，“虽然我是个战斗狂，但是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打赢不了的战斗，正面跟身为星之子的艾琳姐交锋，如果被她命令歼灭帝国舰队怎么办？我没有办法违抗她的命令，在找到对策之前，我不可能跟她正面对抗。”

　　“您所言极是，尊主。”秦枫说，“不过，妾身有个建议，与其继续留在联邦空域，不如前往妾身的故乡玉京，玉京海军的实力比联邦还弱，而且杨大人跟您还有不少交情，应该可以拜托她帮咱们躲一阵，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能获得补给。”

　　“的确如此，但是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尤瑟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探险者号在强行出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就行补给，船上的食物又在从联邦直接返回飓风堡的长距离航行中消耗得所剩无几，虽然变成不死者的船员们不需要吃饭，但是梅迪亚和尤瑟却需要吃东西。

　　“那些该死的海盗，船上居然没东西吃，其它值钱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我们又没有合适的渠道变现，可恶啊啊啊。”

　　“因为海盗们满载而归的时候，会在返航前夜彻夜狂欢，吃掉所有的食物。”

　　大副忍不住接腔了，听到他空虚的嗓音，尤瑟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因为距离秦枫最近，大副吸收了不少秦枫转化为死灵女王时产生的死亡灵气，所以他变成了一名高等巫妖，算是探险者号上仅次于秦枫的强者。

　　“船长？”

　　“啊，抱歉。”尤瑟伸出双手，拍了拍两侧脸颊，“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你们已经死去了的事实。”

　　“没关系，船长，”大副空洞的眼窝燃烧着幽火，“即使死去，我们也依然是您的探险者号的船员。”

　　“谢谢……”尤瑟低下头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传令，转向玉京方向，趁着还没被发现，迅速离开安德鲁斯空域。”

　　“遵命，船长。”

　　导航系统被重新设定，明媚的月光下，探险者号开始转向，残破的舰体燃烧着幽火，在夜色中闪烁。它垂下舰首，下降高度，一头扎进了虚空之海，好像一头潜入水中的巨鲸，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之中。

　　舷窗外云雾弥漫，探险者号正在虚空之海位面层下航行，甲板上弥漫着灰色的雾霭，船内的魔素浓度早已超过引发普罗米修斯效应的最低值。普通人如果在这种环境中，立刻就会爆体而亡，但是尤瑟却借着魔石灯的光芒，咔嚓咔嚓的敲着打字机。洁白的手指在机械按键上跳动，每次按动按键，就会有一根悬臂弹起来，把字母敲在色带上，敲击色带的字母会在白纸上留下清晰的字迹，伴随着敲击键盘的声响，辊筒逐渐移到了左侧，尤瑟伸手把它推了回去，开始打下一行字。

　　航海日志换成机打之后，终于不再被船员们戏称为“尤瑟密码”了，自己的字体实在太难看，以至于尤瑟彻底放弃了练字。打出最后一个字母，她把纸业夹在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这个活页本在达到一定厚度之后会进行装订，以便长久保存。直起脊背，伸展双臂，尤瑟伸了个懒腰，然后捶打着有些僵硬的肩膀。翻阅之前的航海日志，她不禁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探险者号变成鬼船，艾美和自己决裂，就连菲丽希雅也以帝国的利益为重，命令近卫骑士团击沉了探险者号。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故土和朋友，再次变成孤身一人。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深深的挫折感不禁爬遍了全身。

　　轻轻地叹了口气，尤瑟抱起有些沉重的航海日志，将它放进了固定在墙壁上的金属柜子中，然后关好了柜门。现在探险者号正在虚空之海的位面层下高速航行，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想要追踪它几乎是不可能的。船员全都变成了不死者，它们中的绝大多数甚至没有足够的智能，只能按照几名巫妖的指令行动。不过即使如此，探险者号也没有出现无法操作的情况。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船员们都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这艘船。

　　“都是我的错啊，”她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大家只要活着就好了，为什么要死掉呢？”

　　尤瑟无法理解船员们的坚持，她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不是非人的本质，星之子为了增加同伴而创造了尤瑟，她是她的副本，时刻处于她的管理之下。星之子并不憎恨人类，她只是单纯的在执行自己的职责，认为人类是威胁星球的祸根，必须被根除的存在。如果能改变她的想法，人类会不会就不用灭亡了？

　　在遥远的极北，被称为星之子的艾琳·兰森正在做着毁灭人类的准备，天之御座上空的术式矩阵正在不断扩大，而且越来越复杂，即使不进行解析也看得出来，那是某种攻击魔术。守护这颗星球是艾琳的义务和责任，而她正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准备把被判定为“害虫”的人类，从星球上抹去。

　　如果双方没有敌对就好了……

　　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魔导师们的贪婪打开了拉莱耶之门，涌出的魔素毁灭了大地，因此被星之子视为威胁，必须被毁灭。尤瑟有些迷惑，艾琳究竟因为怎样的原因而打算毁灭人类，果然是因为拉莱耶之门涌出的魔素毁灭了星球的生态圈，造成生命循环系统严重故障吗？但是，这颗星球的生命循环系统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谜团实在太多了……

　　在艾琳作为星之子觉醒的现在，尤瑟能够一定程度上分享她的知识，她了解到，并非每一颗星球都存在星神创造的生命循环系统，更多的情况下，生命是从星球上的有机分子中自然诞生的，或者是由来自宇宙的有机分子播种的。而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显然是被至高星神“设计”出来的。

　　星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用手托起下巴，尤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星神因为某种目的而创造了这颗星球，而在星球内部，存在一个充满魔素的异次元空间，而从这个异次元空间中漏出了少量魔素则造就了古代魔法师乃至以后的魔导师。人类的生理构造似乎可以把泄露出来少量魔素吸收到体内，转化为魔力任意驱使，而在过去的无数岁月中，人类的身体构造几乎没有改变，既没有进化也没有退化。

　　这完全违背了优胜劣汰的进化论。

　　尤瑟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是因为某种目的而被设计出来的，跟龙族一样，是这颗星球生命循环系统的一部分。而系统的管理者正是星之子。星之子歼灭人类的理由则是因为魔导师们用拉莱耶之门在星球内部的异次元空间上开了洞，以获取内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素。

　　归根道理，所有的连线都指向了星球内部的异次元空间。

　　那里有着无穷无尽的魔素，还有这星之子认为是威胁的东西，正是因为星之子认为人类已经背叛，正在帮助那个威胁脱困，才会歼灭人类。

　　但是，那个威胁，究竟是什么呢？

　　艾琳分享的知识中并没有相关的情报，这意味尤瑟必须自己去寻找真相，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距离世界毁灭的临界点越来越近。留给尤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找到答案，而且尽快。

　　“希望在玉京能有所斩获，”她仰面躺在了床上，“愿星界的诸神保佑这颗星球，不管你们因为了什么目的而创造了人类，请……稍微保佑他们吧，”

　　少女的祈祷消失在寂静的船舱中，仿佛一切都不过是虚伪的幻影。

　　同一时刻，在遥远的外太空中，庞大的轨道船坞锚定在拉格朗日点，在船坞内部，严重受损的方舟正沐浴着恒星的光辉。无数机械臂正在船体上移动，焊接的火花时不时闪耀着，划破了宇宙永恒的黑暗。它正慢慢被修复，不过修复进度依然差强人意。

　　深红色的倒计时最终归零，在方舟的深处，一个冬眠舱开启了，身材消瘦的男子从白色的冰雾中坐了起来，长长的蓝色头发披在肩上，向上弯曲的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

第十五章：星神

　　方舟中央控制中心内警报大作，红色的对话框漂浮在控制台上，面无表情的电子妖精们迅速开始进行数据交换。方舟的副舰长夏洛特·芬里尔快步走进控制中心，一头红发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摆。

　　“报告情况，”她在舰长席上坐下，“为什么拉响警报？”

　　“2号冬眠仓开启，但并未执行正常的解冻程序，”电子妖精报告，“无法保证冬眠者的生命安全，初步诊断为系统故障。”

　　“2号？糟了。”夏洛特大吃一惊，虽然魔素呼吸器遮住了她的脸的下半部，但是依然可以看到她的眼中充满了焦虑。

　　“立刻派出医疗小组，以及……”她按下通讯建，“13号，有麻烦了，带上你的部下到冬眠舱去，快点！”

　　“现在？我正在洗澡啊！”

　　“洗什么洗，你又不是女人！快点执行命令。”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3号阁下。”

　　被叫到了自己的船员编号，夏洛特感到一阵不悦，她现在附身在了菲丽希雅的母亲卡特琳娜的克隆体上，但是因为克隆体没有灵魂，她反而被困住了无法脱身，也无法将自己的意识数据上传到丑角剧团的服务器“黄金国”。

　　这曾一度令她非常失落，不过再熟悉了这具肉体之后，一切却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红色的警报灯在通道的墙壁上闪烁，身穿装甲战斗服的士兵们手持突击步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结满冰霜的大门。伴随照明逐渐启动，只见无尽的黑中，成百上千的密封舱被固定在钛合金的支架上，组成壮观的冬眠阵列。但是，在很久之前，这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魔导王国的冬眠系统只能维持五百年左右，里面的冬眠者大都变成了冰冻的尸体，永远不可能再次苏醒。不过，依然有少量幸运儿撑过了一千年的漫长时光，他们现在集中在生活区，接受治疗。

　　“保持警戒！”13号命令，“夏洛特，我们进来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看到你们了，”夏洛特的声音出现在耳机中，她现在正坐在舰长席上，透过舰内的监视系统，注视着正站在大门前和自己通话的13号。“立即前往船员区，2号的冬眠舱被打开了，我需要确定它是不是发生了技术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