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67章

　　莱艾尔再次暗中叹息，这个萝莉控大贤者绝对没救了……

　　“哼，”卡特罗斯哼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反击，“我听说大贤者号称欧派星人，最后却死在了乳腺癌上，这可真是……死得其所？”

　　“不准提这件事儿！”艾美火冒三丈，“你这个基佬大魔导师！”

　　“基佬？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卡特罗斯冷笑这回应，“看看我的研究成果就知道了，清一色的妹纸，无论是魔导师军团，还是新组建的魔导骑士团，就连我给自己的准备的身体Σ，也是个漂亮的妹纸。”

　　“等等，你不是基佬，原来是变态吗！”

　　“不过那个身体暂时借给林了，他可是我值得自豪的弟子。”

　　看到卡特罗斯提起林的时候脸上浮现的笑容，尤瑟不禁松了口气，在那场以惩戒偷窥魔收场的温泉旅行中，林熟练地操纵着魔术式，娴熟的手法令尤瑟印象深刻。他果然接受了卡特罗斯严格而认真的训练，卡特罗斯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心力。

　　不知为什么，尤瑟突然有点嫉妒了，她也想从头学习魔导师的课程，而不是一直当个凭借天文数字的魔力强行驱动魔术式的半吊子。

　　“对了，卡特罗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菲奥娜目前还处于废人状态，她是一名出色的魔导骑士，不能一直让她住在疗养院闲着，如果结束了星盘的校准你还有时间的话，能否把她也调整一下？”

　　“哼，那个从背后捅了我一刀的二五仔吗？”卡特罗斯哼了一声，“也罢，就当废物利用吧。”

　　“非常感谢！”

　　四人又稍微商量了一些10月20日启动实验的细节，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尤瑟才从无限书库登出，在那张又大又华丽的床上苏醒过来。

第二十五章：纹章院1

　　帝国纹章院。

　　这座雄伟的建筑坐落于帝都西侧，它是一座仿古罗马式建筑，有着高大的柱廊和整洁的外墙，完全看不到帝国特有的那种奢华的巴洛克式装饰。它的建造年份甚至能够追溯到帝国建立的之初的的动荡岁月，那个时代，皇权还不像现在这样稳固，发挥中枢机能的世界树系统也没有建成，经过建国战争血与火的洗礼，浮岛内外惴惴不安，为了夯实新帝国的根基，必须采用一套强力而有效的制度。

　　帝国的统治者们采用的，就是贵族制度。

　　与大陆历时代的旧贵族制度不同，帝国通过法律严格的规定了贵族的权利和义务，从制度上杜绝了那种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的贵族的存在。而且从一开始，贵族就不是铁饭碗，一旦无法通过纹章院五年一度的审查，就会被立刻剥夺贵族头衔和身份，收回所有的领地和权力，甚至可能被问罪。

　　三百多年来，帝国凭借名为“贵族”的精英阶层管理着浮岛上的芸芸众生，并在对联邦的战争中多次获胜，采用民主制度的联邦，官僚机构过于庞大和臃肿，而且联邦军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所以屡战屡败。

　　而帝国贵族制度的成功，一大半要归功于纹章院。

　　现在，尤瑟就在这座建筑内部。

　　朴素的沙发和装饰简单的办公室令人感到心情舒畅，也许是从小就适应了贫穷的生活，尤瑟对帝国贵族们奢靡的生活情调有些反感，特别是金光闪闪的室内装饰和过多的奢华摆设，往往令她心情浮躁。本以为作为贵族们的老窝，纹章院应该也是一肚子的奢华之风，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意外的朴素，甚至让人联想起教会的修道院。

　　纹章院的官员们身穿朴素的灰色制服，立领的样式给人留下非常干练的印象，这身制服的胸部和腰部各有两个口袋，兼具实用性的设计令人眼前一亮。再加上收腰的上衣，如果肚子过大的话，光是穿在身上就很难看。至今为止，尤瑟还没看到一个胖子，难道在这里工作还有体重限制？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年迈的官员走了进来。尤瑟认得这个白胡子老爷爷，她曾经在迦南的夜会上见过他，当时他宣布芙兰成了贵族，还向她祝贺。

　　“老朽乃是纹章院首席纹章官，尤里乌斯·冯·布兰特。”纹章官礼貌的自我介绍，“见到您很高兴，达拉莫小姐。”

　　“有劳您了。”

　　尤里乌斯颤巍巍的走到办公桌前，然后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椅子和其他人的椅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却加一个棕色的垫子。

　　“艾比尔先生向老朽报告过了，”他说，“您所提出的申请，确实必须由老朽来受理，毕竟这关系到六公爵之一的达拉莫家。”

　　“我明白。”尤瑟点了点头，银色的长发轻轻摇摆。

　　“那么，我们开始吧。”尤里乌斯露出温和的笑容，“达拉莫小姐，您真的打算放弃达拉莫家族的继承权吗？”

　　“我自愿放弃。”尤瑟严肃的回答。

　　“明白了，”尤里乌斯将一叠文件从抽屉里拿出来，捏在手里，“在签署正式的文件之前，能否告诉老朽，您放弃继承权的原因？”

　　“我不想让义父所热爱的家族，因为我而陷入内部纷争。”尤瑟苦笑着，“实际上，我并没有继承达拉莫家族哪怕一丝一毫的血脉，虽然我目前拥有继承爵位的第一顺位，但是我在本质上却是个外人，如果让我继承了公爵之位，那么，达拉莫家族岂不是被我这个外人给篡夺了吗？”

　　“原来如此。”尤里乌斯似乎松了口气，“不过，达拉莫小姐，老朽必须提醒您，您的继承权在帝国法律上是没有任何瑕疵的，这一点请您再考虑一下。”他翻开一份档案，“而且……根据海因莱因·冯·霍夫曼·塔隆大公，以及第七舰队的几名首席指挥官提出的陈请，您在从属第七舰队战斗期间，立下了赫赫战功，甚至创造了多项后人可能永远无法打破的战斗记录，比如一个月击落了联邦军188台魔动甲胄的辉煌战果，这简直……太厉害了。啊，抱歉，老朽稍微掺杂了一点个人感情在您的评价中，这是不允许的，真是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啦。”尤瑟的脸开始泛红了，就像被人揭了老底一样，好难为情！海因莱因的陈请不出所料，但提出报告的几名指挥官，大概是科尔上校他们吧？实际上，第七舰队内部的许多人早就把她当成了吉祥物，只不过尤瑟完全没有发现而已。

　　“老朽认为，以您的战功，受领公爵之位，并无不妥。”尤里乌斯将文件捏在手里，“即使在达拉莫家族内部，也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而且，帝国如果对有功之人不予奖赏的话，就太不荣誉了，这是纹章院的失职。”

　　“那就给随便给我个名誉贵族的头衔好了。”尤瑟提议，“比如名誉骑士爵什么的，诸如此类。”

　　“不不不，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尤里乌斯说，“实际上，按照您的战功，除了公爵之位，已经没有合适的贵族头衔可以给您了。”

　　“稍微，低点也行啊。”

　　“那会成为纹章院的失职。”

　　呼哈~

　　尤瑟叹了口气，当时在迦南召开夜会的时候，她光顾着替当上贵族的芙兰高兴了，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事儿。现在回忆一下，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纹章院当时并非把尤瑟给忘了，而是暂时研究不出该给她怎样的爵位。就在纹章官们苦恼的时候，她却自己跑来要求放弃达拉莫公爵爵位的继承权。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令首席纹章官尤里乌斯不得不采取行动。

　　结果，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有一点必须说明。”尤里乌斯说，“帝国公爵爵位永远只有六个，莫汉、韦茨豪森、凯斯特、马克西米利安、达拉莫以及特里斯坦。根据帝国开国皇帝陛下的遗训，不得增加公爵之位，也就是说，纹章院最高只有认命侯爵的权限。”

　　“那就……侯爵也可以吧？”

　　“您还没明白老朽的意思，”尤里乌斯苦笑，“侯爵之位，配不上您的赫赫战功，这会成为纹章院的失职，以及老朽职业生涯上的污点。”

　　尤瑟突然觉得，自己被逼入死胡同了。

　　这可真是非常不妙了！本来自己跑来是解决问题的，海因莱因曾经“善意”的提醒过她：“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被卷入达拉莫家族的爵位之争”。这句话始终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结果呢，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复杂了，想到这里，尤瑟抱着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蹲在在了桌子下面，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望着开始逃避现实的少女，尤里乌斯的眼中流露出温和的目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咚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位独眼男子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特里斯坦？”尤瑟大吃一惊，“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哟，大小姐，”特里斯坦咧嘴一笑，“俺看您这么久没出来，想必是被这帮顽固不化的老头们刁难了，所以就来给您打气……”

　　“我感觉这事儿你还是跟走廊上的宪兵解释一下比较好……”

　　特里斯坦望向走廊，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手持警棍的男人，他们穿着帝国宪兵的服饰，胸前挂着月牙形的铭牌，不过这些人只是堵在门外，却没人敢进来。尤瑟望向特里斯坦，稍微激活了魔眼，却看到黑色的死亡灵气正从他的背后释放出来，化为浊流飘向门口。

　　“特里斯坦先生，总觉得宪兵们好可怜。”

　　“谁让他们自作自受，哈哈哈。”特里斯坦大小，“不过呢，大小姐，俺倒是有个解决您现在的困境的办法。”

　　“别开玩笑了。”尤瑟叹了口气，“纹章院的老爷爷非让我当公爵，而帝国只有个六个公爵，你再给我变个出来啊？”

　　“公爵？这简单！”特里斯坦语出惊人，“俺把特里斯坦公爵让给你不就行了？”

　　“你说啥！？”X2

　　尤瑟和尤里乌斯一起呆住了。

　　“咳咳，”特里斯坦稍微整了整衣服，身上的气场随之一变，“首席纹章官阁下，我，切斯特·冯·特里斯坦，指定尤瑟作为我的继承人。”

　　“呃……”尤里乌斯这才反应过来，“法律上，这没问题，但是您要先证明您的身份，比如出示信物……”

　　“稍等。”特里斯坦把他的眼罩掀开，将眼眶内的假眼抠了出来，然后他把假眼转动了一下，咔的一声弹开了。一枚小小的印章被收纳在假眼内部，释放出黄金特有的华美光泽。尤瑟看的眼都直了，没想到假眼还能藏东西！

　　尤里乌斯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接过那枚印章，他在纸上盖下印章，然后拿出纹章院储存的样本仔细比对，片刻之后，他抬头望向特里斯坦。

　　“没想到您真的是……特里斯坦公。”

　　“没错，我就是本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您不是……死了吗？”尤里乌斯说，“在一百多年前。”

第二十六章：纹章院2

　　一百多年前，特里斯坦家族断绝的原因除了担任帝国近卫骑士团团长的特里斯坦公爵护驾不周，造成奥纳雷多帝化为不死者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特里斯坦家族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切斯特·冯·特里斯坦公爵和妻子约瑟芬育有四个孩子，但是却清一色的全是女儿，而且都已经出嫁，所以这些孩子并不具备继承公爵之位的条件。而特里斯坦家族大部分成员都是近卫骑士，近卫骑士团为了效忠皇帝，保持着禁欲主义的传统，所以子嗣非常少，在帝国漫长的历史中，甚至没能建立分支家族。

　　综合以上两点，特里斯坦公爵的位置，一百多年来一直空着。

　　“对，我的确死了。”

　　“死人怎会在这里跟老朽说话？”

　　“好吧，老头，算你能言善辩。”特里斯坦转向尤瑟，“大小姐，为了说服这个顽固的老头，俺要开始表演了，麻烦您给俺加个罩子，免得闹出人命。”

　　“你确定啊？”尤瑟开始聚集魔力，“这不太好吧？”

　　“看不到决定性的证据这个纹章院的老顽固是不会相信的。”特里斯坦咧嘴一笑，“不过，当看到了证据之后，他们连羽翼之神长着两个超级大**都会信。”

　　尤瑟不禁苦笑，莱艾尔的胸部……属于很遗憾的大小。

　　“好吧，”她启动了魔术式，“黄金要塞·改！”

　　一个钟型的金色结界把特里斯坦刚好罩在里面，尤里乌斯谨慎的注视着这道结界，保持着纹章官特有的警觉和矜持，他在自己的一生中服侍过三位皇帝，执掌纹章院的时间长达四十年。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谎称自己是特里斯坦家族的继承人，前来谋取公爵之位的骗子屡见不鲜，不过就是再完美的伪装，也骗不过他的法眼。

　　不过今天这位，明显不同。

　　“看好了，老头。”特里斯坦摘下了戒指，“恐惧吧。”

　　苍蓝的鬼火瞬间烧尽了他的血肉，化为一具燃烧的枯骨，露出高等巫妖本来面目的特里斯坦凝视着目瞪口呆的尤里乌斯，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鬼火。浓密的死亡灵气从它的身上爆发出来，开始侵蚀尤瑟布设的防御结界，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启动了三倍的修复程式，勉强赶上了崩坏速度。

　　但无论是走廊上的宪兵，还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尤里乌斯，全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诅咒世界的不死者突然出现在纹章院内部，这是何等的恐怖事态！不过，如果没有尤瑟的结界，特里斯坦身上的死亡灵气散布出去的话，搞不好会有很多人当场死亡，其中一些死者甚至会被当场转化为不死者。

　　“证据已经摆在这里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特里斯坦活动着化为枯骨的手指，“首席纹章官阁下？”

　　“真是非常抱歉，”尤里乌斯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特里斯坦公，老朽之前怀疑您的身份，请您原谅，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指定公爵继承者的法律文书仅限于前代公爵还活着的时候，才能签署的文件，而您……已经死了。”

　　“哈？你们这是在公然歧视不死者！”

　　“不，这是帝国法律的规定，死去的公爵，不能指定继承人……”

　　就在特里斯坦准备继续发作的时候，尤瑟收紧了结界。

　　“哇，大小姐，您干什么？我的肋骨要散架了！”

　　“够了，特里斯坦先生，”尤瑟说，“结界快支撑不住了，快变回来。”

　　“好，明白，如您所愿。”

　　重新戴好戒指，特里斯坦化身为活人的模样，确认死亡灵气消散之后，尤瑟才解除了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防御结界。不死者的死亡灵气对魔导师们来说是非常麻烦的存在，它能侵蚀和干扰作为魔术式基础的咒文，强行摧毁术式体系。

　　“老头，”特里斯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快用你聪明的大脑想个办法！俺可是在帮你解决问题，而你自己却跳进了死胡同，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办法倒是有……”尤里乌斯思考了一下，“请您立下遗嘱。”

　　“遗嘱不是当事人死后才生效的吗？”

　　“您……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哦？”特里斯坦一拍脑门，“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遗嘱很快写好了，望着羊皮纸上刚劲的字体，尤瑟自愧不如。没想到外表不修边幅的特里斯坦却写了这么一手好字，回忆起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体，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打字机果然还是必备的，干脆在帝都买一台吧。

　　全套手续非常繁琐，尤里乌斯摇了摇铃铛，又叫来了三名纹章官，他们大概是他的助手和亲信，除了领头的年纪较大之外，剩下的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结合四人之力，总算在一小时内完成了全套手续。尤瑟脸颊抽搐的在所有文件上一一签字，其中一位年轻纹章官看着她歪歪扭扭的签名，不禁稍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字体实在是很难看，一点都不像是出自这么一位妖精般的美少女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