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32章

　　“咦咦咦！”

　　发出丢脸的声音，凯茜快速扣动扳机，把剩下的五发子弹全都射了出去，不得不说她是很幸运的，所有子弹都打在了海盗身上，但是他身上的弹孔却被苍蓝的鬼火包围，然后消失不见。凯茜不记得那个海盗说了什么，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出现的是简陋的金属天花板，凯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狭窄的船舱中。看起来自己被海盗俘虏了，如果他们不打算杀掉她的话，就是要把她作为奴隶卖掉吧？年轻健康的女**隶会被卖到码头的娼馆，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他们被固定在木板上，用绳索吊起双腿，任由男人们蹂躏。一想到自己也要遭到相同的命运，凯茜就感到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门开了，那个独眼海盗走了进来，凯茜立刻在床上缩成一团。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海盗曾经大言不惭要跟自己“来一发”，羽翼之神啊，难道自己的处女就要这样被夺走了吗？

　　“哟，小妞，你醒了？”特里斯坦放下食物，“先吃点东西，俺去报告船长。”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望着盘子里的三明治和汤，凯茜咽了口吐沫，面包里面夹着加热后的人造肉，释放出诱人的香味，汤闻起来也很香，而且不是那种油腻的肉汤。不过，既然这是海盗提供的食物，那么里面一定就做了什么手脚，也许是被加入了催情的药物，以便更加禽兽的蹂躏自己！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海盗要把自己的情况报告给海盗船长，弄不好自己会被一船海盗挨个儿蹂躏。

　　想到这里，凯茜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逃走吧，要逃走只能趁现在了！

　　轻轻地推开金属舱门，有些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噪音，吓的凯茜心惊胆战，她把门推开一个刚好够自己钻出去的缝隙，然后溜进了走廊。金属走廊铺设着防滑纹钢板，电缆线整齐的固定在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了一盏照明灯，充分保证了船内的照明。望着打扫的十分整洁的走廊，凯茜不禁咽了口吐沫，这里就是海盗船的内部吗？看起来比她乘坐的浮空船还要干净啊。等等，难道这艘船的海盗船长是个有洁癖的变态？这……总觉得更加危险啦！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凯茜打了个激灵急忙跑向右侧的楼梯，她扶着金属栏杆滑下楼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的溜过长长的走廊。她小心翼翼的摸进了货舱。只见两台魔动甲胄被固定在固定架上，那是她没有见过的机型，虽然装备和涂装有点不太一样，但是明显是一个系列的机体。既然搭载了魔动甲胄，说明这艘海盗船相当厉害，弄不好船长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准备让她果体走跷跷板，以此取乐。

　　太危险了，这里真是超级危险啊！

　　至少，请让我带着纯洁的身体离开这个世界吧！

　　下定了决心，凯茜登上了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与其被海盗们像玩具一样蹂躏的乱七八糟之后屈辱的死去，自我了断要轻松多了。就在凯茜推开通往甲板的舱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那是一个有着黑色皮肤的男人，身穿厚厚的防寒服，脖子上戴着奴隶项圈，隆起的肌肉把身上的衣服撑得满满当当。

　　“你……你不是？”

　　“对，对不起！”

　　凯茜一脚踢在了那名船员的**，他立刻捂着裆部跪在了地上，船舷就在眼前，凯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但是在越过船舷的刹那，却被人抓住衣领给拽了回来。天旋地转！背部撞在甲板上，后脑的冲击令她头晕目眩。她稍微转动头部，只见一位初老的男子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他大概五十岁靠后的年龄，有着水手们特有的古铜色皮肤，花白的头发像钢针一样竖立着，给人留下精悍的印象。

　　“如果你想跳船的话，麻烦去另一边。”他说，“虽然探险者号的干舷有三米高，弄不好会摔骨折，但直接跳进虚空之海不是自寻死路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凯茜看到了港口的吊车。

　　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下真的完蛋了，海盗船是不可能停靠一般港口的，允许它们的停泊的浮岛只有一个，那就是海盗之岛安德鲁斯！在那座可怕的浮岛上，到处都是挥舞着鞭子的莫西干头，在他们的鞭打下，衣不遮体的奴隶们凄惨的工作着，却根本吃不饱饭。自己居然被带到了那样的人间地狱，果然自杀比较好。

　　“发生什么事儿了？”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浑身颤抖的凯茜转过脸去，然后她看到了天使。

　　只见一位银发金眼的美少女站在甲板上，她穿着帝国军的黑银色军服，肩膀上的上校军衔闪闪发光，她把帝国军的大檐帽在指尖转来转去，俏皮可爱的动作惹人怜爱。凯茜的心里开始打鼓，难道这位美少女也是船上的奴隶吗？而且那个变态船长还让她打扮成帝国军军官的样子，这种COSPLAY变态实在太可怕了！

　　“船长，”刚才倒地的黑奴捂着裆部，“抱歉，我疏忽了。”

　　“裆部一脚……”尤瑟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人家了，甲板长？”

　　“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点我能证明，”基里尔接过话题，“刚才甲板长正在清理舱门上的污垢，这个小姑娘就突然打开门，对着他关键部位来了一下……”

　　“也就是说……”尤瑟转向凯茜，目露凶光，“这家伙不但在我的船上乱跑，还打伤了我的船员？”

　　基里尔耸了耸肩，一脸遗憾的表情。

　　凯茜看看尤瑟又看看基里尔，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眼前这位银发金眼的美少女才是船长？怎么可能啊！然而，她只是打了个响指，一大群贝罗坦奴隶船员呼啦啦的出现在她身后，犹如忠心耿耿的皇家卫队一般。

　　“把这家伙给我挂到桅杆上去！”尤瑟命令，“头朝下，脚朝上！”

　　在船员们行动起来之前，基里尔急忙出言阻止。

　　“船长，你要是把她挂到脑部充血就没有办法问话了，”他说，“不如等把该问的都问出来再处罚她也不迟。”

　　“嗯……”尤瑟思考了几秒钟，“就按您说的办，基里尔先生。”

　　“如您所愿。”基里尔吩咐，“来两个人，把客人带到船长室去。”

　　两名奴隶船员一左一右把一脸懵逼的凯茜给架了起来，带到了尤瑟的船长室。

　　坐在被螺栓固定在地板上的沙发上，凯茜拘谨的望着眼前的咖啡，这间屋子所有的家具都被固定在地上或者墙上，以防在恶劣天气中发生移动或者倾倒，这种做法在浮空船上很常见，谁也不希望一场风暴过后，自己的房间乱成一团。咖啡中倒映着自己的憔悴的面容，凯茜偷偷望向坐在对面的尤瑟，露出胆怯的表情。

　　“请问，你是船长吗？”

　　“是啊，”尤瑟没好气的回答，“我就是这艘探险者号的船长，尤瑟·诺因海姆，你可以叫我诺因海姆船长，或者诺因海姆上校。”

　　“这不是一样嘛……”

　　“笨蛋，我的军衔是上校啦！captain在帝国海军指的是上校！”

　　尤瑟露出一脸“这孩子脑子有坑？”的表情，旁边的基里尔不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在他眼里，凯茜是个很怕生的孩子，大大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胆怯，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不过她那大波浪的发型却给人留下华丽的印象，好像哪里的贵族大小姐。不过她的容姿和尤瑟比起来，依然差了一大截。

　　“能……”凯茜鼓起勇气，“有什么能证明你是船长的东西吗？”

　　尤瑟没好气的打开抽屉，拿出了探险者号的运营许可，那是商业联盟的官方文件，上面盖着红色的官印。在船长一栏，写着尤瑟的名字，看到这份正式文件，凯茜的眼睛瞪的老大。

　　“这不是一艘海盗船吗？”

　　“什么！我的船什么时候变成海盗船了！”

　　“可是船上明明有海盗……”

　　尤瑟和基里尔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门开了，特里斯坦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已经被捉到了吗？”他说，“要是逃走就糟了。”

　　“特里斯坦先生，你又让俘虏逃走了啊。”

　　“等等，大小姐，为什么是‘又’呢？”

　　“你忘记丑角剧团的西露菲了吗？”

　　“呃……的确……虽然那孩子强的像怪物一样……”

　　“身为高等巫妖的你可没有资格说别人是怪物！”尤瑟叹了口气，“下一次，把人看紧点，别再让俘虏跑掉了。”

　　“遵命，大小姐。”特里斯坦认真的低下了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好了，”尤瑟拍了下手，“我们开始进行询问吧。”她望向凯茜，眼瞳中流动着魔力，“凯茜，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凯茜顺从的点了点头，“我会全部都说出来。”她没有注意到，尤瑟的瞳孔悄然缩成了一道窄缝。

第五章：潜入虚空之海

　　夜色降临，码头上的喧嚣逐渐散去，工人们坐上冒着白色蒸汽的窄轨小火车回家，探险者号周围一片寂静。船长室里，尤瑟闷闷不乐的整理着询问笔录，基里尔刚劲而工整的字体跃然纸上，他作为记录员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呢。”她放下笔录，叹了口气。

　　总体来说，凯茜不过是个新手潜水员，她甚至还是个见习生，一次也没有潜入过虚空之海，而船上有经验的潜水员都被奥尔贝德杀掉了，特别是船长，他是最有可能知道星盘下落的人，但是也死掉了。

　　星盘，毫无疑问是被这帮人从南极带走的。

　　但是尤瑟却从没有听说过他们。

　　凯茜隶属的组织显然隐藏在世界的阴暗面，用她的话来说，深潜者的核心成员大多来自同一个家族，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手里的技术，并且极度排外。不过，这群人却非常有钱，他们从虚空之海下面打捞起了许多古代遗物，甚至珍贵的研究资料，然后再把这些古代遗产在黑市上高价贩卖。

　　按照基里尔的话说：有钱的秘密结社，超麻烦。

　　不过，这次这个名为“深潜者”的组织显然触到了尤瑟的底线，从那艘经过秘密改装的浮空船上收缴来的资料来看，这次他们的目的，居然是彼德大帝号搭载的核弹头！一想到这群人偷偷地把核武器打捞上来高价出售，莫名的愤怒就在尤瑟心中燃烧起来。这个星球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人类却还在想着如何互相厮杀？这么看来，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生物啊，灭绝掉也许比较好？

　　一想到灭绝人类，尤瑟双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恐怖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自己所爱的人和爱着自己的人，她怎么能忍心将他们毁灭呢？在她继续思考之前，这个想法就从脑海中被清除了。

　　“唉，”她把笔录重新排好，放进了抽屉，“总之先按原定计划行动吧，基里尔先生，麻烦您通知舰桥，准备起航。”

　　“遵命，大小姐。”轻轻的点了点头，基里尔转身离开房间。

　　望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尤瑟不禁感慨万千，这个男人，曾经是帝国的皇帝，被称为“鲜血帝”的卡洛斯三世，一个彻彻底底的暴君。他用残酷的手段肃清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以确保皇位的稳固，他驱逐了教会，以保证皇帝的权威。但是，他也是个因为爱人的死而疯狂的可怜男人，最后却在探险者号上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他的身份的呢？尤瑟翻找过去的记忆，却发现它们已经变得暧昧不清。果然，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正在慢慢消失，她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但是她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使它们正化为沙尘，从手指间悄悄溜走。

　　趁着夜色，探险者号离开了迦南，它与一艘在港区出口警戒的轻巡洋舰擦肩而过，驶向无尽的虚空之海。寒风拂过钢铁制造的舰体，留下冰冷的寒意，为了防止冰壳增加重量，除冰装置在灵子炉的驱动下开始运作。全舰第一等战斗配置，舰桥内，大副紧握着舵轮，基里尔站在舷窗前，用望远镜观察航线，而在机库中，尤瑟和特里斯坦做好了下潜的准备，两人都具有不怕魔素的体质，但是虚空之海下面有什么，却不得而知。

　　“希望别碰到上次那种口香糖一样的家伙，”特里斯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大小姐，您确定我们非要晚上行动吗？”

　　“白天会遇到各种麻烦，掩人耳目，掩人耳目啦。”尤瑟一边启动系统一边说，“这次咱们带了魔弹射手和金属风暴发射器，火力跟南极的时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即使碰到口香糖魔族，打爆它们即可。”

　　“哈哈，您还真是好战呢。”

　　“没办法，”尤瑟的胸口在疼，“谁让我当时脑袋一热，一炮把彼德大帝号打了个对穿，结果造成全舰弹药库殉爆，华丽的沉了。其实当时可以绕道侧面打灵子炉的，真是……唉，这个世界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大小姐。”特里斯坦戴好了显示头盔，“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到虚空之海下面去。”

　　“我也差不多了，”尤瑟连接了系统，“数据链没问题，能收到我发送的坐标吗？”

　　“没问题，战术链接无异常。”

　　“很好，准备干活儿。”

　　“不过大小姐，”特里斯坦问，“如何处理那个满脑子妄想的女孩子？”

　　“呃……先放置吧？”

　　“俺寻思，杀了最好。”

　　“请不要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我们又没有非要杀了她的理由。”尤瑟说，“我有魔眼，可以从灵魂层面操纵人类的记忆，大不了把她在探险者号上的记忆全部删掉，就像当时对萝拉做的那样……”

　　想起萝拉，尤瑟感到一阵心酸，及时删除了那段可怕的记忆，治好了身体上的伤痛，但是萝拉也不像之前那么开朗了。她甚至变得有些忧郁，精神层面的创伤，即使删除了记忆，也不可能完全治愈。

　　“不过大小姐，”特里斯坦打断了尤瑟的思绪，“您这次上来二话不说就火力全开，直接用上了魔眼，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呃……”尤瑟叹了口气，“确实如此，我很急躁。”

　　“下次这种脏活请务必交给俺，”特里斯坦说，“别忘了，巫妖可是灵魂层面的专家，俺比您更擅长拷问。”

　　“那样的话，我还是亲自来吧……”

　　就在这时，基里尔切入了通讯。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他说，“打扰你们聊天有点抱歉，探险者号刚刚到达了预定坐标，是时候开始干活儿了。”

　　“明白，”尤瑟回应，她打开了外部扩音器，“甲板长，打开侧面舱门，准备好吊车和吊篮。”

　　机库内的奴隶们迅速执行了她的命令，侧面舱门被打开，寒冷的风涌了进来，带来了来自极北的寒意。两台战神式一前一后跳下了跳板，消失在夜色浓重的虚空之海中，激起白色的云柱。

　　打开了外部灯光，尤瑟和特里斯坦通过编队灯确认了彼此的位置，因为现在是夜里，虚空之海下面更加黑暗。虽然在南极附近，虚空之海的厚度只有区区数百米，但是在靠近北极的迦南空域，它的厚度却达到了三千米。

　　“特里斯坦，能听到吗？”

　　“通讯良好。”

　　“收到，万事小心。”

　　再次确认数据链的情况，尤瑟握紧了操纵杆，周围漆黑一片，虽然主摄影机中的“夜视”魔术式在很好的运转着，但是能见度依然非常有限。广域感知持续发动，尤瑟将它设定为10千米的圆形区域，在这片区域中，虚空之海的底部有很多反应。这一空域沉没了许多浮空船，究竟哪艘是彼德大帝号，还难以确定。不过当时尤瑟在击沉它的时候随手记录了坐标，搜索范围已经大大缩小。

　　“分头行动，”她将残骸一一编号，“我搜索1一4号，特里斯坦先生负责查看5一7号，如果遭到攻击，就在无线电里尖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