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2章

　　斗气爆发，菲奥娜拿出了真本事，她的身体缠上了青蓝色的斗气。这层斗气实际上是高压缩的魔力凝聚而成的，骑士虽然偏向近战，但是也依靠魔力战斗。菲奥娜不敢继续以戏耍的方式跟尤瑟对战，不得不拿出了真本事。结果一击就震飞了尤瑟的斩马刀。失去魔力供应的刀刃转眼之间烟消云散，银色的魔导机杖落在了远处。

　　“投降吧！”菲奥娜得意的宣布，“否则就不是丢掉一只脚或者一只手的事了。”

　　“果然还是打不过啊，”尤瑟懊恼的笑着，“不过这一战证明，我的战术理论至少是正确的，跟你打近战是有可能的。”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菲奥娜哭笑不得。

　　“还没结束呐！”尤瑟召唤出了世界录，“美妙的第二回合开始了，那边的大叔你可不能出手啊。”

　　“我不出手，”卡特罗斯不知从哪儿拿出了薯片，“你们继续打，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说完他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菲奥娜气的七窍生烟，斗气嗡嗡嗡的释放出来，尤瑟不禁苦笑起来，这位剑王彻底生气了。

　　“我给你三秒，”菲奥娜说，“随你怎么打我，然后我会一剑秒掉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尤瑟打开魔道书，飞速翻动的书页中飘散出黑色的咒文，“启动，188号固有魔术式，寒霜剑阵！连续复写！”

　　数百个魔术式阵在她的周围的地板上展开，一瞬间，几百把冰箭便出现在了两人周围的地板上。扫了一眼那上百把寒气逼人的长剑，菲奥娜冷笑起来：“你究竟在瞄准哪儿啊！”她挥舞机剑冲向尤瑟，但是令她震惊的是，尤瑟居然从地上拔起了一把冰剑，并用自己的魔力将手掌保护起来，防止冻伤。

　　冰剑和机剑碰撞在一起，这是纯粹的物理碰撞，令菲奥娜吃惊的是，那把冰剑撑了三回合才折断，冰的硬度有这么大吗？吃着薯片的卡特罗斯不禁扬起了眉毛，因为他很清楚冰的物理特性，温度越低硬度越高，而尤瑟的冰剑接近绝对零度，布氏硬度接近9，差不多有金刚石一样的硬度。但是，冰毕竟是冰，虽然坚硬，但是却没有韧性，几下可能就断了。但是尤瑟身边的地板上，却有冰剑不断地生成，当她手里的剑断掉之后，便伸手随意拔起一把新剑，几乎是开了无限弹药外挂。而菲奥娜在移动的时候还要小心别碰到冰剑，她的斗气能够防御攻击，但是却对付不了单纯的低温。

　　“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天才啊。”卡特罗斯把薯片扔进嘴里，“没想到居然还留了一手，不知道我手下的**会不会上当啊。”

　　战斗进行到第十五个回合，菲奥娜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在她的机剑流动的魔力开始受阻，仔细一看，坚不可摧的剑锋上居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剑身内的魔力回路因此被损坏，造成魔力阻滞。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向后跳开，惊讶的检查自己的爱剑。但是尤瑟却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她一手拔起一把冰剑，闪电般的冲了过去，对菲奥娜展开快攻。看着剑王被一名B级魔导师打的连连后退，卡特罗斯不由得苦笑起来。魔导师和骑士的分界点实际上是魔力的使用方式，魔导师就是炮台，通过咒文和魔术式，将魔力转化成能量发动远程攻击。而骑士则用魔力来强化自己，形成缠绕在身体周围的斗气，并用机剑将斗气进行增幅。如果一名魔导师放弃斗气，仅仅使用身体强化，并把魔力作为刀刃使用，在不被对手击中的情况下，理论上能跟骑士一战。但那是这种离经叛道的战术，极大地偏离了正统理论。

　　尤瑟不但这么做了，还顺便给菲奥娜下了个套。

　　金属在低温下会变脆，菲奥娜的机剑由金属制作，所以逃不出这个物理学定律。尤瑟故意选用了冰剑，在接近绝对零度的冰剑的攻击下，菲奥娜的剑终于因为低温产生的金属疲劳开始出现损伤，她只剩下一把剑，这样下去的话……

　　“够了，换人。”卡特罗斯起身离开了王座，“菲奥娜，你还好意思号称剑王？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给我一边呆着去。”

　　“是，主人。”菲奥娜这次没敢表现出不满。

　　尤瑟调整呼吸，她很庆幸，自己的师父是帝国首席骑士汨罗斯·夏尔，一位超一流的魔动甲胄驾驶员，同时也是一名剑术达人。双腿残疾的他不但教会了尤瑟驾驶魔动甲胄，还教会了她剑术和武术。

　　卡特罗斯站在尤瑟面前，不过他目前使用的是林的身体，这让尤瑟十分担心。不过，卡特罗斯很快就看出她在担心什么。

　　“你以为老子会使用这个男人那点贫弱的魔力？然后害死他？”卡特罗斯大笑，他指着胸前的红色吊坠，“老子的灵魂可是在这里，这是完美的灵魂转移，跟露希塔那丫头的半吊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我打碎那个吊坠你就完了？”

　　“一点不错，”卡特罗斯嚼着薯片，“我还要再吃几口，你先去把杖捡回来。银月虽然是不太值钱的大路货，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是挺珍贵的。身为一名魔导师，希望你善待自己的机杖。”

　　尤瑟虽然不知道这货在想什么，但有机会捡回自己的武器，何乐而不为。尤瑟捡回了自己的机杖，转向卡特罗斯，只见他正把一大把薯片塞进嘴里，拼命咽下去，似乎噎住了。魔导师必须念咒文才能启动魔术式，如果噎住的话，岂不是大好机会。

　　“启动！”尤瑟命令，“166号固有魔术式，电光灵枪！”

　　数十个魔术阵在她身后生成，聚集的魔力生成了闪电之矛，她用魔杖一指，身后的闪电之矛对卡特罗斯所站的位置进行了火力覆盖。为什么要选用这个魔术式？尤瑟最大的考虑还是制服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电光灵枪的威力不太高，但是却附带麻痹效果。

　　然而，一道金色的结界挡住了全部的闪电之矛。卡特罗斯直到这时才把薯片咽下去，他不慌不忙的凝聚魔力，一把黑色的机杖出现在他的手中。

　　“喂，我的徒孙，上来就用第二位阶的魔术式偷袭师公可不厚道啊。”卡特罗斯说，“魔导师在决斗之前都是要遵循严格的礼节的，你这分明不是耍赖嘛！”

　　无咏唱！尤瑟不禁心惊，对手是S级大魔导师。

　　“嘛，你很有教育的价值哦，”卡特罗斯开始聚集魔力，黑色的魔力波动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那绝对不是林的魔力，他根本没有这么强的魔力！“放马过来，尤瑟·诺因海姆！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抬起一只手，巨大的魔力在他掌中聚集起来，瞬间生成了一个黑色的魔力球。这构成速度也太快了！尤瑟不敢怠慢，她丢出咒符迅速展开六道黄金要塞，准备好了防御。以魔力总量来看，尤瑟的魔力似乎比卡特罗斯高了一点。但是两人的精神领域碰撞之后，尤瑟发现自己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准备好了吗？”卡特罗斯微笑着说，“我建议你快跑。”

　　闻听此言，尤瑟向右跳开，卡特罗斯随即解放了掌中的魔力。

　　“万魔噬天！”

　　排位第一位阶006号的暗黑系魔术式完成了构筑，一道黑色的光柱瞬间击穿了尤瑟的结界，如果不是她即时躲开的话，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望了一眼身后被打穿的墙壁，尤瑟心有余悸。太快了！这不合理的魔术式构筑速度，无咏唱真是可怕。

　　“哟，反应不错嘛，直觉也挺好。”卡特罗斯称赞着，他打了个响指，身后出现了六个复杂的魔术阵，由咒文组成的魔力环依次向前方展开，形成了炮筒一样的结构，巨大的魔力被注入了魔术式大炮，经过层层收束，最后变成了黑色的高密度能量体。

　　“军神的炮筒！”尤瑟不禁苦笑，“而且是六个。”

　　微型黑洞被射出，尤瑟站立的地点周围遭到火力覆盖，秦枫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她亲身体验过这个魔术式的威力，被击中的话绝对尸骨无存。黑洞转眼消失，在地面上留下数个大坑，大坑边缘光滑如镜。然而尤瑟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卡特罗斯头顶，以部分展开的黄金要塞作为踏脚点，尤瑟挥舞机杖变化成的斩马刀砍向卡特罗斯。

　　“很能干嘛，居然躲开了。”卡特罗斯冷笑着，“没想到防御结界还能垫脚用，你是天才吗？小尤瑟？”望着不断逼近的魔力刃，他轻轻一挥手，尤瑟就这样被凌空打飞了，撞进了右侧的墙壁中。

　　在卡特罗斯的手上，附着了一层高密度魔力，他的手掌一下子放大了数百倍，力气也瞬间增大了几百倍，虽然轻轻一挥，却把半空的尤瑟打飞了。

　　“看吧，你的招数我也能用。”卡特罗斯挥了挥手，给了旁边毫无防备的菲奥娜一下，把她打的退了几步。“威力还需要进一步调整，不过这是个不错的思路，身为你的师公，老子就厚颜无耻的剽窃了。”

　　浑身破破烂烂的尤瑟直到这时才从瓦砾中爬了出来，她的左臂脱臼了，无力的耸拉下来，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黏住了左眼。看到她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卡特罗斯不禁叹了口气：“物理防御也太低了，需要我给你来个治愈之泉吗？”

　　“还没结束呐！”尤瑟强行把胳膊掰了回去，“银月，世界录，联动交火！”

　　话音未落，原先收纳于虚空的世界录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与银月强行建立了连接，两件魔导器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光，没有经过任何咏唱，将近一百枚火球在大厅中生成，那是纯粹的火系咒文生成的，但是却处于尤瑟的魔力支配之下。下一秒，几百个火球飞向若有所思的卡特罗斯，却被他轻轻一挥手中的黑杖全部驱散。

　　“原来如此，让魔导器联动，增加演算速度，不错的想法。”卡特罗斯向尤瑟走来，他身上释放出的魔力波动压迫着尤瑟，开始侵蚀她的精神领域，“不过，自作聪明的小鬼，你从根本上搞错了。所谓的无咏唱也是建立在固有魔术式的基础之上的，不是你这样乱来的结果。魔力这种东西，你只要随心所欲的去操纵它好了，用心感受启动每一个固有魔术式时的细微魔力变化，就像无线电频率一样，你只要释放出相应频率的魔力，就能不经咏唱瞬间启动魔术式。我实在不明白，你费力的搞魔导器联动究竟有什么意义？单纯的增大你的精神领域的验算速度？这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尤瑟说，“亲爱的师公，你刚才也说了，魔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操纵魔力生成咒文，由咒文组成魔术式，然后将魔力转化为能量，这就是魔导师的战斗方式。但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在生成咒文组成魔术式的过程中要浪费一半的魔力，那么直接将魔力转化为能量不就行了吗？”

　　说话之间，尤瑟身旁生成数个巨大的魔力块，那只是存粹的魔力，没有经过咒文和魔术式的约束，这些魔力块迅速改变着自己的形态，变化出燃烧的长剑、缠绕着雷电的长枪、滴着鲜血的尖刺……每一个魔力块都生成不同的东西。一般来说，魔导师一次只能构筑一个魔术式，完成了之后才能构筑下一个。但是，像黄金要塞这样的持续性魔术式构成后能够存在一段时间的不在此列。

　　困扰魔导师数千年的“复数咏唱”就这样被解决了。

　　“这个疯子……”卡特罗斯反而愉快地笑了起来，“一个魔导器的处理能力不够就用两个，两个不够就把自己的精神领域也加进去。正常人都不敢这样做，何况你的灵魂还不完整，随时可能崩溃。不过……平心而论，你居然做到了真正的复数咏唱，完全由魔力操作生成魔术式！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尤瑟你两种都占了啊！”

　　十几种不同的魔术式一起飞了过来，卡特罗斯愉快的挡下了它们，没有经过咒文和魔术式转换的魔力利用率极高，但是依然没有足够的威力击穿卡特罗斯的铁壁防御。S级魔导师和B级魔导师之间除了实力上的差距，还有装备上的巨大差距。

　　“小尤瑟，”卡特罗斯像对待爱徒一样温和的说，“乱来是有限度的，你的灵魂差不多也到极限了，我们结束这场战斗吧。”他在空中描绘出一诅咒文，“紧急代码499666，停止所有机能，立即执行。”

　　奋力聚集魔力的尤瑟突然身体一震，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机能完全被冻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该死，又吃了这一招！

　　尤瑟拼命想要站起来，但是她灵魂深处的某样东西却碎裂了。她很奇怪，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全能者那家伙为什么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太晚了吗？”卡特罗斯把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抱歉啊，玩得有点过头了，没想到你的灵魂已经开始自我崩溃了……真是抱歉啊，小尤瑟，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我会记住你的，而这具身体，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菲奥娜望着卡特罗斯，悄悄地握紧了剑。

　　“一切顺利，我们来进行最后的步骤吧，”卡特罗斯抱起尤瑟，将她放在了水晶御座之上，伴随着机械启动的声音，十六支钢针依次**了尤瑟的后背，红色的血随即沿着钢针后面的管子涌出，流向御座之下。

　　红色的血液沿着透明的管子流动着，最终被注入了下面一层沉睡在水晶中的少女体内，随着鲜血的注入，那些复制体少女纷纷睁开了毫无焦点的眼睛。卡特罗斯满意的望着聚集在御座前的一百名量产型魔导师，她们有着跟尤瑟相同的相貌，额头上刻着条形码，银色的双瞳中毫无生气，就像木偶。他回头望了一眼御座上的尤瑟，背上的钢针和管子抽干了她的最后一滴血，双瞳失去焦点的少女仿佛死去了一般。

　　“莱艾尔，虽然有点抱歉。”卡特罗斯一脸歉意，“但是我需要你的核心，再说你今后也用不着了，就交给我好了。”他将手伸向少女的胸口，但是下一秒，本应死去的少女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卡特罗斯，”尤瑟用完全不同的语调说，“才抽了人家的血，然后又想摸人家的胸，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卡特罗斯心惊不已，“难道是……莱艾尔！”

　　少女顿时露出了娇艳的笑容。

　　“以最高权限管理员之名宣布，”莱艾尔站起身来，背上的管子纷纷脱落，“覆盖所有系统权限，冻结除了最高管理员之外的所有账号，立即执行。”

　　卡特罗斯感到一阵虚脱，有什么东西被从他的灵魂中抽离了，那是对系统的控制权限，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管理员的身份。

　　“莱艾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少女，“你我把你可以联手，复兴伟大的魔导王国，重现失落的辉煌！为什么你要把我一脚踢开？”

　　“因为……”莱艾尔静静的望着他，眼瞳之中没有一丝波澜，“再这样下去，你会重蹈覆辙，重演一千年前的悲剧。”

　　卡特罗斯身上爆发出了烈火般的战意，开始聚集魔力。

　　卡尔尤斯·诺因海姆在白色的空间中醒来，左半身传来的剧痛令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低头看去，自己的左臂不见了，左半边身体只剩下从红色的肌肉中露出的森森白骨，肺部乃至心脏都消失不见，就连鲜血也凝固了。没有了心脏，人体就不会产生血压，血液不再流淌，自然不会再出血了。看到那身熟悉的飞行员制服，以及肩膀上被血染红的上校军衔。他的自我意识再次凝聚起来，而且露希塔施加在他身上禁制也消失了。

　　“你是谁？”

　　妖艳的少女立在白色的房间正中，她的年纪在18岁左右，身穿黑色的魔导师战斗服，手持黑色的魔导机杖。这身装备跟她白皙的皮肤和银色的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那如雪的肌肤上，却爬满了无数不祥的黑色纹身，令人感到恐怖。

　　在卡尔尤斯眼中，面前的少女无疑是非常美丽的，那张脸似曾相识，如果尤瑟在长大五岁的话，大概就会是她的样子吧？但是话说回来……尤瑟是谁？卡尔尤斯感到自己的精神空间掀起了一阵风暴，深不见底的魔力总量正在撕碎他的意识。

　　少女走上前来，抱住了痛苦挣扎的男人，完全不在乎他是一具残缺的尸体。

　　“你就是你，”她用温柔的语调说，“只是，你的灵魂已经不再完整，死亡夺去了你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你将永远失去。”

　　“啊……”发出一声呻吟，卡尔尤斯冷静下来，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这样的伤就是立刻死亡都不奇怪，“我在哪儿？地狱吗？”

　　“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尤瑟·诺因海姆的精神空间。”少女解释，“你和我都是这里的居民，只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毕竟作为灵魂来说，你要比我完整的多，所以夺去的主导权并不奇怪。”

　　“而你又是谁呢？”

　　“我？”少女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叫莱艾尔·布瑞恩斯塔特，魔导师的君主，也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可惜的是，真正的莱艾尔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她灵魂的碎片，或者说……是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意识和记忆的残渣。”

　　“也许你还有一个名字，”卡尔尤斯说，“全能者。”

　　“正是如此。”自称莱艾尔的少女将手放在胸前，“但是，我自身的残留实在是太少了，就连作为魔导师支援AI也不称职，对此我表示深深地歉意。”

　　“不说虚的了，我是个军人，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卡尔尤斯在地上坐下，逐渐不去在意自己残缺的身体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叫卡特罗斯的家伙用了某种代码，停止了我的身体机能，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目前的情况，我的表层意识大概在外面跟卡特罗斯战斗吧……”莱艾尔苦笑，“实际上，我的灵魂已经毁灭殆尽，即使硬撑也不是大魔导师卡特罗斯的对手，幸运的是，他现在也不是万全状态，所以目前来说还算顺利。”

　　卡尔尤斯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说：“我……应该是死了吧？”

　　“理论上说……是的。”

　　“如果……”他望着莱艾尔，“你处于完全状态，能够干掉卡特罗斯那个蠢货吗？”

　　“没有问题，”莱艾尔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可是魔导师的君主，真正的魔王，没有任何魔导师能够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战胜我。”

　　短暂的犹豫，卡尔尤斯站起身来，郑重的说：“莱艾尔，把我吞噬掉吧。根据露希塔的理论，灵魂的碎片可以用来修复和塑造新的灵魂，我拥有深不见底的魔力总量，但是精神空间作为魔导师却过于狭小了，如果用来修复你的灵魂的话，是很不错的材料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把林从卡特罗斯的支配下解放出来。我的朋友们几乎都死在了战争中，他是我最好的哥们，你要救救他。”

　　“很遗憾，”莱艾尔摇了摇头，“我无法吞噬你。”

　　“为什么？”卡尔尤斯一惊。

　　“因为……”莱艾尔移开了目光，“我将成为修复你的灵魂的材料。”

　　卡尔尤斯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女，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自身存在的他，此时此刻却犹豫起来。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二十六年，虽然有点少，但是该做的事情差不多做了一半，虽然还有些遗憾，比如没有留下子嗣，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憾。而且，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还亲手埋葬了自己原来的身体。而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要主动放弃自己的存在，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我只是莱艾尔灵魂的残渣，既然是残渣那就不可能重新塑造出稳定的灵魂。”莱艾尔微笑着解释，“而你的灵魂，虽然已经进入了崩溃的边缘，但是大体上来说依然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灵魂，只不过缺少了一些碎片而已，修复起来要比重新塑造容易得多。况且，莱艾尔已经死了，她的人造灵魂已经消灭，作为一个死人，当然要好好的呆在棺材里了。我将会倾尽全力与你融合，这样的话，你的精神空间会成千倍增长，再加上你本身巨大的魔力总量，你将成为我的继承者，成为新的魔导师君主。”她伸出手，轻轻捧起卡尔尤斯的脸，“通过我的观察，你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使用力量。所以，我很放心的将莱艾尔的遗产托付给你，好好的活下去吧……尤瑟。”

　　犹如玻璃破碎般的脆响，莱艾尔的身体粉碎了，化为无数光粒子钻进了卡尔尤斯的身体，温暖的感觉包围了他的意识，当强烈的光芒消失的时候，身穿白色魔导师制服的尤瑟站在两人之前站的位置。

　　“我将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活下去……”莱艾尔的声音依然萦绕在她的耳边，然而她已经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彻底消失了。

　　“我会活下去的，”尤瑟抬起头来，望着白色的天空，“莱艾尔，我保证。”

　　白色的空间崩塌了，尤瑟睁开了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全力展开的黄金要塞，以及在那多重防御结界之外，拼命攻击的卡特罗斯。控制室已经被完全摧毁了，白色的蓬莱冒着浓烟，伤痕累累的建筑残破不堪，可见战斗的激烈。这样就突然换人，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尤瑟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卡特罗斯。

　　“我回来了，”她说，“让我们继续愉快的厮杀吧。”

　　卡特罗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蒙上了一层深深的杀意。尤瑟集中意识，操纵自己的魔力，魔力在她的精神领域的触碰下变化万千。她从没有如此得心应手的操作过魔力。她的精神领域，变得广阔无比，如果之前只是一座小屋的话，现在宽广的仿佛能够容纳整个世界。集中意识，操纵魔力，生成咒文，展开魔术式！

　　世界的法则被扭曲了！

　　飘荡着白云的蔚蓝天空下，平静的盐湖上没有一丝风，白色的盐粒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浅水，那清澈无比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仿若天空之镜。被强行拉进领域内的卡特罗斯惊讶的望着手持银杖的尤瑟，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居然已经能够使用‘领域’了，真让我意外啊。”他说，“魔导师的能力说白了就是将异界的力量通过精神空间引入现世，然后利用这些力量干涉世界之‘理’，影响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这样做也只是影响规则而已。真正的强者，可以自己制定规则，创造属于自己的领域。这可是比‘战境’更高级别的魔术式。只可惜……我还未达到您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