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16章

　　“哦哦，没想到是教导团的精英啊。”陈剑切入通讯，“加入教导团可是每一个联邦飞行员的梦想，可惜飓风堡已经不是联邦的领土了。”

　　“陈哥，冷静！作战中，现在正在作战中。”

　　“失礼了，抱歉。”

　　陈剑提到教导团就会很兴奋，这点跟他在112联队时一样。卡尔尤斯曾经与他们在和平状态下喝过酒，谈到过教导团的事情。不过到了最后两个联队还是打起来了……

　　“张楠可是联邦击坠榜排行第45位的精锐，”尤瑟说，“能有这样的高手驾驶灭霸助战，说实话，我现在信心爆炸。”她看了下时间，“3分钟接近目视距离，各编队开始行动，陈哥，跟我到高空去。”

　　“遵命，乔治，跟上我。”

　　三架战神式开始提升飞行高度，它们在身后留下发光的航迹，同时解除了武器保险。

　　“尤瑟，”陈剑打开私人频道，“总觉得，芙兰有点不爱说话。”

　　“其实还好啦，只要别跟贵族扯上关系，她基本上是个不错的家伙。”尤瑟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今天的原因是张楠。陈哥，你在迦南上空跟她交过手，应该很清楚对手的实力，而芙兰的驾驶技术，只能说是中游水准，不过她的魔力量非常多。”

　　“的确，那台黑色的灭霸很强，它的驾驶员也是一流高手。”陈剑顿了一下，“说实话，我们这边这台绿色的，就有点菜了，光从动作就能看出来。”

　　“我想，”尤瑟顿了一下，“虽然背地里说人坏话不好，但是，芙兰应该是在闹别扭，作为113联队的心理指导师，你要多关注她。”

　　“明白，交给我吧。”

　　“好了，”尤瑟把目光投向远方，“舞会的时间到了！”

　　在前方的虚空之海上，黑色的舰群正在移动，十二艘巡洋舰摆出内外两层防空圆阵，保护着中央的彼得大帝号。全舰队实行最严格的灯火管制，而今晚有没有月亮，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影子。不过，灵子炉飘散出的光粒子暴露了舰队的位置，发光的航迹在虚空之海上延伸，在暗夜中十分醒目。

　　所以，灯火管制根本没必要啊。

　　战神式的雷达系统捕捉到了空中目标，四台M6正在舰队上空执行警戒任务，它们的飞行高度为2500米，组成两个单独的编队。尤瑟在战速指挥系统上将这两个编队标注为1和2，然后把编号为2的敌人分配给了乔治和陈剑。

　　“陈哥，我们来比比谁先歼灭目标，输的请客。”

　　“不，输掉的请穿女仆装倒酒。”

　　“只有这个没门！”

　　三架战神式分头行动，陈剑带领僚机去截击南边的M6小队，而尤瑟则直奔北边，她进一步提升高度，利用广域感知修正弹道，瞄准了一无所知的敌人。

　　两架灰白色的涂装的M6在舰队上空飞行，肩膀上装饰着安德烈十字，它们的装饰更加漂亮，仪式性的护甲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这些M6属于罗西亚公国的近卫机甲团，就像帝国一样，罗西亚也有这么一支精兵专门保护他们的沙皇。

　　毫无先兆，耀眼的魔能光束击穿了后方的M6，它的驾驶舱被击穿，飞行员在感受到痛苦之前就被气化，化为燃烧的铁渣的魔动甲胄从空中坠落，仿佛划过夜空的流星。长机注意到僚机被击落是一秒钟之后的事情了，还没等它报告情况，第二道魔能光束立刻击穿了它的灵子炉，一声巨响，魔动甲胄炸成火球，燃烧的残骸纷纷坠落。

　　“搞定。”尤瑟意犹未尽的砸了下嘴，“早知道就打赌了……”

　　不过脑补了陈剑和乔治穿着女仆装样子之后，尤瑟突然觉得没有打这个赌还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因为连续射击，她的魔弹射手已经过热，大量白色的冷却剂从枪身中排放出来，被高空的寒流吹散。一次就消耗了10%的冷却剂，尤瑟并不心疼。四个装满冷却剂的储存罐就挂在战神式的腰部，完全够用。自己在贺兰森战斗到弹尽粮绝，最后不得不去扒拉联邦军遗弃的弹药库，有稳定的后勤补给真是太好了。

　　两架M6被击落的同时，陈剑的编队接近了南方的目标，他和乔治的战神式启动了火控雷达，锁定了远处的敌机。不过，随着第二架M6凌空爆炸，这支敌军小队已经有了警觉，结果陈剑打中了目标，乔治却脱靶了。他是个新手，瞄准活着的人射击，难免心中紧张。

　　“抱歉，陈哥。”

　　“没关系，已经足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了。”陈剑命令，“跟我上，别让那家伙跑了！”

　　两台战神式立刻开始加速，借助俯冲的势能扑向目标，残存的M6转过身来，伸出机械臂取下背后挂架上的链锯战斧。罗西亚寒冷的气候造就了好战的北方民族，但是在魔能兵器主导的空战中，白刃战已经落伍。

　　嗡的一声，闪耀的魔能光束击穿了M6华丽的胸甲，将它烧成一团铁渣。

　　随着舰队上空最后一架警戒机被击落，所有的巡洋舰整齐划一的打开了探照灯，在雪亮的光束中，高射炮纷纷扬起了炮管，对空弹幕爆炸的火光在夜空中闪烁，密集的火线升上夜空，罗西亚舰队向上空的敌机展开了密集的对空弹幕。

第十五章：夜幕6

　　隆隆的炮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安娜·卡列琳娜，她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绣着太阳和月亮的华盖，旁边的床头灯释放出暗淡的光芒，房间内豪华的陈设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在刚才，她还做着与两个女儿一起游玩的梦，但是无论是女儿们还是自己的故国，都已经不在了。

　　“陛下，陛下！”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安娜急忙在睡衣上披上厚厚的外套，门被粗暴的打开了，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还有一小队近卫军。

　　“陛下，”带队的军官说，“没时间解释了，请您立即跟我们走。”

　　“走？”安娜一愣，“去哪儿？”

　　“联络艇已经准备好了。”军官说，“本舰正遭到敌军的攻击，请您立刻换乘巡洋舰‘季风’号。”

　　“这是叫我……逃走吗。”

　　“是的陛下，”军官点了点头，“为了罗西亚，您不能死。”

　　安娜叹了口气，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失去了国土的罗西亚，仅仅剩下漂泊的舰队的和流亡的难民。她很明白，作为一个统治者，她的能力刚刚合格。而作为一个军事家，她却没有任何才能。自己是罗西亚的象征，国民们唯一的希望，她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罗西亚。

　　“带路。”发出低沉声音，安娜裹紧了衣领。

　　舰队上空，三架魔动甲胄正在躲避漫天的高射炮弹，视野中出现了无数黑色的烟团，在红外夜视仪的视野中呈现出温度较高的白色。下方的舰队正在拼命开火，高射炮喷涂着硝烟和火焰。然而，在这漆黑的暗夜，测量员基本无法测定目标的高度和距离，而在这个时代，“无线电近炸引信”的生产技术已经丢失，高炮的炮弹在发射出去之间会设定引爆时间，配合弹幕射击来击毁敌机。

　　一言蔽之：效率低下。

　　爆炸声不绝于耳，尤瑟轻松地握着操纵杆，游刃有余的从弹幕中穿过，绝大部分炮弹都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爆炸，偶尔有弹片击中战神指挥型的装甲，但是却无法造成有效损伤。战神式的速度很快，足够回避大部分高射火力，而它的特殊装甲又很结实，唯一比较烦人的是，巡洋舰上的探照灯。大功率探照灯向天空射出明亮的光束，操纵探照灯的士兵追踪着高空的敌机，每当被探照灯捕捉到，总会遭到密集射击。

　　突然，闪耀的魔能光束划破了夜空，巡洋舰“火石”号的中部被命中，安装探照灯的平台被击毁，化为熔化的金属，而操纵设备的水兵们，要么直接被高温气化，要么在爆炸中阵亡。有个运气特别差的家伙被炸飞到了船舷之外，他手舞足蹈的落入虚空之海，引发普罗米修斯效应，化为消散的电光。

　　“第一个。”

　　打瞎了“火石”号的探照灯，尤瑟瞄准了下一个目标，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有一艘巡洋舰关闭了探照灯，正在脱离舰队。她立即命令卫星系统对那艘巡洋舰进行扫描，扫描结果显示，船上并没有钚元素。

　　这是要逃跑吗？随他去吧。

　　因为敌人减少而感到高兴地尤瑟瞄准了彼得大帝号，这艘大型战舰是罗西亚海军的总旗舰，拥有一个大型舰桥和非常完善的指挥通讯设备，足够担负起舰队总旗舰的职责。这艘大型战舰位于舰队中央，舰体两侧的高射炮正在全力开火。

　　“309呼叫401，”耳机中传来陈剑的声音，“敌方开始起飞舰载机了。”

　　“它们终于起飞了。”尤瑟一点也不紧张，“陈哥，按照计划，把它们吸引到高空，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但是小心别挂了。”

　　“309收到。”

　　将目光移向下方的舰队，透过夜视系统，尤瑟看到舰队中的两艘载机巡洋舰正在起飞魔动甲胄，它们尾部的弹射器不断把魔动甲胄弹射升空，而自己的位置刚好在其中一艘载机巡洋舰上空。

　　首先要减少敌人数量。

　　战神指挥型端起魔弹射手瞄准了飞行甲板，尤瑟冷笑着扣下了扳机，嗡的一声，闪耀的魔能光束几乎将甲板尾部切断，两名操作弹射器的甲板员被光束蒸发，而他们负责操纵的弹射器则跟飞行甲板的后半部一起从船体上脱落，坠入虚空之海。

　　然而，这样并不能阻止罗西亚近卫机甲们参战，甲板上列队的M6纷纷展开飞行翼，利用魔动甲胄的垂直起降性能强行升空，然而第二台魔动甲胄刚刚离开甲板，就被魔能光束凌空打爆。冲击波和碎片横扫飞行甲板，正在甲板上工作的水兵伤亡掺重，不过这样的爆炸对魔动甲胄并不会造成严重损坏。

　　还不够，需要继续减少敌人的数量。

　　想到这里，尤瑟猛地推动操纵杆，并踩下了右侧的踏板。战神指挥型敏捷的响应了她的操作，向上微微跃起之后然后偏转机身，近乎垂直的向下发起俯冲。灵子炉的光芒从上空急速接近，飞行甲板上的M6端起机关枪一边开火一边向机库后退，但是领头的指挥官专用机却被魔能光束打了个对穿。

　　灵子炉爆炸的冲击波再次席卷飞行甲板，剩下的M6聚集在一起试图集中火力，然而高速俯冲的战神指挥型却突然拉起，以极地的高度掠过飞行甲板。在飞越的瞬间，尤瑟按动操纵杆后部的按钮，瞳孔追踪系统跟随着她的视线，瞬间将甲板上剩余的M6全部套上了锁定的红色三角框。

　　咔嚓一声，战神指挥型背后挂架上的金属风暴发射器转向前方，疯狂暴雨般的弹幕转眼之间对飞行甲板进行了一次残忍无情的火力覆盖，四台挤在一起的M6被钨合金穿甲弹打成了马蜂窝，金属零件和装甲碎片四散飞溅。在每分钟十万发的恐怖射速面前，它们的飞行员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打成了筛子。

　　被击毁的M6相继发生爆炸，在飞行甲板上引起了严重的火灾，瞬间浓烟滚滚。载机巡洋舰舰桥后部的两座机关炮向高速飞掠的战神指挥型射出密集的火线，但是对手的速度实在太快，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炮手们很快丢失了目标。

　　广域感知捕捉到了深身后的目标，尤瑟扫了一眼雷达系统，一台M6从后面跟了上来，但是因为双方速度差距过大，它根本没有可能追上尤瑟。看起来第一个从载机巡洋舰上强行起飞的敌人自己找上门来了，尤瑟偏转操纵杆，战神指挥型在她的操纵下轻巧的翻了个身，利用摆动腿部的惯性完成了原地转向。火控系统放大了远处的影像，那台M6正在缓慢加速。M6虽然是装备正规灵子炉的魔动甲胄，但是与拥有简易双炉联动系统的战神式比起来，动力和飞行速度差了几个档次。

　　“变成我的战绩吧。”

　　说着，尤瑟扣下了扳机，嘴角浮现出战斗狂特有的狰狞笑容，那台苦苦追赶的M6被魔能光束打了个对穿，失去控制的机体起火燃烧，最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巡洋舰上，在黑暗中炸开一团橘红色的火球。

　　火线突然从斜上方射来，尤瑟急忙躲避，从另外一艘载机巡洋舰上起飞的一个M6编队切入了拦截航线，它们勇敢地冲了过来，但是尤瑟却操纵座机虚晃一枪躲进了一艘巡洋舰的阴影中，两台M6一左一右分别绕过巡洋舰，试图进行包抄，但是绕到舰首的M6却被魔能光束一枪打爆。

　　取得了今晚的第九个战绩，尤瑟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她驾驶战神指挥型从巡洋舰舰底下方穿过，不忘给它的灵子炉补上一枪。灵子炉发生爆炸的巡洋舰燃起了大火，橘红色的火球中缠绕着电光，燃料舱中的高浓度魔素大量泄露，结果引发了席卷中部甲板的普罗米修斯效应。坚守炮位的水兵在电荷爆发中化为焦黑的骸骨，进而引爆了炮位附近堆放的弹药，弹药殉爆的火球自舰体中部升起，加剧了巡洋舰的倾斜。

　　“啊，要沉了呢。”

　　将熊熊燃烧的巡洋舰抛在身后，尤瑟向灵子炉注入魔力，战神指挥型再次加速，另一台M6还在附近，它正利用周围的战舰作为掩体，与自己捉迷藏。

　　在哪儿呢？

　　哒哒哒！密集的火线从右侧飞来，敌机从彼得大帝号的阴影中现身。尤瑟轻轻偏转操纵杆，战神指挥型以毫厘之差躲开了敌机射出的子弹，它抽出腰部后方挂架上的链锯刀，对着那台M6拦腰一剑。飞转的锯刃切开了钢铁装甲，撕碎了魔钢骨架，飞行员在驾驶舱中被绞成碎肉，鲜血四溅。

　　彼得大帝号上的一门机关炮试图掩护，但是却错过了时机，M6的上半身撞在了炮位上，压死了一名水兵。

　　没等另外一名水兵爬起来，金属风暴发射器已经瞄准了他。

　　下一瞬间，钨合金穿甲弹以每秒十万发的射速对彼得大帝号的右侧甲板进行了一场无差别的火力覆盖，木质甲板几乎被打成了碎渣，到处都是被肢解的尸骸。经过这一轮扫射，彼得大帝号的对空火力被大大削弱。

　　“那么接下来……”

　　尤瑟望向灵子炉，但是下一秒，从上方射来的火线却使她不得不放弃给灵子炉来一发的想法，六台M6从三个方向对她展开了包围。

第十六章：夜幕7

　　“为了罗西亚！”

　　锯刃飞转的链锯战斧粉碎了月光，火花迸射，两台魔动甲胄身形交错。望了一眼机械手中变形的链锯刀，陈剑咬紧牙关拉开了距离。眼前这台装饰华丽的M6显然是一位高级军官的座机，它的头部安装了两只角，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这是何等的怪力啊。”他丢掉了链锯刀，“来吧！”

　　“死吧，帝国的杂碎！”

　　装饰华丽的M6抡圆了链锯战斧，然而战神式悲伤的金属风暴发射器却抢先一步向上弹起指向敌机。下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钨合金穿甲弹就把那台头上长角的M6轰成了零件状态，扫了一眼坠向虚空之海的残骸，陈剑握紧了操纵杆。他转动头部，战神式的头部跟着同步转动，只见远处的云层上，火线纷飞，乔治的战神式正被四台M6追着打。

　　“求救求救，敌人太多了！”

　　“311，给我坚持住！”

　　说完，陈剑踩下踏板，他的战神式猛然加速，飞向远处的战场。不经意间，陈剑扫了一眼部队列表，每个人的头像和战绩显示在上面，尤瑟头像旁边的数字从9突然跳到了10，在一场战斗中取得两位数的战绩，也只有卡尔尤斯·诺因海姆能做到。如今，他的灵魂被放入了少女的身体，但是驾驶技术却更加精进。

　　“原来一直原地踏步的是我啊，”发出低沉的自嘲，陈剑振作了精神，“来吧，罗西亚人，让你们看看战神式的压倒性性能优势。”

　　仿佛回应驾驶员的意志一般，战神式的主摄影机中闪过一道红光，双率联动系统被启动，灵子炉外壳上的护板纷纷打开，爆发而出的光粒子在机体身后形成了一对耀眼的光翼，在它们的推动下，战神式加速到了接近音速。

　　“哇呀呀！救命啊！”

　　乔治在通讯频道中惨叫，他很好地完成了吸引敌人的任务，现在有四台启动了火箭推进器的M6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驾驶的战神式不时被击中，但是得益于妖精重工生产的特殊装甲，至今还没有受到严重损坏。

　　“救命啊，尤瑟，陈哥！”

　　砰地一声，机身左侧被击中，驾驶舱内火花四溅，烟雾弥漫。不过自动灭火系统在几秒钟内就控制住了局面，明火被熄灭，但是战神式却冒出了黑烟。

　　“打中它了！”M6驾驶员更换弹夹，“大家跟我上！”

　　话音未落，一道魔能光束冷不丁的从后面击中了它，这台装饰华丽的M6立刻炸成了一团火球。

　　“敌人，7点钟方向。”

　　“好快，这个速度是怎么回事儿？”

　　“第六小队，继续追逐目标，这个家伙由我来……哇呀！”

　　上前迎击的M6遭到钢铁风暴发射器扫射，装饰着花纹的漂亮装甲转瞬之间被打成了马蜂窝，严重受损的机体向下坠落，从驾驶舱下方冒出了橘红色的火焰。开启双炉系统的战神式从被击落的敌机上空掠过，陈剑手握操纵杆，身体被压在座位上，全身上下承受着巨大而加速度。

　　“我的……老天……要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