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0章

　　“哦呀！”林转过脸来，看着尤瑟，胸前的红色水晶吊坠闪闪发光，“坐在那件超没品位的人形机械里面的，难道是你？莱艾尔？这不可能吧？你怎么会驾驶着那么丑陋的东西冲进战场？你应该有更加华丽的战斗方式才对吧？”

　　砰的一声，驾驶舱舱门弹飞了，尤瑟解开安全带，费力的跳了出去，看到一身飞行员打扮的尤瑟，林一脸不解的歪着头。

　　“为什么，变成小孩了？”

　　“说话的人，你到底是谁？”尤瑟拔出了左轮手枪，“你是恶灵吗？为什么会附在我的兄弟身上！”

　　“什么？你兄弟？是说这家伙吗？”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说实话，我对这个身体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素质差了一点，没有经过系统的肌肉锻炼。但是，他对知识的执着和热情却跟我一模一样，就凭这一点，我就对他很满意。”

　　“你……”尤瑟气的怒目圆睁。

　　“好了，愉快的饭后闲聊到此为止。”林对菲奥娜招了招手，“薯片已经没有了，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

　　“诚如您所言，主人。”菲奥娜很不情愿的低下头来，尤瑟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奴隶项圈。

　　“等一下！”尤瑟向天上放了一枪，“菲奥娜，露西塔的魂晶在哪儿？”

　　“你是说，这个吗？”林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闪耀着蓝光的水晶，“很遗憾，这个东西对我还很有用，暂时不能给你。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不妨来找我吧。”说着，他把一个圆形的金属盘丢在了尤瑟脚下，一脸愉悦的说，“这是蓬莱的钥匙，里面的魔术式我已经复制过了，如果你能开启它的话……我在蓬莱等你，有本事就追来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尤瑟举枪瞄准了那嚣张到极点的背影，最后却无奈的放下了枪，她没有办法对自己所剩无几的朋友开枪。

　　“可恶啊！”尤瑟把枪扔在了雪地里，生气的跺着脚。

　　“姐姐，”丁毅对秦枫轻轻鞠躬，“我已经找到了值得追随的君主，请您多保重。”

　　“怀玉！”没等秦枫说什么，丁毅关闭了头盔，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丝气息。

　　最后离开的是菲奥娜，她冷笑的看了尤瑟一眼，转身跟上了林的脚步。

　　三人的气息很快消失了，尤瑟感应到一个空间转移术式被启动，目的地未知。望着变成了无头尸体的父亲，秦枫的表情冷的像一块坚冰。她转身下了一道命令，凶煞立刻扑上上去，四只手臂挥舞刀剑，将秦永胜的尸体碎尸万段，可见她的心中有多恨自己的父亲。秦枫向内庭走去，尤瑟有点不安的跟上了她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内庭中央的石室，这座建筑和周围的木质建筑格格不入，仿佛一座堡垒。

　　推开锈蚀的铁门，十几台台失去控制的役鬼倒在门内，它们看起来没有损伤。秦枫看都不看那些役鬼一眼，径直走进了石室中央。再被铁链和石柱包围的术式阵内，一株奇异的老树正蠕动着布满瘤子的身躯，那树干上的瘤子，近看之下居然是一张张人脸！而且，那些脸上无不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张开的嘴里发出阵阵哀嚎。而在那颗怪树的怀抱之中，一个美丽的女人被吞噬了一半，只剩下胸部和头部漏在外面，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犹如树皮一般，浑浊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好像整个人都枯萎了一样。

　　“母亲。”秦枫在树前跪下。

　　尤瑟不禁感到一阵心疼，能把秦风母亲变成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家的当主秦永胜。一旦被这棵怪树蚕食殆尽，那么这个女人的灵魂也会变成树干上的瘤子，永远无法进入轮回。怪不得秦枫会这么恨自己的父亲。秦家大宅的结界以这棵怪树作为阵眼，用被怪树吸收的人作为魔力来源，所以才能展开这么高强度的防御结界。

　　可是，已经太晚了。那个女人，早已经没救了。

　　尤瑟想要说出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秦枫的脸上平静的可怕，她优雅的向母亲行礼，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任何疏漏。当她从袖子里拿出咒符的时候，尤瑟只能看着她将怪树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烧掉。

　　怪树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悲鸣，随着树干化为焦炭，被它吸收的灵魂也在火焰中重获自由，被禁锢的灵魂们飘散在空中，化为点点幽火逐渐消散。望着那些解脱的灵魂，秦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欣慰。

　　“尊主，”她向尤瑟郑重行礼，“妾身心愿已了。”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尤瑟问，“你若想留下，我不反对。”

　　“留下？”秦枫微微一笑，“只有尊主的身边，才是妾身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跌得撞撞的跑了进来，他披头散发，黑色的法衣上满是鲜血，不顾自己的伤势，却像燃烧的怪树跑了过来。这个人正是秦江，他连滚带爬的从尤瑟身边跑过，最后跌倒在术式阵前，将手伸向燃烧的怪树。

　　“还我秦家的根基！”他凄惨的叫着，“把我秦家的根基还来啊！”

　　这个人已经疯了。

　　尤瑟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是秦枫却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我们必须追上那些家伙，”尤瑟说，“秦枫，也许我们不久之后就会跟他们正面冲突，你有和你弟弟开战的觉悟吗？”

　　“玉京有句话叫‘各为其主’”秦枫淡淡的说，“在尊主的敌人面前，妾身会全力以赴。”

　　“你的觉悟我收下了，”尤瑟最后看了一眼完全发疯的秦江一眼，“虽然有点对不起这个二逼青年，但是我们走之前有必要将秦府搜刮一下，探险者号三天内会跟我们汇合，能搬走的全都搬走，特别是那些没有受损的机械役鬼，连同备用零件一起尽量回收。”

　　“遵命，尊主。”秦枫深深鞠躬。

　　在漫天的飞雪中，尤瑟动用自己的魔力再次用结界封闭了秦府大宅。而探险者号到达苍阴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第九章：蓬莱

　　尤瑟没好气的看着抱膝蹲在储物间内的那个家伙，他身穿一身全身铠甲，但是打开的头盔之下却露出一张骷髅脸，两团幽火在眼窝中燃烧着。他正是特里斯坦，巴尔巴罗斯号的魔动甲胄分队指挥官，同时也是一位不死者。尤瑟为了防止这个骷髅模样的家伙在探险者号上引发恐慌，才把它硬塞进了盔甲里面。

　　“你怎么还在我的船上？”她问。

　　“我被船长抛弃了……”特里斯坦的声音充满了悲伤，“我被抛弃了……抛弃了……抛弃……了……弃了……了…………”

　　这说话怎么还带回声的？要是骷髅能流泪，这货恐怕早就泪流满面了。尤瑟叹了口气，这位倒霉的特里斯坦先生也许只是被奥尔贝德忘记了吧？不过，它现在完全无处可去，如果把他扔到港口或者直接按照海盗罪交给玉京海军，那估计会变成活生生的灵异事件。

　　“唉，你就暂时呆在我的船上吧。”尤瑟敲了敲他的头盔，“改天碰到巴尔巴罗斯号或者奥尔贝德那家伙想起你来找你的时候，我再把你送回去。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承担一名水手的工作，我的船上可不养闲人。”

　　特里斯坦点了点头，默默的拿起铲子，到甲板上除冰去了。

　　“那么接下来……”尤瑟看了看手里的诏书，“去见小屁孩皇帝陛下吧。”

　　玉京王宫不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气派，金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高大的红色城墙巍然屹立，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的内院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尤瑟身穿白色的战斗服，手持银色机杖，威风凛凛的走在通往金銮殿的红色地摊上，身后跟着身穿女仆装的秦枫。这一路上，无论是禁军还是太监，都对她投来了敬畏的目光。光凭气势就把那些人压住了，尤瑟心里不禁得意起来。但是当她被引路的太监领进大殿的时候，分列两旁的文武百官却让她倍感压力。

　　“那不是秦家的大小姐吗？”一位大臣认出了秦枫，“她怎么成了一介奴仆！”

　　文武百官骚动起来，在秦枫离开秦家之前，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还向秦家提出联姻的条件。在这场小小的混乱中，唯独不见作为百官之首的宰相出来维持秩序，要知道当朝宰相秦永胜，已经被丁毅杀了，之后又被秦枫碎尸万段。

　　“安静！”御座上的少年皇帝喝道，“你们这样，还算我玉京的官员吗？”

　　他这一说，没人敢说话了。

　　“尤瑟，”小皇帝说，“坐到朕的身边来。”

　　那个位置，明显是给皇后准备的。眼看秦枫保持着微笑，但是黑色的妖气却从身上轰轰轰的冒出来，尤瑟决定还是等一下再收拾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屁孩吧。

　　“陛下，”她保持着礼貌，“我不过是个外国人，还是站着吧。”

　　于是，尤瑟走上御座的第二层，手持银杖，站在皇帝的左手边，与站在右手边的杨继业并排而立。不过她不知道，这个不自然的空位原来是属于当朝宰相秦永胜的。但是下面的文武百官却很清楚，但是却没有敢吭声。因为所有人都被眼前少女身上透出的威压镇服了，面对那深不见底的魔力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在他们眼里，站在宰相位置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美少女，而是难以形容的恐怖怪物，没人再敢说一句话。

　　“那么，进入下一个议题。”少年皇帝打开一份名册，“现在请念到名字的爱卿到前面来，兵部尚书刘大人，吏部尚书李大人，刑部尚书南宫大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自己的名字，但是被叫到名字的大臣们还是一个个跪在了皇帝的御座前。这串长长的名单念完之后，有三十二位大臣跪在了皇帝脚下。杨继业威严的举起一只手，与大臣数量相同的禁军立刻走了上了金銮殿，一对一的站在跪倒的大臣们身后。只听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三十二个人头齐刷刷的落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大臣们震惊了一秒钟，当他们中的有些人转身准备逃出这片杀戮之地时，却发现大门早就被禁军堵住了。

　　“诸位爱卿。”少年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与妖术师勾结的反贼已经肃清了，你们有些人必须填补他们空下来的位置，宰相和六部尚书的职位现在都空了，还有宰相的位置现在也空了。朕觉得，这是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不知你们意下如何？”他微微一顿，“只要诸位将忠诚献给玉京，献给朕，那么朕将赐予你们荣华与恩宠。”

　　这最后一句荣华与恩宠，少年皇帝故意加重了语调，原先准备逃跑和腿软了逃不掉的大臣们顿时安静下来，六部尚书和宰相的位置谁不垂涎？可是看着已经身首异处的六部尚书及其党羽们，所有人又默默地咽了口吐沫。

　　伴君如伴虎，他们都懂这个道理，说不定明天被砍下脑袋的就是自己。但是，高风险有着高回报，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道谁带了个头，所有大臣都在御座下跪倒，高呼：“吾皇万岁！”

　　少年皇帝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张开双臂接受百官的跪拜，这一刻他成了玉京真正的皇帝，将实权牢牢的掌握在手里。而在宫殿之外，一场惨烈而安静的大屠杀正在有计划的进行着，被当这皇帝的面砍头的三十二位大臣的府邸被查抄，亲族全部被杀，株连无数。数千人的鲜血染红了玉京的土地，渗入泥土之中，几年都不褪色。皇帝之所以敢大张旗鼓的搞肃清，原因很简单，玉京四大妖术师家族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殆尽，彻底灭亡。

　　禁军和太监很快清理了朝堂上的尸体和血迹，尤瑟越发的搞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被叫来做什么的？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转身上去把那个嚣张的小皇帝从御座上揪下来，暴打他一顿之后逼他说出蓬莱的钥匙的使用方法。

　　她很着急，超级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

　　终于，强忍到中午，就连尤瑟身上都要轰轰轰的爆发出黑色杀气的时候，皇帝终于宣布退朝，文武百官顿时跑了个干干净净，有些人离开金銮殿的时候甚至不是走，而是爬出去的。而当那些大臣们回到家听说玉京城内的大规模屠杀事件后，个个都吓得魂不附体，真正敢不从的还有几个？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尤瑟转向高高在上的少年皇帝，将那块铜牌拿出来。

　　“钥匙到手了，”她说，“现在就请您帮我打开通往蓬莱的道路吧？”

　　皇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尤瑟，他翘起龙袍下的一条腿，摆出一个二郎腿的姿势，斜靠在御座上。这幅嚣张的样子实在让尤瑟火大，她强忍着想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但是身上爆发出来的魔力却在颤抖。

　　“为了奖励你的功绩，朕允许你直呼朕的‘真名’。”少年皇帝微笑着看着尤瑟，“朕的真名为炼烨，你可以直呼其名。”

　　杨继业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皇帝把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这在玉京等于婚约。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自己的这位年轻君主居然对一个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甚至自称孤儿的外国少女如此动心。这很危险！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这一切，都是帝国的战争公主，菲丽希雅殿下有意为之，那就更不得了了！但是，杨继业对尤瑟却是放心的，他甚至一直觉得，如果尤瑟是男儿之身，那绝对是海上豪杰。两人在玉琼山顶的亭子里摆个台子，举杯对酌，开怀畅饮，煮酒论英雄。

　　“炼烨陛下。”尤瑟故意在少年皇帝的真名之后加了个陛下，这让皇帝那明媚的笑容多少沾上一层阴霾，不过笑容虽然减少了几分，但是依然十分灿烂。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固然不太开心，但目的毕竟还是达到了一部分，开心是自然的。

　　“您真的不知道使用钥匙的方法吗？”尤瑟的下一句话却让皇帝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他认为“君无戏言”自己的话应该不会被怀疑，但是却被这么小心翼翼的戳穿了。

　　这是震惊！是耻辱！是羞耻！

　　眼看皇帝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变来变去。尤瑟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将铜盘收了起来。

　　“那么，炼烨陛下。”尤瑟毫不失礼的轻轻鞠躬，“恩……告辞了，我今生也许都不再踏上玉京的土地，请陛下保重身体。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金銮殿，将目瞪口呆呃皇帝晾在了御座上。

　　探险者号于三小时后做好了出航准备。大量蒸汽从灵子炉内排出，化为飘渺的雾气弥散在舰体周围。伴随着灵子炉功率的上升，淡绿色的光粒子从引擎的散热口释放出来，龙骨轻轻弯曲，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灵子炉产生的反重力完全撑起了船体，码头伸出的固定装置随即脱离船体，探险者号依靠自身浮力漂浮在空中。接下来，只要收起舷梯，解开缆绳，这艘浮空船就可以出航了。

　　就在两名昆仑奴准备收起舷梯的时候，一辆魔动车飞驰而来，杨继业跳下车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舷梯。

　　“杨将军？”尤瑟站在舰桥上，故作不解的问，“您要搭船回青阳吗？”

　　杨继业上气不接下气，而且一脸虚脱的样子。尤瑟看得出来，这位将军可不仅仅是因为体力消耗，他驾驶魔动车的时候还大量消耗了本来就很微弱的魔力。如果把尤瑟的魔力总量比作大海，那么杨继业的魔力量不过一滴水。很快就被魔动车的小型灵子炉压榨殆尽。

　　“圣上……圣上说……”

　　还没等杨继业说下去，尤瑟举起一只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纵身一跃跳下舰桥，完全无视那三米多的高度，稳稳落在杨继业面前的甲板上。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帝国军的男式防寒服，厚厚的大衣和白色的兜帽将她的美貌掩盖了几分。

　　“首先，我没有生气。”尤瑟说，“如果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能气到我那就奇怪了！有道是大人不跟小孩一番见识，所以我没有生气。”

　　“那您说……今生也许都不再踏上玉京的土地。”

　　“请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真的没生气。”

　　明明就是生气了！杨继业在心里大声吐槽，不过他可不是来做这些事情的，虽然皇帝陛下的个人意见很重要，但是他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儿。

　　“俺带来一个东西，可能对你有用。”说着，杨继业将一个匣子递给尤瑟，“俺看了你刚才拿出来的铜环，觉得中间的形状和它很接近，这个物件是俺家祖传的，但不知道什么用途，俺猜想，也许是蓬莱之匙的最后一个部件。”

　　尤瑟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只见一个小小的铜盘被放在柔软的绸缎上，下面的绸缎都已经褪色，但是铜盘却一点都没有锈蚀的痕迹。尤瑟将环状的钥匙拿出来，它本来就是由四块拼起来的，再将这最后一小块铜盘放在中央，只听见细微的咔咔声，钥匙被启动了。

　　没有任何先兆，一个大型术式阵突然出现在三人的头顶上。尤瑟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解析了构成术式的咒文，那是一个空间转移术式，高位阶的时空魔法，下一秒，整个术式阵降落下来，吞没了接触到钥匙的三个人。

　　白光闪过，眼前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好像被从虚空中扔出来一样，尤瑟重重的摔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她睁眼一看却发现杨继业当了自己的垫子。这位御前大将军兼禁军指挥使，现在一点都没了位高权重的架势，被转移魔术式弄的头晕眼花。唯一还站着的只剩下秦枫，与前面叠罗汉的两位相比，她稳稳的落在地上，优雅的缓缓起身。

　　不愧是秦家的大小姐，果然实力超群。

　　寒冷的空气冲进了肺部，但是却因为缺乏氧气而使呼吸变得困难。玉京岛居然跑到了脚下非常遥远的地方，就连京城中央的皇宫，也变成了火柴盒大小。高度超过五千米，在这个高度上魔素浓度已经快接近零，就连灵子炉在如此稀薄的魔素中完全无法产生反重力。三人所在的地方正是蓬莱，但是这座惊人的空中宫殿却给人留下了一个印象——荒凉。

　　建筑物完全没有维护的痕迹，虽然在云层之上不用担心下雨，但是阳光的直射之下，建筑物表面的油漆和粉刷早已剥落殆尽。也许最开始的时候，这座建筑并不是白色的，现在呈现出白色只不过是外装饰剥落之后基础建筑材料的颜色。宽阔的通道也许一千年都没有人走过了，放眼望去满目荒凉。不过这座建筑的规模远超尤瑟的想象，它由四个分离在外的庭院和主楼构成，主楼的高度在四百米左右，呈现枣核的形状，在枣核形主体的下部，四个金属制成的圆环支撑着这个建筑，它们的表面刻满了发光的咒文，漂浮在距离建筑主体十五米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向缓缓旋转。

　　伊芙之庭不能不说也是一座秘境，被风暴之壁保护着，只要普罗米修斯效应还在，人类就别想突破风暴之壁进来。可是，伊芙之庭却有数百台魔动人偶负责清扫和维护，整洁的庭院和走廊处处给人家的感觉。而这里，却是满目的荒凉，粉尘化的装饰材料更是将这荒凉又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就像是……被主人遗弃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走在优雅的拱顶之下，四周的景色却有些熟悉。尤瑟闭上眼睛，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夹杂了几分温暖。但是，那份温暖却不是自己的。而是早已烙印在这具身体中的记忆。她记得占据了林的身体的那个人曾经叫自己“莱艾尔”，她不知道这个名字究竟是谁的，但是却非常熟悉。

　　我究竟是何人？

　　我来自何处？

　　我为什么会诞生于世？

　　来自灵魂深处震颤迫使尤瑟踩停下脚步，忍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因为强制转移的影像，构成她精神体的根基出现了裂痕。

　　“尊主？”秦枫抱住了尤瑟，“您怎么了？”

　　“稍微让我镇定一下，”尤瑟喘着粗气，“也许是高空缺氧，毕竟我们在五千米的高空，有点高空反应也是正常的。”

　　美丽的黑发少女点了点头。而尤瑟却在心中呼唤：全能者，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