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88章

　　“布兰……抱歉了！”她燃烧魔力，生成咒文，编写魔术式，数百个咒文在几秒钟内被编写成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术式，然后尤瑟毫不犹豫的激活了它。新编写的魔术式化为流光汇入保护探险者号的防御结界，从本质上改写了结界的属性，淡蓝色的防御力场变成了魔素防壁一样的红色，当虚空之海的巨浪扑向探险者号侧舷的时候，这道屏障挡住了冲击。

　　白色的云雾被结界一分为二，与此同时，探险者号的灵子炉进入全速运转状态，淡绿色的光粒子从船腹的排气口中涌出，化为千万流萤在结界内飞舞。反重力场开始支撑起船体的重量，探险者号的起落架离开了地面，船体开始上升。

　　“布兰！”

　　倪妮冲到船舷，却被基里尔和甲板长一把拉住，探险者号在极北的寒风中摇晃，为了防止她掉下去，两人拼命地抓住船舷的栏杆。

　　“布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先我而去……为什么！”

　　“倪妮！”

　　啪的一声，尤瑟给了不断哭喊的倪妮一耳光，她立刻安静下了，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脸颊。泪水已经在皮肤上结成了冰，冰渣从她指尖散落。

　　“听着，布兰还活着。”尤瑟坚定地说，“你们的T7外骨骼都连接着探险者号的战术网络，布兰的生命读数依然健在，他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着。我在你们的装备上施加了防护魔素的特殊术式，只要外骨骼内循环系统中的氧气没有耗尽，布兰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倪妮呆呆的望向尤瑟，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尤瑟，不，尤瑟大人。”她说，“请您，救救我的丈夫！”

　　“我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部下，”尤瑟望着倪妮的眼睛，“从前是这样，今后也不会改变！我一定会救他的！”她转向站在舱门前的秦枫，“维持结界的工作交给你了，拜托了，秦枫。”

　　“妾身领命。”秦枫轻轻鞠躬。

　　“那么，我去去就来。”

　　说完，尤瑟纵身跳下了船舷，消失在云雾缥缈的虚空之海中。

第四章：救援行动

　　在半空中启动飞行术式，尤瑟稳稳的落在龟裂的水泥地面上，灰色的雾霭笼罩着废弃的机场，模糊了十米之外的景物，寒风吹过，卷起冰渣。尤瑟不由自主的裹紧了领子，因为跳下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尤瑟只穿了一间灰色的保暖夹克，并没有穿防寒服。她不得不启动身体强化术式抵挡严寒，然后展开广域感知，确定自己现在的位置。

　　周围很暗，能见度不良。这里是南极，虚空之海的厚度要比北半球薄的多，即使如此，周围也是一片昏暗，就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午后，突然变得如同黄昏一般。呼出一口白气，尤瑟撩起耳边结冰的发丝，尖尖的耳朵从发梢下露了出来，尖端因为寒冷而变得红红的，还有些刺痛。不过她现在完全顾不得这些，再次启动飞行术式，向编号为B的柱子飞去。

　　广域感知很快捕捉到了目标，尤瑟调整飞行轨迹，小心翼翼的接近基座，透过灰蒙蒙的雾霭，只见一团巨大的口香糖一样的物质正吸附在基座上，庞大的身躯不断的脉动，结满冰霜的粗糙表皮之下，绿色的荧光忽明忽暗。这家伙，居然在吸取魔素防壁发生器的能源，它正在掠夺电能。一个对话框在视野中弹开，战术网络同步了数据，布兰的T7型机械外骨骼貌似被吸进了这个大型魔族复合体的内部。

　　“布兰，”尤瑟按下耳边的无线电，“能听到吗？”

　　“能，船长，”布兰的声音时断时续，“感谢羽翼之神，您还是来救我了，哦，不不，您就是羽翼之神的使徒！”

　　“这种细节先放一边，”尤瑟说，“等下我会用魔术式炸开那团软乎乎的口香糖，你趁机从它里面脱身，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明白了吗？”

　　“明白。”

　　“那么，”尤瑟生成咒文，编写魔术式，“烈焰……咦？”

　　刚刚完成的术式突然失控，不受控制的魔力在尤瑟面前爆发，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将她轰飞出去。吐掉嘴里燃烧的魔力残渣，尤瑟拼命稳住身体，她重重的撞在了结冰的荒原上，如果不是预先启动了身体强化，这一下非得重伤不可。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攻击魔术式会失控？

　　还没等尤瑟站起身来， “高能反应”的对话框突然从视野中弹出，尤瑟当机立断向右跳跃，一道红色的魔能光束扫过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余波融化了坚冰，掀起一片炙热的蒸汽。魔族巨大的眼睛睁开了，四个瞳孔注视着尤瑟，显然已经将她当成头号威胁。

　　“该死！”

　　尤瑟展开黄金要塞，但是黄金要塞的魔术式也发生了失控，引起了大爆炸。被失控的魔力炸飞，尤瑟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额头和右臂流下了殷红的献血。她吐掉嘴里的血，伸出左手擦掉了额头上的血迹，身体强化术式和广域感知运转正常，唯独对外释放的魔术式出了问题。

　　红色的魔能光束再次扫射过来，尤瑟急忙跳开，她就地一滚躲进了一道冰隙，背靠在寒冷的坚冰上，不停的喘息。不但攻击型魔术式无法使用，就连防御结界也会引发魔力失控。抱着双眼被炸飞的觉悟，她试着启动了强化型魔术式“远视”，发现这个魔术式好好的启动了，并没有引发魔力失控。

　　难道是……虚空之海？

　　虚空之海本身就是高密度的水合魔素聚合体，它本身就是魔素，尤瑟突然意识到，弄不好是虚空之海扰乱了她的魔术式。从本质上来讲，魔术式是从施术者汲取魔力的手段，但是现在的环境，周围都是魔力，过量吸收魔力的魔术式难免会发生问题。不过，在体内循环的强化型魔术式因为不需要接触外界，所以不会因为过量吸取魔力而失控。

　　这可真糟糕。

　　就在尤瑟懊恼不已的时候，一道红色的魔能光束险些将她和冰隙一起蒸发，魔族发现了她的位置，毫不客气的射出光束。尤瑟从爆发的蒸汽中跃出，双脚蹬地，在冰面上滑行，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她望向灰色雾霭中的魔族，发现它已经瞄准了自己。

　　完蛋了！

　　尤瑟立即启动飞行术式，跳向空中，勉强避开了射击，但是她惊讶的发现，巨大的魔族复合体身上，又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家伙不止一只眼睛！

　　嗡的一声，红色魔能光束射了过来，尤瑟举起双臂护住脸部，她无法启动防御结界，只能最大限度的回避。下一瞬间，两股魔力互相冲击，爆发出劈啪作响的电光，四散的余波将附近的地冰面打的千疮百孔。尤瑟睁开眼睛，只见淡蓝色的能量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她转过脸去，却看到黑色的龙神机正打开驾驶舱。

　　“快上来，魔导王。”多鲁兹的声音从驾驶舱内传开，“下一发要来了！”

　　“谢啦，多鲁兹殿下！”

　　尤瑟麻利的钻进了驾驶舱，紧紧地握住了操纵杆，龙神机抬起右臂，安装在臂甲外侧的护盾发生器再次充能，硬生生的抗住了下一发魔能光束。与此同时，一道闪耀的光束射中了魔族的其中一只眼睛，将它炸成四散的荧光色液体。特里斯坦的铁骑出现了雾霭之中，它端起魔弹射手向龙神机竖起大拇指。但是，还没等它耍帅完毕，一道红色的魔能光束就贯穿了它，将它的上半身烧成一团铁渣。

　　“啊，特里斯坦先生……”

　　“那个白痴巫妖脑袋有坑吧？”多鲁兹苦笑，“小心，下一发来了。”

　　尤瑟偏转操纵杆，龙神机敏捷的避开了射来的魔能光束，她在武器菜单内选择了反物质炮，红色的锁定方框被视网膜投影系统投射在她的视野中，龙神机打开了肩部的炮门，露出反物质破坏炮的炮口，下一秒，黑色的魔能光束贯穿了魔族的眼睛，将它完全蒸发。

　　“布兰，”尤瑟打开无线电，“做好准备。”

　　“随时待命。”

　　“很好。”

　　热能爪从龙神机的臂甲下弹出，尤瑟提高了魔力输出，仿佛响应她的意志一般，龙神机的主摄影机中亮起了红光，它展开飞行翼，扑向庞大的魔族复合体。突然，无数触须从魔族复合体的身体表面射出，还没等它们碰到龙神机的装甲，就被热能爪撕成碎片。

　　一声巨响，龙神机击碎了覆盖魔族身体表面的坚冰，热能爪破开了它的身体，发光的绿色液体飞溅在漆黑的装甲上，瞬间便被缠绕其上的死亡灵气烧尽。透过龙神机的主摄影机，尤瑟注视着热能爪切开的巨大裂口，发光的骷髅跟着液体一起从巨大的伤口涌出体外，它们的身上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粘液，在寒冷的空气中扭动着身体。真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啊！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尤瑟拉动操纵杆，龙神机放下了脚部的支撑杆，在冰原上稳定了机体，然后继续划开魔族的身体。

　　一只沾满粘液的机械手从魔族体内伸了出来，布兰的T7型机械外骨骼好像快要淹死的落水者，拼命抓着龙神机的机械手。它的身上缠着发光的触须，看起来它就是被它们捕获之后强行拉到魔族体内的。

　　“我抓住了你，布兰！”尤瑟大喊，“启动推进器，跳！”

　　闻听此言，机械外骨骼启动了背后的魔能推进器，伴随着喷射引擎的尖啸，它挣脱了触须的束缚，向空中跃起，然后跌跌撞撞的在远处的冰原上着陆，摔了个脸部朝下。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频道中传来了特里斯坦的声音，尤瑟稍微转动头部，龙神机的头部跟着她的动作同步转动，只见燃烧着鬼火的铁骑又站了起来，化为不死者的模样的特里斯坦坐在残破的驾驶舱内。

　　“特里斯坦先生，”尤瑟斩断了扑向自己的触须，“立刻带着布兰返回探险者号。”

　　“遵命，大小姐。”

　　铁骑展开飞行翼，它一跃而起，落在了倒在冰原上的T7型机械外骨骼身边，然后伸出机械手，抓住它背后的吊环，带着它飞向天空。就在这时，魔族身上又睁开了一只眼睛，瞄准了正在上升的铁骑。

　　“休想！”尤瑟扣动了扳机。

　　龙神机肩部的反物质破坏炮打开了炮门，在极近的距离向魔族的眼睛发射了反物质炮，黑色的魔能光束直接扫平了它的半个身体，将它切成两半。

　　“好坚固的家伙！”

　　“魔导王，注意脚下！”

　　“我看到了！”

　　尤瑟踩动踏板，龙神机脚尖暗藏的热能刀切断了试图缠住它腿部的触须，然后展开飞行翼腾空而起。在空中，尤瑟打开火控界面，眼球追踪系统跟随着她的视线，魔族身上的主要部位全都套上了代表锁定的红色三角框。龙神机肩部的两门反物质炮一起开始充能，以散射模式射出的黑色光束瞬间将魔族庞大的身体轰的稀巴烂。

　　冒着热气的残骸中，被粘液包裹的发光骷髅们纷纷站起身来，仿佛寻找庇护一般，在魔族的残骸中徘徊，但是，极地的寒风很快将它们冻成了冰块，失去了绿色粘液和坚韧外皮的而保护，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魔族，很快便被大自然严酷的环境消灭，化为一具具冰雕。尤瑟在空中冷眼的注视着那些魔族被冻成变快，她启动武器菜单，选择了金属风暴发射器。密集的弹幕转瞬之间将那些冰雕轰成碎片。

第五章：无奈的抉择

　　探险者号的舰桥内，气氛凝重。

　　“先生们，先说坏消息。”尤瑟坐在舰长席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晚上……”她望向窗外的极昼，露出苦笑，“不，就在不久之前，我和多鲁兹先生干掉的那只魔族复合体，它在死掉之前超载了南极基地的电力系统。其直接结果是，控制反应堆的安全机构失效，现在反应堆处于即将进入临界状态。一千年的时间虽然让核燃料棒衰变了不少，但是还远远不够，毕竟这座反应堆使用的是武器级的钚元素，根据卡伦教授的计算，12小时内就会发生核泄漏，运气不好的话，甚至爆炸。”

　　一阵沉默，所有人都注视着尤瑟。

　　“大小姐，”基里尔说，“世界引擎的拆卸进度为85%，我们拆掉了大部分黄金构件，但是距离全部拆卸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拆掉的部件大约有480吨，此外，世界引擎的控制系统还没有来得及拆卸。”

　　“这可真是糟糕。”尤瑟叹了口气，“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做掉那只魔族！谁知道它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给我们使绊子！”

　　“抱歉，”卡伦低下了头，“都是我，考虑不周。”

　　“不，”尤瑟摇了摇头，“是身为指挥官的我，判断失误。”她抬起头来，望着众人，“希望大家再陪我任性一下，使用探险者号侧舷的小型吊车，对沉入虚空之海的世界引擎进行最后一次打捞，我们六小时后启航。”

　　“遵命。”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探险者号的船体后部安装了一座小型机吊车，它位于飞行甲板和后部舰桥之间，主要用于在船与船之间转移货物，或者是在没有码头的情况下卸货。虽然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港口都有完善的起重设备，但是探险者号本质上却是一艘走私船，偶尔需要在没有码头的情况装卸货物，这座吊车就派上了用场。在之后的几次改装中，这座吊车很幸运的被保留下来，尤瑟曾经考虑将它拆除以减轻重量，但是她现在很高兴自己没有这么做。

　　在两位贝罗坦奴隶船员的操纵下，吊车缓缓地抬起了吊臂，魔能马达驱动沉重的回旋盘，慢慢的将吊臂转向虚空之海。现在探险者号处于悬停状态，任何重心变化都会对船的姿态造成影响。先前打捞上来的黄金构件都被钢缆牢牢地固定在或舱内，每次航行，探险者号都要事先计算船只的重心，精心调整货物的分布，以保证航行安全。但是现在，要在悬浮状态下一边打捞一边重新分配货物，这对船员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两台魔动甲胄从舰尾飞行甲板离舰，一前一后跳进了虚空之海，激起白色的云柱。在甲板长的指挥下，操作吊车的船员放下了吊钩，秦枫和基里尔站在船舷边上，望着吊钩消失在虚空之海下面，两人都是普通人类，根本帮不上忙。而卡伦则一脸失落的躲在舰桥里，提出将魔族“放着不管”的正是他，虽然最终作出判断的是尤瑟，但是他依然觉得十分愧疚，正是自己不正确的谏言，让身为指挥官的而尤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而倪妮和布兰则紧紧的黏在一起，身穿防寒服的两人站在船尾甲板上，紧紧地握着彼此的双手，注视着虚空之海。

　　咚的一声，夜枭指挥型的机械脚踩碎了地上的坚冰，液压装置缓冲了着陆的冲击，伺服系统自动稳定了机体，胸部装甲上的探照灯随之打开。尤瑟咔的一声打开头盔，望着眼前被灰色雾霭包围的庞然大物。世界引擎的外壳已经被拆卸了一大半，但是浸泡在油状液体中的内部部件暴露在寒风中，有些金属构件上已经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

　　好冷啊。

　　呼出一口白气，尤瑟搓了搓因为寒冷而有些麻木的双手，然后再次握紧了操纵杆，就在这时，绿色涂装的铁骑将落在了旁边，特里斯坦咔的一声打开头盔，咧嘴傻笑。

　　“大小姐，”他说，“咱们从哪儿开始拆？”

　　“先拆容易拆的部分，”尤瑟操纵机械臂，抓住了垂下来的吊钩，“不过我们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抓紧。”

　　“明白！”

　　两台魔动甲胄绕到了世界引擎被拆开的那一边，这个庞然大物比方舟携带的那台要小得多，但是依然有两百多米长，体积相当于一艘重型巡洋舰。它原计划应该装在第二方舟腹部的整流罩内，与方舟一起飞向遥远的星海彼岸。但是现在，第二方舟已经不可能起航，所以它只能永远留在这寒冷的极地，日渐腐朽。

　　将第一组部件拆下，尤瑟用钢缆固定了它，然后发出起吊信号。探险者号的吊车吊起了这个沉重的黄金构件，消失在灰色的雾霭中。在等待吊钩重新放下的一小段时间里，尤瑟操纵魔动甲胄转过身去，注视着隐没在雾霭中的方舟，它的钛合金外壳上结满了冰霜，犹如恒古的巨兽，静静地沉睡在冰霜之中。

　　多鲁兹评价它：既无法拯救现在还活着的人，也无法拯救将来要出生的人，它所承载的是人类的文明印记以及这个星球的记忆。

　　与魔导王国主导的第一方舟不同，第二方舟是在人类的绝望中诞生的，名为“救赎”的希望。制造它的人并不希望自己获救，他们希望的是，在遥远的星海彼岸，继续延续人类这个种族。

　　即使新的人类会犯下与祖先一样的错误。

　　摇动结冰的发丝，尤瑟将思绪赶出脑海，一阵寒冷的风袭来，风中夹杂着不祥的魔力波动。尤瑟轻轻地握紧了操纵杆，展开广域感知。数以百计的敌对目标瞬间映射在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居然被魔族复合体包围了。尤瑟本以为这种好像口香糖一样的敌人只有一个，但是没想到，它们却有这么多！难不成虚空之海下面全都是这样的怪物？怪不得试图潜入虚空之海的探险家无一生还。

　　“特里斯坦，准备战斗！”

　　“明白，大小姐。”

　　两台魔动甲胄都取下了挂架上的机关枪，为了减轻重量，它们都没有携带魔弹射手，弹夹也只带了区区两个。发着绿光的触须从雾霭中刺来，尤瑟和特里斯坦同时操纵跳开，扑空的触须刺中了地面，粉碎了坚冰和混凝土。两台魔动甲胄腾空而起，尤瑟端起机关枪居高临下向触须开火，穿甲弹和曳光弹组成的火线将它们打的四散纷飞。雾霭之中，红色的魔能光束闪耀起来，尤瑟操纵魔动甲胄以毫厘之差躲过，但是特里斯坦的铁骑却被命中，左侧机械臂被烧成一团铁渣。

　　“特里斯坦先生，你倒是躲开啊！”

　　“大小姐，请您不要强人所难好吧，”特里斯坦大声吐槽，“一般来说这种接近光速的攻击根本躲不开吧？能躲开光束的您才是货真价实的怪物啊！”

　　“是这样吗？啊哈哈哈……”

　　“请您稍微有点自觉。”

　　“总之，飞起来会变成靶子，到地面上去，寻找掩护！”

　　“只能如此了。”

　　收起飞行翼，两台魔动甲胄重新降落，它们背靠背站在一起，分别向射向自己的触须开火。不详的气息从右侧接近，尤瑟抢先一步操纵座机跳开，而慢了一步的特里斯坦却被触须缠住了魔动甲胄的右脚，他调转枪口向那条触须开火，绿色的黏液四散飞溅，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的铁骑立刻又被两根触须缠住了右手和躯干，一团魔族复合体在雾霭中现身，它用触须把特里斯坦驾驶的铁骑拉了过去，然后露出了巨大的眼球。眼看红色的魔能开始填充，特里斯坦拼命挣扎，但是却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右侧射来的火线将触须打断，尤瑟精准的支援射击成功帮助特里斯坦脱困，但是她也因此暴露了位置，魔族转动眼球，瞄准了夜枭指挥型。一道红色的魔能光束射穿了灰色的雾霭，尤瑟急忙就地一滚，避开了光束的直击，夜枭指挥型的肩部装甲被从光束本体脱落的高能粒子打的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