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85章

　　“死吧！”梅迪亚激活了魔眼，“对我展露敌意者，死！”

　　被魔眼注视着的骷髅们，却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枪，向梅迪亚扫射。发出一声啧舌，梅迪亚潜入了地上的影子，在黑暗的走廊上，阴影无穷无尽。即使没有魔眼，她也占尽了地利优势。从影子中无声无息的跃出，梅迪亚一剑砍断了手持班用机枪的骷髅的颈骨，在它倒下之前迅速展开突击，缠绕着深紫色不详魔力的魔剑虽然短小，但是对骷髅这种半灵体的不死者却有着极佳的杀伤力。前方的黑色骷髅们反应迅速，它们迅速调转枪口，向冲进自己队列中的梅迪亚射击，缠绕着黑色灵气的子弹嗖嗖嗖的飞过黑暗的走廊，梅迪亚巧妙地左躲右闪，将骷髅们一一击倒。

　　走廊上激战正酿，所有黑色骷髅都转身向梅迪亚射击，就在这时，一枚光弹突然从背后击中了一具端着突击步枪猛烈射击的骷髅，将它的身体烧成灰烬。布兰趁着梅迪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背后放冷枪，在不打中梅迪亚的情况下，偷袭得手。梅迪亚扫了一眼拐角向自己做出V形手势的外骨骼，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她瞬间潜入了影子，失去目标的黑色骷髅们集体转身，向拐角处的布兰开火，缠绕着黑色死亡灵气的子弹把外骨骼的复合装甲打的叮当作响，布兰急忙躲回拐角。就在这时，梅迪亚再次从影子中钻了出来，一剑砍到了一具骷髅，然后反手一剑将第二个敌人连同它手中的突击步枪一起斩断。

　　布兰躲在墙角，他扭过脸注视着倪妮，只见她驾驶另外一台外骨骼守住了对面的走廊，她非常冷静的向敌人射击，根本不像自己那么狼狈。女性的魔力本身就比男性多，最多可以达到1.5倍的差距，倪妮有更多的魔力可以挥霍，所以更加从容。

　　至少也要让倪妮活下去。

　　下定了决心，布兰迫使自己振作起来，强忍着魔力被抽空的不适感，向走廊上与梅迪亚混战的黑色骷髅发射光弹。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梅迪亚转过脸去， “夜视”的术式阵在她的眼瞳中闪烁起来，当她看到那台出现在走廊上的钢铁巨人的时候，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持机关枪和链锯刀的夜枭指挥型扫荡了楼下的残敌，踏上了二楼的走廊。它端起手中的机关枪，毫不犹豫的扫射走廊。密集的火线将黑色的骷髅打的四分五裂，一具被打碎了下半身的骷髅用化为枯骨的手臂支撑着身体，拔出手枪向魔动甲胄射击，子弹在坚固的装甲上擦出道道火花。刺耳的机械噪音响起，夜枭指挥型手中的链锯刀被启动了，旋转的锯刃撕碎了黑色的骸骨，将它搅成碎片。

　　“我这边已经击溃敌军后卫。”尤瑟打开无线电，“特里斯坦、多鲁兹，你们那边进度如何？”

　　“一切顺利。”特里斯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多鲁兹殿下玩的正嗨呢，啊哈哈哈哈哈！”

　　另外一侧的走廊上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黑色的骷髅们一边射击一边后退，但是它们射出的子弹却被更加深沉的黑暗吞噬。黑色的死亡灵气生成了一道旋涡，在漩涡深处，红色的双瞳释放出浓重的杀意。面对这个前所未见的怪物，骷髅们开始后退，虽然不死者不会再感到恐惧，但是它们依然能够判断对手的强度。于是，队列最前方的骷髅丢出了手榴弹，一声巨响，走廊上烟雾弥漫，但是还没等硝烟散尽覆盖着龙鳞的黑色利爪便抓住了它的头骨，伴随着咔嚓的声响，黑色的头骨化为了碎渣。

　　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甲的人形出现在硝烟中，他的头部长着龙角，手指上长出龙爪，虽然基本维持着人类的外形，但是身上的很多地方却带上龙族的特征。依靠无所不能的死亡灵气，多鲁兹改造了自己的肉体，化为龙人。

　　呜嘎嘎噶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龙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黑色的骷髅们急忙举枪射击，但是黑色的鳞甲却轻而易举的弹飞了5.56mm子弹，把尤瑟打成重伤的小口径高速弹甚至没能在那黑曜石般的鳞片上留下哪怕一丝伤痕。黑色的龙人向前突进，他仅仅挥舞了一次利爪，卷起的风压就把六具骷髅粉碎。后方的骷髅冷静的一边开火一边后退，他们互相掩护，展现出极佳的战术协同，但是在代表绝对力量的龙人面前，任何战术都不管用。

　　浑身燃烧着鬼火的高等巫妖笑呵呵的跟在多鲁兹化身的龙人的身后，特里斯坦轻松愉快的向尤瑟报告战况，当双方碰面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敌人了。

　　“这就是中央指挥室了吧？”尤瑟望着防弹装甲门上的文字，“后退，我用链锯刀把它给切开。”

　　然而没等她动手，伴随着液压系统动作的噪音，那扇尘封千年的装甲大门慢慢的向两侧开启了。

第三十八章：远古的守卫

　　轻轻按动电源，跳动不定的画面出现在银色的微型投影仪上方，最后出城了一幅古老的照片，那是三十位男女的集体合影，蓝色的头发的卡伦也在其中，但是这里面并非只有技术者和研究人员，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军官站在卡伦左侧，脸上浮现出充满自信的笑容。望着这幅照片，卡伦的眼角湿润了，一千年的时光对于龙族来说不过是转眼一瞬，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是久远的历史。

　　“教授，”基里尔的声音打算了他的思绪，“通讯似乎**扰了，所有频道都只剩下杂音，我们与地面部队的通讯中断了。”

　　“什么？干扰？”卡伦吃了一惊，他急忙坐在舰长席上，挥动手臂打开全息面板，然后一一确认通讯频道的情况，当她看到充斥在各个频道中的杂波图形的时候，脸上逐渐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糟了，”他望向基里尔，“是电子战！”

　　“电子战？”

　　“没错，”卡伦打开了两个滤波器，“南方诸国在战斗中经常采取的手段，通过电子干扰使魔导王国的通讯系统和战场侦察设备瘫痪，虽然不能造成直接的损伤，但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如果不能实时掌控局势，会因此输掉战争的。我们现在正遭到来自南极基地的电子战攻击！”

　　“怎么可能，”基里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南极基地，不是应该毁灭了吗？”

　　“是啊，”卡伦说，“虽然所有人都因为普罗米修斯效应死去了，但是大部分设备也许都是完好的。现在，不知道是谁启动了那些沉睡的系统，我们很可能……”话音未落，警报响起，“糟糕了，探险者号被照准了！”

　　“被什么照准了？”

　　“地对空导弹的，火控雷达……”

　　白色的虚空之海突然沸腾起来，两枚导弹拖着橘红色的推进焰冲出了白色的云海，弹体上的姿态控制发动机喷射出蓝色的推进焰，控制导弹在空中完成转向，飞向系泊在柱子顶端的探险者号。因为船体被磁力锚固定，探险者号根本不可能移动，更无法进行躲避。两枚导弹先后击中了保护探险者号的结界，炸开两个火球。

　　探险者号的磁力锚被冲击波和弹片切断，回弹的钢缆集中了舰首，舰体因为冲击波而发生倾斜，构成结界的防御模块雪崩般的瓦解了。

　　“结界崩溃了！”基里尔大吃一惊，“仅凭一击就……”

　　“第二波要来了！”卡伦向探险者号的防御结界注入魔力，“全体抗冲击准备。”

　　话音未落，又有两枚导弹冲出了虚空之海，它们在空中转过一个折角，扑向探险者号，就在这时一道离子束击中了其中一枚导弹，它在虚空之海上化为一团火球。站在后甲板上的秦枫不禁发出一声咋舌，变成炮台鬼面蛛立在她的身后，腹部的离子炮正排放出大量白色的冷却气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一枚导弹扑向探险者号的舰桥。

　　一声巨响，冲击波摧毁了防御结界仅存的部分模块，引起了雪崩般的连锁崩溃。基里尔在舰桥内拼命稳住身体，探险者号因为巨大的爆炸而发生严重倾斜，飞入结界内的弹片摧毁了舰桥左侧的探照灯，切断了桅杆之间的长波通讯天线，把甲板和船体打的千疮百孔。结界已经全面崩溃，他明白探险者号抗不过下一轮攻击。

　　“紧急启动推进器，”他命令，“最大战速！”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第三轮地对空导弹钻出了虚空之海，而且这次的数量是六枚，这个数量足以击沉探险者号。脚步声响起，基里尔抬起头来，只见卡伦敏捷的冲出舰桥，他踩着船舷的栏杆纵身一跃，在空中化身为巨大的蓝龙。蓝龙张开血盆大口，发射苍蓝色的吐息，将袭来的导弹一扫而光。

　　“陈绍云上校！”她向南极基地发出无线电通讯，“如果您能听到的话，就立刻停止攻击，我，卡伦，回来了！”

　　巨大的蓝龙在南极基地上空翱翔，蓝色的鳞片反射着遥远的太阳释放的光芒，折射出奇幻的色彩，受损的探险者号则开始转向，准备逃离地对空导弹的攻击范围，但是，南方诸国装备的重型地对空导弹射程普遍在200公里以上，想逃也逃不掉。

　　但是，第四轮攻击并没有来。

　　走廊上的照明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电力系统开始恢复，伴随着沉重的机械噪音，中央指挥室的装甲大门开启了。站在走廊上的尤瑟等人惊讶的发现，指挥室内部并没有被冰雪覆盖，一个巨大的黄铜星球模型被安放在大厅中央，周围投射出卫星的轨道参数，充满复古风格的阴极射线管显示器被万向支架固定在房顶上，上面的画面跳动不定。被黄铜装饰的控制台前空无一人，显示器上的黑白画面跳动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儿？

　　南极基地陷落差不多一千年了，当年魔素防壁突然失效，涌入基地的虚空之海瞬间杀死了所有人，而这些古老的设备不可能在没有人维护的状态下运转一千年。就在这时，位于最高处的指挥席慢慢的降了下来，一具身穿残破军装，眼中闪烁着红光的黑色骷髅，巍然正坐在指挥官的位置上。

　　不死者，而且还是相当高位的那种。尤瑟立即激活了魔眼，测定了这个不死者的魔力等级，它的强度达到了高等巫妖的水准，几乎和特里斯坦平级。一个名字浮现在了不死者的头顶上：南极基地指挥官陈绍云上校。

　　“这里是军事禁区，”名叫陈绍云的不死者高声宣布，“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请你们立即离开。”他移动干枯的手指，转动装饰着黄铜的机械手笼，“如果你们继续进行战斗行动，我将击沉你们的浮空船。”

　　一个阴极摄像管显示器转了过来，上面出现了跳动不定的黑白画面，探险者号的影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它的舰桥部分被弹片打的千疮百孔，磁力锚也被切断了，受损的机关部正视图恢复动力。

　　“住手！”尤瑟上前一步，“不准你再攻击我的船！”

　　“那么，你们必须立刻投降，放下武器。”

　　“这不可能，”多鲁兹上前一步，“吾等远道而来并非与你们战斗，而是为了拯救这个星球，以龙族的名誉担保，吾等绝无私心和贪念。”

　　“龙族？原来如此……”陈绍云发出刺耳的笑声，“我了解你们，第二方舟计划的技术总监就是个龙族，但是，我并不信任变成不死者的龙族。”

　　双方各执一词，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中央指挥室内传来了卡伦的声音：“陈绍云上校！如果您能听到的话，就立刻停止攻击，我，卡伦，回来了！”

　　“卡伦？”陈绍云吃了一惊，眼中的红光闪烁不定，大屏幕上，一只优雅的蓝龙正在虚空之海上盘旋，它认得那条龙。

　　盘旋的蓝龙持续呼叫南极基地，美丽的身影被聚焦在画面中央，尤瑟突然注意到，拍摄的角度似乎是固定的。

　　无人侦察机吗？

　　“防空系统进入待命状态，”陈绍云命令，“停止攻击。”

　　尤瑟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陈绍云转向尤瑟，“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我将继续命令防空系统攻击你们的浮空船。”

　　“那您守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尤瑟毫不退让的反问，“陈绍云上校？”

　　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死者明显的动摇了一下。

　　“这与你们无关。”它移开了目光，“我必须保证第二方舟能够顺利发射，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最后的任务，即使在死后，我也会执行这个任务。”

　　“可惜的是，你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尤瑟说，“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方舟为什么现在还躺在发射架上？”

　　被问到痛处，陈绍云眼中的红光闪动起来。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尤瑟乘胜追击，“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设法帮助您发射第二方舟，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司令官阁下。”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陈绍云发出讽刺的笑声，“小姑娘，虽然你的年龄会让人低估你，但是在我的眼里，你身上爆发出的庞大魔力实在是前所未有，你是个十足的怪物，这一点我很确定。但是，即使你这样的怪物，也不可能帮助我发射第二方舟了，如果你早来二十年的话，也许还有可能，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听到尤瑟被称为“怪物”，多鲁兹将右手幻化为龙爪，但是尤瑟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住手。

　　“原来您是魔力眼的持有者吗，真是失礼了。”她说，“我这幅样子，实在是让您见笑了，但是变成这个样子并非我所愿。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如此确信方舟无法发射？要知道，第二方舟使用了大量魔导王国的技术，而我又是个优秀的炼金术师，小故障的话，我会帮忙修理。”

　　“很遗憾，”陈绍云说，“方舟的导航星盘被人盗走了。”

　　“您说什么！”尤瑟大吃一惊。

　　陈绍云望了过来，眼眶中的红光透出深深地憎恨，他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刚才的话：“方舟的导航星盘，被人盗走了。”

第三十九章：没有救赎的方舟

　　火控雷达持续照射引发的电磁干扰在无线电频道中留下沙沙的噪音，化为蓝龙的卡伦在南极基地上空飞翔，虽然被防空导弹锁定，但是他却一点也不以为然。掌握着基地武器系统的军官是他曾经的友人，而那位友人又是一位正直的军人。即使死后化为不死者，他依然理智的停止了对探险者号的攻击。探险者号停留在南极基地的边缘，为了不刺激南极基地，它并未采取撤退行动，而是修复防御结界静观其变。

　　突然，卡伦感觉到了强大的能量反应，编号为F、B和D的三根柱子被启动了，导引激光束将它们互相连接，紧接着防壁发生器被激活，上面的冰霜纷纷掉落。三道防护屏障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正三角形，将南极基地的中心区与虚空之海分割开来，紧接着，覆盖南极基地的虚空之海沸腾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耀眼的炼金程序在旋涡中央闪烁着绿色的光芒，电光劈啪作响。

　　卡伦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炼成阵，但是它确确实实正在把覆盖南极基地的虚空之海转化为其他物质，十分钟之内，虚空之海被炼金程序消耗殆尽，防壁内的魔素浓度降低到了安全水平，卡伦飞向漩涡中心，却看到尤瑟正抱着一小块金光闪闪的金属向它挥手。如此数量的水合魔素利用炼金术进行转化，却只生成了这么一小块黄金，转化效率之低可见一斑。

　　落地后的卡伦化为人形，水蓝色的长发随风飘散，笼罩基地的严寒渗入了他的领子，他急忙裹紧了防寒服的衣襟。

　　“好久不见，卡伦。”

　　“陈绍云上校？”

　　望着站在尤瑟身旁的军官，卡伦一双金色的眼睛睁得老大。千年之前就已经生离死别的友人，现在却抬起一只手向自己打招呼，这令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当他看到陈绍云手指上散发着魔力光辉的戒指的时候，终于认清了眼前的现实。那是尤瑟制作的“虚伪生命之戒”，能将不死者暂时转化为生者的魔导器。

　　“真是好久不见，”卡伦礼貌的鞠躬，“上校，没想到千年之后还能再次见到您，真的非常荣幸。不过很抱歉，我们失败了，第二方舟……”他望向远处发射轨道上的庞然大物，“依然没有启航。”

　　“不必自责，技术总监阁下。”陈绍云推了推军帽，“当时的意外发生的太快，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启动应急预案，而因为我的疏忽，第二方舟的星盘被人盗走了，它再也不可能踏上寻星之旅。”

　　“星盘，被盗走了？”

　　“是的。”

　　同一时刻，方舟发射台附近。

　　特里斯坦和梅迪亚，低着头看着那具遗骸，他穿着类似中世纪骑士盔甲的全封闭式防护服，外面安装了很厚的魔钢护甲。因为没有助力机构，想要穿戴这身重达五十公斤的行头执行任务，必须经过严格的体能训练。不过，作为世界上少数能够阻隔魔素的物质之一，魔钢防护服理论上能够使穿戴者在高魔素浓度的环境下活动。这身硬式潜水服通过自身的物理结构来保护穿戴者，这比尤瑟施加在T7型机械外骨骼上的防护咒文落后的几个时代，但是不可否认，虽然落后，但是却很有效。

　　在这件防护服的背后，是断裂的缆绳和电缆，看起来它通过这根生命线与虚空之海上的母舰链接，然后执行下潜任务。盗墓贼中的一个因为生命线断裂而死在了作案现场，虽然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却留下了一些线索。

　　“巫妖，”梅迪亚说，“你能找到这家伙的灵魂吗？”

　　“死的太久了，俺也无能为力。”特里斯坦双手一摊，“不过咱们还有更快捷的方法，”他打开了防护服脖子上的固定锁，“直接翻翻他的遗物也许能发现什么。”

　　“巫妖，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翻尸体……”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总之，先让俺来看看这货长啥样，嘿咻~”

　　没等梅迪亚反对，特里斯坦就取下了头盔，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极地微弱的阳光下，皮肤和头发上结满了冰霜。尸体基本没有腐烂，被极地的严寒冻的硬邦邦的。特里斯坦把它翻了过来，然后找到了解除胸部护甲的锁扣，随着魔钢护甲一块接着一块被拆掉，逐渐露出了内部的柔软结构。那似乎是采用了橡胶作为主要材料的密封服，柔软而坚韧，他迫不及待的拉开了拉锁，把死者的遗骸从防护服里面拖了出来。

　　虽然梅迪亚很擅长杀人，但是却对这种死了很久的尸体非常感冒，她躲得远远的，看着特里斯坦完成作业。在她的右手边，一个舱门呈现开启状态，气闸室的外门和内门都被破坏了，切割下来的金属板被放在一边，上面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乙炔切割器造成的。这个舱门通向第二方舟的舰桥，星盘就安装在那里。回首望去，方舟毫无装饰的钛合金船体一直延伸到发射轨道尽头，它的长度超过两公里，95%的质量为发动机和推进燃料，这个庞然大物直接从地面起飞，在离开行星引力圈的时候将消耗自身80%的质量。然后它将利用星系中那颗巨大的气态行星进行“引力弹弓”加速，以获得离开星系的必要速度。然后，它的指令舱、载荷舱和减速火箭将踏上漫长的星际之旅。

　　为了延续人类的种族和文明，古人居然在末日来临之际建造出如此伟大的飞船，而这艘飞船本身就是个工程学奇迹。但是，将种族和文明的延续押在虚无缥缈的星际之旅上，这实在是有点草率，谁也不清楚方舟是否能够到达目的地，它或许将永远迷失在深空之中。即使如此，这艘方舟也承载着人类的希望，名为“延续”的种族愿望。

　　“哈哈哈，找到了！”

　　特里斯坦的声音打破了梅迪亚的思绪，他从那具尸体的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着“深潜者”有限责任公司。当然了，这个公司不过是个画皮，实际上却属于其他的组织，但是公司名称本身足以成为一个线索。

　　“看来咱们抓住窃贼的尾巴了。”他把小册子装进口袋，“不过俺寻思……他们是如何到达南极点的？普通浮空船到南极圈就熄火了，根本飞不过来吧？”

　　“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吧？”梅迪亚叹了口气，“请尽快向陛下报告。”

　　“对，大小姐正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说完特里斯坦按着膝盖从方舟的船体上站了起来，他摇头晃脑的向梅迪亚走来，却一脚踩在了一块从舱门上切割下来的金属板上，结果那块金属板沿着方舟略有弧度的船体滑动起来，带着特里斯坦一起从船体上滑了下去。梅迪亚不禁捂住了眼睛，数秒钟后发射导轨上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以及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