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64章

　　同一时刻，赤道附近。

　　探险者号在明媚的阳光下高速航行，船上的通风系统全力运转，以疏散积存在船舱内的热气，但是，热带的气候实在是过于炎热，因为虚空之海的影响，全球气候陷入极端化，热的地方更热，冷的地方更冷。不过，只要越过南回归线，气温就会很快下降，尤瑟计划在极昼开始时进入南极区域，不过目前这个计划并不顺利。一艘海盗船就跟在探险者号后面，还有两艘海盗船正从前方接近，赤道海盗团正打算劫掠这艘看起来非常值钱的商船。

　　“准备战斗……好热。”

　　舰桥内，身穿轻薄连衣裙的尤瑟正把双脚泡在水盆里，她斜靠在舰长席上，左手边堆着一堆手掌大小的金属片，她正在给每一位船员做空调，这个她自创的魔导装置只要注入魔力，就能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宜人的小气候，曾经得到参加安侬杯魔动甲胄竞速大赛的飞行员们的一致好评。

　　尖啸声传来，一枚炮弹擦过舰桥，落在了虚空之海中，激起白色的云柱，后方的海盗船开始进行警告射击，而前方的两艘也接近到了目视距离，被三条海盗船围攻，任何商船都难逃一劫，但是探险者号却是个例外。

　　“好热……好烦啊。”尤瑟坐直了身体，将汗湿的头发甩到脑后，“啊咧？刚才那些家伙开炮了是吧？他们无视我方警告开炮了吧？”

　　“是的，船长，”大副回答，“刚才应该是效力射击。”

　　“既然那对方已经动手了，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尤瑟拿起一块金属板，开始刻印咒文和魔力回路，“前面的交给特里斯坦和基里尔先生，后方的交给秦枫。别客气，击沉它们。”

　　“遵命。”

　　战斗警报响起，探险者号尾部的升降机将两台深绿色涂装的铁骑送上了飞行甲板，它们一左一右利用船体两侧的简易弹射系统起飞，在舰桥上空组成编队，飞向正前方的海盗船。也许是观测到商船起飞了魔动甲胄，海盗船上的魔动甲胄也纷纷起飞，然而还没等它们组成编队，就被特里斯坦和基里尔各打下了一架。

　　海盗们的魔动甲胄都是老旧的型号，武器也是旧式机关枪，虽然射速较快，但是因为枪管比较短，所以远距离精度很差。而探险者号的两台铁骑都装备了魔弹射手，驾驶员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胜负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悬念。

　　嗡的一声。

　　魔能光束将晴朗的天空一分为二，射击线上的两台驮马顿时化为燃烧的铁渣，这些帝国军淘汰多年的旧式魔动甲胄性能低劣，也就能欺负一下没有反抗能力的商船。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海盗都非常贫困，他们装备低劣，战斗素质也不高，唯一精通的，是杀人越货。

　　两台铁骑组成编队不断射击，密集的魔能光束飞向正前方逼近的两艘海盗船，将刚刚起飞应战的驮马打的七零八落。海盗船徒劳的用安装在舰首的127mm主炮向两台铁骑射击，但是却连边都没擦到。基里尔提升了高度，举起魔弹射手瞄准敌舰舰桥，冷静的扣动扳机。两道魔能光束先后击中了两艘海盗船的舰桥，引发了大爆炸。

　　眼看母舰舰桥浓烟滚滚，失去了指挥能力，一名驾驶驮马的海盗飞行员顿时丧失了战意，但是嗡嗡作响的骑士剑却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座机，剑身两侧飞转的锯齿将他搅碎在座舱中，趁着基里尔炮击舰桥时引起的混乱，特里斯坦趁机冲进了敌机编队，挥舞骑士剑大开杀戒。

　　“注意，敌人！”

　　“在哪儿？”

　　另外两台驮马惊慌失措的挤在一起，舰桥燃烧的浓烟遮蔽了飞行员们的视线，这两台魔动甲胄的头盔正面画上了一个白色的骷髅，看起来有些吓人。然而，嗡嗡作响的骑士剑却把浓烟一分为二，绿色的铁骑已然近身。

　　“在这边……哇呀……”

　　“什么情况？”

　　魔能光束射穿了驮马的驾驶舱，将它融化成一团燃烧的铁渣，它的僚机转过身去，却被骑士剑捅了个对穿。

　　“太弱了，太弱了！”特里斯坦狞笑着，“你们这群脓包软蛋的小命根本不够俺塞牙缝的！”说着，他举起魔弹射手，瞄准了海盗船的灵子炉，“沉没吧。”

　　闪耀的魔能光束击穿了灵子炉，进而引发了作为燃料的高浓度魔素的大爆炸，冲击波撕裂了龙骨和船壳，几乎将海盗船折成两段，四散纷飞残骸拖着浓烟落入虚空之海，激起一片的白色云柱。

　　“老爷子，”特里斯坦打开无线电，“俺这边搞定了。”

　　“收到，老夫也马上搞定了。”

　　话音未落，闪耀的魔能光束直击另一艘海盗船的灵子炉，被融毁了炉芯的灵子炉无法再产生反重力，拖着浓烟的海盗船开始缓慢下沉，最后撞在虚空之害的位面层上，激起白色的云柱。不过在此之前，普罗米修斯效应席卷全舰，杀死了所有还活着的人。

　　几乎与此同时，探险者号后方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当时这艘海盗船正在转向，看到前方拦截的两艘海盗船覆灭，船长显然丧失了斗志，准备指挥海盗船逃跑，然而他过于轻率地转向却把脆弱的船腹暴露给了站在后甲板上的秦枫。

　　“鬼面蛛，炮击模式。”

　　轻轻用铁扇一指，秦枫身后的大型机械役鬼开始变形，他的上半身向后翻转，露出腹部的大型离子炮，八根机械腿降低了高度，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炮架。上下分开的炮身固定就位，随着魔能的不断聚集，苍蓝的电光在炮身内闪烁起来，粒子加速器的回旋机构开始旋转，发出嗡嗡的驱动噪音。由魔能转换而来的重粒子转眼之间充填了炮身，释放出苍蓝的光芒。

　　“歼灭敌人。”

　　随着秦枫一声令下，鬼蜘蛛发射了粒子炮，苍蓝色的粒子束挣脱了炮口磁场的束缚，还为一道怒涛射向正在转向逃跑的海盗船，直接将它劈成了两半。

第二章：跨越赤道

　　魔石灯的光辉照亮了船舱，尤瑟坐在书桌前，十分认真地写着航海日志，厚厚的航海日志记载着探险者号的每一次航程，这个工作虽然能交给别人，但是尤瑟最后还是决定有自己来写。歪歪扭扭的潦草字迹跃然纸上，尤瑟把今天发生的袭击记载下来，战果为三艘海盗船，没有俘虏。她翻了翻前面的部分，突然觉得，最近的海盗袭击是不是有点频繁？

　　无论是联邦空域还是帝国空域，海盗袭击都跟中彩票差不多，虽然偶尔会碰到，但是三天两次这样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合上航海日志，尤瑟把身体靠在椅子上，微微舒展肩膀，经过一天的努力，便携式空调已经人手一个，赤道炎热的气候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接下来是财务报表，尤瑟拿起账本，仔细核对账目，最近的支出不是很多，毕竟船体改装由妖精重工免费赞助，其中一笔最大支出是柯赛特的学费。

　　柯赛特已经能够控制自己强大的精神感应能力，再加上尤瑟为她制作的封印戒指，应该万无一失。但是，柯赛特毕竟只是一位少女，继续待在探险者号上显然不合适。菲雅利学院是一座水准颇高的教育设施，所以尤瑟想了个办法，弄到了菲丽希雅女皇的推荐信，以留学生的身份，推荐柯赛特入学。学生会那边她也打了招呼，确保没有人会去找柯赛特的麻烦。再加上萝拉和安娜贝尔，兹崴也会在必要时出手帮忙，万无一失。

　　不过，柯赛特穿着学生制服走下舷梯时恋恋不舍的表情让尤瑟感到一阵心痛，孤苦伶仃的她早已把探险者号当成自己的家了吧？虽然尤瑟对“家”这个概念十分淡薄，但是也能隐约体会到她的心情。可是，探险者号即将开往南极，这是一场前途未卜的远征，没人能保证一定能活着回来。所以，尤瑟给柯赛特留下了足够她毕业的学费和生活费，将她留在了相对安全的菲雅利学院。

　　这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理解。

　　尤瑟摇了摇头，将思绪赶出脑海，她明白自己肩负着怎样的使命，不应该因为这样的私情停下脚步。拯救世界的强烈使命感仿佛毒品一样麻醉了她的神经，让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尤瑟合上了账本，拿起货物清单仔细核对。食物的消耗在预料范围之内，水的存量暂时没有问题，大不了用咒文直接生成水，然后就是……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生鲜水果的消耗量居然是三周前的两倍。

　　为了应付南极远征，探险者号在原来前部货舱的位置增设了一个冷藏库，用于储存生鲜水果和蔬菜，毕竟这次路途遥远，可能半年都无法补给，这个冷藏库是非常重要的设施。但是，储藏在里面的水果却大量消失，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偷吃？

　　啪的一声，尤瑟合上了清单，她站起身来在船长室内来回踱步，最后下定了决心。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尤瑟切身感受到了探险者号的变化，她为了重新熟悉这艘船花了不少时间，冷藏库位于下层甲板，也就是之前的前部货仓，而冷藏库的散热系统则直接安装在船腹，将氟利昂带出来的热量直接散发到外界。

　　果不其然，冷藏库的门呈现虚掩状态。

　　她不动声色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两个家伙正坐在结冰的地板上推杯换盏，被用来当桌子的冰块上还摆了一小盘切好的苹果。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特里斯坦和布兰一起回过头来，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满面怒容的尤瑟，两人都端着酒杯，旁边还放着酒瓶子。

　　“大小姐，”特里斯坦咧嘴一笑，“要不要来一杯？”

　　“来你个头啊！”尤瑟拿出货物清单，“水果都被你们吃光了，这样下去大家回来的时候岂不是只能吃维生素药片？你个死人肯定没啥事儿，但你也要为活人想想啊！”

　　被货物清单在脸颊上戳来戳去，特里斯坦的笑容一颤一颤。

　　“还有你，布兰！”尤瑟转向雪国出身的侦察兵，“不要跟着这个死海盗鬼混，小心他把你给带歪了！”

　　“是，遵命，圣女殿下！”

　　“不要叫我圣女殿下！”

　　“是，船长。”

　　把两人训斥了一顿，尤瑟没好气的对着清单开始检查冷藏库中的货物，不单水果大量消失，易于保存的肉干也消失了不少，看起来特里斯坦在这里开酒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下去，物资会出现不足，而探险者号已经跨越了赤道，能够停靠补给的浮岛非常有限。实际上，绝大部分浮岛都在北半球，即使位于南半球的浮岛，也不会超过南回归线。将脑海中记下的海图翻了出来，尤瑟发现，如果不调头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浮岛安德鲁斯，又名海盗之岛。

　　目前探险者号的位置位于安德鲁斯以东120海里处，频繁的遭遇海盗袭击的原因，终于让尤瑟给找到了。

　　探险者号在黎明时分调整了航线，转向安德鲁斯方向，商业联盟的贸易旗在桅杆上迎风飘扬。一般来说，没有哪艘商船会跑到海盗的老窝来，就连各国海军也觉得安德鲁斯位置过于偏僻，一直没有制定讨伐计划。实际上，在世界上流通的几版海图上，安德鲁斯的位置都是错误的，按照海图去找的话根本找不到。

　　不过对于掌握着古代魔导王国的天基观测系统的尤瑟来说，通过侦察卫星确定安德鲁斯的尊却位置，然后通过全球卫星定位进行导航所以完全没有问题，在正确的航线的指引下，探险者号于中午时分接近了安德鲁斯。

　　在旁人的印象中，安德鲁斯是一座魔窟。

　　市场上流行着不少以这座岛为题材的绘画和文学作品，这些作品无一例外的都把安德鲁斯描绘成地狱。港口挂满了死者的骸骨，留着莫西干头的肌肉男们向衣不遮体的消瘦奴隶们挥舞着鞭子，皮革和铆钉装饰的外套寒光闪闪，这些充满世纪末风格的作品无疑是生活在安德鲁斯之外的人们对这座岛的第一印象。

　　不过事实证明，那些作家和画家显然没有到过安德鲁斯。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繁忙的港口，悬挂黑色骷髅旗的海盗船停靠在泊位上，码头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附近的船坞中，一艘海盗船正在接受修理，被小口径火炮打的破破烂烂的船体上闪动着电火花，瀑布般的火星不时倾泻而下。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生锈的起重机正从一艘船上卸下物资，这些物资将被重新分类，由窄轨小火车运往货场区。

　　总体来说，安德鲁斯的港口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设施破旧了一些，码头边上的船只挂着海盗旗而已，根本没有遍地的骸骨和挥舞着鞭子的莫西干头。

　　探险者号的到来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关注，不过商业联盟的贸易旗飘荡在黑色的海盗旗之间，多少有些虚幻的感觉。第一个上船的果然是港口管理处的工作人员，那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矮子，浑身长满了敦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他穿着敞开领口的破旧衬衫，用一支快没有墨水的笔对探险者号进行登记。

　　“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商船停靠了，”他把收据递给基里尔，“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是鄙人依然要提醒您一句，注意安全。”

　　“感谢您的忠告，先生。”基里尔礼貌的点了点头，偷偷塞给矮子一枚银币，现在他开始扮演船长的角色。

　　得到小费的矮子喜笑颜开的下船去了。搞定了港口管理处，缴纳了三天的停泊费用，下一步就是寻找交易的对象了。一般来说，商船不能直接和本地的商人进行贸易，必须通过设置在港口的商业联盟分部，私下贸易被视为走私，会受到严厉惩罚。不论在哪座浮岛，商业联盟的办事处位置都是固定的，所以没有办法用“找不到”这样借口搪塞过去。

　　虽然一开始，尤瑟对能否在安德鲁斯找到商业联盟办事处持怀疑态度，但是在港口区出口右侧的传统位置上，一座挂着“商业联盟办事处”牌匾的三层小楼赫然挺立。这让尤瑟感到非常吃惊。在海盗地盘上开分部，商业联盟可真是个神奇的组织……

　　唧唧。

　　叩响了门上的铁环，一行人走进了办事处，古老的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的旋转着，生锈的扇叶上积攒了不少灰尘，尤瑟望向两侧的墙壁，只见告示栏张贴着不少发黄的海报，层层叠叠堆成一片，而工作栏却只贴着寥寥无几的订单。

　　“请问有人吗？”基里尔敲响了柜台，片刻之后，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从后面跑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素色长裙，而不是商业联盟规定的工装。

　　“有什么事儿吗？”她放下了怀中的孩子，那个男孩立刻嘻嘻哈哈的跑到了柜台后面。

　　“我们是商业联盟旗下‘探险者’号自由贸易船。”基里尔出示了许可证和其他文件，“我们希望能够在安德鲁斯购买生鲜水果。”

　　“商船啊，好的……”那位女性坐了下来，开始登记。她把表格填写完整，盖上骑缝章之后用手撕成两半，把其中一半交给了基里尔，另一半则帖在了工作栏上。尤瑟坐在电扇下陈旧的木椅上，看着那位女性完成自己的工作。

　　“大约需要多久？”基里尔问。

　　“因为差不多十年没有商船来了，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女性说，“也许十天，也许二十天？总之，请耐心等候。”

　　“太久了，我们等不了。”基里尔不动声色将一枚银币放在了柜台上，“能为我们推荐一个中间人吗？”

　　“当……当然。”看到银币，那位女性喜笑颜开。

　　离开了商业联盟分部，尤瑟和基里尔分别从两侧登上了魔动车，布兰坐在车后面的货架上，用斗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赤道的烈日对于皮肤中缺少黑色素的雪国人来说无异于剧毒，但是在赤道的炎热天气里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本身就是自寻死路。幸好有了尤瑟做的个人空调，布兰才能在不中暑的情况下与他们一起行动。

　　“我们去哪儿？船长。”他问。

　　“去找个人，”尤瑟说，“保持警戒。”

　　“遵命。”

　　基里尔面露笑容，将魔力注入魔动车的小型灵子炉，然后握紧了方向盘。在他看来，尤瑟在菲雅利临时招募的两位侦察兵是很优秀的军人，他并不讨厌优秀的同伴。只不过，作为附加条件之一，尤瑟向菲丽希雅提出对雪狮团的幸存者按照俘虏对待，这可是个难度极高的要求，直接关系到帝国的面子。不过幸运的是，菲丽希雅同意了尤瑟的请求，被俘虏的雪狮团成员才没有被当成恐怖分子。

　　魔动车分开港口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赤道的烈日下慢慢前进，好不容易才驶上公路，沥青路面却好像快要融化了一样。魔动车沿着年久失修的公路一路向北，一座看起来非常破败，但是又充满活力的小镇出现在了视野中。

第三章：海盗之岛

　　死亡重金属在昏暗的地下室内回荡，穿着铆钉皮衣的男男女女们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下拼命的摇晃着莫西干头。打扮的花里胡哨的DJ在高处掌控着震撼人心的摇滚节拍，身材火辣的舞娘在台座上表演着性感的艳舞，单薄的内衣中塞满了纸币。

　　这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在一位穿着铆钉夹克画着黑眼圈的莫西干头的带领下，尤瑟一行人来到了位于舞厅二楼的单间，推开门，粉红色的空间顿时让人有些不舒服，四位身材非常棒的年轻姑娘正站在桌面上扭动着身体，表演性感火辣的钢管舞。空气中弥漫着鸦片的味道，与香烟的气息和人体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色气满满的氛围。

　　“请坐，”房间的主人抬起右手，“来既是客，不喝两杯吗？”

　　基里尔代表船长在位置上坐下，戴着兜帽的尤瑟坐在他的左侧，而布兰则站在两人身后，抱着双臂警戒着四周。四位穿着铆钉夹克的莫西干头站在房间的四角，他们看起来跟外面的小混混完全不同，每个人身上都释放着强者的气息。

　　“请问尊驾就是‘好好先生’吗？”基里尔礼貌的问，“我们经过商业联盟办事处的介绍，想邀请您作为中间人。”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我老婆了，那就没问题了。”那个男人端起杯子，“我只与船长交涉，请问哪位是船长？”

　　一瞬间就被看穿了，基里尔稍微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好好先生”，他是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白色的条纹西装，上了光油的黑发向后梳着，脖子上的金链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十个手指上戴满了戒指，每个戒指上都镶嵌着硕大的宝石。

　　有钱人？暴发户？黑帮老大？或者三者都是。

　　“我是探险者号的船长，尤瑟·诺因海姆。”坐在基里尔身边的尤瑟拉下了兜帽，露出一头白金色的长发，这么一位冰清玉洁的美少女突然出现在飘荡着性与毒品的房间内，场面一度非常尴尬。那四位刚才还卖力地跳着艳舞的性感女郎此时不得不停下舞蹈，向房间的主人——好好先生投来询问的目光。

　　“没关系，你们继续。”尤瑟心中卡尔尤斯的部分感到非常愉悦，“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破坏气氛的，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嘛，生意是生意，但是待客的规矩还是有的。”好好先生拍了拍手，“好了，姑娘们，下去休息休息，等下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们。”

　　四位舞娘这才跳下了竖立着钢管的舞台，尴尬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