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47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杰拉德突然大笑起来，“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如此实力，原来是那个老鬼的徒弟啊！夏尔他还活着吗？”

　　“很遗憾，他死了。”尤瑟顿了一下，“死于饮酒过量引起的中风。”

　　“原来如此，真是令人遗憾。”杰拉德收起了笑容，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不过没关系，既然他的弟子在这里，就让老朽稍微塞塞牙缝吧！”

　　说完，他突然加速，单片眼镜反射着寒光，尤瑟急忙撤步，以毫厘只差躲开了斩向自己脖子的刀刃，用手中的钢剑弹开了斩向自己腿部的刀刃，然而，杰拉德的刀却突然多了一把。

　　卧槽！怎么回事？刹那间，尤瑟寒光斩向尤瑟的脖子，但是她将魔力集中在上臂，硬生生的依靠石化皮肤挡住了这一击。

　　“哦？居然看穿了老朽的攻击。”杰拉德稍微露出惊讶的表情，“舍弃手臂保护关键要害，非常果断的战斗方式。”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尤瑟拉开距离，刚才被砍倒的左臂无力地垂了下来，虽然皮肤挡住了刀刃，但是骨头却断了。她聚集魔力，提高了细胞活性，折断的骨骼在数秒钟内修复完毕，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确认骨折已经痊愈。

　　“你的手，应该骨折了吧？”杰拉德抬起了刀，“还能战吗？”

　　“这不是废话吗！”尤瑟露出了战斗狂特有的狰狞笑容，“在搞清楚你是怎么变出第三把刀的奥秘之前，我陪你玩到底！老爷爷！”

　　“很好！”杰拉德嘴角上扬，“继续战！”

　　望着战意高昂的两人，艾丽莎兴奋的浑身颤抖，双腿不住的互相摩擦，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霍夫曼家族中有不少成员加入过近卫骑士团，所以自古就有钻研武术的传统，特别是剑术，几乎每一位家族成员都有练习。艾丽莎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却痴迷于剑术无法自拔。父母觉得她这样不太好，才把她送进了菲雅莉学院。不过，艾丽莎平时还是有自觉地，所以很好的扮演起学生会副主席的角色，可是，面对当代两位顶级剑客的对决，她的自制心在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萝拉坐在台阶上，大口的叹着气，本来愉快的购物之行却变成了一场腥风血雨，曾经经历过帝都崩溃事件的她一定程度上已经对战场产生了免疫力，但是周围全是尸体，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如果有可能的话，萝拉现在就像逃离广场，但是考虑到刚才的敌人可能还潜伏在附近，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三人之中，最淡定的莫过于安娜贝尔，她抱着肌肉发的双臂，注视着对战中的尤瑟，犹如身经百战的战士，流露出坚毅的眼神。

　　“英格希尔德殿下，”萝拉眼泪汪汪的说，“小女子请求您，阻止他们。”

　　但是，英格希尔德，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萝拉顿时死心了。

　　激斗了数十个回合，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尤瑟身上的校服已经破烂不堪，衬衣、裙摆被砍了好几道口子，但是她全然不顾。而对面的杰拉德毫发无伤，这令尤瑟感到非常急躁。战斗已经持续了十分钟，杰拉德却连大气都没喘，尤瑟试图拖到对手体力耗尽的计划好像也没什么用，这令她更加急躁起来。如果使用魔术式的话，一瞬间就能结束战斗，但是尤瑟的矜持又不允许她这么做，毕竟那简直是在耍赖。

　　“没办法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生成咒文，组成魔术式，“狼灵，召唤！”

　　深蓝色的术式阵在她脚下启动，意志可爱的狼灵从里面跳了出来，亲昵的围着尤瑟转了两圈，然后一头钻进了她的胸口。白色的狼耳和毛茸茸的尾巴冒了出来，进入狼灵附体状态的尤瑟，身体机能被强化到了极限。

　　“好可爱！”观战的少女们异口同声的发出赞叹。

　　尤瑟的脸顿时红到了脖耳根，她光顾着跟眼前的杰拉德厮杀，却把这几位观众给忘记了。反正现在瞒也瞒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狼灵……吗？”杰拉德握紧了刀，“没想到您还跟凯斯特家族有关系。”

　　“其实我只跟公爵喝过酒而已。”

　　“据老朽所知，凯斯特公爵可是不会随便跟人喝酒的。”他忽然笑出声来，“不过，凯斯特家族的狼卫在附身后都变成了可怕的狼人，你却变成了兽耳美少女，等等等等，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噗哈哈哈哈！”

　　“去死吧！臭老头！”

　　刹那间，战斗再次开始。尤瑟速度提高了三倍，杰拉德硬接下她手中的剑，嘴角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到了暮年，还能碰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实在让他感到无比欣慰。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和弯刀互相碰撞了数十次，两人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人类动态视觉的极限，旁人只能看到剑光与残影。

　　艾丽莎两眼放光，一脸愉悦的表情，萝拉顿时觉得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血花四溅，两人同时分开，尤瑟的肩膀上出现了一道伤口，衬衣完全被斩裂，胸罩的吊带也断了，不过浅浅的伤口却在迅速愈合。杰拉德抬起手臂，只见小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双方各击中了对手一次，但是尤瑟这边显然比较沾光。

　　“看来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杰拉德甩掉袖子上的血迹，“就让我们一击定胜负吧！”

　　“正有此意！”尤瑟握紧了剑。

　　下一瞬间，两人身影消失了，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杰拉德再次使出了绝招，但是这一次他却大吃了一惊，尤瑟用剑卡住了他的第一把刀，伸出左手抓住了他握着第二把刀的右腕，最后用牙齿咬住了第三把刀刃，利刃划开了她的嘴角，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苍白的利刃。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剑鬼的真面目终于被揭开了。

　　只见杰拉德的背后伸出了一只灵巧的机械臂，握着第三把刀。

　　“污泥希腊巴啦！”尤瑟一脸得意的咬着刀刃，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她刚才说了什么其他人完全听不懂。

　　但是杰拉德却果断松开了左手的刀，举起铁拳却冷不丁打在了尤瑟得意洋洋的脸上，这一拳力道极大，尤瑟被轰飞出去，在空中翻着跟头撞进了广场上卖可丽饼的小摊，腾起了一阵烟尘。

　　呼啦一声，尤瑟从小摊的残骸中站起身来，她用袖子擦掉鼻血，指着杰拉德大喊：“不带上手的！”

　　杰拉德望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第十四章：剑鬼狂歌V

　　离开修罗场一般的方尖碑广场，一行人躲进了附近的小巷。

　　在过去的十多分钟里，广场上又是枪战又是斗剑，闹成这样宪兵队居然没有出动，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的异常。如果宪兵队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采取行动，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已经跟古斯塔夫商会或者布劳恩家族串通一气。所以目前先躲起来是最好的方案。保险起见，在逃离广场之前，尤瑟用魔眼抹去了那些躲在摊位后面的商贩的记忆，顺便治好了他们中的伤者，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她快步追上了已经撤退到小巷中的英格希尔德一行人。

　　“目击证人都处理过了，”尤瑟说，“不用担心。”

　　“你把他们都杀了？”杰拉德不动声色的说出了非常可怕的话，艾丽莎和萝拉顿时向尤瑟投来了畏惧的目光。

　　“怎么可能啊，”尤瑟急忙解释，“我只是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消除记忆，你还真是……万能呢。”杰拉德打量着尤瑟，“看来除了能变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你还能做到许多事情呢。”

　　“怎么说我也是个魔导师啊，”尤瑟叹息，“虽然我的主业是魔动甲胄驾驶员。”

　　“原来如此，”杰拉德转过身来，“名震联邦的‘黑色死神’果然是你啊。”

　　听到那个中二病满满的外号，尤瑟羞红了脸。

　　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杰拉德哈哈大笑。

　　“各位……”萝拉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小女子觉得，咱们最好找个地方躲一下，从刚才开始，小女子总感觉到很不妙的视线。”

　　萝拉与生俱来的危机感非常强，尤瑟立刻展开广域感知，发现有三个男人正暗中跟着他们，这三个人十分专业的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显然是专业的密探。

　　“我们被跟踪了，”尤瑟睁开眼睛，“有三个人，屋顶上两个，右后方小巷有一个，杰拉德先生，小巷里的那位能拜托您吗？”

　　“没问题，”杰拉德拔出了刀，“不过，您这是在测试老朽吗？白银的妖精殿下？”

　　“我只是不想损伤建筑物，”尤瑟说，“不过那个‘白银的妖精’是什么鬼啊？我可不记得我有这样的外号。”

　　“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聊，”杰拉德露出锐利的目光，“开始吧。”

　　他的身影瞬间加速，那位躲藏在小巷中的男子穿着施加了扰乱感知魔术式的连帽斗篷，自认为安全的他突然被杰拉德砍成了两半，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展开的两个术士阵瞄准待在房顶上的密探们，猩红的长枪将他们毫不留情的穿成了肉串，钉在了房顶上。

　　“漂亮，”杰拉德甩掉了刀上的血迹，“这就是魔导师的力量吗？如果您刚才就用这个的话，老朽恐怕早就败下阵来了。”

　　“斗剑的时候怎么能用魔术式啊，”尤瑟叹了口气，“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但是老爷子，你最后那一拳明显犯规啊！”

　　“抱歉，老朽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个鬼啊！”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走在最前面安娜贝尔突然停了下来，越过她肌肉发达的身躯向前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连帽斗篷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又是这个家伙，”尤瑟上前一步，“你这次想做什么？”

　　“我在教会等你。”留下这句话，男子的身影消失了。

　　虽然曾经打过一场，但是尤瑟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特别强烈杀意，但是那海量的魔力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换言之，他很可能不是人类。想到这里，尤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挂在胸前的龙晶碎片，那块黑曜石般的碎片，正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教会？”杰拉德稍微吃惊，“这里居然还有教会。”

　　“的确有一座教会，”艾丽莎点了点头，“不过那座教会现在归神学院管理，旨在进行学术研究，一些学生和老师在星期天的时候偶尔会去祷告，不过总的来说，那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小女子觉得咱们可以去躲一下……”萝拉小心翼翼的说，“不过这只代表小女子的个人意见……个人意见……”

　　一旁的英格希尔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吾等就去教会吧，”杰拉德做出了决定，“您说呢，妖精小姐？”

　　“我？”尤瑟一愣，“这是个可行方案，但是‘妖精小姐’是什么鬼啊！不要随便给我增加外号啊！”

　　决定了目的地，一行人转向西边，一路来到了隔墙前。这道墙虽然不及外面十米高的围墙，但是高度也有三米，而且由非常光滑的花岗岩砌成，想要翻过去不太容易。就在其他人商量搭云梯的时候，尤瑟一发降低威力的“万物腐朽”在墙上开了一个整齐的圆洞。

　　“走吧。”她第一个钻过洞去，把目瞪口呆的其他人留在原地。

　　等所有人都穿过隔墙，尤瑟用幻术隐蔽了洞口，在幻术失效之前，暂时没有人会发现这个大洞。穿梭在翠绿的森林之中，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投下一个个小太阳，时间已经接近黄昏，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正慢慢变成紫色。

　　花了大约十分钟穿过树林，优雅的哥特式尖塔出现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尤瑟走上台阶，轻轻地扣响门上的铁环，片刻之后，兹崴打开了大门。

　　“诺因海姆船长，您需要帮助吗？”

　　“是的，兹崴老兄。”尤瑟点了点头，“有人在追杀我们，请让我们躲一下。”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兹崴恭敬地低下了头，“圣女殿下。”

　　尤瑟顿时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包括英格希尔德在内的所有人都从后面盯着自己，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等等等等，兹崴，你是不是搞错了？”尤瑟拿出了圣骑士的徽章，“我虽然是圣殿骑士团第一战团安德烈·巴德蒙德大团长直属第一连的圣殿骑士，但不是圣女啦。”

　　身后的视线变得更加强烈，好像在说：你到底有多少头衔啊！

　　“圣女殿下，”兹崴露出了笑容，“您保卫圣都的勇武早已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经过法皇奥列格倪下亲口册封，您就是我我们翼神教会的第218位圣女。见到您就如同见到羽翼之神的使徒，不可怠慢。”

　　“卧槽！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这件事儿啊！”

　　将一行人迎入教会，兹崴关上了大门，杰拉德和英格希尔德坐在长凳上休息，而艾丽莎则一脸激动地望着他的背影。萝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个半透明的灵魂从她的嘴里飘了出来，随着呼吸忽上忽下。只有安娜贝尔依然精神抖擞，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是却在彩色玻璃窗下展示着自己的傲人的肌肉，毫不留情的对尤瑟的眼睛进行了暴击。

　　“请各位稍事休息，”兹崴说，“这里很安全，我到后面展开结界。”

　　“我也来帮忙。”尤瑟跟了上去，“杰拉德先生，在我回来之前，这里就拜托您了。”

　　“没问题。”杰拉德点了点头。

　　跟着兹崴来到地下，尤瑟惊讶的发现，这座教堂的地下室大的离谱，青石砌成的拱顶和柱子支撑着上方的地面建筑，每一根石柱上，都安放着一盏魔石灯。幽幽的灯光照亮了巨大的地下是，阴冷的空气在尤瑟如雪的肌肤上流动，留下嗖嗖的寒意。

　　“感觉这里像是墓穴。”她说。

　　“殿下，您真是明察秋毫，”兹崴微笑着说，“这座地下室的主要功能确实是墓穴，此地埋葬着许多为教会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信徒，包括七位主教，二十八位教区长，以及大量资深神官。他们的名字被篆刻在墓碑上，如果能被您吟诵，那些沉睡于此的灵魂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尽量试试看……”

　　“非常感谢，啊，我们到了。”兹崴站在墓穴中央的术式阵前，“请稍等一下，我的魔力可能不太够，需要一点时间。”

　　“让我来吧，”尤瑟站在术式阵中央，将魔力注入其中，“启动！”

　　伴随着白金色的魔力被注入，术式阵从最内侧开始，一圈接着一圈亮了起来，紧接着发光的圆环开始沿着不同方向转动起来，刻印其上的咒文释放出流萤般的光粒子，在黑暗的墓穴中悠然的飞舞着。魔力托起了尤瑟的长发，给近乎透明的发丝镀上了白金的色彩，她双眼微闭，细心的调整魔力输出，迅速完成启动程序。

　　兹崴站在术式阵外，一脸虔诚的注视着尤瑟，圣洁而美丽的少女站在白金的光芒中，完全符合他心中对于圣女的想象。本来，作为一位刺客庭的刺客，他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真正的圣女，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沉迷在眼前的奇迹之中。

　　术式阵停止转动，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开始稳定运行。尤瑟调整了一下呼吸，停止了魔力注入，她检查了一下术式阵的运行状态，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就可以了。”她转向兹崴，露出笑容，“没想到这座教会居然是一座魔导要塞，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殿下，”兹崴却跪倒在地，虔诚的亲吻尤瑟的手背，“您果然才是真正的圣女，神的使徒，羽翼之神在尘世的代言人。”

　　“啊，”尤瑟一脸尴尬，“您言重了，我只不过是个孤儿。”

　　“那日，在帝都，”兹崴抬起头来，“我和大导师阁下等人刺杀皇帝失败，正在小巷中逃命，而您就是那位为帝都降下神罚的白金天使，我等有幸目睹您的身姿，真是非常非常的荣幸。”

　　“哈哈，是吗……”尤瑟苦笑着，背后冒出了冷汗。

　　锐利的气息从背后接近，尤瑟警觉地转过身去，却看到那位斗篷男子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他慢慢的拉下了兜帽，露出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和一张中性的面容，根据衣着打扮，那既可以是一位英俊的青年，也可以是一位妖艳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