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4章

　　在暴风雪停止之前，尤瑟组织昆仑奴们尽可能回收了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机械蜘蛛，把它的残骸和零部件搬进探险者号的货舱。由于使用了战境，被目击的可能性减少到了最小，但是尤瑟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重伤的秦枫被送进了医疗室，施以回复魔术之后就交给丁毅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切安顿好之后，尤瑟一筹莫展的站在机械蜘蛛的残骸前，这台不可一世的机械役鬼现在被打的七零八落，主体部分完全消灭，只有蜘蛛形的身体部分残留了下来。万幸的是，它的腹部却依然完好无损，为了把特里斯坦从里面弄出来，尤瑟在战斗的时候一直很小心不要伤到这个部位。

　　尤瑟对机械蜘蛛的腹部进行干涉，术式被启动，但是好像插错了钥匙的锁一样。眼看搞不定，尤瑟找来了工具箱，在奴隶们的帮助下开始试着拆卸机械役鬼的腹部，但是却连一个螺丝都没找到！机械役鬼使用了某种她完全没见过的装配方法，依靠螺丝刀和扳手可是拆不开的。

　　“林那家伙，也许有办法吧。”尤瑟放弃似的把扳手丢到墙角，她抬起右手，准备再次强制夺取控制权限。

　　“今晚到此为止吧，小姑娘。”只剩一个头的奥尔贝德说，“你别弄不好又把一只手炸飞了，我看着都疼。”

　　“炸飞到不至于，”尤瑟活动了一下不久之前才失而复得的右手，“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变得对疼痛麻木了，也许是开始习惯这个身体的缘故吧。毕竟我曾经是个人类，虽然这具身体不是原装的，但是我的灵魂依然健在。”

　　“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骷髅眼中的鬼火变小了，好像眯起了眼睛，“至少你曾经是个人类，这样的话你就不太会超出人类的底线。”

　　“这话是什么意思？”尤瑟苦笑。

　　“我说，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奥尔贝德说，“你聪明、美丽、强大，人类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更渺小，更可悲，甚至十分怯懦。硬要形容的话，你就是传说中的妖精，美丽聪慧的非人之物。你早就超越了人类这个领域。”

　　“谢谢夸奖。”尤瑟叹了口气，至少奥尔贝德的评语中没有出现人偶这个词。

　　“也许有一天，你可能会逐渐失去人性。”奥尔贝德接着说，“但是我相信，只要你的信念还在，你就能在无尽的漩涡中保持自我，绝不会走上邪魔之路。”他话锋一转，“不过啊，你最好改改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热心肠是好事，但是请注意一点——你不欠别人任何东西，帮忙要适可而止。”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

　　“那么多人都说了，你还不改！”

　　“算了，我不管了。”尤瑟对着机械蜘蛛的腹部踢了一脚，“你就自己想办法把你的手下弄出来吧。”

　　“等一下，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别闹别扭啊！你不是小孩吧？”奥尔贝德急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半途而废算什么？等等，尤瑟？诺因海姆小姐？你倒是帮我把特里斯坦那个白痴弄出来啊？”

　　“明天再说。”尤瑟摆了摆手，“困了，睡觉去。”

　　她打着哈欠向舱门走去，一位美丽的黑发女子却与她撞了个正着。秦枫在丁毅的搀扶下来到了货仓，正好碰到准备离开的尤瑟。

　　“糟糕啦！”奥尔贝德苦笑，“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节奏啊，不过我不认为小姑娘会在肉搏战上输给那妖女。”

　　不过只剩下一个头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昆仑奴们却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准备上去保护自己的主人。

　　尤瑟和秦枫相对而立，从身高上来说，秦枫比她高出一头，曼妙的身材更是占据了压倒性优势。不过在魔力总量上，尤瑟却一点都不输给她。不过，尤瑟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秦风也是一脸难言之隐的表情，两人就这样微妙的保持着沉默。

　　“身体……好点了吗？”尤瑟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托您的福，还活着。”秦枫淡淡的说，“不过我的役鬼，看来是被破坏了。”

　　“抱歉，”尤瑟苦笑，“情非得已。虽然我知道这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问题的，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尽量帮忙。”

　　“喂，”奥尔贝德喊道，“爱管闲事的坏毛病又犯了！这次还是敌人！”

　　尤瑟把扳手丢了过去，正中眉心。奥尔贝德的头向皮球一样滚到了角落里，然后被昆仑奴捡了回来。

　　“我无意与你为敌，”尤瑟说，“我只是个商人，挂着商业联盟的贸易旗，云游四海。我不想牵扯进你和你的家族的纠纷，因为这件事上我本来就是个外人。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奥尔贝德船长的手下放了，毕竟他帮我们躲了联邦军袭击舰的炮弹，有恩于这艘船。”

　　“我知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秦枫好像放弃了一样，有气无力的说，“役鬼变成这副模样，已经无法再跟父亲大人对抗了，那不死者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她在空中描绘出一行咒文，机械蜘蛛的腹部打开了，变成骷髅的特里斯坦从里面摔了出来，“挑起争端的是我，要怪就怪我太不成熟，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然后被寄宿在役鬼体内的黑暗力量所蛊惑，做出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在此谢罪。”

　　“没关系，我这边才应该道歉。”尤瑟叹了口气，“抱歉把你打得这么惨，不过当时确实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托您的福，诺因海姆船长。”秦枫抚摸着四分五裂的役鬼，“我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已经从复仇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了，对于这个家，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就连妖术师的身份也不再重要。”她转向尤瑟，恭敬的跪倒在地，“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妾身愿侍奉在您左右。”

　　这样的展开超出了尤瑟的预料，秦枫绝对是个美人，而且是特别出类拔萃的那种，有着优雅的举止和强大的魔力，以及聪慧的头脑。如果尤瑟还是卡尔尤斯的话，一定会因此雀跃不已，但是现在的她在已告别了男人的身份，实在是有点遗憾。

　　“姐姐？”丁毅更是一脸惊讶，“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是我的选择，”秦枫认真的说，“为了复仇，我杀了很多人，现在我也只剩下这条命用来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了，我已经没有资格继续留在玉京了。”

　　“好吧，我正好需要一名副官。”尤瑟把手放在秦枫肩上，“在你找到新的人生目标之前，就暂时跟我四处闯荡吧。”她挺直脊背，重新自我介绍，“欢迎登上了探险者号，秦枫小姐，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尤瑟·诺因海姆，以后请多指教了。”

　　“尊主，”秦枫躬身叩首，“妾身秦枫，愿侍奉在您左右。”

　　微妙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一边是烈火般的忠诚，而另一边则是不知所措的极力掩饰的动摇。尤瑟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坏事，她偷偷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丁毅，却看到年轻的军官一脸释然的转身离去。

　　安排一名的奴隶护送秦枫回房休息，货舱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尤瑟、奥尔贝德、还有抱着奥尔贝德的脑袋的昆仑奴。不过那名昆仑奴一脸恐惧，白骨化的特里斯坦虽然因为大量魔力被抽掉而动弹不得，但是现实来说，一具枯骨已经十分吓人，而且这货还会动。

　　“我，好像看到死去的爷爷了。”特里斯坦不知怎么蹦出这么一句话。

　　“混蛋，都过了三途川的人，还叽歪个屁啊！”奥尔贝德恨铁不成钢，“特里斯坦，给我起来，老子要揍你两拳！”

　　“是，船长！”特里斯坦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并且主动把脸凑了过来。

　　这家伙难道是个M吗？

　　“咦，我的拳头呢？”奥尔贝德嚷嚷，“算了，我们快逃！”

　　特里斯坦一把把奥尔贝德的头从昆仑奴手里抢过来，转身就往船外跑，可是一把光之长枪却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把他钉在地上。

　　“船长，”特里斯坦的下颚骨一张一合，“请您赶快逃走……”

　　“你白痴啊，老子就剩个头怎么逃啊？”

　　“我说你们两个，是在说相声吗？”尤瑟没好气的用脚踩着他的头，“我不发火你当我不存在是吧？奥尔贝德船长，你船上都是逗逼吗？”

　　“可恶，我居然无法反驳。”奥尔贝德无奈的大喊。

　　冰风暴于六十二个小时后结束，尤瑟命令探险者号立刻起锚，前往附近的军港装载杨继业急需的补给，在这几天里，不知道青阳那边的战斗怎么样了，但是承诺的事情必须兑现，而且尤瑟判断，现在离开对秦枫和丁毅来说都是最好的。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那台危险的机械役鬼究竟是何人送给秦枫的？

　　装载了大约170吨货物，探险者号再次启程，多亏了携带杨继业介绍信的丁毅，装载货物缩短了不少时间。航行开始的第三日，尤瑟站在罗经舰桥上，遥望远方的庞大浮岛。那就是玉京了，长度约一百七十七公里，宽度六十五公里，世界上最大的浮岛。而在这座大型浮岛上空，银白色的宫殿悬浮在苍天尽头，那是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

　　“那就是‘蓬莱’吗？”尤瑟望着天空中遥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的她还没有到达蓬莱的手段，只能仰望着漂浮在天空中的白色宫殿。由于没有预定要到玉京本岛，探险者号只是从目视距离通过便将它抛在身后。洗漱完毕的尤瑟走进罗经舰桥，舵手正在掌舵。其他船员则在休息。奥尔贝德的骷髅头挂在舰长席的背靠上，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自己当上了舰长。

　　“情况如何？”尤瑟翘着腿坐下。

　　“主人，本舰已经通过玉京主岛，正在向东航行。”舵手回答，“如果风向不变，本舰将于四天后到达青阳港。”

　　“很好，把耽误的时间赶回来。”尤瑟点了点头，开始向探险者号的灵子炉注入魔力，她那深不见底的魔力储备几乎完全替代了燃料舱中的高浓度魔素，以至于探险者号根本不需要进行魔素补给。

　　也就是说，探险者号可以航行到任何地方，完全不受燃料携带量的限制。要知道，作为一种极不稳定的物质，魔素储存起来十分困难，如果单纯的加大浮空船的燃料舱，储存更多的魔素，危险性会成倍增加。一定质量的魔素光是放在那里就会自动产生链式反应，直接发生爆炸。

　　就在这时，舱门打开了，一位身穿女仆装的黑发美女走进了罗经舰桥径直向一无所知的尤瑟走来，奥尔贝德最先发现她，眼中的鬼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这可真是，人靠衣装。”他说，“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在叽歪什么呀。”尤瑟转过脸，表情立刻僵住了。

　　身穿女仆装的秦枫恭敬的行了一礼，黑色的长发顺着肩头丝丝滑落。尤瑟顿时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只有贵族或者皇族家里才能看到的漂亮的女仆姐姐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这位漂亮的女仆姐姐身上还散发着浓厚的异域风情，这是何等的福利啊。

　　“秦枫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在船长室的衣柜里发现了合适的衣服就擅自拿来穿了，”秦枫优雅的行礼，“尺寸刚好，十分合适的服装。”

　　尤瑟不禁苦笑，那一柜子乱七八糟带有浓厚COSPLAY色彩的各式女装全都是上任船长，那个变态奴隶主的私人收藏，尤瑟只是觉得这些制作精美的衣服扔了有点可惜才一直没有清理柜子，没想到居然被这位东方丽人拿出来擅自穿上了，而且还毫无违和感！女仆装啊，每个男人的梦想，可是梦想实现的时候自己却变成了女孩子。

　　“尊主，”秦枫恭敬的说，“请让妾身为您梳头。”

　　“呃？梳头？”尤瑟不禁慌了手脚，“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话说回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才休息了几天，应该再静养一段时间吧……”

　　“感谢主人的关心，但照顾尊主是妾身的义务，”秦枫拿出了梳子，“况且女孩子的头发十分纤细，需要仔细的护理，而尊主平时根本不注意这些。”

　　莫名的压力使尤瑟动弹不得，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只好任由秦枫解开自己草草扎起来的长发。秦枫小心翼翼的拿出梳子，将尤瑟的长发一缕一缕小心的疏开，然后编成发辫，当她看到藏在发梢下的尖尖的耳朵的时候，稍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这一丝惊讶转瞬即逝，忠诚的目光回到了她的眼睛中。

　　就在这时，丁毅走进了舰桥，他拿着刚刚收到电文，却目睹了姐姐给尤瑟梳头的场面，不禁目瞪口呆。

　　“你姐可是超棒啊！”奥尔贝德感对他说，“给妹妹梳头的姐姐形象，实在是太深入身心，让我温暖不已，呜哦……”

　　尤瑟没好气的一拳打飞了它。

　　接下来的三天里，探险者号转向北航行，最大限度的避开可能游弋在运输线上的联邦军袭击舰。经过几个月激烈的消耗战，现在玉京海军实力大减，已经无力打击神出鬼没的联邦军袭击舰，青阳正在被逐渐孤立。

　　“船长！”一具叮当作响的全身盔甲推开了舰桥的门，外面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包括尤瑟在内的所有人急忙裹紧了衣服。

　　“快把门关上，冻死啦！”尤瑟没好气的说，“赶紧的，特里斯坦先生。”

　　盔甲嘎吱嘎吱的走了进来，抖落身上的冰霜，因为特里斯坦完全就是个会走路的骷髅，为了减少船员们的恐慌，尤瑟把装饰在船长室的全身铠甲拿了出来，把这货硬是塞了进去。不死者几乎没有痛觉，也不会感觉到不适，所以特里斯坦并没有什么怨言。

　　“舰艏的除冰工作结束了，”他说，“后甲板也清理完毕。”

　　“辛苦了，”尤瑟点了点头，“三小时后再进行一次作业。”

　　自从这个不死者来到船上之后，尤瑟就把所有的外部作业交给了他，不死者能够不眠不休的工作，也不畏惧寒冷，所以在严酷的冬季非常有用。

　　“你打算什么时候解放我们？”特里斯坦问。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尤瑟坦诚的笑了笑，“请注意你的身份，你可是被我捕获的海盗，知道大家会怎么对付你们这样的海盗吗？”

　　“被关进笼子挂在港口？”特里斯坦耸了耸肩，“犯人会在风吹日晒中慢慢死去，变成骷髅，直到有下一个倒霉蛋来接替为止。”

　　“不过你被关进去，大概会变成活生生的灵异事件吧？”尤瑟说，“我会在合适的时间解放你们，但不是现在。”

　　“可恶！”特里斯坦握紧了拳头，尤瑟打了个响指，六把光之长枪凭空生成，全方位的瞄准了他。

　　“特里斯坦，别这么心急。”被挂在船长座位上的奥尔贝德开口了，“绅士要有风度，你这么猴急可是会被女士讨厌的。”

　　“您所言极是，船长。”特里斯坦恭敬的低下头。

　　“好了，还有三天就要到达封锁线附近了，”奥尔贝德说，“为了爱与和平，外面清理冰雪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遵命。”特里斯坦退下。

　　尤瑟把奥尔贝德拿下来放在大腿上，涂了名贵香油的骷髅很舒服的眯起了眼中的鬼火，他似乎已经十分习惯这个样子。

　　“话说回来，”尤瑟用手帕沾了一点香油，小心的擦擦擦，“奥尔贝德船长，您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回去啊？”

　　“只是觉得十分有趣罢了，”奥尔贝德说，“毕竟巴尔巴罗斯号已经吃饱了，它这么安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如说它被你所吸引了吧？就像我一样。”

　　“鬼船也有自己的意志吗？”尤瑟问，“你不是船长吗？”

　　“鬼船的核心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奥尔贝德说，“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那东西更类似于寄生生物，它寄生在迷失在地狱之门中的我的船上，将早已死去的我们重新复活，并作为它的奴隶使用，以获取更多的灵魂。核心的意志，大概只有食欲吧？被吞噬的灵魂虽然也能进入循环，但是却被吸取了大量能量，再次轮回转世可能要等上百年。”

　　一想到被那种东西尾随，尤瑟顿时一阵胃疼。

　　“嘛，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放了我们吧。”奥尔贝德说，“既然鬼船的核心都在畏惧你的力量，我在这里忙里偷闲的度个假，它大概也不会反对吧？和人类在一起的感觉，我都快忘记了，不过……并不坏。”

　　“尊主，”秦枫走进了舰桥，“差不多可以用膳了，请到船长室来。”

　　自从秦枫上船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伙食的极大改善。现在船上的厨子是个昆仑奴，他会做很多菜，但是基本上很难超出大锅饭的水平，虽然不难吃，但是绝对算不上美味。探险者号上从前的厨子是个自由民，被前任船长雇佣，被帝国军释放后立刻拿着钱离开了。而秦枫亲自入驻厨房以来，饭菜质量得到了巨大的改善。

　　食堂位于罗经舰桥下面，由两张长条形固定在地板上的桌子组成，能够同时容纳一半的船员用餐，尤瑟平时不怎么讲究，跟奴隶们同桌吃吃喝喝，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不过这却遭到了秦枫的坚决反对。“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样子，怎么能和奴隶们混在一起？”被秦枫这样说教着，尤瑟被抓着领子拎出了公共食堂。

　　第三天，尤瑟命令把警戒等级提高到了最高，探险者号以最大航速开始突破联邦海军的封锁线。由于已经宣布了“交战规则a”，所有进入这一区域的商船都会遭到无差别的攻击，但是为了运输杨继业急需的物质，只能硬着头皮强行突破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探险者号动力全开，在夜色笼罩的虚空之海上留下发光的航迹。灵子炉释放出的光粒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屏蔽的，在晚上格外显眼。但是，由于探险者号具备很高的航速，会让敌舰炮击瞄准在夜间变得更加困难。而且大部分魔动甲胄飞行员都没有在夜间作战的经验，舰长更不会冒险在夜晚派出魔动甲胄执行截船任务。综合起来，夜间进行封锁线突破还是最好的方案。

　　广域探查全开，尤瑟闭上了眼睛，周围五十公里内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两艘联邦军巡洋舰在南面，与探险者号的航向没有交集，而且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尚未发现探险者号的可能性很高。就这样放我们过去吧。尤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更多的魔力注入灵子炉，探险者号的推进器发出愉快的轰鸣，进一步提高了航速。

　　丁毅站在船首，紧张的注视着月光照耀下的虚空之海，今晚的月色很好，银盘般的满月悬挂在夜空之中，就连群星也为之暗淡。苍凉的月光照耀着广阔的虚空之海，远处的薄云投下迷离的影子。在这优雅的月色中，就连灵子炉释放出的光粒子也不那么显眼了。尤瑟·诺因海姆选择了这样一个月圆之夜突破封锁线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年幼的她时如何获得这样的经验的？这令丁毅感到一阵嫉妒。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但还是一事无成，与在身后舰桥中指挥全舰的她比起来，自己简直太弱小了。

　　“为什么我这么弱小呢？”

　　不知不觉之间，丁毅的手握紧了结冰的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