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inclaer
“原来如此,”她皱起了眉头,“做的还真彻底呢。”
这个咒印,的启动原理大概是某些关键字,但是它正在迅速削弱沈公公的生命力,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沈公公很可能会丢掉性命。这个太监还有用,所以暂时让他继续活下去比较好。
“展开,”她聚集魔力,“魔术破坏。”
尤瑟的原创魔术式在沈公公胸前展开,瞬间粉碎了夺取他生命力的咒印,因为双方魔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所以尤瑟摧垮这个咒印简直轻而易举。停止抽搐的沈公公虚弱的呻吟着,尤瑟没好气的又给他补了一个治疗术。
足足过了十分钟沈公公才缓过气来,他虚弱的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息。
“活过来了吗?放心好了,你中的诅咒我已经帮你清理掉了。”尤瑟坐直了身体,“不过这一码算一码,沈公公,你居然敢派出禁军在苍阴袭击我们,这笔账我觉得是不是该清算一下了?”
“袭击?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嗯?有趣,”尤瑟用手指托起下吧,“不过你派去的那个太监被人杀掉灭口了,死无对证还真是遗憾啊。我现在心情很差啊,差的不能再差了,所以我决定把你杀掉泄愤,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魔眼释放出威压,被那双金色的眼瞳注视着,沈公公身体一哆嗦,**流出了淡黄色的液体。
“在我杀掉你之前,你是否要换下裤子。”
“不,不必了……”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尤瑟聚集魔力,露出笑容,“如果不回答的话,现在我就干掉你哦,冻死、烧死、电死,或者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你可以选一种中意的死法。”
飞舞的咒文在空中编制出发光的术式阵,望着处于发动状态的魔术式,沈公公大大地咽了一口吐沫。自己身上的诅咒已经被破除,也许,这是个机会,一个打破即将到来的悲剧命运的机会。
扑通一声,沈公公跪在了尤瑟面前,这反而把尤瑟吓了一跳。
“不管您是魔女也罢,圣人也好,请您救救老奴吧。”
“哦,有趣。”尤瑟微微扬起眉毛,“向准备杀掉你的人求救,沈公公,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还是说你打算继续愚弄我?”
“尊驾在上,老奴不敢!”沈公公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颊不住的颤抖,“六年前,老奴在金銮殿上,曾亲眼目睹您的威能,如果是您的话,也许真的可以救老奴和身上一命。实不相瞒,圣上危在旦夕,而老奴将会成为替罪羊,成为第二个魏公公,被万民唾骂。”
魔眼穿透了沈公公的灵魂,尤瑟惊讶的发现他没有说谎。
“继续讲。”她稍微抬起下巴。
“是,”沈公公用长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六年前那场血腥的政治肃清为陛下埋下了太多仇恨的种子,六年过去了,当年的种子终于生根发芽。随着玉京政治改革的失败,内阁的阁老们重新掌权,圣上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从前四大妖术师家族的残余势力开始抬头,圣上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
尤瑟对政治一窍不通,虽然有点听不明白,但还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在苍阴袭击我们的理由就是这个吗?”
“不,其实那是场误会。”沈公公说,“暗部的谍报员在苍阴偶然发现了一位与您非常相似的少女,老奴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就打算把您迎接到宫里来。一来看看能不能让圣上重新振作,二来也可以作为老奴的后盾。不过……”
“打断一下,”尤瑟抬起一只手,“我当时捉住了带队的太监,经过审讯,他怎么说你打算除掉我?”
“这绝对不可能!”沈公公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六福是老奴的亲信,他不可能背叛,老奴给他的指示就是与您进行交涉,然后由禁军护送您入宫。”
通过魔眼,尤瑟判断沈公公没有撒谎。
“那个太监还说,你统领暗部和禁军,权倾朝野!收了十四个干儿子,还有一大堆干孙子,你通过暗部这个特务机构对玉京进行恐怖统治,陷害忠良,为所欲为。”她顿了一下,“当时那个太监的意志已经处于我的支配之下,我不认为他会撒谎。”
“这……不可能!六福绝对不会这样说。”沈公公脸色苍白,“老奴确实通过贿赂调动了一小队禁军,但是老奴真的没有禁军的指挥权。而暗部,老奴绝对无法命令他们。暗部是保护皇帝的特务机构,只对皇帝负责。而圣上从两年前政治改革失败后就变得十分消沉,精神萎靡,不问政治。天天窝在后宫宠爱一个……呃……”他胆怯的望了尤瑟一眼,生怕触怒了她。
“我见过那个人偶,”尤瑟说,“你们的皇帝两年来不会一直在和人偶过家家吧?”
沈公公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个悲剧。”尤瑟摇了摇头,“继续讲。”
“是,”沈公公低下了头,“暗部现在由拳圣玄铁领导,那个人心如钢铁,刚直不阿,老奴曾经想跟他搭关系,可惜的是,他水火不侵,老奴的手段他统统看不上。但这个人对玉京的忠诚心老奴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六福在苍阴触怒了您,带去的禁军也伤亡过半,而玄铁大人一开始就为谣言所欺,认为您是六年前那场政治肃清的罪魁祸首。所以,老奴相信,暗部接下来一定会全力刺杀您。”
听到这里,尤瑟心里忐忑不安,南宫梦挑起的战斗却成了自己和暗部对立的导火索,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早知道不带上她了。不过天下没有后悔药,后悔是没用的。尤瑟只能默默地承受自己多管闲事的恶果。
“对了,”尤瑟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玉京的太监都把下面男人的部分给割掉了,到底真的假的?”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沈公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慢慢的解开了腰带,开始把裤子蜕下来。
“停,我可没说要看。”尤瑟伸出一只手制止他,“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要这么做?把男人下面割掉,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沈公公说,“后宫三千佳丽全都是皇帝陛下一人所有,所以,整个后宫里完整的男人,也只能有皇帝一个。”
“原来如此。”尤瑟点了点头,“不过你们玉京还真是够狠啊。”
听到尤瑟的感慨,沈公公只能苦笑了。
“我们还是谈谈那个人偶吧,”尤瑟试着转移话题,“它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把你们的皇帝搞得神魂颠倒的?”
“具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沈公公说,“当时正值政治改革失败,圣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当那具人偶别送进宫的时候,圣上立刻就被它迷的神魂颠倒,朝会也不去了,天天窝在后宫,批阅奏折的时候还要人偶陪着,恨不得一整天都跟人偶在一起。从那时起,圣上就变得慵懒起来,身体也一天天变的肥胖,精神萎靡不振,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这具人偶被送来多久了?”
“两年。”
尤瑟掐指一算,时间确实够长的。两年时间足够让一个瘦子变成胖子,但是要磨灭一个人的雄心壮志,恐怕还不够。
“沈公公,”尤瑟注视着他,“在我的魔眼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济于事,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撒谎,这是个好的开始,我希望这种态度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魔……眼?”
尤瑟稍微提高魔力,强化了魔眼。不过,因为借助人偶的身体,再加上魂魄少了一半,她现在的魔眼的威力已经大大折扣。但是对付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精神力训练的太监已经足够了。被魔眼支配的沈公公抬起手,对着自己的左脸打了一巴掌。然后一脸懵逼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身体不停地颤抖。
“还需要继续示范吗?”
“不,不必了,老奴知错了。”
“很好,我们继续吧。”尤瑟坐直了身体,“这具人偶,是谁送来的?”
“具体老奴也不清楚,”沈公公说,“人偶是直接送进后宫的,老奴知道的时候,它已经被摆放在天泉宫了。按理说,任何东西送进后宫都要经过老奴这个内侍总管,但是这个人偶却没有走这个程序,而是直接送进宫来。”
“也就是说,有人动用了某种手段?”
“是的。”
“暗部对此采取行动了吗?”
“没有,应该没有。”
望着沈公公战战兢兢的样子,尤瑟叹了口气。
“对了,你认识沈沐霖吗?”
“不……”沈公公把头摇的跟不浪鼓一样,“老奴不认识这个人。”
“嗯,”尤瑟点了点头,强化了魔眼,沈公公立刻对着自己的右侧脸颊扇了一巴掌,“撒谎可不好哦,”她说,“从现在开始,你每撒一次慌,就会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老奴知错了!”沈公公一个劲儿的跪拜,“沈沐霖是京城第一的人偶师,他是人偶大师百里青云大人的首席弟子,京城内怎么会有人不认识他。”
“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只闻其名,未曾见面。”
这次沈公公说的是实话,尤瑟本以为两人都姓沈,说不定有那么点关系,不过这条线已经断了,看来只能等明天南宫雪给自己回信了。
“还有一件事儿,”尤瑟露出严肃的表情,“有人意图陷害杨继业大人,你是否参与了?”
“冤枉,冤枉啊。”沈公公浑身颤抖,“老奴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杨大人,话说回来,这件事情蹊跷的很,突然有一天,当今圣上就开始疏远杨大人,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疏远,后来干脆解除了他禁军统领一职,让他出国考察。不过杨大人在联邦的安侬失踪后,内阁的几位阁老就连名上奏,要求宣布杨大人叛国。圣上不知怎么的就批了,现在杨大人生死不明,圣上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忠臣。”
“那你算忠臣吗?”
“老奴……只是个太监,是个奴才……”
“好吧,”尤瑟坐直了身体,“我对玉京的政治完全没有兴趣,这次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等天之御座完成修复,我就会离开。但是在此期间,如果你们敢妨碍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沈公公眨了眨眼睛,他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在他的目光无法企及的夜空中,被称为蓬莱的天之御座正沐浴在月光下。千年以来,玉京人一直仰望着那座雄伟的魔导要塞,它甚至已经成了玉京的重要地标建筑。
“是,老奴知道了。”
“那么,”尤瑟翘起二郎腿,用手托着下巴,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沈公公,“把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列个名单出来,阁老们也好,妖术师的残余势力也好,通通给我写在名单上,如果被我发现你漏了谁,后果自负。”
“是,老奴立刻就办。”沈公公突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
第十九章:爱与恨
离开繁华的街道,青砖砌成的墙壁分割了蓝色的天空,小巷中铺着青石板,沿着地势缓慢上升。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悠扬的钟声隐约传来,一座寺庙坐落在山坡上,俯瞰着繁华的玉京城。
南宫雪披着斗篷,将脸隐藏在兜帽之下,她脚步匆匆的穿过胡同,来到一座远离街道的宅院前。这座宅院看起来很不起眼,青砖砌成的院墙上只开了一个小门,高大的围墙给人的感觉即像一座城堡,又像是一座坟墓。
唧唧。
南宫雪叩响了门上的铜环,片刻之后,门上的小窗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那是一台人偶,它隔着面具注视着南宫雪,玻璃眼球发出沙沙的声音,片刻之后,人偶打开了门,躬身行礼。
春风被无情的挡在了高墙之外,大宅内依然弥漫着冬日的寒意,南宫雪跟着人偶穿过玄关,来到大宅深处。两台戴着同样面具的人偶咔嚓咔嚓的转动着脖子,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它们一起用力推开了门,然后躬下身子伸出手,摆出迎宾的姿态。
走进昏暗的工坊,各种各样的人偶零件散落在货架上,等待装配的手脚,刚刚做好的脸部,玻璃制作的眼球,数以百计的零件杂乱无章的堆放着,还有很多半成品被挂在天花板上,用透明的丝线悬吊着。
“沐霖哥哥?”
南宫雪轻声呼唤,工坊深处传来了轻微的动静,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位身穿轻薄宫衣的人偶从黑暗中走出,她有着细致的面容和一双深茶色的玻璃眼珠,黑色的长发被发簪固定在脑后,充满了浓郁的东方风情。望着这具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人偶,南宫雪哀伤的低下了头,但是人偶却看不懂她的表情,因为它不过是人偶,人偶没有心。它向她躬身行礼,然后伸出一只手,请她跟着自己一起走。
人偶咔嚓咔嚓的在前面引路,南宫雪收拾起心情,默默的跟在它身后。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座工坊,这里充满了各种人偶零件,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解体工厂,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人类总是对与自己相似之物寄予各种各样的感情,恐惧就是其中之一。
工坊内的照明仅仅维持着最低限度,魔石灯的光辉仅能照亮一小片区域,黑暗笼罩着一切,犹如一张幕布,掩盖了不想让外人看到的秘密。在工坊的最深处,一具人偶被摆放在简陋的椅子上,它几近完成,黑色的秀发散落在白木制作的身躯上,歪斜着脑袋,用玻璃眼瞳中倒映着南宫雪的身影。一个青年正在人偶面前忙碌着,他坐在木质的轮椅上,两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以及琳琅满目的发条零件。
“沐霖哥哥。”
“原来是小雪啊,好久不见。”
青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脸来。他面容清秀,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中性美,不过右侧的脸却被垂下的长发遮住,发丝之间隐约露出可怕的烧伤痕迹。
望着那隐约可见的伤痕,南宫雪咬紧了嘴唇,双手握住了衣摆。
“怎么了?随便坐啊。”沈沐霖再次拿起了工具,“这孩子很快就完成了,我得稍微加把劲儿才行。”
南宫雪望向那具人偶,她有着与真人极为相似的面容,精致的身体关节也是仿照真人大小制作的。不用问,这具人偶一定会成为某人的“替代品”,被她的家人小心翼翼的当做逝去之人所疼爱。人类是脆弱的生物,如果重要的人不见了,就会寻找替代品作为慰藉。在玉京,人偶师的主要工作就是制作这样的人偶。他们按照死者的样子重新为它们赋予形体,成为模仿死者的存在,占据他们的位置。
回望身后,那具美丽的人偶依然站在那里,依靠身体中的魔导机关,她能够像真人一样活动,清秀的面容保持着永恒的笑容。
“雁姐姐……”
人偶没有回答,只是垂下额头,礼貌的轻轻鞠躬。那一瞬间,南宫雪脸上的表情崩溃了,憎恨与愤怒就像黑色的火焰,在她胸中燃起。这具人偶也是仿造死者制作的赝品,为了将失去的人永远放在身边,人偶师们制作的仿照死者的替代品。
“停止吧,沐霖哥哥。”南宫雪含着眼泪,“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你没有必要继续为那群愚蠢的老人卖命,你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束缚在过去?我不会说出让你忘掉雁姐姐这样的话,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好好地做回原来的你啊。”
咔嚓一声,人偶的手指开始轻轻活动,内部的发条机械发出轻微的传动噪音,做在椅子上的人偶慢慢的抬起了一只手。沈沐霖放下螺丝刀,轻轻擦了擦汗,他将几个黄铜齿轮放回左手边的工具盒,然后盖上了盖子。
“这样就可以了,”她转向人偶,“雁,麻烦你为她准备合适的衣服。”
人偶咔嚓咔嚓的低下头轻轻行礼,然后转过身去,消失在了弥漫在工坊内的黑暗中。沈沐霖转向南宫雪,仅存的一只眼睛中闪烁着温柔地目光。
“过来。”他伸出了一只手。
南宫雪走了过去,在轮椅前跪下,她握住了他的手,将它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的抽泣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沈沐霖问,“魂匣的运转状态还正常吗?还是说,你来到这里,说明‘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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