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78章

　　光线发生了扭曲，一位身穿黑袍头戴小丑面具的男人解除了了光学伪装。

　　“您所言甚是，舰队司令官阁下。”他做作的深深鞠躬，“罗兰大总统正是预见到这种情况，所以才把我们派到您身边来。对策已经准备好了，三天内载有新型魔动甲胄的运输船就会到达，援军将帮您收拾那台古代级魔动甲胄，为您的胜利增光添彩。”

　　“说实话，我不信任你们。”李玉梅说，“但是我现在别无选择，最好别让我失望，小丑，我可是相当期待你们的表现。”

　　“遵命。”轻轻鞠躬，小丑消失在了空气中。

　　确认房间内的气息已经离开，李玉梅“啧”了一声，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蒂。在她的印象中，罗兰是个蠢货，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与这些小丑扯上了关系。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丑角剧团的存在，李玉梅曾经参与过联邦特种部队的作战行动，与这些小丑打过交道。万万没想到，昔日联邦的敌人居然因为利害关系一致而和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实在有些讽刺。这还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三天后，一艘安东级轻型载机巡洋舰进入了诺夫克空域，这艘巡洋舰显然是新造的，船上的油漆甚至都还没有干透，李玉梅立刻将它投入到了200海里警戒线上，她可不想把这群来历不明的家伙放在舰队里。

　　探险者号停泊在迦南港口，这艘流线型的玉京快船藏在一大群商船之中，毫不起眼。所谓“木隐于林，人隐于市”，浮空船自然要藏在港口中。黑色死神的传闻不但在联邦军种越传越广，就连帝国军里面也开始流传。这让尤瑟非常头大，每次接近迦南都要用光学伪装术式把化身为龙神机的夜枭指挥型隐藏起来，偷偷摸摸的返回探险者号。不过现在，她必须抛开一切烦恼，集中精神。

　　柯赛特坐在椅子上，这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已经摘下了那枚封印她精神感应能力的戒指，她双目紧闭，进入冥想状态。尤瑟站在她身后，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密切监视着她体内魔力的流动情况，一旦精神感应出现失控的迹象，她会立刻进行干涉。在柯赛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冰柱，一位头戴小丑面具的女性被冰冻在寒气四散的冰柱之中。这个冰柱由一位公爵级恶魔的魔力所产生，绝对不会融化。

　　今天的训练项目就是让柯赛特初步与冰柱中的小丑建立精神连接，因为这种事情用活人作为对象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伤害，所以，用假死状态的小丑是最佳的选择。突然，柯赛特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体内魔力流动开始加快，魔力等级开始上升。

　　“集中精神。”尤瑟命令，“不要被你的魔力牵着鼻子走，控制它。”

　　柯赛特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尝试控制体内的魔力，奔涌的魔力洪流平静下来，化为宁静的小河，缓缓流动。

　　“非常好，”尤瑟说，“现在开始想象，自己精神领域长出了触角，然后用它轻轻触碰冻在冰柱里面的那个人。”

　　“嗯。”柯赛特集中精神，扩张自己的精神领域，她尝试把精神领域的一部分延伸出去，试着接触冰柱中的小丑。

　　“非常好，就是这样。”尤瑟问，“看到什么了吗？”

　　“一些碎片，”柯赛特说，“破碎的红色娃娃，裂开的相框，蓝色的果实，漆黑的船，星空，陌生的星球……还有，啊呀！”

　　“到此为止。”尤瑟放出魔力进行干涉，强行断开了精神连接。

　　柯赛特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拿起戒指，把它重新带在手指上，然后把眼镜戴好，黄铜的护身符在她胸前闪耀着微光，上面的绿松石显得非常漂亮。

　　“柯赛特，做的不错，”尤瑟放开了她的肩膀，“才训练了不到半个月，你就能初步控制自己精神感应能力了。说实话你在这方面相当有才能啊，这个训练进度对比过去的历史资料，也会是非常快的。”

　　“这样归功于老师教得好。”

　　“怎么可能啊，”尤瑟挠着头笑了起来，“我从很久之前就不是个好老师，如果是我的老师露西塔的话，她应该能把你教的更好。只不过她现在跟卡特罗斯在一起，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们，毕竟卡特罗斯的人格中已经没有多少人性残留了，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个死灵，倒是更接近一个程序。说不定他某一天会突然发现你的‘用途’，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消耗掉，所以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在探险者号上，很开心。”柯赛特望着尤瑟，“很喜欢这里。”

　　“就是说啊，我的船果然很棒，哈哈哈。”

　　就在这时，门开了，夜梅走了进来。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菲奥娜，现在菲奥娜穿着一件白色的防寒服，打扮的跟普通船员没什么区别，但是惊为天人的美貌却并没有因此而褪色。不过，现在她却紧紧地搂着叶梅的手臂，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船长，”夜梅低头行礼，“晚饭时间到了。”

　　“太好了，肚子刚好饿扁了，”尤瑟露出笑容，打量着两人，“不过，夜梅……菲奥娜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缠着你了？总觉得你变成姐姐啦。”

　　“属下也不清楚。”夜梅淡淡的说，“但是她并未妨碍我的职能，所以没有关系。”

　　尤瑟突然发现，虽然夜梅不苟言笑，但是却突然变得开始照顾人了。就在这时，菲奥娜松开了夜梅的手臂，高兴的扑过来，搂住了尤瑟的脖子。丰满的胸部就这样一下子压在了尤瑟一马平川的胸口上，让她感到十分为难。

　　“别这样，很痒啊。”尤瑟推开了她，然后叹了口气，没想到菲奥娜的脑部受到损伤之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恢复和治疗魔术说到底还是给人类使用的，贸然对魔导生命体使用第一位阶的治疗魔术，其结果就是菲奥娜失去了语言能力，行为完全退化到了幼儿的状态，这让尤瑟感到十分为难。

　　“哈喽！大小姐！”

　　身穿暴露度极高的女仆装，蘭笑容灿烂的走了过来，紫色的长发下伸出两只角，暗示着她恶魔的身份。一看到蘭，菲奥娜立刻一脸畏惧的缩到了尤瑟身后，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看来她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对蘭却留下了恐惧的印象。毕竟把她脑壳揍扁了一半的人就是蘭，害怕也是应该的。

　　“哦哦，是蘭啊。”尤瑟说，“对了，问你个事儿。拜茵和塞斯呢？好几天没见到他俩了，难道被达克塞斯遣返深渊世界了吗？”

　　“启禀大小姐，他们两个忙其他事儿去了，”蘭说，“达克塞斯尊主带着他们暂时离开了探险者号，不过只要您召唤，他们就会立刻回来。”

　　“原来如此，”尤瑟点了点头，“就当放他们假吧，毕竟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能为您效劳是我等的荣幸。”蘭恭敬的低下了头。

　　“不要这么拘束啊，蘭！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尤瑟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时间不早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否则又要被秦枫说教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离开了船舱，走在最后的夜梅不忘关上了门。谁也没有注意到，被冻在冰柱中的小丑，流下了一滴泪水。

第九章：诺夫克前哨战I

　　明月的光辉黯淡了群星，银河像一条发光的带子穿过天穹。太空船坞的残骸静静地漂浮在卫星同步轨道上，这座用于执行“方舟计划”的设施在千年之前就被废弃，灵子炉停止运转，魔导验算机不再工作，如今昔日的荣光只剩下寂静的回音。水蓝色头发的年轻女性展开双臂，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中，一头美丽的长发轻轻摆动，安详的神态就像睡着了一般，突然，战术连接启动，她睁开了水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打开的全息界面。

　　侦察卫星捕捉到的影像显示，北方四岛附近空域爆发了激烈战斗。

　　“厮杀吧，互相厮杀吧！”她的嘴角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啊，即使在这个已经灭亡的世界，为什么还不愿意放下屠刀呢？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为了我可爱的陛下，蝼蚁们就尽情的为她搭建舞台吧。”

　　正如她所言，在蔚蓝的大气层之下，天空在燃烧，驾驶魔动甲胄的飞行员们正在空中互相厮杀。失败者坠入虚空之海，永远消失。

　　透过龙神机的主摄影机，尤瑟从高空俯瞰着战场，双方魔动甲胄部队已经陷入混战。联邦军灵活的双机编队战术，以两架魔动甲胄为基本作战单位，不断对铁骑的三机编队展开袭击。很快，双方的阵型都被打乱，长机找不到僚机，僚机也丢失了长机。这种情况下，夜枭只要随便找一架落单的友军机体就能组成编队继续战斗，而铁骑就比较麻烦了，必须先行撤退才能重新编队。

　　就空战战术而言，联邦的确比帝国先进的多，大编队+双机编队的战术灵活多变，几乎可以应付所有的情况，相比之下，铁骑的编队一旦被打乱，飞行员往往只能各自为战，被联邦的双机编队轻松击破。

　　“这样下去虽然不会输，但是伤亡就太大了。”尤瑟命令，“特里斯坦，跟我上！”

　　“遵命，大小姐。”

　　龙神机和护航的铁骑特装型开始俯冲，尤瑟展开了龙神机背后的磁轨炮，瞄准了一台处于最高位置，背后安装了两根天线的夜枭指挥型，那显然是战场指挥官的机体。

　　“我与你无冤无仇，”她默念道，“但这是战争！”

　　扣动扳机的刹那，电磁轨道炮爆发出深蓝色的能量脉冲，一枚40mm炮弹瞬间被加速到十二倍音速，精确地射穿了夜枭指挥型的胸部装甲。巨大的动能作用在魔钢骨架上，几乎将这台魔动甲胄撕成碎片。

　　长机被击落后，位于中低空的夜枭编队行动变得迟缓起来，尤瑟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双机编队套进了瞄准环，他们正在追杀一台伤痕累累的铁骑。两架夜枭的飞行员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借着太阳的掩护接近，魔能光束接二连三的击中了后方的僚机，将它打成一团燃烧的铁渣，长机突然注意到身后的队友不见了，犹豫的刹那，黑色的大型魔动甲胄占据了飞行员的全部视野。

　　“呜呀呀呀！”

　　情急之下，飞行员拉动操纵杆，夜枭伸出机械臂拔出背后挂架上的链锯刀，然而龙神机的热能爪已经完成了预热，它从容的挥动手臂，将夜枭拦腰斩断。望着坠入虚空之海的敌机，尤瑟望向战场深处，一艘轻型巡洋舰正遭到至少两个夜枭编队的围攻，它看起来就是警戒舰队最后的幸存者，不过船体上的大部分推进器都已经被破坏，船舵也被打的千疮百孔，而在稍远一点位置，四艘联邦军驱逐舰摆出了鹤羽阵型，船体中部的鱼雷发射管已经转了过来，鱼雷中部的魔素动力炉完成了预热，释放出淡绿色的光粒子。

　　轻型巡洋舰上所有的对空武器都在开火，从机关炮到高射炮，拼命向逼近的魔动甲胄射击，但是这些对空武器缺乏统一指挥，弹幕十分散乱。驾驶夜枭的飞行员们巧妙地回避着对空炮火，不断用12mm机关枪扫射甲板上的炮位。就在这时，一台夜枭突然被击中，发生了大爆炸，它的僚机转过身去，只见一台黑色的大型魔动甲胄正以极高的速度逼近。

　　“糟了，是‘黑色死神’！兄弟们快撤！”

　　殿后的夜枭发射了烟幕弹，整个编队顿时被一片灰色的烟雾所笼罩，但是这干扰视线的烟幕对龙神机先进的火控系统毫无作用，切换到红外模式，尤瑟轻松地捕捉到了烟幕中的夜枭，她锁定了其中两台，龙神机打开了肩部装甲，射出黑色的发暗物质光束。两架夜枭在烟幕中爆炸，冲击波驱散了烟幕，令其他尚未逃走的夜枭无所遁形。12mm机枪弹哒哒哒的飞了过去，作为护卫机的特里斯坦开火了。

　　一架夜枭被12mm子弹打断了飞行翼，翻滚着坠入了虚空之海，它的僚机急忙拔出身后挂架上的链锯刀，但是铁骑的骑士剑却抢先一步将它一刀两断。歼灭了所有的夜枭，龙神机靠近了巡洋舰的舰桥。

　　“继续向北航行，”尤瑟打开了外部扩音器，大喊，“第四巡洋舰分队正在前来接应的路上，与他们汇合你们就安全了。”

　　“非常感，死神。”舰长扯着嗓子大喊，“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就在这时，观察哨尖叫起来：“鱼雷！鱼雷接近！”

　　尤瑟抬起头来，龙神机的头部跟着她的动作同步抬起，只见6枚鱼雷正向巡洋舰高速接近。由于推进器大部分被摧毁，船舵又无法使用，现在这艘巡洋舰并没有躲开这些鱼雷的能力。淡绿色的光粒子在鱼雷身后形成了一道发光的航迹，装有500公斤炸药的战斗部威力惊人，只要一发就足以击沉小型战舰。

　　“该死！”尤瑟踩动踏板，龙神机提高了飞行高度，她转动眼球，瞳孔跟踪系统射出的红色光点追随着她的视线，将所有的鱼雷都套上了锁定的红色三角符号。龙神机展开了肩部的炮门，反物质炮以散射模式射出六道黑色的光束。

　　所有鱼雷皆被命中，在距离巡洋舰不足百米的地方绽放出一排火球。

　　完成冷却的反物质炮关闭了炮门，白色的冷却气体随风消散。巡洋舰的甲板上，船员们呆呆的望着这台全身黑色的大型魔动甲胄，将死神的样子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瞳孔中。

　　“大小姐！”特里斯坦切入通讯，“联邦军驱逐舰要逃了！”

　　“随他们去，”尤瑟说，“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

　　特里斯坦望向四周，联邦军魔动甲胄部队正在撤退，四艘驱逐舰也调转船头，加速撤离战场。这场遭遇战以帝国军损失惨重，联邦军主动撤退画上了句号。

　　直到这时，从法戈匆匆赶来的增援舰队才进入战斗区域。

　　返回探险者号，尤瑟决定先去洗了个澡。因为上次极地之行的原因，探险者号尾部的澡堂改为密封式，并加装了供暖设备，被改造成了能在寒冷地区使用的样式。不但进行了扩建，还增加了一个更衣室。只不过因为隔壁就是厕所，所以气味依然不是很好闻。细心的秦枫在更衣室中点燃了自制的熏香，淡淡的香气缭绕在舷窗前，驱散了厕所的异味。尤瑟把门上的牌子翻过来，变成使用中，然后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拿着毛巾进入了浴室。

　　浴室的设备比较简单，用金属板做了三个淋浴隔间，成功的避免了因为淋浴头之间的距离太近，肥皂泡飞溅到其他人身上的问题。虽然很早之前有个修建带有浴缸的豪华浴室的计划，但是后来因为空间不够而不了了之。打开水管，热水立刻从淋浴头哗哗的流了出来，白色的蒸汽慢慢的在浴室中弥漫开来。尤瑟站在淋浴下面，仰起头，任由热水在自己的皮肤上流动。果然驾驶魔动甲胄之后洗个澡实在是太棒了，她哼着小曲慢悠悠的享受着热水。

　　不经意间，她望向身后的镜子，只见一位银发金眼的美丽少女正站在弥漫的蒸汽中望着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已经有六年了，所以尤瑟面对自己，早已没有了当初惊愕，反而逐渐的习以为常。这就是《魂魄理论》中所讲的，灵魂与肉体的契合性越来越紧密了吧？卡尔尤斯的灵魂和莱艾尔的灵魂碎片融合，已经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但是，莫名的失落感悄然而至，镜中的美丽少女发出了一声叹息。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尤瑟回到了船长室，一头扑在了自己的床上，却被一个异物哏到了肚子，一脸痛苦的从床上翻了下来。

　　掀开被子，只见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的菲奥娜正蜷缩成一团，发出轻轻的呼吸声，望着她天真无邪的睡脸。尤瑟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当日她们二人在翼神宫地下的房间内展开死斗，菲奥娜狰狞的表情至今仍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现在，她却很难将那副面容于眼前这位熟睡的美丽女性联系起来。

　　“打开管理界面。”

　　发出命令，菲奥娜的战术管理系统自动完成连接，一个全息界面在尤瑟面前打开，上面显示着菲奥娜的生命体征和其他信息。快速扫过左侧的数据，身体机能已经没有问题，各项数值除了魔力等级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尤瑟用手指轻轻触碰全息界面，打开更多的选项卡，菲奥娜的精神模型显示在了界面上，这个模型缺失了相当一部分，她的脑部受损情况非常严重，虽然进行了再生，但是其中一部分神经系统至今没有完全恢复功能。

　　也许她一辈子都会保持这个样子，光是想想尤瑟就感到一阵心痛。也许卡特罗斯有办法，毕竟所有的魔导生命体都出自他手，但是菲奥娜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卡特罗斯，差点害的林死掉，所以心高气傲的卡特罗斯绝对不会帮忙。一想到林胸口的可怕伤口，尤瑟的表情不知不觉中扭曲了，她下意识的聚集魔力生成咒文，展开魔术式。第一位阶的攻击魔术“万魔噬天”对准了熟睡中的菲奥娜。

　　“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尤瑟驱散了面前的咒文，终止了魔术式。她把被子拉了过来，给菲奥娜重新盖好，然后不声不响的退出了房间。

第十章：诺夫克前哨战II

　　第七舰队旗舰“蓝岭”号上，作战会议正在进行。

　　因为这艘旗舰并不是用旧式主力舰改造的普通舰队指挥舰，而是在开工的时候就是按照舰队指挥舰的标准设计建造的，所以，海茵莱茵的旗舰不但更豪华，还特地采用了战列巡洋舰的舰型，航速更快。这艘船看起来跟普通战巡没什么区别，但是船体中部的两座炮塔却都是假的，这些炮塔下方，弹药库的位置被设计成了大型作战指挥部，而假炮塔本身则被设计成了通讯室，两座炮塔的通讯系统可以独立运作，指挥效能更上一层楼。

　　海茵莱茵就是坐在这么一艘伪装成战巡的舰队指挥舰上，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下了防守薄弱的北方四岛。如今，他准备更进一步，向联邦首都发起攻击。不过在此之前，第七舰队必须对付驻留在诺夫克的第101特混舰队。

　　蓝岭号的旗舰设施不但豪华，规模也非常惊人，大型会议室能轻松容纳了几十名军人，这些人的军衔都比较高，几乎全是将校级，看得出都是重要的参谋或者指挥官。会议室内气氛比较活跃，但是坐在海茵莱茵身边的尤瑟却浑身不自在。她穿着帝国军的黑银色制服，头戴大沿帽，银色的长发在脑后编成辫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感到不自在的原因很简单，时不时就有一位军官瞄一眼这位坐在皇子身边的美少女，这让尤瑟倍感压力。

　　作战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舰队参谋长讲解并下发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书，这涉及到舰队、魔动甲胄联队以及后勤舰队。凯斯特家族的代表是克雷恩，他负责协调舰队和地面部队，当然也包括运兵船的调度。尤瑟保持着军人的正坐姿势，目视前方，这场会议根本没她什么事儿，却被莫名其妙的叫来开会。本来尤瑟不打算来的，但是既然海茵莱茵亲自发话了，不给这位皇子面子有点过意不去，况且克雷恩也会参加，所以她就来了。结果证明，这个决定是个天大的错误，自己完全成了这位闷骚皇子身边的装饰品。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勤务兵端上了茶水，各个部门的军官们低声讨论着作战计划，这份由海茵莱茵亲自起草的作战计划，在尤瑟看来是比较完美的，看得出这位皇子殿下有着非常出色的军事才能。就在尤瑟开始祈祷赶快散会的时候，一名军官突然站了起来。

　　“殿下，”他说，“您知道最近沸沸扬扬的‘黑色死神’的传闻吗？”

　　“当然知道，”海茵莱茵将目光隐藏在圆片魔境之后，露出笑容，“文斯上校，您有什么问题吗？”

　　“殿下息怒。”军官说，“下官只想向那位素未蒙面的魔动甲胄当面表示感谢，毕竟她成功救援了我麾下的轻型巡洋舰‘赤塔’号，请问能否帮下官引荐？”

　　“那件事啊，的确做得漂亮。”海茵莱茵忽然把手放在了尤瑟肩上，“既然文斯上校提出来了，那么我就为大家引荐一下吧。这位就是‘黑色死神’的驾驶员，来自飓风堡的，尤瑟·冯·达拉莫少尉。”

　　冷不丁的被推上前台，尤瑟顿时蒙了，完全没注意到海茵莱茵把她的名字说错了。

　　“哦哦哦！”在场的男性军官们无一例外的发出了雄壮的赞叹声，几位女性军官则发出了“呀，好可爱！”的尖叫。

　　“真是位美少女啊！”

　　“反差太大啦，她真的是黑色死神本尊吗？”

　　“超萌的……”

　　“请和叔叔结婚吧！”

　　结果最后那个喊着结婚的家伙被周围的男性军官和女性军官一起制裁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海茵莱茵用十分随和的声音说，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变的鸦雀无声。

　　“尤瑟妹妹是飓风堡的菲丽希雅殿下派给我们的援军，”海茵莱茵接着说，“在攻击联邦首都的行动中，她和她驾驶的那台古代级魔动甲胄将负责压制中央教导团。虽然在近期的反袭扰作战中，‘黑色死神’得威名已经响彻北方四岛，不过为了解除大家最后的疑虑，在接下来的前哨战中，她将被分配到602机动部队，继续进行反袭扰作战，请大家拭目以待。”

　　“荣耀帝国！”军官们一起站起来，立正敬礼。

　　就在第七舰队紧锣密鼓的为攻击诺夫克的军事行动进行准备的时候，诺夫克的联邦军忽然恢复了对北方四岛的袭扰，一艘轻型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在当天下午被击沉，损失魔动甲胄6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