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77章

第六章：连锁反应

　　第五舰队的覆灭在帝国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帝国行政机构试图进行舆论控制，可惜的是因为缺少中央政府的统一协调，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结果不言而喻。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第五舰队仅仅抵抗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全灭，而飓风堡方面只有三台魔动甲胄被击落，舰队根本毫无损失。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又回忆起几十年前，卡洛斯三世登基的那一幕，当时帝国险些陷入内战，卡洛斯三世凭借自己的铁血手段肃清了所有的反对者，登上皇位。当时，第一舰队因为支持其他继承人而惨遭围剿，虽然战后重建，当时始终未能达到其他主力舰队的规模。在帝国军内部，被派驻第一舰队任职，基本等于已经断送了前程。以一支主力舰队的覆灭为代价，帝国避免了全面内战，这样的代价只能说“十分便宜”。

　　来自极北的冷空气袭击了帝国北部，一场秋雨紧随而至，位于帝都和飓风堡之间的色雷斯一片忙碌，这座浮岛是第二舰队的基地，同时也是色雷斯大公，霍森菲尔德的封地，军事化程度非常高。本来，色雷斯的主要作用是用来抵挡从飓风堡展开袭击的联邦军，但是在飓风堡被菲丽希雅攻占之后，它的战略价值急剧下降，不过帝国已经在这里经营了两百多年，建立了大量军事设施，比如大型船坞、要塞炮阵地、军用机场等等。可以说，色雷斯的军事实力要比飓风堡强一个档次，仅次于帝都。

　　第二舰队司令部位于色雷斯的坚固山体内，这座地下掩体有着四通八达的通道和分为四层的庞大建筑体系。在位于第三层的司令部指挥中心内，霍森菲尔德正和参谋们开会，他手下的四位分舰队司令也列席参加。

　　经过一轮扩军，现在第二舰队拥有作战舰艇963艘，魔动甲胄470台，可谓是兵强马壮，除了已经覆灭的近卫舰队，没有那支舰队能与其抗衡。听着参谋们的高谈阔论，霍森菲尔德不禁皱起了眉头。总的来说，这场决定第二舰队命运的作战会议完全是在一片轻松地气氛中进行的，几乎所有人都确信了胜利即将到来。首先，第二舰队的作战舰艇几乎是第一舰队的三倍，而主力舰的数量更是对方的六倍！虽然飓风堡保有3000多台魔动甲胄，但是参谋们普遍认为，魔动甲胄缺乏对付大型战舰的能力，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这群家伙难道都是瞎子吗？

　　在霍森菲尔德看来，菲丽希雅一定会有效运用手中庞大的魔动甲胄部队，在舰队决战之前尽可能削弱对手，采取行之有效的“渐减战术”，在决战之前不断减少敌军数量，最后在舰队决战中取得优势，彻底歼灭敌军。而装备魔能兵器的魔动甲胄，恐怕会对舰队造成严重损伤，所以争夺战场制空权一定会成为双方的焦点。

　　而他的部下们至今还抱着舰队决战的老旧作战思想不放，真是愚蠢啊！

　　发出长长的叹息，霍森菲尔德抬起头来，会议的气氛随之一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参谋和分舰队司令们收起了自己的“主见”，转换为臣子模式，等待主君发言。在发言之前，霍森菲尔德先把一份报告扔在了会议桌中央。

　　“这是第五舰队的幸存者报告的战斗情况，”他说，“诸位可以稍微研究一下，你们就知道，我们虽面对的是怎样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可怕军队。菲丽希雅的优势是魔动甲胄，这场歼灭第五舰队的战斗几乎完全由她手下的魔动甲胄部队完成，而且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事实上当飓风堡的舰队赶到战场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儿可做了。”

　　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觉得霍森菲尔德是在开玩笑。

　　“实际上从去年开始，派往飓风堡的间谍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关于飓风堡实验某种魔能兵器的报告，”霍森菲尔德接着说，“但是试图深入调查的间谍全都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联系，可以认为他们已经被全部消灭了。但是，他们发回的情报却是可以信任的，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飓风堡的现状。昨天，第五舰队被歼灭，使我确信了这些杂乱无章的情报的可信度，菲丽希雅正把魔能兵器重新投入实战，而且用它来装备魔动甲胄。虽然非常遗憾，但是飓风堡的魔动甲胄部队已经具备轻松击沉大型战舰的能力，这与第五舰队这份战斗报告所记载的内容基本一致。”

　　“殿下，下官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一位参谋说，“魔能兵器必须用复杂的术式系统进行控制，否则的话会变得非常不稳定，我们曾经做过实验，但是试验机全都发生魔能失控，最坏的一次还因为爆炸造成了人员伤亡。恕我直言，殿下，魔能兵器大量装备部队的事情在技术上是不可能的。虽然之前在抵挡联邦军的战斗中，飓风堡曾经投入少量实验性魔能兵器，但是它们对战局影响不大，联邦军在总旗舰被别动队压制之前始终占据着优势，飓风堡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大量生产并装备魔能兵器。而在战场上，士兵们处于兴奋状态，很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也许飓风堡的确在歼灭第五舰队的作战行动中投入了少量试验性魔能兵器，但是其结果被幸存者们夸大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殿下。”另一位参谋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跟幸存者好好谈谈，那艘逃到色雷斯的巡洋舰不是被拘留了吗？请允许我们对幸存者展开询问，三天内保证会把调查报告整理出来。”

　　“没问题，但是给我缩短到一天。”

　　“遵命，殿下。”

　　“此外，”霍森菲尔德说，“取消作战行动中的登陆战部分，我们只要在舰队战中歼灭第一舰队的有生力量就可以了，不需要直接对飓风堡发动地面进攻。”

　　此语一出，会场一片哗然。

　　“殿下，”一位陆军指挥官站起身来，“我等愿意拼上性命将飓风堡献给您，陆战兵团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展开登陆行动。”

　　真是愚蠢啊，霍森菲尔德苦涩的笑着，看起来陆战队的指挥官们不想让舰队指挥官们太出风头，他们眼中只有战功。如果他们知道菲丽希雅掌握着古代魔导王国的天基战略武器系统“神之手”的话，他们还敢这样挑战她的底线吗？霍森菲尔德设想的是一场有限度的武装冲突，旨在歼灭第一舰队的有生力量，一旦消灭了第一舰队，菲丽希雅只能坐在飓风堡，干瞪眼的看着他挥师东进，在帝都登基称帝。

　　“这是我的决定，”霍森菲尔德沉下脸，“陆战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你们的目标不是飓风堡，而是帝都。飓风堡的防御设施非常坚固，我不想在真正需要地面部队的时候，却看到你们已经严重损耗，无法投入战斗。”

　　“属下明白了！”那位指挥官坐下，一脸笑容。

　　“诸位，”霍森菲尔德指着地图上的帝都，“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帝都，而不是飓风堡，菲丽希雅虽然流着北方蛮族的血，但是她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将领，由她守着帝国的大门，我才能安心的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殿下英明！”所有军官异口同声的说。

　　至此，霍森菲尔德微微的松了口气，把制定作战计划的工作交给幕僚们，转身离开了会议室。乘坐电梯回到位于地面的行宫，霍森菲尔德把军装外套交给等候在电梯门口的侍从，换上了宽松的衣物，在豪华的走廊尽头，一位黄金的美少女正怯生生的看着她。

　　“英格希尔，”霍森菲尔德的表情融化了，“到爸爸这来。”

　　金发碧眼的美少女咯咯笑着跑了过来，霍森菲尔德伸出双臂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时光飞逝，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少，而自己也老了不少，都快要抱不动她了。

　　“父亲大人，”英格希尔欲言又止，“您打算和菲丽希雅殿下开战吗？”

　　“为了登上帝位，这是必须的。”霍森菲尔德露出笑容，“不过你放心，我可爱的女儿，我跟父亲不一样，我是不会杀死你的姑姑的。”

　　“嗯，”英格希尔点了点头，“一旦战争开始的话，尤瑟姐姐……”

　　啊，原来女儿仍旧记得那位银发金眼的美丽少女啊，她是达拉莫家的养女，所以一定会参加这场战争。这让霍森菲尔德感到有些心痛，毕竟她是女儿第一个亲近的朋友，也给他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在战场上，每一位士兵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霍森菲尔德说，“一旦战斗开始，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化为数字，成为战争之神赌桌上的筹码。但是，我会尽可能避免进攻飓风堡，徒增杀戮并非我所愿。”

　　“嗯。”英格希尔点了点头，紧紧地搂住了父亲的脖子。

　　望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眼睛，霍森菲尔德在心中叹了口气，所谓的王就是将所有人放在天平上，然后进行取舍的人。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小部分人，这就是王的工作。霍森菲尔德非常清楚，菲丽希雅比自己更具备王的器量，所以在她登上皇位之后，一定会进行取舍。卡洛斯三世的血腥屠杀就是个例子，霍森菲尔德至今记忆犹新。所有的皇子皇女皆被鲜血帝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为了英格希尔，他必须赢得这场夺嫡之战中，登上皇位。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女儿的人生不会生活在阴影之中。

　　“殿下，”一位士官跑了过来，“烈焰骑士团的使节到了，正在等候您的接见。”

　　“太好了。”霍森菲尔德露出了笑容，如果有了烈焰骑士团这支精兵的协助，击败菲丽希雅指挥的第一舰队将指日可待。

第七章：黑色死神

　　冷空气前锋过后，天气变得异常清朗起来，天空呈现出清澈的湛蓝色，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云层很高，而且十分稀疏，能见度良好。蔚蓝的天空之下，洁白的虚空之海向远方无尽的延伸着，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两架铁骑组成编队，在迦南逸南130海里的警戒线上飞行，它们在执行例行巡逻任务，防范联邦舰队的突袭。

　　实际上，联邦目前在迦南西南方向的“诺夫克”设立了前进基地，大约有三百艘战舰集结于此，组成第101特混舰队。但是，诺夫克的联邦舰队显然没有击溃第七舰队、收复北方四岛的实力，它的存在仅仅是作为牵制，防止第七舰队继续向联邦境内进攻。

　　这支“存在舰队”的指挥官，李玉梅海军少将是一位来自玉京的移民，他有着东方人特有的黑发黑眼，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是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霸气。这位李将军擅长打游击战，所以从她上任的第一天起，诺夫克的联邦舰队就频繁的对北方四岛展开袭扰。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几个月，互有损伤。

　　机枪弹突然从太阳方向射来，将身后的僚机打的碎片乱飞。铁骑的飞行员抬起头来，只见四台夜枭借着太阳的掩护从高空冲了下来，向位于低空的三台铁骑露出了獠牙。

　　“7F23方位发现敌人，我们正在遭到攻击！呜哇……”

　　铁骑长机发出求救讯号，还没等他结束通讯，夜枭手中的链锯刀就刺进了它的驾驶舱。仅仅一个回合，三台铁骑就一死一伤。

　　“组成双机编队，”夜枭指挥官命令，“歼灭帝国的杂碎们！”

　　四台夜枭立刻解散了大编队，组成两个双机编队，分别追击两台解散队形分别逃跑的铁骑，先前受损的那台很快被击落，燃烧的残骸坠入了虚空之海。最后一台铁骑抛弃了笨重的骑士枪，加速逃跑，但是很快就被轻便灵活的夜枭追上。

　　“求救求救，”飞行员绝望的大喊，“敌机在我后面！救命！救命啊！”

　　然而，他身后的夜枭指挥型却将他套进了瞄准环。

　　“帝国的杂碎！”指挥官扣下扳机，“成为我的战绩吧！”

　　就在这时，一枚高速飞来炮弹突然击中了夜枭指挥型的躯干部位，在僚机惊恐的注视下，它被打的凌空解体。

　　“队……队长！？哇呀！”

　　僚机的飞行员犹豫的刹那，12mm子弹雨点般的打了过来，将他的夜枭打的千疮百孔，失去一侧飞行翼的夜枭翻滚着坠入了虚空之海。

　　“翼神保佑，太感谢啦！”铁骑的飞行员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台从没见过的黑色魔动甲胄在一台铁骑的护卫下，从他上方高速飞过，扑向远方的另一个夜枭编队。

　　“队长被击落了，怎么办？”

　　“跟他们拼了！二对二我们没有输的道理，哇呀……”

　　夜枭编队的长机被魔能光束连续命中，化为燃烧的铁渣，它的僚机目睹了这一过程，脸色铁青的年轻飞行员彻底丧失了斗志，驾驶魔动甲胄向南逃跑。

　　然而，一台铁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目镜中，飞行员大吃一惊。这台铁骑与他见过的型号完全不同，虽然被涂成了绿色，但是装甲上精雕细刻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最重要的是，这台铁骑装备的不是笨重的骑士枪，而是轻便的骑士剑和机关枪。

　　“可恶！”

　　飞行员拉动操纵杆，夜枭伸出机械手去拿背后挂架上的链锯刀，但是铁骑手中的骑士剑却抢先一步刺进了夜枭的驾驶舱，剑身两侧飞转的锯齿将驾驶员搅碎在了座舱内。

　　“真是不堪一击。”特里斯坦拉动操纵杆，他的铁骑挥舞骑士剑，甩掉了剑刃上的血迹。他转身和那台黑色的魔动甲胄组成编队，继续游猎。

　　天色渐晚，晚霞爬满了天空，就连虚空之海也被染成一片紫色。联邦军轻型航空母舰“凤凰”号在位于北方四岛西南方向的空域游弋，六艘驱逐舰组成一个防空轮形阵，环绕着这艘航母。这里距离北方四岛中最近的法戈也有250海里，按照魔动甲胄部队作战半径200海里来算，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凤凰号是一艘标准的轻型舰队航母，采用巡洋舰舰体，拥有一个全通式飞行甲板，为了腾出更多的甲板面积，小型化的舰岛被移动到了舰体右侧。它可以携带24台魔动甲胄执行作战任务，如果执行运输任务的话还能搭载更多。除此之外，凤凰号还配备了六座127mm高平两用炮，以及大量的机关炮。

　　然而，直到夜色逐渐笼罩了虚空之海，也没有一台夜枭返回航母。

　　舰长张忠胜站在舰桥上，注视着北方。第101特混舰队中有不少玉京人，这位舰长也不例外。当年联邦与玉京开战，不少玉京籍的军人拒绝参战，这也是联邦最终没能拿下玉京的主要原因。不过正因为如此，后来联邦军把玉京籍军人单独挑出来组成了一些作战单位，这些作战单位主要被派往与玉京无关的方向，比如北方四岛。

　　“天马上就要黑了，舰长。”大副说，“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先返回诺夫克？”

　　“再等等。”张忠胜说，“今天一共出击了16台魔动甲胄，不可能一台都不回来。所有机组都被派往不同的方向，他们一起被击落的而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命令通讯官继续呼叫舰载机编队，他们不回来，我们不撤退。”

　　“遵命，舰长。”大副敬了个礼。

　　就在这时，宽阔的飞行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机械师们忙碌起来，他们竖起了阻拦网，消防车进入待命位置，随时准备灭火。

　　张忠胜拿起望远镜，只见一台严重受损受损的夜枭正拖着浓烟向航母飞来，它艰难的对准了飞行甲板，但是却减速失败，最后一头撞在了阻拦网上。阻拦网由非常结实的钢丝绳编织而成，再加上液压阻尼装置，能够很好地吸收魔动甲胄的动能。虽然被阻拦网缠住的机体在飞行甲板上擦出一片火花，但是总算避免了机毁人亡。

　　“好险，”李忠胜叹了口气，他站在舰桥上大喊，“别愣着！快把飞行员弄出来！”

　　话音未落，位于凤凰号北侧的一艘驱逐舰突然发生了大爆炸，黑色的反物质光束直接将它切成两半，引爆了弹药库。没等舰队拉响战斗警报，第二道光束射了过来，又有一艘驱逐舰被击沉。灵子炉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一台黑色魔动甲胄从凤凰号的舰桥上空掠过，毫不客气的打开肩部的炮门，向第三艘护卫舰发射反物质炮。

　　一分钟之内，航母战斗群中的三艘驱逐舰被击沉，船员们这才慌慌张张的拆掉炮衣，转动高射炮像这位不速之客开火。一时间炮声隆隆，AA弹在空中炸开黑色的烟团，机关炮射出的炮弹犹如萤火般升上天空，编织出绵密的弹幕。但是，那台黑色的魔动甲胄却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炮火之中，它抬起机械臂，不断的发射魔能光束，迅速摧毁了凤凰号所有的高射炮，然后降落在了飞行甲板之上。

　　直到这时，战斗警报才被拉响，因为害怕误伤旗舰，剩下的三艘驱逐舰停止射击，而飞行甲板上的机械师和船员四散奔逃。伴随着液压系统的噪音，升降机将两台手持链锯刀的夜枭带上了甲板，为了防止误伤，它们只配备近战武器。链锯刀的锯齿转动起来，发出嘶哑的轰鸣声，然而，黑色的敌机却抱起了双臂，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别被它挑衅！”张忠胜抢过无线电，“包围他，然后一起上。”

　　两台夜枭点了点头，开始向左右移动，从两侧包围了敌机。张忠胜握着无线电，手心中冒出了汗水。眼前这台黑色的敌机是他从未见过型号，它的高度达到五米，比夜枭大两圈还多，科技感十足的外部装甲看起来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设计，再加上它能够发射魔能光束，这台机体很可能是古代遗产。

　　“啊呀呀呀！”

　　右侧的夜枭发起了进攻，驾驶员打开了外部扩音器，旨在吸引对手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左侧的夜枭则不声不响的发动了突击，两台魔动甲胄手持链锯刀扑向敌机，眼看链锯刀的刀刃就要碰到敌机黑色的装甲，张忠胜心中一阵狂喜：能赢！

　　但是下一秒，他心中的喜悦被现实打得粉碎，黑色的敌机突然动了起来，它以毫厘只差躲开了链锯刀飞转的锯齿，双臂护甲下突然弹出了一对热能爪，两台夜枭全都很不幸的进入了它的攻击范围，寒光闪过，高温利刃融化了装甲，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将夜枭切成了碎片，金属零件散落在甲板上，融化的装甲断面发出炽热的红光。

　　“吾辈很失望，”黑色的敌机打开了外部扩音器，发出成年男性的声音，“联邦的魔动甲胄驾驶员，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被挑衅的飞行员们再也按耐不住，他们纷纷登上魔动甲胄，乘坐升降机登上了飞行甲板。张忠胜握紧了手中的话筒，他本应阻止那些年轻人丧命，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也许现在弃船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见识到这台黑色魔动甲胄搭载的反物质炮之后，难保它不会斩尽杀绝。

　　八台夜枭在甲板上列队，它们同时发动了突击，钢铁与钢铁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然而黑色的敌机却展开了腰部的发射机构，下一秒，只听砰地一声，八台夜枭瞬间化为了四散的残骸，金属风暴发射器以每秒十万发的速度射出穿甲弹，人们只听到了一声枪响，但是却已经有数百发炮弹被发射出去。

　　解决了所有的舰载机，黑色的魔动甲胄向凤凰号舰桥走来，用主摄影机近距离盯着身为舰长的张忠胜，张忠胜紧紧地抓着金属栏杆，挺直身体，准备光荣的迎接自己的末路。

　　“转告你的指挥官，”黑色的敌机说，“吾辈将统治这片天空，尔等当伏身在地。”

　　说罢，它展开背后的飞行翼腾空而起。临走之前还不忘用反物质炮击沉了剩下的三艘护航驱逐舰，把伤痕累累的凤凰号孤零零的留在虚空之海上。

　　黑色死神的传说，就此上演。

第八章：暗流涌动

　　诺夫克港口锚地，第101特混舰队旗舰“东方”号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海上，它的灵子炉处于低功率运转状态，所有的推进器都已经关闭，庞大的舰体依靠缆绳系泊在坚固的固定塔上。虽然诺夫克的人口达到七百多万，但是它本身并不是军事要塞，因此港口设施非常有限，平时并没有太多船只停靠。但是第101特混舰队到达之后却改变了一切。三百余艘舰艇蜂拥而至，小小的港口并没有办法容纳那么多船，所以包括旗舰在内许多舰艇不得不选择栖身在锚地。

　　依靠连接在船体上的软管，高浓度魔素被源源不断的送入燃料舱，以支撑灵子炉的运转。因为舰载灵子炉的设计来源于古代魔导王国，所以这种成熟而古老的魔导机械拥有极佳的可靠性，它能在没有任何维护的情况下连续运转几年甚至十几年，一般来说船体倒是比灵子炉更快报废。

　　东方号的指挥舰桥内，舰队司令李玉梅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把一份报告放在桌上，“为什么近一周来，我军的魔动甲胄部队会蒙受如此惨重的损失？87台夜枭或者夜枭指挥型被击落，其中包括很多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这样下去，我们的空中优势将荡然无存。”

　　站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位年轻少校，他的年龄在30岁左右，金色的头发向后梳着，戴着金丝眼镜，给人留下文质彬彬的印象。

　　“辛克莱尔，你倒是说句话啊。”

　　“抱歉，司令官阁下。”年轻人回答，“下官实在无话可说。”

　　“没错，是我下了禁止谈论‘黑色死神’的命令，”李玉梅说，“但是现在，我宣布禁令解除了。这已经不是帝国军的宣传战了，而是实打实的强力对手。仅凭一台古代级魔动甲胄就将我手下的魔动甲胄部队歼灭了三分之一，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思考了一下，“传令，在援军到达之前，暂时停止派出魔动甲胄袭扰北方四岛，命令载机巡洋舰和侦查巡洋舰前出到200海里线，密切监视第七舰队的动向。”

　　“遵命，长官。”辛克莱尔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司令室。

　　等走廊上的脚步声消失，李玉梅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她已经年近四十岁，脸上多了不少皱纹，但并不影响她作为一位指挥官的能力。

　　“海茵莱茵那个混蛋，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棘手的帮手？”她吐出一阵烟雾，“看起来，帝国对古代魔导技术的研究确实走在了联邦前面，这样的话……”她望向办公桌右侧的虚空，“这就不得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