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7章

　　老兵们走出司令塔，沉重的装甲门随之关闭，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菲丽希雅两人。菲丽希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健步想尤瑟走来，红发在身后摇晃，给人留下锋利的印象。尤瑟想往后退，但是菲丽希雅却一把抱住了她，把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口上，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尤瑟几乎窒息。

　　“跟我去帝国吧。”菲丽希雅放开了尤瑟，“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出身，也不管你是不是人类，我需要你这样的部下。”

　　“最后一项指控有点严重了吧？”尤瑟挠了挠头，“不是人类什么的……”

　　菲丽希雅用手指托起尤瑟的脸，轻轻的拨开她耳边的头发，尖尖的耳朵露了出来。尤瑟一直用发型巧妙地把耳朵隐藏起来，只要把尖端的部分藏好，就不会有人看出问题，可是像这样直接被人拨开头发，伪装就不起作用了。

　　“你是妖精吗？”她玩弄着尤瑟的发梢。

　　“绝对不是，请不要往那种方向思考。”尤瑟推开了她，“我是人类，基本上……勉强的……算是人类。”

　　“那么，换一个问题。”菲丽希雅绕到座位后面，拉下了覆盖庞大物体的白布，一台夜枭指挥型出现在尤瑟面前，那是她的魔动甲胄。“一年前，有一个人开着这台魔动甲胄冲进了旗舰的指挥塔，但是他杀光了所有的参谋却没有杀我。也许是我当时穿着公主的服装吧，如果是军装的话，那个人就不会说‘战场不是小孩应该待的地方’了吧？”

　　尤瑟心里七上八下，如果菲丽希雅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变成了一位少女，表情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呢。她下定了决心，魔动甲胄不要了，也不能把这件事儿向她透露半句。如果世界上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儿，她绝对会羞愧而死。

　　“那个男人，死了吧？”菲丽希雅喃喃地说，“被76mm副炮命中，不可能活下来的。梅克尔为了自己的面子在我下达停战命令之后杀了他，这让我看清了那个老狐狸的嘴脸。无论你是如何得到这台魔动甲胄的，我都不会拿走它。”

　　说完，她走向尤瑟，由于本来就有两头的身高差距，再加上菲丽希雅现在穿着高跟军靴，两人的身高差距进一步拉大，到了最后尤瑟只能仰视。

　　“尤瑟，”她向她伸出手来，“成为我的部下吧。”

　　能够追随这样一位军神级的指挥官，是每个士兵的梦想，可是尤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移开了目光。

　　“抱歉，”她说，“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

　　“真遗憾，”菲丽希雅露出了笑容，“明明差一点你就是我的东西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哪天回心转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走出司令塔，消失在装甲门外。与此同时，伴随着机械噪声，光从头顶上透了下来，司令塔顶部的大型排气窗打开了，那是直径五米的巨大通道，足以通过魔动甲胄。连出口都准备好了，不能不说十分细心，或者说早有所料吗？不管了，既然能看到天空岂有不振翅高飞之理？尤瑟启动了魔动甲胄，夜枭指挥型腾空而起，飞向飘着雪的天空。

　　“你说什么？”

　　尤瑟拍着桌子，坐在对面的光头男一脸崩溃的笑容。码头工会是一座二层建筑，就连楼下的工作人员也抬头看着二楼办公室。这些人虽然打扮的比较正式，但是脸上和身上的疤痕仿佛暗示着什么，散发出可怕的气氛。

　　“林失踪了，”哈德利叹了口气，“前天夜里，西区仓库被夷为平地，我们找遍了受灾区，没有尸体，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找到了这个东西，十分可疑。”

　　呈现在尤瑟面前的是一把机剑，不过它从中间折断了。

　　“这个是……”尤瑟望着折断的机剑，“菲奥娜……你果然在这里吗？”

　　哈德利有点被尤瑟憎恨的目光吓到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身穿舰长制服的卢克·马克西米连少校走了进来，他是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上了光油的金发梳的整整齐齐，是一位典型的帝国贵族。在办公室的门完全关闭之前，那些在工会工作的女孩们的声音隐约传来，看起来帅哥走到哪儿都很受欢迎。

　　“下午好，马克西米连少校，”尤瑟礼貌的打招呼。

　　“哟，舰长来了。”哈德利急忙把位置让出来，“来来来，您往这儿坐。”

　　“不了，我坐这里就可以了。”卢克坐在了为客人准备的沙发上，“尤瑟·诺因海姆小姐，有些东西需要转交给你。”

　　“给我？”尤瑟一愣，“真麻烦您了。”

　　卢克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把它交给尤瑟，上面盖着帝国军的官印。尤瑟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权利让渡书和帝国的船籍文件和商业联盟的通行证。她先打开了上面的权利让渡书，那是一艘船的船籍转移手续，船主姓名为尤瑟·诺因海姆，而被转移到她名下的居然是探险者号。那艘奴隶船成了尤瑟的东西。

　　“探险者号……”尤瑟一愣，“那艘奴隶船。”

　　帝国的船籍文件基本和让渡手续一致，尤瑟简单确认下就折了起来，通行证绝对是好东西，商业联盟的通行证可以保证商船在非战斗区域的自由航行权，如果想经商的话，这个东西是必须的，不过通行证的年费很贵，所以很多商人选择跑国内航线。尤瑟翻到最后确认了一下有效期——居然有整整二十年！

　　“为什么把那艘船给我？”她问。

　　“上级命令，我不太清楚。”卢克说，“不过探险者号很大程度上是由你捕获的，我想就是把它流转给你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想知道原来的船主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奴隶商人？”卢克微微一笑，“在帝国，贩运奴隶是重罪，而他又运气不好赶上了公主大人的肃清行动，所以被枪决了。”

　　“罪有应得，”尤瑟哼了一声，“那些被当成奴隶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她们暂时被收容在孤儿院，”卢克说，“不过菲丽希雅大人会妥善安排她们的，能够找到父母的由帝国舰队负责送回去，找不到的也可以选择进入士官学校接受教育。虽然忘掉这段不好的记忆需要时间，但是将来会好起来的。”

　　“我突然觉得君主制比共和制优越了，”尤瑟苦笑，“联邦的政客们一向对弱势群体漠不关心，除非是竞选拉选票的时候。”她转向哈德利，“哈德利，我想雇佣一批水手，毕竟光我一个人不可能开走一艘商船。”

　　“没这个必要，”卢克说，“那些昆仑奴还在船上。”

　　“什么！”尤瑟想起了船上那些皮肤黝黑的奴隶，不禁跟到一阵眩晕，那些奴隶各个人高马大肌肉发达，而且长得都差不多。虽然他们很熟练，虽然他们很听话……但是尤瑟可没有这么重口味啊……她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那些船奴貌似被作为探险者号的一部分。”卢克解释，“他们的项圈帝国的技术无法解除，而据他们说，如果下船太久就会被项圈勒死。”

　　“还有这种事情……”尤瑟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别小看那些黑乎乎的昆仑奴，”哈德利插嘴说，“据我观察，他们都是非常熟练的水手，而且很熟悉那艘船，绝对比你重新雇佣水手强得多，而且忠诚度绝对保证，这一点很重要，要知道，在大航海时代，很多著名的航海家都死于水手哗变。”

　　“好吧，”尤瑟把信封收了起来，“我就厚着脸皮照单全收吧。”

　　“探险者号已经做好了启航准备，”卢克说，“而且上面装了公主殿下的货物，你需要把货物运到指定地点，然后船就完全是你的。”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瑟微微一笑，“怎么说我也有一点点运营商船的经验，这点小事儿难不倒我。请转告公主殿下，我会把货物送到。那么，告辞了，两位。”

　　说完，她留下一脸吃惊的哈德利离开了办公室。

　　探险者号停在17号码头，它的灵子炉处于低功率运转状态，重新涂成黑色的船身上结了一层薄冰。二十名昆仑奴裸着上身，在舷梯两侧列队等待船长登船，银色的项圈在风雪中放射出微微的光。尤瑟从这些皮肤黝黑的大汉身边走过，顿时觉得亚历山大，好在他有统帅部队的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她站在舷梯上命令，“你们打算冻死在这里吗？”

　　“是的主人！”奴隶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几分钟内，所有奴隶各就各位，尤瑟站在舰桥内，透过结了冰的舷窗望着远方的灯塔，起重机的身影在飞雪中若隐若现。三名奴隶站自己的岗位上，分别是领航员、舵手和大副。尤瑟转身走向舰长的位置，一块红色的水晶镶嵌在舰长席上，那是这艘飞空船的控制中枢，只有舰长才能启动它。

　　尤瑟把手放在上面，失落的魔术文字浮现后消失，伴随着压缩空气排出的巨响，白色的蒸汽自灵子炉中排出，飘散在船体两侧。探险者号的灵子炉进入了正常运转状态，刻印在船体上的魔术回路释放出淡绿色的光芒。

　　“喂，”尤瑟指着领航员，“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奴隶站直了身体回答，“我叫领航员。”

　　“我没问你的职位。”尤瑟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主人，我的名字就叫领航员。”

　　“我说……”尤瑟尴尬的转向舵手，“你的名字不会叫舵手把？”

　　“是的主人，”奴隶回答，“我叫舵手。”

　　“好吧，”尤瑟叹了口气，“大幅在哪儿？”

　　“主人，有何吩咐。”最后那名奴隶问。

　　前面的主人还真是随便呢，不过名字只是个代号，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些昆仑奴，但是不能不说这样很方便。

　　“舵手，检查操舵设备。”尤瑟命令，“别忘了通知轮机舱做好启航准备。”

　　“是，主人。”舵手回答。

　　“领航员，这是航行计划。”尤瑟把海图铺在桌上，“你把航线规划好，我十分钟后要看你的工作成果。”

　　“遵命，主人。”领航员接过海图。

　　“大副，”尤瑟转向第三名奴隶，“带我带货舱去，我要看看公主殿下让我们运输什么东西。”

　　“是的主人。”

　　“我说你们……”尤瑟望着三个人高马大的昆仑奴，“能不能不要叫我主人。”

　　三名奴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一起摇了摇头。

　　“主人，”大副说，“如果我们不奉您为主人，项圈会杀了我们。”

　　“我勒个去，还有这功能？”尤瑟叹了口气，“好吧，随你们高兴好了。”

　　“是的，主人。”三名奴隶异口同声的说。

　　货仓位于探险者号中部，两边都有可以打开的舱门，能够装载大型货物，车辆甚至可以直接开到船上。尤瑟对这艘船的装载能力和技术状况都很满意，之前它居然只用来贩卖奴隶，实在是大材小用。货仓内的东西却让尤瑟大吃一惊，整整一百台量产型魔动甲胄，还有配套的武器弹药，以及一名技术军官。

　　“军火？还是魔动甲胄？”尤瑟用手敲了敲量产型的装甲，确认它是真货，“菲丽希雅殿下是要在哪儿发动战争吗？”

　　“这些是给玉京的杨继业太守的礼物，”技术军官说，“请您务必运到玉京去交给那位大人，联邦正在侵略玉京，这批军火能够帮助杨大人抵抗敌军。”

　　“同时卖给杨大人一个人情，让他支持帝国？”尤瑟接过货物清单，上面居然还有大量轻武器和其他物资，“我要扣下二十套防寒服，其他货物保证运到。”

　　“只是衣服的话，没问题。”技术军士说，“货物已经交接完毕，下官告辞了。”

　　“等一下！你不跟着一起去？”尤瑟望着满船舱的魔动甲胄，“魔动甲胄需要定期维护，而航程则需要一个月。”

　　“船长，您的奴隶已经通过了初级技师培训，维护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技术军官说，“下官是帝国的军人，不方便参与这件事情。”

　　“明白了，帝国不方便掺和这事儿。”尤瑟伸出手来，“谢谢，以后有缘再见。”

　　技术军官迟疑了一下，跟比他低三头的尤瑟握了手。“真是个神奇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舷梯，尤瑟不禁苦笑，以貌取人在她身上确实不管用。

　　“那么接下来……”尤瑟命令，“大副，取二十件防寒服，分发给所有船员。虽然你们看起来很耐冻的样子，但是我不认为你们就不会感觉冷。”

　　“是的，主人。”那个奴隶差点哭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尤瑟回到了舰桥，所有的奴隶都穿上了帝国军的白色防寒服，不过这些衣服上的标志已经事先拆掉，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航线规划完毕，”领航员报告，“请您过目。”

　　尤瑟扫了一眼航线，确实很专业。

　　“非常好，”她命令，“解开缆绳，准备起航！”

　　甲板上的奴隶们忙碌起来，一根根缆绳松开了，失去固定的探险者号开始以自身的推进器航行，螺旋桨撕碎了飞雪，引擎上的魔力回路亮了起来，发出淡绿色的光。舵手熟练地转动舵轮，探险者号调整航向，开始加速，它优雅的通过了港口灯塔，与白色的帝国舰队旗舰“伊丽莎白二世”号擦肩而过。

　　在那艘巨大战列舰雄伟的舰桥上，尤瑟看到了菲丽希雅，她身穿帝国军上将军服，外面披着绿色的军大衣，红色的长发在风雪中飞舞。

　　到了最后还是为你效力了，尤瑟苦笑起来，不过这样也不错。

　　离开港口的探险者号开始加速，消失在风雪中。

　　间章：船长日记

　　大家好，我是逗逼船长奥尔贝德，不对，我是鬼船船长奥尔贝德，前面已经说过了，我现在用的是假名字，所以你们不要打听了，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今天，巴尔巴罗斯号又接到了一单生意。

　　咳咳，说实话，我也有点惊讶。本以为我活了55年，死后又在虚空之海漂泊了100年，早已经没有什么让我感到惊讶的事儿了。可是今天，我还是惊讶了。这次召唤鬼船的是一个男人，不过这货绝对和帅哥无缘，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不过，这个男人明显是个异邦人啊。黑发黑眼，身材消瘦，长得很中性，不过按照我的标准来看，绝对是丑男。在他的胸前，一枚红色的水晶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而一起登船的居然还有我上一个客户。

　　那个叫菲奥娜的女人这次有点不妙啊，脖子上的项圈是闹哪样啊？而且还挂了一根狗链，链子的另外一端牵在那个年轻男人手里。这是某种新玩法吗？SM无限好，啊啊！等有机会了我也要试试看。菲奥娜似乎很不情愿，她居然无法反抗，被年轻男人像狗一样牵着走，那反抗的眼神和满面的桃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PLAY一定很刺激。

　　按照古老的契约，召唤鬼船就要付出代价，我很期待那个年轻男人会给我们什么，如果不能令我满意，他的灵魂将会被鬼船吞噬。

　　“这是天动仪。”他将一个球状的装置拿了出来，那个装置咔嚓一声分解成数个围绕发光核心旋转的金属环，精巧的令人难以置信。不过这个男人是从何处得到这件魔导遗产的呢？算了，别人的秘密我一向不多问。

　　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至宝！有了这个装置，我就能精确的控制巴尔巴罗斯号进行精确的位面转移，精度可以用毫米来衡量。

　　“作为代价还算不错，”我坐在船长席上摆着架子，“那么，你要我们做什么？”

　　“带我到玉京去。”年轻人说。

　　“玉京？”我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肋骨间回荡，“你要想去玉京的话，可以从飓风堡客运码头直接搭乘商船，要不要我把时刻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