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130章

　　同一时刻，贝罗坦堡垒废墟。

　　最大的帐篷位于石墙边上，它沿着石墙搭起来，向院内倾斜。在这个简陋的帐篷中，哈博克、罗森博格以及尤瑟，三人站在一个圆桌前。贝罗坦的地图摊开在桌上，这张地图详细的标注出各个区域，从奴隶围场到城区街道详尽至极。

　　“先生们，还有女士们。”哈博克望了尤瑟一眼，苦笑起来，“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即使把探险者号上所有的粮食都搬过来，800多人也只能再坚持三天。三天后我们就没有任何食物了。”

　　“人在饿肚子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罗森博格说，“警长先生，为了继续执行作战计划，我和我的部下打算撤离这里。”

　　“等一下，你们打算把我们扔在这里？”

　　“特种部队可不是跟你们过家家的，”罗森博格冷酷的说，“我们有自己的使命，而且这项使命值得我们拼上性命去完成它，跟你们合作不过是情势所逼，根据泰勒中尉的侦查结果，旧城区几乎所有的不死者都被消灭了，使我军能够继续执行作战计划。我们计划明天下午开始行动，到时候联邦军将撤离这片废墟。”

　　“不，你不能这样做，”哈博克拍着桌子，“看看这里，还有800人啊，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们这些军人不能抛弃他们。”

　　“抱歉，”罗森博格摇了摇头，“正因为我们是军人，所以必须履行自己的使命。”

　　“可是……”

　　“先生们，”尤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现在当务之急是粮食和物资的供应，我们的议题不是这个吗？你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哈博克和罗森博格都冷静下来。

　　“中校，”尤瑟转向罗森博格，“你的行动计划可谓是漏洞百出，我不建议你继续执行它，至少要等艾布拉姆斯少校缓过劲来才行。现在孤注一掷的出击，我认为很有可能导致你和你的部下全军覆没，身为指挥官，你必须为部下们的生命负责。如果你自己想去死，没问题，北城区那边还有很多不死者，你大可找它们愉快的聊聊死后的事情。但是，让部下为你的愚蠢陪葬，这实在不是一名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

　　“也许吧，”罗森博格移开了目光，“你倒是说说我的计划有哪些问题？”

　　“我就说一点，”尤瑟伸出一根手指，“你们没有足够的弹药来执行突击行动，据我所知，在之前一个月的战斗中，你的部下几乎耗尽了弹药，虽然从联邦军残余部队那里得到了补充，现在又得到了探险者号武器库中的武器弹药，但是依然不够。杀死一名不死者至少需要向头部开一枪，我默认你的部下都是神枪手，但是他们手里的子弹却远远低于必要的数量。我的话你明白吗？你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火力突破不死者的拦截，进入贝罗坦中心那座城堡一样的建筑。”

　　罗森博格沉默不语，他很奇怪尤瑟是怎么掌握到特种部队的弹药残量的，他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泰雷莎，却看到她正目光向上吹着口哨。

　　“我承认我们弹药不足，”他说，“但是如果继续消耗下去，恐怕连仅存的弹药都没有了，到时候任务彻底失败，毫无胜算。”

　　“不是‘到时候’，你现在已经毫无胜算了。”尤瑟叹了口气，“中校，你是个技术军官，很多事情你也许不明白，想要一支部队崩溃只要杀掉他们三分之一的人数就可以了，你已经死了两个部下，而指挥官艾布拉姆斯少校也算是失去了战斗力。你的部队已经接近了三分之一这个临界点，如果强行发起进攻，绝对会全军覆没。”

　　“你让我怎么办？”罗森博格咆哮起来，“就在这里等死吗？不出一星期我们都会饿死！到时候大家都变成不死者在废墟里徘徊好了！其乐融融，不是吗？”

　　“中校，请冷静。”尤瑟望向哈博克，“警长先生，您能把主要仓库和弹药库的位置在这张地图上标出来吗？”

　　“可以是可以，”哈博克面露难色，“但是你想干什么？”

　　“反正这些物资放着也是放着，我们去回收好了。”尤瑟微微一笑，“反正这些东西的所有人都死了，拿来给我们这些活人用一点都不过分，万一主人没死，法律上还有‘紧急避险’这一条，实在不行大不了赔钱。”

　　“问题不在这儿吧？”哈博克苦笑，“尤瑟，说实话，我们曾经尝试过夺取港口仓库中的物资，但是那边有很多不死者，而我们缺乏弹药。再加上每天晚上都会有大量不死者展开攻击，我们根本无力去回收那些物资。”

　　“原来如此，战力不足啊。”尤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探险者号会投入足够的作战人员，帮助你们回收这些物资。”她转向罗森博格，“中校，为了获取物资，我需要你手下的侦察兵，希望能把泰雷莎借给我。”

　　“可以是可以……”

　　“中校，”尤瑟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您忘记没有，每个浮岛的港口守备司令部都有一个弹药库，虽然规模有所差异，但是里面肯定有大量武器弹药。如果您帮忙的话，我会顺手把武器弹药给您弄来点，您意下如何？”

　　罗森博格咽了口吐沫，这正是他需要的。

　　“好吧，”他说，“中尉，你跟诺因海姆船长一起行动。”

　　“遵命长官。”泰雷莎美滋滋的敬了个礼，罗森博格立刻像瞪着背叛者一样向她射来扎人的视线，不过被她完全无视了。

　　“仓库的位置大概就是这些，”哈博克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问题是战力，我们有三个警察，特种兵8人，外加您的武装奴隶10人，就凭这点战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港口附近的不死者组成的屏障，它们被有意配置在那里，阻止我们获得物资。”

　　“探险者号战力充足。”尤瑟微微一笑，“是吧，秦枫？”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身穿黑色法衣的妖术师走了进来，她向尤瑟走来，躬身行礼。

　　“妾身已经准备好了，尊主。”

　　哈博克、罗森博格甚至包括泰雷莎在内的女性阵营，都直直的盯着秦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又黑又直的长发，人偶般精致的面容，外加红色的眼影带来的妩媚气息，配上妖术师的漆黑法衣。几种互相矛盾的元素融合在一起，给人留下极为强烈的印象。

　　哈博克眨了眨眼睛，问：“这位是……”

　　“她就是我准备投入行动的战力，”尤瑟掀开帘子，“请看外面。”

　　只见风雨之中，10台小型机械役鬼一字排开的站在那里，它们的肉体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仅剩下少量惨白的皮肤作为它们曾为人类的证据。而在这些役鬼身后，抱着四条手臂的凶煞在风雨中巍然不动，头盔下的金属面孔犹如鬼神降临。

　　“机械役鬼？”罗森博格惊讶的望着它们，“而且有11台。”

　　“作为战力这些已经足够了，”尤瑟说，“哈博克警长，麻烦你尽可能集合人手，因为灵子炉没法使用，不能指望魔动车来运输。所以，我需要人手搬运物资，越多越好。”

　　“明白，”哈博克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

　　“警长先生，”尤瑟提醒他，“请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希望在物资到手之后，能见见那个打伤了我的部下的胆大包天的蠢货。”

　　“没问题，”哈博克苦笑，“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尤瑟还以一个笑容，示意秦枫跟上自己，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帐篷。在帐篷外面秦枫撑起了一把红色的唐伞，为尤瑟遮风挡雨，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玉京的妖术师啊，”罗森博格松了口气，“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女孩，居然能够使役如此强大的部下。”

　　“中校先生，”哈博克苦笑，“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

　　“那是什么？”

　　“是王者。”哈博克说，“至少是拥有成为王者的器量的人。”

　　罗森博格有些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将目光集中在了地图上，港口守备司令部的弹药库被标注出来，那里储存的弹药对他很重要。

第十一章：救援行动II

　　奴隶们在风雨中艰难跋涉，他们无法违抗项圈的命令，作为魔导王国的遗产之一，奴隶项圈可以强行扭曲佩戴者的意志，让他们无条件服从。这本来是给罪人的枷锁，但却用来实行残暴的奴隶制度，如果古代研究者们在天有灵，一定会大骂后人滥用他们的发明成果。在奴隶队列左侧，十台机械役鬼一字排开，负责警戒，而右侧靠近虚空之海那边则由十名探险者号的武装奴隶负责护卫。走在最前面的是手持唐伞，身穿黑色法衣的秦枫，凶煞迈着坚定的步伐跟在她的身后，放出红光的眼睛扫视着废墟。

　　而在更考前一点的位置，一台魔动甲胄正笨拙的步行，尤瑟坐在驾驶舱中，拼命踩动着踏板。由于夜枭系列魔动甲胄并没有装备自动平衡系统，所以在步行的时候全靠驾驶员来掌握平衡。反观帝国的铁骑型，驾驶员只要推动操纵杆，机体就会自动向前走。踩一下踏板，魔动甲胄才走一步，这把尤瑟累的满头大汗，她非常后悔没有开铁骑出来。

　　“中尉，”她气喘吁吁的打开无线电，“报告前方情况。”

　　“少量不死者在主干道附近徘徊，数量三十左右。”泰雷莎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以你现在的速度，三分钟内就可以看到它们，需要帮忙吗？”

　　“节省点你的子弹，”尤瑟拉动操纵杆，夜枭指挥型端起了机关枪，检查弹药。

　　继续向前走了大约大约100米，绕过长满绿草的低矮丘陵，港口区出现在视野中，与此同时，不死者们也出现了。那些可怜的死人拖着残缺不全的躯壳，徘徊在通往港口的道路上，看到夜枭指挥型走近，它们本能的转身向它扑来。死者可望生者的血肉，这正是不死者们最大的悲哀。怀着怜悯之心，尤瑟拉动操纵杆，夜枭指挥型伸出机械臂，从背后的挂架上摘下链锯刀，飞转的剧刃发出刺耳的噪音，轻而易举的将三名不死者拦腰斩断。

　　为了节省弹药，尤瑟选择了肉搏战，经过一夜的消耗，探险者号库存的12mm机枪弹被消耗了大半，为了保持作战能力，她不打算轻易使用机关枪。一只不死者拖着内脏扑向魔动甲胄的驾驶舱，尤瑟没好气的操纵机械臂，把它从装甲外壳上扯了下来，顺便用机械手捏碎了它的头部。

　　肉搏战在两分钟内结束，公路上布满了残缺不全的和尸体。大雨冲刷着柏油路面，逐渐冲淡了尸体的恶臭，当奴隶们的队列来到这里的时候，浑身沾满血污和腐肉的夜枭指挥型已经移动到了更加靠前的位置。

　　“入口处的不死者清理完毕，”尤瑟打开无线电，“中尉，你可以移动到下一个地点去了，如果发生什么情况，请尽可能大声的尖叫。”

　　“明白，不过尖叫是什么鬼啊！”

　　调戏泰雷莎慢一拍的性格，尤瑟相当乐在其中，她透过头盔上的目镜，望向远方的虚空之海，风暴正在肆虐，虚空之海的位面层变的飘忽不定，洁白的云海涌动起来，犹如巨大的波涛。在大地被虚空之海吞噬之前，有过被称为“大海”的庞大水体。尤瑟并没有亲眼见过大海，只能依靠莱艾尔留下的记忆，拼凑出那壮观的景象。

　　消除虚空之海是她的最终目的，但是尤瑟却发现，越向这个目标遇到的困难就越多，拉莱耶之门的控制程序，以及最近发现的魔族化现象。她并非那种不计后果的人，如果贸然消灭虚空之海，造成空气中的魔素浓度直线下降，造成全体人类魔族化，迎来毁灭的结局。这种情况是必须避免的，但是尤瑟目前却没有对策。

　　唉，管他呢。

　　将这些思绪赶出脑海，尤瑟望了一眼身后的奴隶们，他们步履蹒跚，有些人甚至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公民们夺走了奴隶们的食物，现在又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差遣他们前来搬运物资。在奴隶项圈的约束下，奴隶们无法反抗，只能乖乖听命。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包括哈博克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可否认，哈博克是个好人，但是他同时也是贝罗坦的居民，早已对奴隶制度司空见惯。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一旦将某件事情习以为常，即使明知道那是错误的，却也会从心里接受。

　　尤瑟能做的事情，只有尽可能的保护奴隶们的安全，带回去尽可能多的物资。然后向哈博克建议，让奴隶们吃饱，给他们一顿饱饭。不过这么做的理由却是为了进一步搜集和搬运物资。哈博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反对这么做，而且他一定猜到了尤瑟的真正目的，却并没有揭穿真相的意思。

　　善良的人总归是善良的，即使生活在一个恶意横流的社会，内心依然保留着善意。

　　货场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泰雷莎无声无息的移动到了一堆集装箱上面，用望远镜居高临下的观察整个港口。她充分发挥出侦察兵的潜行技巧，下方徘徊的不死者们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跟上次侦查的时候比起来，不死者的数量已经减少了很多，泰雷莎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实际上，为了给特里斯坦做新的戒指，尤瑟已经把港口区的不死者扫荡了一部分，当然了，远没有达到全灭的地步。如果尤瑟火力全开，歼灭港区的不死者不过需要数分钟的功夫，但是她不能暴露自己魔导师的身份，所以只能驾驶魔动甲胄参战。

　　“尤瑟，”泰雷莎打开无线电，“两队不死者就在你前方，它们正沿着道路向你们接近，它们的数量非常多，初步估计每一群都有500以上，我建议你把机械役鬼配置到前面来，如果让它们冲进运输队，一切都完了。”

　　“明白，”尤瑟启动念话，在脑中构成话语，“秦枫，该你出场了。”

　　“遵旨。”

　　浓密的魔力在身后不远的位置爆发出来，尤瑟明显感到自己的魔力正通过契约印流向位于后方的秦枫。十个黑色的影子突然从夜枭指挥型两侧一闪而过，小型机械役鬼投入了战斗。它们毫不畏惧的冲进不死者的队列，用手臂和身体上的钩爪将它们撕碎。就如同嗜血的狂魔冲入羊群一般，所到之处，残肢和内脏在天空中飞舞。

　　就在机械役鬼忙着歼灭第一队不死者的时候，另外一队不死者出现在了仓库的阴影中，它们借助仓库的掩护悄悄接近，却不曾想已经被泰雷莎报告了方位，尤瑟通过广域感知掌握了它们的位置，夜枭指挥型调转枪口，机关枪喷射出12mm机枪弹，将刚刚涌出仓库的不死者们成排的打成碎肉。

　　就在战斗进行的同时，泰雷莎再次开始移动，尤瑟给她的下一个命令非常简单，找到那些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巫妖，然后向她报告。

　　就在这时，广域感知捕捉到了一个目标正从虚空之海上高速接近。尤瑟踩动踏板，夜枭指挥型转向虚空之海方向，透过头盔上的目镜，她看到一台冒着浓烟的夜枭从头顶飞过，坠毁在不远处的货场区。

　　“侦察机？”尤瑟不禁一愣。

　　片刻之后，夜枭坠毁的方向传来了枪声，飞行员还活着！尤瑟决定立即采取行动，她的魔动甲胄甩掉了粘在链锯刀上的碎肉和血污，向那台夜枭坠毁的方向奔去。

　　“秦枫，”尤瑟启动念话，“我去救飞行员，这里交给你了！”

　　“遵命！”秦枫用铁扇一指，“凶煞，歼灭敌人。”

　　站在她身后的大型机械役鬼双眼放出了红光，它从背后抽出了四把长刀，分别握在四只机械手中。下一秒，它飞身跃起，跳进了不死者集团的中央，挥舞四把长刀，化身为一台恐怖的机械绞肉机，将不死者砍的血肉横飞。

　　尤瑟驾驶夜枭指挥型穿过仓库，几名不死者试图拦截她，但是被魔动甲胄沉重的钢铁身躯撞飞，毫不理会路上的不死者，尤瑟加速前进。由于周围空气中魔素浓度太低，魔动甲胄的灵子炉处于低功率状态，驱动伺服系统就已经是极限。所以，尤瑟只能收起飞行翼，将夜枭指挥型当成装甲步兵使用。

　　撞碎了一扇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货场中央的水泥地面上，一台夜枭侦查型脸朝下趴在地上，背后的灵子炉冒出浓烟，折断的飞行翼掉落在远处。一名身穿飞行服的男子正站在灵子炉上面，用左轮手枪向逼近的不死者射击。然而，9mm子弹击中了一名不死者的身躯，它只是摇晃了一下，便继续前进，不破坏它们的头部的话根本毫无效果。

　　“坚持住！”尤瑟打开外部扩音器，“我来帮你了？”

　　“小孩子？”飞行员惊讶的望向尤瑟。

　　然而夜枭指挥型已经端起了机关枪，哒哒哒，12mm机枪弹穿透了风雨，将坠落点附近的不死者们打成一团团碎肉。尤瑟一边开枪一边接近坠落的夜枭，她扫了一眼那台机体，评估它是否还能继续使用。当她看到机体装甲上那道巨大的伤痕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道伤痕显然不是坠毁的时候造成的，不如说，这道伤痕才是坠毁的主要原因。幸运的是，被击中的部位是灵子炉，如果是驾驶舱的话，飞行员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打倒了最后一个不死者，尤瑟停止射击，为机关枪更换弹夹。将空弹夹塞回弹夹包，尤瑟打开头盔望向那位目瞪口呆的飞行员。他穿着联邦军的标准浅蓝色飞行服，肩上挂着少校军衔，头上戴着耳机，手里握着一把9mm左轮手枪，这都是飞行员的标配。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整齐的小胡子，给人一种很绅士的印象。

　　“天……天使啊！”飞行员望着尤瑟，眼神恍惚，“能和我结婚吗？”

　　“你说啥？”尤瑟震惊的声音都走调了，她强忍着对那个男人扣下扳机的冲动，用机械臂一指仓库对面的街道。“跑起来，少校。那边有我们的队伍，你只要跟他们汇合就安全了，别磨磨蹭蹭了，挪动你的屁股，快跑！”

　　几名不死者从堆积如山的货物中走了出来，尤瑟瞄准它们射击，机关枪哒哒哒的射出子弹，将它们打成碎肉。那位飞行员这才反应过来，他冒着风雨飞行快的向仓库对面跑去，尤瑟从后视镜中注视着她的背影，又打出两个点射之后，迅速跟他一起后退。

　　几分钟内，两人成功的和街道上的奴隶们汇合，泰雷莎望远镜中看着这场惊险的逃脱秀，好在整个过程有惊无险。她放下望远镜，端起卡宾枪警戒四周，周围的不死者们零零星星的来回徘徊，已经不再发起有组织的进攻了。

　　“但愿能安全的回去。”她松了口气，拿起望远镜继续警戒。

第十二章：救援行动III

　　面对那炽烈的视线，尤瑟很头疼。

　　本来救人一命是一件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儿，然而现在她却必须强忍着要枪毙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她一脸委屈的揉着鼻梁，发出叹息。然而，作为烦恼的根源的那个家伙却毫无自觉。他保持着单膝跪倒的姿势，向尤瑟献上最真诚的爱意，两眼炯炯有神，眼神闪闪发光。

　　“请嫁给我吧！”

　　“免谈！”

　　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了，尤瑟都开始有了神经衰弱的征兆，这个男人是她从货场区救起的飞行员，同时也是她很久以前认识的熟人。配属航空母舰伯明翰号的第18魔动甲胄联队第四中队队长，安迪·达鲁克少校，联邦军击坠榜排名第13位，总战绩46台。不过这位13号王牌的情况却比较特殊，虽然战绩不错，但是却被冠上了“逃跑的安迪”的绰号，总的来说，这家伙在战斗中一看到情况不妙就会立即开溜，在同僚眼中是个胆小鬼。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才成了第18联队派出的三个侦查小组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