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色的触手
从那时候起,只剩下罗夏。
不是这片大地要了那个女孩的命,不是命运不让她活,也不是宿命让她葬身为柴薪,就算老天有眼看见那晚的悲剧,他也不介意,从那时起,我开始明白,不是上帝令世界变成这个样子,而是我们自己。
之';后我干回了赏金猎人的老本行,只不过我狩猎的范围不再局限于通缉令上的歹徒,而是每一个犯了罪,但却依然逍遥法外的家伙。
“伸张正义,以暴制暴,抛弃一切道德底线。”
这是人们如此形容我的,后来,有一个金发的库兰塔大少爷听说了我的事迹,他找上了我,询问我关于骑士的看法。
“骑士?你是指那些本该把我工作完成,现在却在竞技场里走秀的T台模特吗?”
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个犯罪克星的联盟,遇到托兰和切斯柏的两三年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未妥协。
这两三年里,我们把许多恶人送到了监狱和坟墓,无论他们是贵族、平民还是骑士扈从,又或者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
莱塔尼亚的术士,乌萨斯的盾卫,萨卡兹的血魔.......
无论敌人是谁,只要犯了罪,他们都付出了代价。
后来,临光家族衰退,玛恩纳需要回去照看自己的家族。
托兰为了自己的村庄选择隐退。
切斯柏?自从他的爱人瑟莉娜被冤枉死了以后,他就失去了锋芒与初心,当回了为政府办事的征战骑士,我为了替瑟莉娜报仇,杀死了
几个贵族,然后遭到了通缉。
..........
罗夏的故事讲完,薇薇安娜似有所思地看着烛火,她的眼里闪过一层薄雾,她有些悲哀,又有些开玩笑地地说道:
“那时候我应该也是个小女孩,要是我早点遇到你该多好啊,可惜高塔掩盖了我的啼哭,不过,现在也不晚。”
第一百一十九章 1075年 12月4日
“罗夏,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薇薇安娜向我吐露出这么一句话,我摇了摇头,心情莫名地变得焦躁起来,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了,而我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再一次地想要起身,但不料薇薇安娜又一次地压住了我,我盯着她那双混合着绝望与希望的眼神说道:
“抱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我要离开这里,去做我本应该做的事情。”
“你指的去送死?你现在出去能做些什么?你可以待在我这里,他们都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参加散华骑士团,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从长计议.......”
我嗤笑道:
“一个新的身份?你当然可以这么做,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烛骑士,漂亮,自由,富有而又敏感,但你所谓的怜悯,就是想要保护和理解那些骑士,那些给予你现在身份的骑士,这个腐败的社会,你能做的只有慢慢等待它的康复,这无异于妥协。”
“......你没必要嘲讽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怎么,你想要和我来一场促膝长谈吗?”
然后微微安娜无力地捂住了我的手,低头说道:
“我也许已经麻木了,我以为自己离开莱塔尼亚,已经走下了那座高高的塔楼。随后我才意识到,高塔还是在的,它一直就在那里,耸立于一切苦难之上。
我从很久之前就在想一件事,我们在痛苦什么?比起乌萨斯贫瘠土地上的农民,比起玻利瓦尔战火之下的难民,比起萨尔贡,无尽黄沙中的行商,我们难道没有在享受生活吗?
不。
乌萨斯也有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玻利瓦尔也有盆满钵满的战争贩子,萨尔贡的黄金之城更是歌舞升平。
那么,卡西米尔的痛苦在何处?
身为“骑士”,卡西米尔的骑士,又该如何对待这些被隐藏的悲剧?
不。
说到底,我真该是一名卡西米尔的骑士吗?还是说,其实我真该待在莱塔尼亚,在鲜花和手风琴的音色里,谱写诗章?
烛火所带来的光芒是驱散黑暗的照耀还是吸引阴影的指引?”
她看上去很悲伤和困惑,我说道:
“这些疑问也是你从书上得到的吗?
当一个人在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也不再需要像你们一样的伪装,假装罪恶并不存在,不管是谁要求他换其他看法,我不会那样,因为我是正义的,我必须那么做。”
我闭上眼不再搭理她,片刻后,我能感觉到一双温暖揉嫩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之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晚安,罗夏,夜晚还很漫长,好好休息一下,不要乱跑,这里很安全。”
最后是她关灯离去的声音,黑暗中我睁开双眼。
薇薇安娜,一个奇怪的女人,对我有种莫名的情感,像是依赖,她也很迷惘,迷惘矛盾的来源连她自己也没搞懂。
但她知道苦难的样貌,也没有深陷书中所描绘的美好,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人生阅历和所见所闻不支持她去寻找答案。
这个答案也很简单,不管我们是谁,不管我们身处在哪,我们依靠伤害天理而活。
我感受着身上每一处肌骨的躁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只要我还能行动,只要我的手和脚还能听从我的指挥,那么我就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咬着牙,撕开身上的绷带,伤口已经结痂,勉强站起身,做几个康复动作,从抽屉里拿出我的大衣与脸,戴上它们,一股淡淡玫瑰的味道,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容易干扰我的嗅觉。
我将门推开一小条缝隙,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灯光很明亮,在拐角处有侍从在看守。
我至今为止还不知道薇薇安娜是敌是友,虽然她救了我,我很感激她,但与我不信任她并不矛盾。
曾经对我释放出善意想要利用我的人也有,只可惜现在他们的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虫。
然后我打开窗,朝底下看了一眼,底下是一片修剪地完好的花园,我现在大概是位于某个宅邸的第五层,要是以前我可能会直接从这跳下去,但现在可不行。
我翻找了一下房间,在衣柜里找出了几件长裙和女士服装,看来这是薇薇安娜的房间,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想要把我隐藏起来,是出于某种私人的目的,而不是她背后公司的目
的。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把她的长裙和衣服以及床单拧成了一个长绳,然后系在床脚上,接着我顺着长绳平稳落地。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我的手表还在,现在是凌晨两点。
我穿过花圃,绕过几个巡逻的守卫,来到围墙旁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我所位于的房间,像是一座高塔,突兀地位于这座别墅。
翻过围墙,我又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市的街道,肮脏的街头,没有什么人,那里有一堆报纸堆积而成的床铺,也许曾经属于某个感染者流浪汉,但这一切都不这么重要了,上面留着些血迹。
我捡起几章报纸,看了一眼:
“惨案!恐怖分子罗夏袭击了商业联合会的公司大楼!现已经造成了二十名感染者和一名员工的死亡!”
他们把那些被罗伊杀死的感染者怪罪到我的头上,人们就不好奇为什么感染者会出现在商业联合会的大厦?
接着又往下看,那些市民们的采访让我的疑问已经的得到了解答。
“商业联合会本来想要给城市的感染者送去福利,这触及到了罗夏的利益,毕竟他本来也是个罪大恶极的罪犯,想要统治城里的所有感染者,为他做事。”
“罗夏杀死了那些感染者,罗夏不是感染者的救星,他就是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疯子。”
“要求政府立刻将这个疯子绳之以法!”
看来商业联合会在舆论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但我不在乎,不过他们的确说对了一件事情,我的确是个疯子。
.........
第一百二十章 1075年12月6日
城市在腐烂,黄昏漂浮着道德败坏的乌烟瘴气,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垃圾,几个打扮得和“耀骑士”临光一样的妓女站在街头,她们甲胄只能勉强护住一些敏感部位,胸前贴着广告牌,某种色情cos开始在卡西米尔盛行。
除了“耀骑士”还有“烛”骑士以及鞭刃骑士,她们的头顶广告牌上刊登着那些被她们cos的玛嘉烈和薇薇安娜的海报,她们的生意很火爆。
“不畏苦暗”、“盛开的金盏花”、“神圣的临光姓氏”。
玛嘉烈自以为能用比赛唤醒卡西米尔人们心中的骑士精神,但现在看来,唤醒的,只有“骑”士精神。
哪怕后来商业联合会开始针对她,也不是因为她能唤醒人们心中缺失的正义感,而是扈从们畏惧自己骑士老爷再一次地崛起。
她真的认为只要能打赢特竞赛,卡西米尔就能变好?真想看看玛恩纳看到副景象时候的脸上的表情。
这一天以来,我一直在打探情报,原来的日记本已经丢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忘在了薇薇安娜那儿,无所谓,反正上一本已经快用完了,总之,我能感觉到这一本用不完的。
首先是城里感染者的问题,调查了几个感染者聚落,他们在看到我的脸以后惊恐地逃窜远离,以前可不是这样,我帮助过他们,他们会感谢我。
现在无论是社会底层的感染者,还是西装革履的上层人士,他们变得......畏惧憎恶我。
之后我来到了红松骑士团的驻地,原来的写字楼已经人去镂空,松鼠和麻雀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月"费(群69:493)6135
一伙儿穿着红斗篷的骑士正在把家具搬进去,他们看到我走来以后停下了动作,放下手中的活儿,拿起了武器。
他们是沸血骑士团的人。
“罗夏?!他们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其中一个骑士心里发怵,颤抖着指着我,我靠近,他们齐刷刷地集体退后一步。
“星期五的夜晚,有一个伙计练习跳水结果跳到了人行道上,他的名字叫做罗伊,他的动作我可以给十分。”
看来锈铜骑士的死和左手骑士的残废以及钢盔骑士那一票骑士的死的确给他们留下了某种心理阴影。月"费(群69:493)6135
我走上前,握住了他那条无处安放的左手,然后掰断了他的小拇指,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我刚刚折断了这位先生的小拇指,索娜她们几个去哪了?”
我转头,对着另外几个双腿正在打颤的血骑士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我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紧张声。
“啊啊啊啊......!!!”
“嘘。”
然后又是咔嚓一声,我掰断了他的大拇指。
“然后是他的大拇指,索娜她们几个去哪了?”
“......血骑士!”
就在我的耐心逐渐消散的时候,考虑要不要折掉他的食指的时候,终于有人回答问题了。
“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
我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上一届骑士特竞赛的冠军,一个感染者骑士,卡西米尔感染者骑
士参赛制度的提议人,大骑士领感染者的英雄,无数孩子与感染者心中的偶像。
杂志上是这么说的。
但在我眼中,他是一个向商业联合会妥协的软弱者,有着比我还要强大的力量,他本来可以做得更多,但他只是给予一个把感染者送到竞技场上公开处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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