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是血魔科学家 第104章

作者:北望月

萨科塔才是背叛者。

和曾几时,魔王是整个泰拉的共主。

魔王......

我还得保护魔王。

因为,这是她的命令啊。

被枪林弹雨冲刷后,血魔那破烂不堪身体再次愈合。

他一次又一次地起死回生......然后撑开了那个可怕而神秘的法术。

俊秀得令人痴狂的面庞早已被子弹凿得千疮百孔,但又在迅速愈合。

阿卡多低声说。

“死河。”

血液奔腾着,死者的魂灵被源石唤醒,他们循着鲜血与源石构成的躯壳重返人世。

他们像是城墙,抵御着拉特兰挥霍底蕴砸出的滂沱弹雨。

死河的储备正在以一个惊人的消耗着,而显著的结果是,萨卡兹的军队迅速推进,逐渐有突破拉特兰方包围的趋势。

那些正在换弹间隙里歇息的教宗骑士也总算是注意到了这位不同凡响的血魔。

“卡兹戴尔最年轻的宫廷术士,王城防卫军领袖特雷西娅的贴身护卫,血魔王庭的新兴之星,杀戮的王牌......阿卡多。”

“久仰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位带着圆框眼睛的男人低声说。

不知何时,血魔已经和教宗骑士们达到了相当近的距离,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脸。

阿卡多和他的军团挡在了背叛者13科的前方。

而伤势再次加剧的魔王则是被臣子们掩护着离开。

“你们去追,”圣徒以诺吩咐着其他的教宗骑士。

留在原地的除了他以外,便是仅是负责与那些亡灵缠斗的拉特兰教徒,以及他最为信任和依仗的大教堂神父,亚历山大·安德森。

安德森点了点自己鼻梁上的镜框,“初次见面,阿卡多。那么......就是永别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掏出了守护铳,在刹那间完成了上膛、构建法术模型、扣下扳机的一系列操作,附着了火焰的子弹瞬间离膛而出,闪电般地擦过了大气,贯穿了阿卡多的胸膛。

没杀掉。

他想着,根据高卢那边提供的情报,阿卡多在释放这种能召唤死者的法术时,本体会失去那种可怕的再生能力。

但血魔不知是从哪儿掌握了多样且优秀的法术,让他拥有了各种规避伤害的手段。

安德森的目光有些冰冷。他看着阿卡多的身体如同镜面般破碎,然后消失不见。

莱塔尼亚的镜像啊,这可是某位高塔法师的秘传法术。

那些由血液和源石构成的敌人正在靠近,他们算不上强敌,但诡异的再生能力和庞大的数目,让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既然破解不了法术。”

“那么,就杀掉施术者。”

安德森翻开了自己的教典,两张纸页脱落,化作了锋利的铳剑落在地上。

他收起守护铳,拿起铳剑。

万里黄沙飘着刺鼻的血腥味。

少女的白裙在晚风里飘扬着裙摆,她只是远远驻足眺望了一下阿卡多的方向,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担忧。

但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正在进行的厮杀。

特雷西娅正代替指挥着炎魔王庭的一个部族拦截乌萨斯的主力军。

战况已经激烈到指挥官都必须下场了。

她拔出大剑,身经百战取得的高超技艺让她迅速撕开了敌阵,给了疲乏的炎魔们以极大的士气鼓舞。

如今卡兹戴尔,输不起任何一战。

倘若王冠碎了,旗帜垮了,民族的脊梁也就断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就结束了。

魔王,简短的词汇。却是每个苦苦支撑在绝境里的萨卡兹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们都相信,头顶黑冠的王会带领他们战胜浩劫和苦难。

161.血魔王的诞生

(温馨提示:本章为阿卡多和神父亚历山大·安德森的决战回忆篇2/3)

魔王死了。

他终究是死在了战场上。

因为意识到这支军队再走下去,也不过是让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自己拖累至死。他选择了放弃魔王的权柄。

如果是你,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他想着那位被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但特雷西娅并不在这里。

破碎的冠冕从脱力的指间滑落,染上了沙土与血液。

修长而宽厚的剑刃刺穿了血魔的心脏,源石在结晶,发出细小的咔擦声。

卡兹戴尔的王,他放下了手里的剑柄,遍体鳞伤地跪倒在阿卡多的身前,全身上下都是子弹贯穿后的窟窿。然后了无生息。

拜托你了。魔王用那对灰暗浑浊的眼眸看着阿卡多,他已经别无选择,哪怕阿卡多是夺走王冠后从此远离了这个战乱纷飞的国家,也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他只能期盼这位年轻的血魔会选择背负拯救族群的重任。

阿卡多拔出那把刺穿了他心脏的大剑,漆黑的源石结晶像是常青藤一样蜿蜒生长在胸膛。

“陛下,”他捡起了破碎的冠冕。

捡起了萨卡兹人的荣耀。

沙砾从表面的雕花上缓缓脱落。

然后有千年的愤怒和不甘在心间奔涌。

莫名的触感如闪电般地擦过脑海,每一个萨卡兹人的思绪都杂糅其中。

似乎有什么空缺的地方被悄然补全了,庞大的意志压过了阿卡多本身,充斥在这具躯壳里。

他的眼眸越发的猩红,地上的血液诡异地活了过来,构成了晦涩的文字。

天空在震颤,大气里的所有源石颗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他的施术单元。

世界就是他的法杖。

“阿卡多”笑了,秀气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言的沧桑。他的头顶漂浮着漆黑的王冠,血液构成的军团护卫在周遭。黑夜里,地上那些猩红的血液组成的文字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两千年前就一直这样子了,你们拉特兰真的一点没变。”

他说着古老的萨卡兹语,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这片大地。

然后天翻地覆。

顷刻间,土壤、岩石、植株、骸骨,一切的一切都融化成了血液,它们讴歌着亘古的神话,然后冲天而起,像是海洋般奔腾于无尽的旷野。

并非是要冲碎拉特兰人的军阵,只是包围了周遭,仅仅留下最中央的战场。

这是......维多利亚的角斗场吗?

圣徒以诺丢弃空掉的弹夹,根本攻击不到阿卡多,那群不死的怪物一直在用身体充当盾牌。

死河彻底展开了,吸收着整个卡兹戴尔死去的生命。数不清的亡魂从血液里重返人间,他们嘶吼着,带着无法洗脱的怨恨,从遥远的地方冲锋而来。

“在我面前死人竟敢行走......”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已经透支了身体,他咳出一口血液,然后朝着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那些追击魔王而去的教宗骑士们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队伍里。

亚历山大·安德森摘掉了圆框眼镜,他回头看向那些视死如归的“背叛者”。

“不死者组成军团,组成队列前进。”

“偏离唯一的理法,企图以邪门歪道之法来闯关......”

安德森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激昂,让那些看到了这番可怕法术的萨科塔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

他发问,“我等自问汝等为何?!”

“我等‘背叛者’,‘背叛者’犹大。”他们低声回答。带着些许胆怯的颤抖。

“‘背叛者’汝等右手所持为何?”

“短刀与毒药。”众人的声音变得平稳。

“‘背叛者’汝等左手所持为何?”

“银货三十枚与草绳。”他们的声音愈发冷静,眼里却满是血丝。像是将要爆发的火山。

“‘背叛者’汝等为何?!”安德森又一次发问,然后自己紧接着给出了回答。

“我等使徒亦非使徒,信徒亦非信徒,教徒亦非教徒,叛徒亦非叛徒,我等唯奉一物,仅俯身以受恩,仅俯身以讨逆。”

“在黑暗中挥舞短刀,在晚餐中投毒的一介死卒,我等死徒死徒之集群,我等刺客‘背叛者’犹大,时刻至,则我等掷银货三十枚于神所,以草绳自缢。”

“则我等以结党徒共赴地狱,唯愿与地狱百万余恶鬼一战!”

这一次,每个人都在跟着高喊。

本就是视死如归地离开了故乡,何惧眼前就是地狱。

“必不可让魔王活着走出这片沙地。”

安德森左手各持着铳剑,右手握着守护铳。

为了拉特兰。

他高举铳剑下挥,发出了进攻的指示。

没有人再说话了,沉默着,是万人行军。

然后在某个瞬间里,无数把守护铳同时上膛,拉栓,激发。

流星雨由地而起,仿佛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