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明洛
毕竟当今落樱的皇帝是个喜欢斩草除根的人,当初反对他上位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家人朋友亲戚都受了连坐,一时间死伤惨重,一些还没被波及的幸运儿及时坐船或飞机逃离了这片令他们感到不安的土地,才得以安然无恙。
夜月是不清楚结贺希为何会从遥远的西方过度漂洋过海返回落樱,明知道自己会遭遇险境。本人对此也只字未提,两人之间的交流寥寥无几。
要想让大小姐心甘情愿地开口,还得做一些努力。
离开住处之前,夜月先到楼下的便利店准备了一些不需要太麻烦就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比如饭团和面包,还有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零食。
门窗全部反锁,并且开启了电子指令锁,没有秘钥绝对无法打开。家里的刀和尖锐的物品暂时都锁起来,结贺希没办法自杀和伤害自己,也破坏不了东西。
做好一系列准备,夜月才敢放心去办事。
她和之前就有过某特殊关系的新晋议员荒城美理小姐现在是合作关系,想要某些官员和重要任务的情报只需要打声招呼。
相应的,夜月会暗中帮她除掉政敌,制造各种“意外”,让那些人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死去,稳住荒城在议会的地位。
见面地点是一家位置隐蔽的咖啡厅。
以前交换情报也经常选在这里,每次的包厢都不一样,有时也会换到其他地点,比如高尔夫球场和餐厅。
“这次你又想对谁下手?”
“干脆就落上城区本川银行的行长吧,那家伙手上也不干净,正好,我想问他要点钱花。”
“想要钱的话……直接问我要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做那种危险的事?绑架银行行长可是会引来不少麻烦呢。”
“问你要就没意思了,虽然是个不错的方法。我的目的是想让行长落单,有个人想见他。”
“你……又要杀人吗?”
“什么叫又?我只不过是在清除这个国家的蛀虫罢了。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杀无辜的人。”
“我只是担心你。”
荒城变得一筹莫展。
“你总是做很多危险的事,杀一些容易引来关注的家伙,那些人当然死不足惜,可是,你也会因此承担被发现的风险。皇帝时常派人搜寻你的下落,我认为你不应该长时间在落樱逗留,不如到国外去避风头。”
“安啦,做完这一单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大概会离开落樱几个月,到时候你可别太想我就行。对了,你知道有什么药能治疗脸上的真菌感染吗,我前段时间在地下黑市买了个【奴隶】,她的脸感染了某种真菌,感觉再不治疗就会毁容,你有什么办法吗?”
夜月将结贺希脸上疤痕的照片拿给荒城看。
看到照片,荒城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不会要跟这样的女人做吧?看着那样的脸,你真的能产生欲望吗?我不理解。”
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会对一个满脸疮疤的人产生欲望,那必定有无比强大的心理素质。要是稍微脆弱一点的人,晚上恐怕会做噩梦。
荒城无法想象夜月居然会和那样的女人发生关系。
“她以前的样子很漂亮,相信我,你要是看过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能透露住在家里的人的真实身份,夜月暂不确定荒城是否完全忠心于自己。她仍在观察,减少期间可能出现的变数。
就目前看来,荒城没有要叛变的念头。如果她有,夜月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并予以制裁。
一杯咖啡喝完,夜月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关于药的事就拜托你了,至于你希望消失的麻烦人物,我会继续替你清除。”
“这么快就要走?”
“嗯,还有些事情要忙。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好好满足你的。这段时间内,你就只能先靠双手解决一下了。”
面对议员小姐殷切期盼的眼神,夜月暂时没有给予她回应,即使她脸上分明就写着“我很想要”这句话。不稍微让她期待一下下次见面,她办事就不会那么认真。
果然,荒城露出既期待又失落的眼神,
“我知道了,关于本川行长的消息到时线上交流,我会派人盯着他。最近首都的巡逻变得更频繁了,万事小心吧。我并不想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你出事的消息。还有治疗真菌感染的药,我也会马上托在医院工作的朋友打听,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谢谢。”
夜月留下为两杯咖啡买单的钱,潇洒离去。
在返程的途中,她用备用机登录落樱的暗网,在论坛上找有没有委托别人杀本川银行行长的委托。所谓“问他要点钱花”不是绑架或威胁,直接选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替别人杀,从别人手里赚取赏金。
当绑架犯风险太大,很容易被落樱治安署追踪到。送赎金的人没有那么蠢,真的安分到不去报案,想必会事先做好几手准备,再假装答应自己的要求拿钱前来。
她只需要等一个机会,等那个家伙落单,再把他杀掉,割下人头,再带着结贺希去领取赏金,让她学会新的生存法则。
这个生存法则既能够铲除社会的蛀虫,又能赚钱,有时说不定还能顺便为自己曾经失去的亲朋好友复仇,无可挑剔。
虽然不能用“正义之举”来评价,夜月不在乎它是否正义。
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守护珍视的人和事物。
377.乞求【6k】
当天傍晚,结贺希又看到了日下部叶月。只不过这人现在已经改名叫久我夜月,她醒来的时候,听到厨房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
食物的香气透过门缝钻进房间内,久久不散。
她闻到炸虾的和煎蛋卷的味道,似乎还有落樱口味的味噌汤。今天的晚餐主食应该是米饭,因为这些料理都得配着米饭才好吃。
“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结贺希想到晚上那件事,自己的身体被粗暴地蹂躏了一晚上,蹂躏自己的家伙嘴里说的净是些无情的话,让人感到很害怕。
等那场风暴结束,夜月却变得像平常人那样,对人温柔耐心。
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很迷茫,结贺希也知道现在无处可去,跟着夜月至少不会挨饿受冻,没有那么多苦头吃,唯一的苦难来源于身体。
半人半龙的血统似乎让某人对某方面需求特别迫切,她曾在书上看到过,龙每年都需要花大量时间交配,除了延续血脉,还有宣泄多余的欲望,让身体和情绪变得稳定。
这是龙类的本能,这种本能的行为像吃饭喝水,能为龙类供给源源不断的力量。
也难怪,昨晚那么多次也不见她疲惫。
结贺希扶着墙站起来,双腿还有点发软。腰部以下的酸痛感略微缓解,因为睡了个好觉,但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
只求接下来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她心想。
打开门,能闻到更为浓烈的食物香气,就好像以前那样,自己忙完上午的事务,躺在床上,想着要小睡片刻,一不小心却睡到夕阳西下,睡到傍晚时分。
从沉睡中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来到六点多,离开卧室,来到客厅,路过餐厅时,发现餐厅里正处在最忙碌的时刻。
仆人们在餐厅和厨房内穿梭,为她和家人们准备丰盛的晚餐,一盘又一盘精美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冒着热气,整个餐厅都是食物的香气。
家人们围坐在餐桌前,向睡眼惺忪的她招手,为她准备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落樱风格热汤……
“……”
结贺希的眼睛有些酸涩,鼻尖也是。
再回过神来,那些场景如同泡影般消失无踪,她像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现在是梦醒时分,等待她的只有昨天晚上无情撞击身体的女人。
她在为自己准备丰盛的菜肴。
说来可笑,现在对自己最好的竟然是以前瞧不上的人。
“你醒了?”
夜月摆下两副餐具,将剩余的食物端出厨房。尽管只有两个人,她却做了足够一家人吃的菜,尽管每一盘的分量都不是非常多,以两个年轻女性的食量衡量已经算多了。
“嗯……今晚准备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
“不用担心,我能吃完。”
“你?我记得你以前吃饭只吃半碗就离席,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有句话怎么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已经分别数年之久,我的食量也比以前有些进步,稍后你会看到的。”
对食量大幅增加,夜月也不想多加解释,一切都和能力觉醒有关。就算耐心讲解,结贺希也未必有心情听。
“先吃饭吧,让食物冷掉是对它们最大的亵渎。”
夜月抓起餐具,伸向刚做好的炸天妇罗。
炸物一类尤其要在刚做好的一段时间内食用完毕,等冷掉和软掉之后再入口,口感便会大打折扣。因此,夜月在上学期间从不会带家里的便当去,而是会在最后一节课准备结束时预定附近餐厅的便当,或是申请外出,利用午休时间享用一顿热饭。
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
结贺希没有给出负面评价,积极用餐的模样已经能说明这顿饭菜的口味。上次做的是西餐为主,落樱菜式为辅的晚餐,今天的大部分菜式都是落樱菜,应该更符合她的口味。
一个土生土长的落樱人无法割舍米饭,即使身在异国他乡。
结贺希的腮帮子塞德鼓起,口中的字词也有些含糊不清,夜月勉强能分辨出她要表达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我一直都会,只是以前还有家人在身边,他们担心我的身体会出问题,不让我干任何容易耗费体力的事,包括做饭,认为那样会让我病情加重。哪怕我背着他们偷偷为自己做一点宵夜,也会遭到严厉责备。”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说来惭愧,自从品尝到美味的食物以后,结贺希对夜月的印象立刻大有改观。她不应该以过去的固有印象来定义一个人,毕竟人是会变的。
夜月的变化实在太大,她不止一次出现虚幻感,认为现在的夜月不是过去的那个人。可是,本人都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日下部叶月,也能讲出只有她们俩才知道的事,不信也没办法。
为了压下这份愧疚,她拼命往嘴里塞食物。东西非常好吃,哪怕是在留学期间,在海外的落樱人开的餐厅里用餐,也没吃上口味如此正宗的料理。
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在失去一切之前,我从来没有产生失去它们的危机感,始终活在家人的庇佑之下,几乎什么也不会做。刚开始自己生活的那段时间,我感到很迷茫,也很绝望,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幸好,还有个人告诉我,她需要我,希望我能坚强。”
夜月看向虚空,目光有些涣散。
思绪回到独自一人漫步在落樱下城区的时候,那段日子可谓是狼狈不堪,饭也吃不上,连洗个热水澡都很奢侈,每一分钱都得节省着花,一包方便面恨不得分成两顿吃。
她在贫民窟和流浪汉抢地盘,也和那些家伙打过架,为了争一口气让自己遍体鳞伤。
时至今日,那些苦难的时光已经成为过去,一切都将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在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呢?不想做出改变吗?”
“我……我当然也想变得强大,可是,果然那是没办法的吧?”
结贺希咽下食物,眼神黯淡下去。
“我既没有人帮助,也没有你身上所拥有的龙的血脉,什么都做不到,还犯了识人不明的错误,被骗到地下黑市,成为商人的奴隶和货物……”
前阵子的经历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心理阴影,她很确定那些事情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无法彻底治愈,唯有让时间冲淡一切,减轻心中的伤痛。
现在当然不可能,她还没能从角色的切换中回过神来。
“我本来以为事情会一帆风顺,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地步,被人当垃圾一样扔到地下黑市那种地方,当成商品摆在门口售卖,甚至因为毁容变成了滞销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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