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那你便借我另一样东西吧。”
“何物?你讲~”
“你的脸。”
话音一落。
红纱女子右手兀然浮现出一柄寒剑。
伴随着银光一闪,木人的头颅在下一瞬便于躯干分离。
古怪的是,那分明只是个木人,其脖颈断头处却喷射出恐怖的血柱,一时间,将整座舞台都染成通红。
周遭的乐曲开始变得愈发诡异,甚至还得了几分狂喜一般的欢跳!
只见舞台之上的红纱女子将那木人的头颅拾起,右手再其上不停地抚摸,一边抚摸一边笑道:
“此面孔当真能得郎君喜,难得我对他有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在古怪的笑声之中。
红色的帘幕轰然落下。
下一瞬。
帘幕被恐怖的魔煞所撕碎,进而暴露出了其后方的景象。
轰鸣的雷声在耳边回荡,鼓声隆隆,象征着疯狂的到来。
只见那婚房之中,戴着红纱的女子正端庄地坐在床前,而身着新郎服的木人则是坐在她身旁。
“今日乃我二人喜事,酒足饭饱,可入洞房~”
木人摇头晃脑地走到红纱女子面前,紧接着,将那红纱掀开。
染血的木人头颅从红纱内显现,新郎顿时被吓得神魂具散,惊得向后退出无数步,跌倒在地,声音也变得骇人无比。
“你……你……你不是小薰……你,你怎么穿着新娘服?”
“郎君,不喜?”
“你……不对,你也不是晴儿……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木人被吓得全身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而新娘却是缓缓走到新郎面前,望着自己的如意郎君,顶着自己闺中密友那染血的面孔,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剑起。
血溅。
轰鸣的鼓声在此刻陷入沉寂。
原本弹奏到高潮的乐队戛然而止,死亡一般的寂静突兀地弥散开来。
木人新郎的头颅缓缓滚落到一边,鲜血流淌在舞台之上。
新娘收起了利剑,转而缓缓起身。
分明没有五官,却将头颅偏转过来,似乎是在望向台下的樊洛葵和江韶光。
“你们……为何不笑?”她问道。
樊洛葵与江韶光没有回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身着新娘服的木人。
“你们为何不笑?”她又问道。
不等他们回答。
两侧那弹奏乐器的木人也纷纷起身,同时问道:“你们为何不笑?”
“为何不笑?”
“为何不笑?”
面对这些木人的质问。
江韶光与樊洛葵二人同时抽出法器。
长剑破空。
霜刀斩影。
两道寒光以十字交叉之势,将整座舞台彻底斩成四段!
台上的木人新娘在眨眼间被粉碎,其内流淌出了大量浓稠的血液……
而被斩断的舞台在嘎吱作响的狰狞声下,渐渐崩塌。
进而显露出了那藏匿在舞台后方,一名同样身穿红色婚衣,却不曾戴着红纱的女子。
她纤细的指尖缠绕着无数根银色的灵元丝线,显然便是她在通过灵元丝线来操纵那些弹奏乐器的木人,以及台上那在唱戏的木人……
红衣女子那张泛着寒意,涂抹着夸张的浓妆的脸上,逐渐染上层层杀意。
她死死地盯着江韶光与樊洛葵二人,沧桑如百岁老人般的声音从血唇中传出。
“你们……为何不笑?”
“是这出闹剧不得你们心意了,还是你们觉得,这故事里的女人……是个疯子?”
樊洛葵没有回答。
江韶光却注视着那身着婚衣的红衣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旋即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至于那个故事里的女人,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可怜人……可怜人……呵呵,呵呵呵呵……”
红衣女子面部突然开始狰狞。
旋即双眸圆瞪,朝着江韶光撕心裂肺地嘶吼道:
“我一点都不可怜!”
滔天的魔煞从体内奔涌而出,红衣女子直勾勾地盯着江韶光与樊洛葵。
“你们毁了我的戏台,毁了我的演员……”
“那就由你们来代替他们,永生永世留在这里唱戏吧!”
话音落下,那身为魔朝魔君的女子右手一甩。
台上那原先被斩首的新郎木人突然身躯一颤,紧接着缓缓立起,其本该腐朽的内部竟是开始突兀地滋生起魔煞来。
不仅仅是这具木人。
其他原先在弹奏乐器的木人纷纷起身,其后脑处有一根银色的灵元丝线,一缕缕魔煞顺着这灵元丝线灌入这些木人体内。
眨眼之间。
有如万军之势般恐怖的魔煞从木人体内迸发而出。
而操纵这些木人的女子,则是绽露出阴邪的笑意。
“一男一女,正巧做我这出戏的两个主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
41.午饭
近百名木人在灵元丝线的操纵之下,齐刷刷地向着江韶光与樊洛葵二人猛冲而去。
在魔煞感染之下,这些本质上平凡无奇的木人却已是拥有临近洞虚期修为的能力,速度之快,如同饱经沙场的战士,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僵硬之处。
虽本质为朽木,却有魔煞在身,经受得起如此高速的运转。
嘎吱嘎吱——
吱呀作响的木人极速将樊洛葵与江韶光二人团团围起,他们手中并无刀刃法器,而是以纯粹的身体为利刃,猛地扑向处于中央的两道身影。
樊洛葵与江韶光对视一眼,旋即二人不约而同地侧过身,背对着背,将自己最为薄弱的身后交给对方。
剑与刀于同一时刻轻吟。
二人共同作战已有不知多少个年头,在这偌大的极东雪原内发生过不知多少次危事,这些年来所积累而起的默契,恐怕在整个云天学院内无人能及。
太极玄阵凝衍而聚,银白剑身上浮出道道黑白圆环,江韶光默默地兜帽戴上,遮掩住那头显眼的金色发丝,昔日闻名极东雪原的黑袍剑修于此持剑挺立。
樱润的发丝随风轻摆,金耀色宛若龙眸般的瞳孔中倒映出身侧寒刀霜葵的锋利,樊洛葵左足前踏,右手紧紧握住刀柄。
此间。
百余位魔煞木人纵跃而起,如凶兽般向着二人奔袭杀去。
便就在那泛着漆黑魔气的木人即将触及二人之时。
剑起。
刀鸣。
樊洛葵出刀。
刀光犹如暴风骤雨般在木人堆内来回穿梭,银色的刀光近乎化作可以被视线清晰捕捉到的光柱,每道光柱都是由近百记刀刃切割构筑而成。
数道光柱横纵交错,于樊洛葵身前竟是组成一片由刀光所构成的屏障,无情地刺透穿破那魔煞木人的全身。
她的樱发飘扬,寒风同时也鼓动起少女身后那黑色的长袍。
剑影迭荡。
与樊洛葵那刹那间挥出无数刀的极速不同,江韶光的剑很慢,慢到凡人都能够窥探清楚那一剑的轨迹。
可那平凡无比的一记平挥,却令得其身前的空间好似都被切割成两半。
那银色剑光的上半部分化作纯粹的雪白,下半部分则是凝成不见底的漆黑。
无论是上半的纯白,还是下半的极黑,但凡触及此色彩的魔煞木人,都会在眨眼之间定格原地,像是被时间静止了一般。
挥出无数刀的樊洛葵,与只挥出一剑的江韶光,近乎是在同一时刻,将自己的法器收入鞘中。
咔哒——
上一篇:我,姑获鸟,不是伞妖,勿扰
下一篇:我和元祖歌姬的恋爱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