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我要碎木城内所有的生灵,一个不留!”
……
王霄墨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瘦弱的身影。
她少见地魔怔了一会儿,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她很快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便连忙又将头沉下几分,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魔将王霄墨……遵命。”
王霄墨的反应,落在青年的眼中,让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青年站起身,来到王霄墨面前。
“站起来。”他冷冷地说道。
王霄墨不会抵抗,她是属于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为魔将,自然要听从魔君的命令。
她用那僵硬的肉体站了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便就低着头。
“抬起头来。”依旧是来自青年的命令。
王霄墨抬起头,看到的,是青年那张冷冽俊朗的面孔。
青年注视着王霄墨那死寂一片的眼眸,片刻后,淡淡地说道:“你是本座最衷心的仆从,自从将你炼成尸傀以来,向来是本座的左膀右臂,也是魔朝的中流砥柱。”
“自打你从坟墓里爬出来之后,你便是魔朝的人了,你明白吗?”
王霄墨一愣,微微颔首。
“明白。”
“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他伸出手,搭住了王霄墨柔嫩的肩膀,魔煞在掌心缓缓涌动。
“我不管你面对的是谁,不管你遇到的是谁,把所有的所有都忘掉,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把你所见的非我魔朝之人统统杀净。”
“这才是你的宿命。”
他的话语,宛若魔咒一般,深深地烙印在王霄墨的耳内。
王霄墨的神色倏然一滞,她像是接受了指令的机械,僵硬无神地点了点头。
再次开口时,也是毫无情愫的冰冷的话语。
“属下明白。”
此言落下。
青年扬起满意的笑容,将手收回。
在那之后,王霄墨的双眸里才恢复了少许的神采,但比起走进墓穴时,已然木讷呆愣了许多。
青年却对此并不在意,他笑着摆了摆手,道:“那便出去吧,本座接下来还要和玉魔君商谈一些别的事。”
“是。”
王霄墨呆呆地点了点头,进而又迈着步,离开了墓穴。
她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刚才,丢失了什么东西,似乎是某种情感,也有可能是类似记忆之类的东西。
但这也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她不可能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
荒凉的风,在月色的渲染下显得更加冰寒。
她不会去在意自己的主人和另外一位主人要商谈什么,她所在意的,只是脑内那不断回荡的命令。
【杀光一切】
苍白的光照在那苍白的脸上,王霄墨的眼前是过往自己曾屠戮过的无数村庄。
以及……一道一闪而过的,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墓穴外,任由寒风吹起自己的发丝。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那不再跳动的心脏的部位上。
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疼。
27.开幕
夜晚。
高耸的城墙上,白发的少年驻足而立,面容平淡地眺望远方。
他像是企图跨越空间的界限,将目光投射到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身上似的,静静地,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儿。
深夜的寒风很冷,他身上的衣衫并不能为他阻挡太多寒意,饶是如此,他的躯体依旧感受不到冷冽——作为死者,他对温度几乎没有概念。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近乎是凭借本能地……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这碎木城高耸的城墙之上,从方圆百里内的最高处向远方瞭望。
记忆在回溯。
他依稀记得那小小的风雪中飘摇不定,以打渔为生的朴素的小村庄,依稀记得热心肠的徐大妈,身材健硕的光叔,还有村口李四家的那条狗。
寒渔村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但就和世间绝大多数的人或事物一样,都一去不复返了。
“唉……”
沉重的叹息。
兴许是这声叹息过于哀痛,兴许是偶然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酒葫芦,出现在了古行卓的视线正前方。
“要喝酒嘛?”
耳边是熟悉的清晰的声音。
古行卓侧过头,看到的是不知何时爬上了城墙的黑发女子。
他动作一滞,接着地接过了那灌满了酒水的葫芦,又默默地注视那黑发女子慢慢坐在自己身边。
“那个,若雪师妹……”
“怎么了?”张若雪回望一眼古行卓,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啊,酒碟的话,我这里有。”
语罢,便将酒碟也一并掏了出来,俨然一副要与古行卓喝个痛快的样子。
然而古行卓的关注点却没在这个地方,他先是看着张若雪兴致勃勃地将酒水斟满,在那之后,才找到机会开口询问。
他有些迟疑地指向张若雪那清秀的脸,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想问,若雪师妹你的脸……”
此时此刻,张若雪的右脸上写着两个墨字。
【我是】
而左侧脸颊上,则是另外俩字儿。
【傻X】
连起来就是……
咳咳。
虽然古行卓并不是特别了解老流氓新收的其他弟子,但他大概也可以肯定,这字迹估摸着就是自家那位雨蝉师妹的。
张若雪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撇了撇嘴:“这个不用去在意,之前跟雨蝉打赌输了,她就得寸进尺了呗。”
“不过我是愿赌服输的人,所以要等一天之后才能擦掉。”
“……你们之间的活动真有意思啊……”
一想起张若雪和叶雨蝉这两位师妹之间的关系,古行卓便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家老师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消息。
像是咬脖子啦……摸大腿啦……敏感带啊……什么的。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感,女孩子和女孩子想要建立那种关系,他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不可能承认,但他其实还觉得这挺刺激的)
“好了,不说这个,喝酒!”
张若雪把斟满酒水的酒碟递到古行卓面前,作为师兄的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他愣了一下,这才接过了酒碟。
实际上,他是不喝酒的,并非是不会亦或者是酒量差,而是因为对古行卓而言,酒水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没有味觉,自然品尝不出的酒的味道,也不会醉,他的身体也不需要摄入任何意义上的能量。
但他还是接过了酒碟。
视线停留在那晶莹的酒液上,倒映出的是头顶美艳清冷的圆月。
他仰起脖子,望向那仿若散发着幽寂冷意的明月,不由得感慨道:“今天是满月呢……”
“嗯。”张若雪也抬头望天,盯着那天空中悬挂着的**的白玉盘:“挺漂亮的。”
古行卓微微颔首,犹豫了半秒,将酒碟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出意料的,没有味道,也没有醉意。
但他就是想喝。
他不作言语,而是拿起酒葫芦,斟满酒,又一饮而尽。
见到古行卓这般动作,张若雪绽开微笑,同样一句话不说,便与古行卓对饮。
便就互相对饮了约莫六七巡后——
张若雪望向那丝毫没有半点醉意的古行卓,略带几分惊讶地叹道:“师兄的酒量比我想象中还好啊,这酒的劲头还挺大的呢。”
“我?”
古行卓微微一笑:“我是死人,是不会醉的。”
“死人?”
张若雪呆了一瞬,这才想起了自家师兄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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