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呵。”
老妇人冷哼一声,“你如此能耐,倒不如自己渡船过去?”
“别拿我开玩笑啊,我以前也划过船,造成了啥结果你不也知道么……”
“呵。”老妇人白了云平一眼,“七十年。”
这回轮到云平惊讶了:“这么贵?”
“爱要就要,不要就走。”
得,看这态度,估计是没法继续商讨了。
“行吧,七十年就七十年。”
“好。”
对于自个儿的寿命,云平心里有数,虽然这一来二去的,已经给了老妇人一百二十年的寿命,但真要算起来的话,寿命这玩意儿,在云平当前这个境界,百年基本就只是弹指一挥间。
这么多年过去了,活了这么久了,他倒也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年份了。
将自身七十年的寿命交给了老妇人之后,再次年轻了几分的老妇人脸色总算好转了些,她又缓慢地回到屋子里,从那破烂的茅草屋里头拿了一张破破烂烂的黄纸,扔给了云平。
接过这张价值七十年寿命的黄纸,云平笑了笑,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道:“谢了啊。”
“慢着。”
只是老妇人的声音却让云平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好奇地盯着老妇人:“咋了,还有事?想让我再喝一碗?”
“你不喜欢喝,就不必喝。”
老妇人衣袖一甩,神情冷淡。
“那还有什么事?”
“……”
老妇人沉默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其缓缓吐出。
黑夜的风向来冰冷,吹起了她的那满头白发。
她张开苍白的唇,低声问道:“他还在么?”
云平一顿,看了眼天空,又看了眼她,点了点头。
“在。”
“他的后人,可还安好?”
“安好。”
“当真?”
云平神情肃穆地点了下头,“当真。”
“他的后人现在可是荒天域的霸主,帝国的主人,如今好得很,你不必担心。”
愁苦的面容稍稍舒展开来,老妇人嘴角泛起丝丝微笑:“帝国……么,如此盛世,倒真如他所愿。”
“是啊。”云平低声附和道。
“那他呢?”
“当他的祖宗呗,生活也还算过得去,快活得很。”
“如此便好。”
老妇人笑了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回到了茅草屋前的椅子上,默默地坐了下来。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椅子,只不过是空出来的椅子,不知道是留给谁的。
云平凝视着这位老妇人,脑内不自觉地回忆起了许久许久之前,一个一直都跟在自己和楚岚天屁股后面东奔西跑的小丫鬟……
他笑着摇了摇头,同样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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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鲤——鱼——王!
过往之事,已为过往。
云平并不是太过在意此生过往之人,但他知道,昔日的那位小丫鬟,今日的这位老妇人,她是很在意那段于她而言无比珍重的回忆的。
所以他才撒谎了。
他捏紧了手中那张泛黄的枯纸,一眼望向那不见边缘亦不见他物的沉寂之海,暗自叹了口气,便招呼起叶雨蝉与张若雪:“走吧,咱们也该上路了。”
“还真要上路啊……”
叶雨蝉娇躯微颤,眼睛里头尽是恐惧的光——现在提到上路俩字,她就不自觉地想起先前所看到的那牛鬼蛇神漫天飞的可怖画面。
比起天生胆子偏小的叶雨蝉,张若雪倒是显得更加平常些:“所以老师,上路指的应该不是真的要下地狱什么的吧?”
云平来到二人面前,脸上扬起了如冬日暖阳般令人温心的笑容,语气也相当平缓:
“实际上,我们是要下地狱来着。”
叶雨蝉吓得差点没从轮椅上跳起来:“不要一脸温暖地说出这种让人寒心的话啊!”
“咱们待会儿不仅要地狱,还得跟牛头马面做笔交易,把自个儿的神魂先分出一半给他们,这样他们才会让你们过去。”
“啥?还要分神魂?!”这回连张若雪都露出惊为天人的震惊表情,“那不就相当于死了一半吗?!”
“是这个道理。”身着白衫的青年无比认真严肃地点了下脑袋,又伸出根手指,语气格外之重,“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影响,而且最重要的是到了地府之后,尤其是见到阎王后,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要是说错了话,可能会被阎王爷判刑的。”
被丢进炸锅里炙烤肉身的可怖画面在脑内自动浮现,哪怕是坐在轮椅上,叶雨蝉仍然感到自己周围仿佛有无数只恶鬼在桀桀狂笑。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叶雨蝉抖了抖身子,说起话来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判刑,该不会是……”
“大概也就是一些还算比较疼的折磨吧,十八层地狱了解一下?”
“噫!”
——发出了宛若兔子受惊般的叫声。
“而且阎王爷还不是最麻烦的,我们可能还得去见一位叫东岳大帝的大佬,那位大佬可是掌管生死的,和天道五五开的大能,而且性格古怪得很,你要是惹他不高兴了,没准你下辈子就会转生成史莱姆,也有可能直接转生成有意识的骷髅~”
“当然也可能当场去世。”
“噫!!”
——这回是兔子差点被吓傻的叫声。
“而且……”
云平相当神秘地笑了笑,望着面前已经被自己的话给惊吓到有些神经衰弱的俩妹子,无奈地摊开了手。
“而且以上我说的,全是扯淡的,你们就当笑话听就是了。”
……
啥?
笑话?
叶雨蝉呆萌地眨了眨眼睛,半晌过后,这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她恼火地指着面前双手环胸,满脸微笑的白衫青年,“老流氓你耍我们?!”
“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别激动,别激动嘛~”
他标志性地贱笑俩声,似乎很乐意看到叶雨蝉惊慌的模样。
而咱们的雨蝉妹子则是鼓着腮帮子,咬着下唇,跟条小金鱼似的,两眼不满地瞪着老云。
“你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嗯。”云平真诚地点了点头,“是挺开心的。”
“你——”
叶雨蝉觉得,要不是自己心宽,估摸着早就被云平这个老混蛋、老流氓、老不要脸的家伙给气死了。
哪儿有这么玩徒弟的?!
“老……师……”
这下别说是叶雨蝉了,就连咱们的张若雪身上都开始冒黑气了。
看来这傻丫头刚才真把自己的话全部当真了……
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女徒弟可能会掀起起义,云平连忙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先不谈这个,咱们还是先渡河。”
“哼。”叶雨蝉冷哼一声,扭头转向了不远处那从茅草屋旁侧延伸出去的木桥,道:“刚才我看过啦,那边倒是有几艘小木船,我们是要坐船过去?”
云平微笑着瞥了眼叶雨蝉,“不然你想游泳过去?”
叶雨蝉:“……老流氓我现在特别想打你怎么办?”
“那你就来打呗。”
老流氓那贱兮兮的笑容让叶雨蝉真的产生了想从轮椅上跳起来然后打爆他的头的想法——不过仔细想想,她既不能从轮椅上跳起来,也没办法打爆云平的头。
所以这股子气她只能非常委屈地选择先憋着。
最终师徒三人还是在吵嘴之中来到了木桥的边缘。
如叶雨蝉所言,也如云平所想,这里的的确确有几艘木船,只是这木船看上去并不算大,亦称不上豪华,只是普普通通,约莫能够承载七八人的木舟而已。
而且最主要的是,上面既没有桨,也没有船夫,就只有空荡荡的一艘木舟。
“这……”叶雨蝉慢慢挪动轮椅,来到木桥边缘,望着桥下停留的那几艘木舟,脸色有几分古怪:“没有桨,这是要我们自己动手划么?”
“怎么可能。”
云平笑着摆了摆手,“像为师这样的人,划船向来不靠桨,全靠浪啊。”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云平那头黑丝,却根本吹不动这片漆黑无尽的寂静之海,也没吹动桥底下那几艘停滞的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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