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樊洛葵,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同样也是一个非常注重礼仪的人,除非遇到了特别高贵的人物,亦或者是需要进行必要的礼节,否则,她是绝对不会下跪的。
但是现在……
她如同一具人偶般跪倒在地上,双膝完全嵌入冰面之中,双目不满恐惧地圆瞪,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令她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一句话……就让变神期强者下跪。
“那么,咱们来理清一下思路,如何?”
云平继续贯彻他那流氓式的笑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冷笑意宛若利剑般刺透了樊东吟的心脏,那早已波澜不惊的淡然面容上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胆怯。
面对眼前的这位青年,他堂堂北冰宫宫主,洞虚期修士,竟然害怕了?
他不信,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然而云平却伸出一根手指——
“那么,第一个问题!”
“除了银寒雪冰以外,能够给杨欣葵的女儿樊洛葵下毒的人还有谁?”
……
话音一落,他便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家徒弟——叶雨蝉。
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少女被他的视线所盯着,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是要自己为他做出回答。
什么啊……这种老师提问学生回答的模式。
叶雨蝉清了清嗓子,一边试图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压制下来,一边轻声回答道。
“还有……宫主,还有老流氓你脚下踩的那个老人,以及一系列能够亲近她的人。”
“没错。”
云平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问题——哪怕银寒雪冰真的下了毒,哪怕她知道杨欣葵会选择突破,可杨欣葵也始终有可能会突破成功,到时候毒被解,自己还有被发现的危险,她为何要去冒这个险呢?”
这个问题稍稍有些困难,叶雨蝉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
“如果说那个杨欣葵是她最喜欢的徒弟的话,在没有矛盾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想出手杀了她,而且用这种方式也太不保险了,所以凶手是银寒雪冰的可能性不高。”
话音未落,身为极致的女子却开口了。
“是凶手在欣葵突破的时候从中作梗,来保证她一定会走火入魔。”
……
云平扫了一眼帮助叶雨蝉补充完整的银寒雪冰,没有说话。
紧接着他再次竖起第三个根手指,这象征着第三个关键问题。
“第三个问题——如果说凶手不是银寒雪冰的话,那么凶手杀死杨欣葵的动机是什么?”
“……掌权。”叶雨蝉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杀死前任宫主,自己在北冰宫混乱的时候站出来掌权。”
第四根手指——
“第四个问题,银寒雪冰如果在场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帮助樊洛葵解毒,但是银寒雪冰却没有在场,而是秘密离开了,那么问题来了,深邃冰窟的入口有禁制的存在,银寒雪冰在可是在被人追杀,她出行必须得是个秘密,但禁制的存在却能够让某个人知道她离开了,也只有知道银寒雪冰离开的人,才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下毒,那么这个人是——”
答案很显然了,对吧。
叶雨蝉望着面色发黑的樊东吟,沉吟了一阵子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的,也只能是他了。
“现任北冰宫宫主,樊东吟。”
……
无言。
樊东吟说不出一句话。
他沉默着,甚至没有去看那内心早已掀起惊天浪涛的樊洛葵,也没有去看那脸上布满了失望惆怅之色的银寒雪冰。
而是用无与伦比的愤怒和恼火盯着面前的青年!
“那又怎么样?仅仅凭借这些就能定我的罪?就能说是我对我的女儿下毒,我杀死了我的妻子?”
“怎么,这么点还不够?难道非要我把雪影队的事也给你扯出来?”
“!!!”
樊东吟不敢置信地盯着云平,仿佛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欺诈。
很可惜,他失败了。
云平冷笑一声,“我之前询问了一下某个老朋友,听说在雪影队还在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很活跃的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北冰宫大大小小的某个街区都被清理了个干净,而在你上任之后,就直接废除了雪影队,对吧?”
樊东吟面色冷冽,“我下令?能动用雪影队的可只有宫主!我当时只不过是欣葵的护卫,根本没有这个权力。”
“呵呵。”云平不免冷笑一声,到这时候了居然还在装,“可你也是他的丈夫。”
“那又如何?”
“冰寒令。”
……
云平嘿笑一声,指向樊东吟腰间的那块暗淡的牌子,“你妻子的冰寒令,至始至终都在你这里,有了这块冰寒令,你自然可以命令雪影队做任何事。”
听到冰寒令的瞬间,樊东吟飞快地捂住了自己腰间的令牌。
这心虚的表现落在云平眼中,已然成了游戏结束的标志。
是的,结束了。
可樊东吟还是在嘴硬,“呵,我让雪影队秘密除去一些对我北冰宫有害的废物又有什么问题?”
“是吗?仅仅是这样而已吗?那为什么……”
“雪影队在解散之后的三年里,所有雪影队的成员……都死于非命呢?”
是的,云平之前跟芳青竹要了一份雪影队成员的名单。
他一个个找了过去,发现除了胡啸林之外,其他的雪影队成员全部都死了。
而且都死得很有意外,听上去不会让人感到奇怪的那种类型。
见樊东吟突然不说话,云平接着笑道。
“我猜你是不想让这件事被宣扬出去吧,但是很可惜,我们幸运地救下了一位差点就丧命的雪影队成员,他的存在,可是告诉了我们不少消息。”
“同时,我还注意到,你们北冰宫里有一条很冷清的死街,听说你是要调查追杀银寒雪冰的凶手的踪迹,才把他们移动到某个小秘境里了?”
“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把他们全都祭炼了吧?和雪影队当初杀的那些人一起……”
樊东吟继续冷着脸,只是此刻,他已然有些站不住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看到事实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云平摊开手,终于将嬉皮笑脸的神色全部回收。
他无比冷漠地指向樊东吟右手的纳戒,沉稳的声音在冰窟内回荡。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纳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利用万人精血祭炼而出的,准备用来夺取银寒雪冰神魂,使自己突破圣人境界的……”
“血灵法器。”
118.你他娘的再说一遍,谁?
血灵法器。
要知道生物最强大的能源往往并非是从外界借来的力量,而是其自我本身所具有的能量,若是要将其具体细说的话,便是广大修士界中常常提起的——
精血。
不仅仅魔物有精血,修士有精血,哪怕是最为孱弱的凡人也有精血,只不过品质不一罢了。
而专门祭炼这些精血所锻造而成的法器,便是血灵法器。
这类法器往往是不人道的,亦或者说是手段极度残忍血腥,尽管这个世界三大天域都对于力量尤为忠诚,几乎不管什么伦理道德,可血灵法器也依然是广大修士所为不耻的事物。
按照常理来说,恐怕只有被力量蒙蔽双眼的修士亦或者是天生的魔修才有可能会选择祭炼血灵法器。
也正因如此,饶是在旁的叶雨蝉和银寒雪冰等人都不由自主地不愿意去相信云平的话,因为若是堂堂北冰宫之主,极东雪原的权力的顶端都在研究这类邪魔歪道的话……
其后果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了。
完全就是在逆转黑白!
然而云平的话语却如此振振有词,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血灵法器一般。
——的确如此。
云平的神识已经飞快地扫过了樊东吟的纳戒,内部巨大空间所装填的事物全都被他收入眼底,而在其中,就有着一颗疯狂向外散播出血色腥臭味的珠子。
若不是他有真真切切的证据,他也不会使用如此笃定的口吻来揭开樊东吟的阴谋。
“怎么了,怕了?”
面对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认罪动作的樊东吟,云平慢慢站起身,随意地一脚,将躺在地上昏迷的老者踹飞到一边去。
他跨过了那条冰冷的河流,站在樊东吟面前,与他对峙。
“害怕的话,直接认罪如何?”云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我不是很想在这种地方惹事,而且你的修为也只不过是洞虚期,在银寒雪冰的面前连根毛都算不上,就别想着挣扎了行么?”
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在蔑视。
但实际上,云平是真的不想再把事情惹得翻天覆地了,眼下的樊东吟已然没有半点胜算,计谋被破,完好无损的银寒雪冰他根本不是对手。
这是劝慰,或者说,劝降。
樊东吟沉默着,他能感受得到,从自己身边传来的,女儿那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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