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相反,尉迟家的仇家很少。”他说,“他们几乎不会参与隐秘世界的纷争,所以外界对他们知道的也很少。据我所知,他们是倾向于隐世主义的家族。”
隐世主义思想在术士群体里并不罕见。因为灵性的本质就是隐藏,所以有些术士会为了与灵性更加亲和而选择离群索居的生活。
他们在森林和山洞等地方栖身,全神贯注地感受隐藏在大自然里的灵性,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地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就算是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们最终也不会回归到人们的视野里,而是会在森林和山洞里继续隐居,不为人知地走完自己的一生。
在正常的价值观里,这无疑是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但是如果没有从一开始就抛弃回归人群的念头,隐世主义术士就不可能有所成就。实际上这些术士也不是为了力量而离群索居,他们大多数是崇拜灵性本身,把灵性当成神明一样顶礼膜拜,力量不过是在接近神明的过程中附带的产物而已。
第103章 尉迟之死
我将自己认知中的隐世主义术士与尉迟家放在一起比较,然后发现了一些冲突之处。
“我所知道的隐世主义术士应该都是独来独往的离群索居者,他们为了避开他人的目光而选择自我放逐,不会与其他术士结伴而行,更加不会形成家族这种组织。否则,那就不过是在社会之外形成另外一个社会罢了。”我说,“而且,如果尉迟家真的崇尚隐世主义,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参与世俗社会的商业活动呢?据我所知,尉迟家曾经投资过某个企业家,还将家族里的女性外嫁给对方,以强化彼此之间的联系。这似乎不是隐世主义家族的行为吧?”
我这些话里提及的企业家和女性的正是青鸟的父母。
“你说的那种隐世主义术士,就算是在隐世主义术士里面也是极端者,实际上隐世组织还是存在的。”桌子对面的男人说,“当然,就如你质疑的那样,尉迟家算不上是真正的隐世主义家族,他们仅仅是有着隐世主义的倾向而已,所以还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关注外界的资讯,并且与外界尽可能少地交换生活物质。不过他们也会认真地奉行隐世主义的某些教条,例如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世俗欲望而使用力量,也不会参与外界的任何组织势力。”
“你最后的话似乎与现实有些矛盾。”我说,“天河市主力……不对,曾经是天河市主力的那个‘尉迟’,他难道就不是尉迟家的人了吗?”
“天河市的尉迟当然也是尉迟家的人,而且还是宗家的后继者。但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论是什么集体,有那么一个两个离经叛道者也不足为奇吧。”他说,“尉迟就是那么一个‘离经叛道者’,他认为自己从小到大辛辛苦苦地锤炼作为术士的力量,到头来如果只能像是家里的老人教导的一样窝在远离社会的森林里终老,那种人生也未免太过于虚无了。如果力量无法实现欲望,力量又有何用?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在外界争得一席之地,如此一来,金钱、权势、美色……任何他向往的东西,他都有信心拿到手。”
“也就是说,尉迟加入安全局并不是出于尉迟家的意向,而是他的一意孤行?”我问。
“是的。”他点头。
“听上去他来到外界为的尽是些俗物。”我说。
“那确实都是些俗不可耐的东西,但越是庸俗的愿望,越是蕴含着生机勃勃的力量。那么多人都想要,不正说明了这就是人的根性吗?”他作为黑市之人,似乎对此有着自己的看法,“总有些人喜欢声称自己有着脱俗的愿望,不止是骗过了其他人,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但那不过是无聊的逞强罢了,连自己真正的内心都无法正视,还要怎么说服其他人呢?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大道不在清谈里,而恰恰就是在他们看不起的俗物里。”
我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人生感悟毫无兴趣,把话题拉扯了回来,“既然尉迟的追求如此简单,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从安全局里叛逃?”
“谁知道呢。但既然是叛逃到了恶魔术士的阵营里,多半是为了力量吧。”他说,“欲望是无底洞,想要实现更多的欲望,就需要更多的力量。甚至于,对于力量的追求本身就是一种庸俗而又生机勃勃的欲望。”
“你似乎知道的不少。”接着,我问及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既然如此,你就再说说尉迟家有多少战力吧。以及,要怎么做才可以突破他们族地的结界?”
“尉迟家有三个主力级,以及若干个对你来说无法构成战力的术士。”他说,“其中一个主力级就是尉迟,但他已经与家里决裂了。原本他就与家族里的人合不来,而在他叛逃之后,想必尉迟家肯定为了避免火烧到自己身上而主动与他撇清关系吧。”
“至于如何突破族地的结界……这就不是我一介黑市小民所能够知晓的范畴了。”他先是思考了下,接着说,“但是这种以‘隐藏’为中心思想的结界都有着通用的突破方法,那就是‘强大的觉察力’。纵使主力级的觉察力行不通,说不定超主力级就行得通了。例如柳城的列缺,当他全神贯注地觉察之际,是有可能将地理上不存在的尉迟家的族地强行观测到现实世界里来的。”
我越是听,越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他所自称的“黑市小民”,恐怕有着更加深厚的背景。自然而然地,我对他本身也产生了探究的心理。
“尉迟家处事那么低调,你又是怎么与他们结仇的?”我问。
“说来话长,我先问一问,你知道尉迟家的术士血脉是如何传承的吗?”他问。
“我当然知道。他们让家族里的女性与魔物结合诞生混血种,自己再与混血种结合,以此获得有着高深术士天赋且人类成分比例较高的后代。”我说。
“是这样。而且他们在挑选作为‘活祭品’的家族女性时会优先考察对方作为术士的天赋,他们相信天才的父母更加容易生出天才的后代。一般来说,宗家的女性在术士天赋上要比分家来得强,所以‘活祭品’也是从宗家里挑选。但要是分家的女性展现出了优异的天赋,也会被选择成为‘活祭品’。”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前面说过真正的隐世主义者是不会抱团取暖的吧。实际上尉迟家的宗家自己也有着相同的想法,但他们做不到那么彻底,所以作为妥协,宗家将所有的分家都转移到了社会各界,只保留自己在族地里。”
“这又与你和尉迟家结仇有什么关系?”我问。
“别急,这就要说到了。在一次意外的邂逅之下,我结识了某个尉迟分家的女孩。”他面露追忆之色,“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同时她还有着温柔的心灵。虽然有时候会不小心做出笨拙的举动,也有些邋遢的生活习惯,但那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外面的学校里读书,我与她恰巧同龄。相识没过多久,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她,而她也对我抱有好感。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在确认彼此的心意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想到他前面的话语,我对于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产生了预感,“她有着强力的术士天赋,是吗?”
“看来你已经看透了很多。是的,她在术士的道路上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在术士的领域里有点小小的才能,但是在真正有着天赋的人面前只能甘拜下风。有些我觉得棘手的难题,在她看来就好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也有可能她其实没那么天才,只是当年我眼界还窄,误以为她是天才;又或许是她想要在我面前显摆,故意装得那么轻松。”他说,“但至少尉迟家判断她的天赋足以成为‘活祭品’,于是某一天,她消失了。”
“我疯狂地找寻她,找啊找、找啊找……终于,我在尉迟家的族地里找到了她。她与魔物一起被关在了族地里的某个暗无天日的囚室里,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时间。”他慢慢地说,“看到她那么绝望和痛苦,我却无能为力,连帮她解脱都不被允许。那时,我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同时也明白了真理。人活在这世上,终究是需要力量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魔人李多。只要有了足够多的力量,就可以扫清一切不幸。所以你才会那么不择手段地追求力量吧?”
从他的陈述里,我捕捉到了巨大的问题。同时,见他突然把话题转到我的身上来,我反问:“我追求力量?不择手段?”
“少装蒜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过去之所以会与那么恐怖的魔物结合,为的就是力量吧,难道还能是为了爱情吗?”他似乎在逐渐地剥下自己的伪装,“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没有力量的感觉是那么的屈辱,别说是好好活下去,就连死得有尊严都是奢望,想要去死都得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那时的我如果想要把她夺回来,或者至少让她去死,就必须不断地变强。而如今,我的力量甚至到达了这等地步。不光是已经杀死了她,无论我还想要再去追求什么都是随心所欲,谁都无法阻止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隐约有了预感,“你刚才说自己在尉迟家的族地里见到了那个女孩,但你又是怎么进入尉迟家的族地的?”
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又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你在天河市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在反复打听我的行踪吗?怎么,真正见到人了,你反而就认不出来了?”
“你就是尉迟。”我用确定的语气说,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这里是店里,周围还有一些客人,外面也有行人。如果在这里爆发战斗……
虽然不愿意那么思考,但该战斗的时候我还是会战斗。
奇怪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没有从他的身上觉察出来威胁的气息。
“放心吧,我确实与尉迟家有仇,之所以给你情报也确实是为了给他们再找点不痛快。”他说,“怎么,是不是无法从我身上觉察出不对劲?我已经从咬血那里听说过了,你好像有着与她相似的危险觉察力。如果别人想要陷害你,你立刻就会觉察出来。但在这里的我仅仅是具分身而已,并没有足以威胁到你的能力。而且,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
下一瞬间,塞壬之刃劈碎桌椅,向他斩击了过去。然而他如同鬼魅一样后撤避开了我的攻击。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店员和客人们惊诧的注意力。
坦白说,刚才的攻击纯粹是我听了他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动作。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却灵敏地躲过了。
“我好心提供给你情报,你却突然袭击我?”他反问。
“你的目标不是我,又在我去青鸟那里的路上拦下我,那么,你的目标就是青鸟吧。”我说,“跟我说话是为了拖住我,防止我与青鸟汇合吗?”
“那么你袭击我就是为了通过这具分身杀死我的本体?”他笑了,话语之中透露出对我的了解,“没用的,我是有备而来。这具特制的分身没别的本事,就是快。只要你杀我的速度没我自杀的速度快,你就杀不了我。”
听到这里,我也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就往青鸟那里走。
我不知道尉迟找青鸟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要做与尉迟家一样的事情,但现在的我显然没功夫继续询问了。
“你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本体快要拿下她……”他的声音从我的后面传了过来,但就在这时,从远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雷鸣,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怎么可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都是无法相信的情绪,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难道他是打算用这种表演来拖住我?正当我这么怀疑的时候,他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易碎的泡沫,在与地面撞击的一瞬间破碎,像梦一样消失了。
……
像梦一样消失了——这就是我对尉迟分身消失的场景的第一印象。并且在第一时间,我就觉察到了这种印象的违和感。这不是我即兴想出来的比喻,而是觉察力给我的某种暗示。这具分身的消失绝不正常。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用来推理和检查他消失的现场。
我以最快的速度向青鸟家疾驰。在到达地方之后,我看到了楼下聚集着很多居民对着上方指指点点。而在楼上,青鸟家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块刺眼的大窟窿,似乎是不久前发生了一场爆炸,外墙都被炸得稀巴烂了。
我的内心一下子便揪紧了。但紧接着,我便在楼下扫到了青鸟的身影。她居然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混迹在围观群众里一脸唏嘘地看着自己家。
我急匆匆地向她那边赶去,她转头见到我,大吃一惊,“李多,你怎么在这里?”
“尉迟在哪里?”我一边询问,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
“你怎么知道尉迟来过?”她先是奇怪地问,接着补充了一句话,也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啊,刚死了。”
第104章 封印阵
“死了……”我警惕的情绪立刻就被青鸟这句话打得粉身碎骨。尉迟死了?这么简单就死掉了?
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他的分身刚才之所以会突然消失,肯定是因为本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但当我真的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荒诞,甚至是滑稽。那个在我去天河市的时候迟迟没有现身的男人,明明都用伪装和欺诈的策略把我牵制在了路上,甚至还当着我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快要拿下青鸟了,结果转眼间就草率地死掉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青鸟提醒。
我反应了过来,接着回答,“我刚才在往你家这边走,但是尉迟用分身拖住了我,我判断他真正的目标就是你。”
“为什么你会来我家?”她好奇。
“之前你跟我说有人在盯梢你,所以我想来看看。”我说。
“你不是还要照顾小草的弟弟吗?”她问。
“但是我担心你。”我坦白。
她一听就很开心,“这样啊,哼哼……果然比起魅魔美少年,还是青鸟小姐更加有魅力嘛。”
我的女朋友对闺蜜家还在念初中的弟弟燃烧起了奇怪的胜负心……我震惊地腹诽,接着问:“盯梢者果然就是尉迟吗?”
闻言,她思考了下,然后摇头,“感觉不是。盯梢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不是?”我没想到那件事居然还没完,又问,“你刚才说尉迟死了,是你杀了他吗?”
“不,杀了他的倒不是我。”她说,“但我确实是与他发生了战斗。”
“能跟我详细说说吗?”我问。
“当然。”她笑了笑,跟我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在离开安全局与我分道扬镳之后,因为我今天晚上不会到她家做晚饭,所以她就在街边的饭馆里凑合了一顿,接着便直接回家了。然而,就在她进入了自家客厅,正要去按下照明开关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道陌生的人影。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强壮男人,穿着与黑灯瞎火的客厅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衣物。尽管还没有把灯光打开来,青鸟却依旧能够通过自己的视力看清楚这个男人有着即使一言不发也格外凶狠的面容。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这时候或许会惊恐地以为自己家里进了盗贼。但是青鸟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上了安全局重点通缉名单的前天河市主力“尉迟”。
青鸟作为训练有素的执法术士,即使心里再怎么吃惊,动作也不会缓慢,此刻正要把雷电剑召唤出来。而尉迟却是早有准备,比青鸟更快地做出了动作。他对着青鸟的方向抬起了右手,手里爆发出来一片盛大的红光。
红光刹那间照遍客厅,却丝毫不刺眼,反而仿佛有着把人的精神都融化的魔力,令青鸟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那应该是某种极其强效的催眠法术。”现在的青鸟这么对我说,“尉迟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准备这个法术,他原本就是主力级术士,又做足准备地袭击我,还是有心算无心,我一下子就中招了。”
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精神法术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效果。
稍微接触过心理学和催眠的人应该很清楚,如果被催眠的人对心理医生怀有戒心,催眠就会变得很困难。就我所知道的,有些初级的精神法术甚至会被怀有强烈戒心的一般人抵抗过去。但反过来说,要是对着没有戒心的术士发动,哪怕是初级的精神法术有时候也会起到奇效。
不止是精神法术的领域,欺骗的领域也是如此。之前的尉迟能够如此顺利地骗住我,就是抓住了“有心算无心”这条巨大的优势。
“但既然你现在没事,你应该还是翻盘了吧。”我好奇,“你都已经睡着了,又是怎么翻盘的?”
“你还记得上次我与魅魔交手的事情吗?”她先是问我一句,又自己接了下去,“那个魅魔的水平比起主力级来差太远了,但她的魅惑之力还是能够控制住我足足一秒钟。一秒钟对于主力级来说是多么的漫长,你应该非常清楚。虽然魅魔的魅惑之力很厉害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在那之后还是有了一些危机感,就去向老师讨教了下面对那种情况应该怎么预防比较妥当。”
我熟练地配合着她,“那要怎么预防呢?”
“老师说最正道的方法就是锻炼自己的精神意志,用意志力强行扛过去,他自己遇到那种对手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但那种本事又不是说练成就能够练成的,所以他还是教了我一手应急的方法。”她说,“就是在自己的身体里设置自动电击术式,如果在意识无法正常运行的情况下遇到了敌人的袭击,电击术式就会自动触发,把自己电醒过来。这种手段不止是适用于被魅惑的时候,就算是在睡着了的时候有人偷袭自己,术式也会自动触发。”
“还真是有够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我说,“这个电击术式是如何判断什么是‘敌人的袭击’的?”
“靠的还是术士自己的觉察力。人就算是睡着了,意识也不会完全熄灭。觉察力也一样,会在无意识里关注外界的变化。只要我在无意识里觉察到了危险,术式就会发动。”她说,“激发出来的电流还会代替神经电流指挥身体自动反击,而且充满灵性的电流本身也会加入到反击的力量里,让反击不至于只有身体肌肉本身的力量。”
“原来还是个精巧的法术。”我说。
“要是换成老师来用就更加厉害了,他用这种电击术式在自己的身体里设计了一套自动反击程序,就算是陷入了连电击也无法唤醒的状态里都可以发挥出战斗力。”她感慨,“那么离谱的事情现在的我还做不到,但尉迟的催眠法术也没强大到需要老师的技术才能够应付,所以我还是醒过来了。”
她继续叙述了下去。
……
就算是处于睡着的状态下,青鸟也还是可以隐约地觉察到现实里的变化。她“看”到尉迟在催眠自己之后便立刻从沙发上站起,往这边快步地走了过来。而她自己则无力地向地上跌倒。
尉迟一边走,一边撸起了右臂的袖子。他的右臂上有着无数条狰狞的伤口,随着他将右臂举起来,所有的伤口都打开了,从里面爆发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液。
然而这些血液既没有落地,也没有溅射到墙壁上,而是宛如群鸟归巢般飞往他的右臂,形成了一件与他的身体不成比例的巨大的手臂铠甲。
这一连串变化都在一瞬之间完成,旋即,他抓向了正在跌倒的青鸟。而与此同时,青鸟为自己预设的自动电击术式也被激发了。
实际上尉迟的催眠法术肯定不是简单的电击就能够解决的,此刻的青鸟能够苏醒过来,也有部分要归功于她自身的优秀素质。就在她苏醒的同时,唤醒她的电流也集中到她的右手,化为了一大团璀璨的电光,并且驱使着她向着尉迟击去。
为了保证反击的力量足够可靠,这道预先设置的电流里其实蕴含着不俗的威力。电光与手臂铠甲互相碰撞,发出了轰然的爆炸,客厅当场就变成了惨不忍睹的废墟。在缭乱的黑色尘烟里,青鸟迅速地召唤出来雷电剑劈开烟雾,不由分说地向尉迟斩击下去。
而尉迟则立即规避后撤,更多的血液喷发出来,在他的躯干和肢体上形成铠甲。弹指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将近三米高的血色铠甲人。
“你居然挣脱了催眠?”他的声音从铠甲里发了出来,“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被我抓走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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