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说着,她就空间转移到了我的近处,要来摸住我的肩膀。然而黎明早有准备,操纵火焰将我身边全部围住,在逼退咬血的同时,也打算把我卷在火焰之中烧死。
我只好再次轰出刀罡,强行劈开火焰制造生路,从中脱困而出。而这一次,法正又从我的对面挥动坚冰长枪突刺过来,黎明也再次向我攻击,咬血则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对黎明展开反击。
“别以为可以从我的面前轻易逃跑。”黎明在出招的同时又看向了咬血,“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咬血反问。
我也不明白黎明突然这么问话是什么用意,却只能先集中注意力对付法正。我边与其交锋,边在心中询问塞壬,“现在可以使用‘完全燃烧模式’吗?”
“不行,与上次战斗的时候一样,黎明带来的高温正在加速‘烧魂模式’的消耗,要是在这种时候进入‘完全燃烧模式’,来不及出招就会把自己的灵魂先全部烧尽……”塞壬回答。
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这是遭遇战,所以咬血最擅长的阵地战也发挥不出来,反倒是我们被对方抢攻了。但现在是二对二,我们还是有些胜算的。
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是黎明可能存在的后手。我现在还是比较在意上次我和咬血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地从那处据点里逃脱开来。
我快速地思考着当时经历的细节。当咬血出现在那处据点里的时候,黎明很明显地流露了始料未及的情绪。然而按照我先前的分析,咬血的出现对他来说应该是预料之内的事情才对。
当时的我也为此感到震惊,而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有三个原因:一,我不知道咬血是否真的如信件所说的一样在这片迷雾里;二,假设她真的在,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三,就算她还活着,我也没有预测到她会在那个时候突然现身。种种原因使得我全然没有做好相对应的思想准备。
黎明的立场与我截然相反,然而当我震惊的时候,黎明却也陷入了相同的情绪里。
那么,当时的黎明是在为了什么事情而震惊呢?
“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听了咬血的话,黎明先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又对着咬血说出来了一句话。
这句话超出了我的一切想象,也显然超出了咬血的预料。
黎明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咬血呆住了。
我也是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法正却是毫不意外,继续对我发动攻击,把我逼入了被动防御的局势。而黎明的声音则继续在远处传过来,对着咬血说话。
“不久前,你对我发动了刺杀。那真是一场令我叹为观止的精彩刺杀,我和法正简直就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在你压倒性的攻势前毫无还手之力。”他说,“但是,你最后还是棋差一着。我并没有死在你的手里,而是在你以为自己得胜的时刻成功地逆转局势,反过来把你杀死了。”
他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宣告,“这件事情……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第251章 法正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大概已经死了。
听到黎明此刻对着咬血说出来的话语,我的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了咬血不久前在那封信件里写的第一句话。
咬血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刻与我并肩作战的这个咬血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黎明也不可能无的放矢,难不成他说的是真话,或者至少部分是真实的?
而令我更加不安的是,咬血在闻言之后的反应顿时变得极其古怪,她的动作竟变得缓慢了下来,脸色变幻不定,仿佛逐渐回忆起来了什么事情,“我死了……我死了?”
“你死了!我亲手把你烧死,还亲眼确认了你的尸体,你不可能还活着!”黎明信誓旦旦地说,又疑惑了起来,“我绝对不会看错敌人的生死,既然真正的咬血已经身死,那么现在的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也是真正的咬血,这一点我同样绝对不会看错,但是你的存在与事实矛盾……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死了!”咬血对于黎明的话语充耳不闻,她就好像终于完完全全地回忆起了重要的事情,脸上顿时变得毫无血色。
甚至就连她的身体也出现了不可忽视的异常。她全身都变得虚幻了起来,像是即将被风吹灭的烛火一样摇曳不定,又像是快要坏掉的电灯泡一样神经质地闪烁,呈现出来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种种迹象都表明,虽然更深层的真相仍然成谜,但是眼前这个咬血确实不是正常的咬血,而黎明曾经杀死过咬血这件事情也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同时,更多的线索也在我的脑海里快速地显现和组合,佐证了这个可能性的真实程度。
为什么黎明会在之前咬血现身把我从那处据点里带走的时候表现得那么震惊和始料未及,他不是应该早已料到咬血会赶过来的吗?这个疑问现在似乎可以解答了。黎明在一开始确实是知道有人破坏了另外三处据点,也确实很可能就是如我所想,故意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意图把“破坏另外三处据点的人”吸引过来,连带着我一并炸死。
然而他没想到,那个“破坏另外三处据点的人”,居然会是“理应早已死于自己手下的咬血”。
正因为如此,咬血才能够相对容易地把我从那处据点里带走。既然黎明无法预测到现身的会是咬血,自然也就无法对着咬血的逃跑方式发动针对性的手段。
可是,黎明怎么可能杀得死咬血呢?
也不是说黎明就没有杀死咬血的手段了。虽然咬血能够把自己拆分为无数蝙蝠,只要事先把少数蝙蝠设置在远处,即使在战斗中遭到毁灭也可以在远处复活,但是黎明的火焰所具有的强力诅咒特性就正好克制咬血的卷土重来之法。论及杀伤的连锁性,黎明的火焰甚至比起我的塞壬之刃还要强大得多。哪怕只是稍微沾上一点点,咬血所有的蝙蝠都会遭到残酷的连锁杀伤。
但是咬血事先在预知梦里预演了数千次对黎明和法正的战斗,纵使在现实中实践的时候出现意外而失败,也不至于那么简单就死掉吧。因为黎明和法正所有的手段也应该都已经被咬血摸透,并且找出了克制的方法才对。所以咬血当时说自己虽然失败了但还是活了下来,我也没有那么奇怪。
还有,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咬血真的已经死了,那么她又是如何继续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她又为什么没有对我提及自己被杀死过的事情?她是在欺骗我吗?还是说,就像是黎明说的那样,她居然把自己死了的事情给忘记了?
念及此处,我迅速地想起来了在之前那处据点里遇到的幻影恶魔术士们。对于那些恶魔术士来说,沦为不死人又被烧成灰烬的回忆是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心灵创伤,因此他们无意识地回避了那段记忆。
而对无比执着于活下去的咬血来说,自己的死亡也必定是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心灵创伤,所以她就本能地把那段回忆给沉入了连自己都无法注意到的内心深处?
也就是说,现在的咬血也和那些恶魔术士一样,是在“污染”的影响之下变成了实体幻影,所以才能够继续出现的吗?
这不可能。
如果是实体幻影,就必定会散发出来些许“污染”的波动,我在近距离接触之下是可以捕捉到的。退一步说,纵使我捕捉不到,塞壬也必然能够捕捉到。因此现在的咬血并不是实体幻影。
那么,咬血会不会是在死亡之后变成了幽灵呢?也不大对劲。幽灵是灵体,而咬血是有着肉体的。我之前甚至还接触到她的手掌,那无疑是血肉构成的手掌。
只不过咬血眼下这种身体变得虚实不定的模样,也确实有着鲜明的幽灵色彩……我的意识加速到了峰值,进行着高速的分析和思考。与此同时,我感到自己的情绪也无比混乱。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于我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法正却是没有留手等待我,一刻不停地对着我发动着连续攻击,以熟练的枪术把分心的我压制下去;黎明在说完之后更是没有停歇下来,对着咬血挥动手臂,发射出了一道比起房屋还要巨大的火焰炮弹。
而咬血却貌似仍然沉浸在得知自己死讯的呆滞之中不可自拔。
她居然在战场上失神,停住不动了!
来不及等我出手救援,那巨大的火焰炮弹就以远超声音的速度命中了她所在的地方。好在,她没有就这么亡命于这一道攻击之下。先前对法正展现过的自动防御法术再次显现,鲜红色的护盾短暂地捱住了火焰炮弹,同时她的空间转移法术也如同上次一样自动发动,空间波动迅速地把她自身卷住了。
下一刻,护盾破碎,火焰炮弹轰然炸裂开来,而她的身影却是已经在原地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她被自动转移去了什么地方,她从战场上消失不见了。黎明左看右看,见她暂时不知去向,便趁着这个机会和法正联手向我围攻过来。
这下就变成二对一了,我的压力剧增,眼看着就要无法支撑住。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只要你对我宣誓忠诚,让我用契约和诅咒的道具束缚住你的自由,我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命。”黎明边笑着削减我的战意,边对我发动攻击。
不止是明面上的攻击,我还感受到他在一刻不停地通过神秘的路径,把自己的火焰直接往我的身体内部传送。这可完全不是招降的态度,更加像是铁了心要把我灭杀在这里。看来他多半是觉得没有希望把我招降吧。
而这个传送火焰的招式对我是毫无作用的。他不知道真正在防御这个火焰的其实不是我,是塞壬在暗中把这个诅咒形式的火焰快速地转移走。所以这个招式就连让我分心都做不到。
看着这两个人同时攻击我,我快速地移动,选择好了释放刀罡的角度,打算用高频率连续放射刀罡的必杀技把他们同时灭杀。
我最初对于这个必杀技的期待应该是没有出错的。如果是在与黎明一对一的前提下,我靠着这个必杀技就可以直接将其打败。因为黎明擅长的就只有“引燃火焰”符文,所以他也不大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拿出来正好反制我的技能。
遗憾的是,在实际的战场上,我还需要再面对一个法正。
作为律法阵营的领袖,他洞悉战局的能力比起黎明更加高明,也更加擅长以不同的战法克制敌人。当我抬起手准备使用必杀技的瞬间,他似乎是敏锐地觉察到了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目光顿时变得极其锐利,同时用枪尖对准了我的脑门,释放出来一股寒冷之气。
这股寒冷之气既不是作用于肉体,也不是作用于灵体,而是作用于我的知觉和思考。
我只感到自己正处于加速之中的意识竟变得迟钝了,眼中的世界不再是那么的缓慢,战斗的节奏突然变得非常紧凑。虽然没有就这么恢复到正常的速度,但是已经无法做到在激烈的生死搏斗从容地思考多余的事情了。
更加重要的是,在这种状态之下,我无法高频率连续发射刀罡。
我过去之所以能够做到那种事情,是因为真灵之力的运转速度和我意识的处理速度挂钩。而现在的我虽然还可以连续发射刀罡,但是无法做到高频率,预期可以爆发出来的力量比起眼前两人加起来的力量强得不多。
这种程度的反击最多只是场面好看,不可能一口气解决掉他们。而受到场地上的高温所拖累,我如果无法靠着爆发的力量直接打败他们,就会反过来大大地消耗自己的灵体碎片储备。那是自寻死路的做法。
只不过,法正为什么能够看出来我要使用必杀技?我刚才在出招之前也使用了战斗隐藏,就算他的觉察力很厉害,也不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破我才对。
他这一手拖慢对手意识速度的招式倒不新鲜。如果我所料不错,之前他在偷袭咬血的时候,也对咬血和我暗中使用了相同的招式,使得我们觉察力的警报也变得迟钝。
“原本是想要试试看能否直接冻结住你的意识,果然还是没有那么简单啊。”法正在战斗的同时观察着我,“看来你和咬血一样,有着意识超加速的技能,这倒是正好与我的招式相冲突了。我的招式只是拖慢了你意识的运行速度而已……但是这样你就无法在同时迎击我们两个人的前提下分心蓄力使用必杀技了吧。”
看来他对我的必杀技有点误会。我追求的不是分心蓄力,而是高频率连续使用。不过我也没有对他解说自己必杀技细节的必要,只是在手头上反击之余,也用言语反击他,“堂堂的律法阵营领袖,居然也会与恶魔术士的领袖为伍,你不觉得羞耻吗?”
“笑话,我与恶魔术士的领袖为伍,你不也是与混血恶魔为伍?”法正讽刺地说,“也真亏你当初还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仿佛是与咬血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现在呢?你不也与我是一丘之貉,想要利用恶魔的力量?”
“既然你用了‘一丘之貉’这种说法,也就是说你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毫无公义可言吧。”我说,“你到底想要利用那些恶魔术士做什么事情?你知道白驹和黎明的计划会造成什么结果吗?对你来说,隐秘律法和律法阵营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你错了,对我来说,没有比起隐秘律法和律法阵营更加重要的东西。”法正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来,“而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使得律法得以真正地显现。”
“哈哈哈,没错,法正,再与他多说一些吧。你这家伙虽然无聊透顶,但是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简直就是一绝。”黎明发出了冷嘲热讽的笑声。
法正怒喝:“黎明,你给我闭嘴!”
我对于黎明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对着法正质问,“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律法可言?”
“律法,没错,就是为了律法……你既然与列缺共事,也应该明白最基本的常识吧。一个人想要守法,就必须先知法。哪怕只是一知半解的知法也比起一无所知要强得多,甚至有时候故意维持群众对于法律的一知半解,反而更加能够强化群众对于法律的敬畏之心。”法正肃然地说,“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又如何呢?虽然大多数术士把隐秘世界和世俗社会分成两个部分看待,但两者终究是存在于同一片土地之上,要想捍卫其中一边的秩序,就必须连另外一边也捍卫。而这个国家知道隐秘律法的人又有多少呢,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世俗社会的法律无法制约术士,隐秘世界的律法也无法管辖普通人。这种巨大的割裂,正是无数罪恶的温床。”他沉声道,“我们需要统一的秩序,需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全新的黎明。”
第252章 死续
法正慷慨陈词地对我道出了他的抱负。
诚然,他的立意很美好。如今这个世界上诸多与法术相关的罪恶,都是在世俗社会和隐秘世界那巨大的割裂之间发生的。
试想,如果有个心术不正的人掌握了法术的力量,并且意识到了“普通人会自动遗忘与法术相关的信息”这件事情,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恶行来呢?就拿过去的恶招来说吧,他在青年时期连自称术士都很勉强,却能够靠着入门级别的秘密知识制作出来操纵他人心智的符印。什么幻化自己的形象和印象,什么把他人困到噩梦之中,什么篡改对方的常识和认知……这种程度的事情对于术士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对于世俗社会可能造成的破坏却是巨大的。
退一步说,假设一个术士什么法术都不会,仅仅是能够利用自身灵性的“隐藏”特性,他也足以成为任何执法者都无法捕捉到的超级连环杀人犯。
因此就连我也要承认,纵使安全局再怎么黑暗和败坏,也是真的为如今的社会带来了无可或缺的秩序。正如同列缺所说的,再怎么落后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更好。
当然,这不是放任安全局以及隐秘世界继续一成不变的理由。而法正此刻提出的抱负,或许也可以视为他改变现实状况的一种方案。一旦成功,虽然必定会为世界带来无比巨大的动乱和伤亡,不知道多少国家会陷入长久的内乱和战争,但是在度过漫长的前夜之后,确实可能会有比起如今的旧秩序要更加完善的新秩序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想必这个新秩序最后带来的必定会是术士作为新兴统治阶级支配全世界的大局吧。
而那样的世界比起现在是更好还是更坏,我这个人缺乏政治素养,也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至少在法正的语境里,那多半是个更好的世界,或者说他有信心把那样的世界改造得比起现在更好。
然而他对于在自己描述的未来里注定要求死不得的数十亿人却是只字不提。
这一点甚至还不如黎明,至少黎明还会尝试用雄辩的话语改变我审视问题的角度,劝我用“长远的目光”看待如今的“多数牺牲”。
“这不过是你的口号而已吧。”我说,“既然你觉得自己那么有道理,为什么不去说服列缺呢?”
“他不可能会听我的。”法正说,“曾经的我与他有着相同的思想,所以我很清楚他有多么的冥顽不灵。”
“你这话说得不对吧。”我说。
“有哪里不对?”他反问,“你是觉得我如今面目可憎,就认为我不可能与列缺曾是莫逆之交吗?”
“列缺以前的确对我说过,你与他是相交多年的知己,不知道多少遍地对着彼此畅谈过未来的梦想和抱负……”我说,“我不了解你是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既然曾经的你与列缺有着相同的思想,而你的所见所闻又切实地改变了你的内心,并且你对于自己的正确坚信不疑,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的言语就一定无法打动列缺的内心呢?”
“既然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大放这种想当然的厥词。”他说,“你难道真的就一点点都不向往打破隐秘世界与世俗社会隔阂的新世界吗?你也在世俗社会有着自己的家人和熟人,也见过普通人在隐秘事件结束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一样的疏离态度吧。列缺以前跟我聊到过,你的梦想是成为惩恶扬善的英雄,但是如果最后谁都不记得你,你所有的觉悟和牺牲都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城、白日镇、天河市、蜃楼市、浦青市……你在一个又一个地方与邪恶的术士罪犯战斗,千辛万苦地维护着脆弱的和平;有时候还会深入巨大灾难的腹地,赌上自己的性命把无数人从恐怖之中拯救出来……你给我说说,那些因你而幸存的普通人,他们有谁在事件真正结束之后感谢过你,又有谁时至今日还记得你的脸和名字?”他声音低沉地说,“你难道就没有为此而不甘心过吗?你难道就甘心继续如此吗?”
“这个问题确实让我心里不大好受,以前的我也问过自己几次。”我先是承认。
他接着说:“那么……”
“但是我经常忘记自己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我说出了真心话,“所以我现在没有可以提交给你的答案。”
他愣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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