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沉默片刻后又说:“难道你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善人吗?”
“当然没有。”我说,“实际上,我甚至对咬血有着卑鄙的欲望。”
“卑鄙的欲望,是指什么?”她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或许即使在她看来,咬血也是比起少女,更加像是怪物,因此很难第一时间将其与那方面的事情联想到一起吧。
我索性简单直白地说:“我想要侵犯咬血,蹂躏她的肉体。”
以这句话作为开头,我对珠暗说出了自己对于咬血所有的想法。
为什么我要对珠暗这么说呢,一定是因为我不希望真的被珠暗当成善人,也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原谅吧。即使珠暗不会因此而放弃仇恨我,我也希望她能够把我当成恶人去仇恨。
同时,我也希望她可以痛斥我。
这件事情我原本是最希望由青鸟来做的,但是她反而做了相反的事情。我已经预感到,假设真的有了那种机会,我恐怕是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来阻止自己的,必须要有人来痛斥我的灵魂,把我的欲望阻止在内心之中。而这个人不见得是谁都可以胜任的,但是珠暗一定可以。
我依然会遵守约定,只要是不涉及到性命和道德的问题,她说的话我什么都会听,什么都会做。
就算是要我放弃自己的欲望,我也会放弃,她对于我就是具备着那么巨大的权力。
我是多么地盼望她行使自己的权力,把我心中的怪兽牢牢地拘束住。
但是,我再次失望了。
即使是听完了我的话语,她也没有痛斥我,甚至没有浮现出那样的表情。
“正常人是不会对咬血那样的怪物产生欲望的,你扭曲的欲望应该是被海妖魅惑的后遗症。”她说。
“我没有被魅惑,我是真心爱着它的。”我不厌其烦地重复。
“是吗?那么……”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我无法理解的复杂,“你是在咬血的身上……看到了你相信自己爱着的昔日魔物的影子吗?”
她这句话把我问住了,而她则不知为何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就在这时,输作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捕捉到我的身影之后立刻凝固了。我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想法,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已经是不死人了。从现在开始,除了我的塞壬之刃,你再也接触不到任何能够把你杀死的力量。”我说,“接下来我们还要用到你。总之,先去红手套的集会吧。”
“你……”他惊恐地看着我。
“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协助我们,我就允许你在事后求我杀死你。”我说,“而如果你敢不安分,我就把你烧成灰烬冲入下水道,永世不得超生。”
闻言,他脸色数变,最后绝望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第183章 魔人召唤
输作虽说是变成了阶段二的不死人,外表却是没什么一目了然的变化,只是能够从他的身上捕捉到细微的“污染”波动。
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理,不死人越是痛苦和绝望,“污染”波动越是强烈,反之则微弱。而为了防止输作还有什么侥幸心理,我便在他的身上做了个简单的测试。我从厨房里拿出来把菜刀,剁下了他的小拇指。
那节小拇指即使与他的本体分离,也依然能够清楚地把知觉传递到他的意识那里。哪怕我将其烧成灰烬也是一样,剧烈的痛楚延绵不绝地向他冲击了过去。明明变成灰烬的肉体是不可能还留有感知痛觉的神经功能的,关于不死人确实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谜。只是当我用真灵之力驱使“引燃火焰”符文将其重新烧过之后,灰烬的“活性”便彻底消失了。
输作仍然能凭借自己的恢复力花费些时间将小拇指慢慢地再生出来,但要是他的全身都像是小拇指一样被破坏殆尽,就再也没有能够恢复回来的可能性了,届时等待他的会是何等的地狱也已经无需多言。他自己也亲手折磨过不知道多少不死人,那种事情他只会比我更加明白。在彻底认清楚现实之后,他的脸色愈显灰败,再也看不到之前那有恃无恐的得意和昭然若揭的恶意。
虽然我过去也做过很多残忍的事情,但像是今天这么狠毒的威胁我还是第一次做。
只要他理智尚存,就再也不可能胆敢危害到我们。不过要求恶魔术士总是保持理智也确实是强人所难。我倒也不指望他会永远心怀畏惧地服从于我,因为恶魔术士总是会自己把自己变得不幸,这就是他们的本能冲动。我只需要他在今天暂时性地服从于我就可以了。
另外,我在那些恶魔术士的尸体上还找到了另外几个装有“污染”的注射器。总不能将如此危险的物品丢在这种地方,所以我姑且还是收了起来。而塞壬似乎在透过我的双眼看着那些尸体,有点遗憾地感叹,“只可惜刚才他们死的速度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在他们的身上尝试新能力。”
“新能力,是指仅仅伤害到对方就能够获得其灵体碎片的能力吗?”我想起来了昨晚的对话。
“是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手感,但还需要更多的实战测试。”她说。
“使用输作不可以吗?”我看了一眼输作。
他似乎捕捉到了我的恶意,惊恐地看了过来。
“刚才你在破坏他指头的时候我已经尝试过了,还不是很熟练,最好是再多找几个人试试,伤害的力度也最好要再大一些。只用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不能把他伤成残废。你对他应该还有其他安排的吧?”塞壬说。
“说的也是。”我想了想,“那么之后再找找机会吧。”
我们离开了这处民宅,前往红手套召开集会的地方,由输作负责带路。虽然我已经通过恶魔术士们的记忆知晓了集会地点,但是不打算表现得什么都知道。经过与狂信徒的战斗,我已经很清楚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掌握了很多自己不应该掌握的信息,别人就有可能顺势推理出我会读取自己所杀之人的记忆这件事。尽管我是把这件事连珠暗都告诉了,却也没打算破罐子破摔。同时,让输作带路也是为了趁此机会再看看他是否还有异心。
顺便,我还让塞壬把先前那些不死人的灵体碎片都释放出去了,昨天杀死的那些不死人我也是这般处理的。因为我对列缺有过承诺,能够吞噬的灵魂仅限于罪人。即使列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必须把这条原则坚守住。杀死那些不死人只是为了帮助他们解脱而已,总不能连他们的灵魂都消化了当成燃料使用。而那些灵体碎片都是由塞壬之刃所毁灭的,也不存在什么不死性了。
输作老老实实地把我们带到了集会地点附近,在距离那地点还有一公里半的时候,我先停了下来。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之后就得是珠暗前往那处地点,等到见到红手套之后再召唤出我。而输作也得与珠暗同行,他负责做引荐的角色,让伪装成组织新人的珠暗能够在恶魔术士们的集会地点畅通无阻。这就是我把输作留下来的理由。
集会地点是家荒废的电影院,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红手套在今早便提前进驻了那里,并且通过小规模地召唤乱数废墟的手法将那里变成了被扭曲的空间。严格地说,那里依然是“现实世界”,而不是真正的乱数废墟,只是被添加了具有乱数废墟颜色的相位而已,用珠暗的说法,就好像是在棋盘上覆盖了层彩色玻璃纸。要想进入其中或者从中离开,只有通过少数特定的方法,或者通过空间转移的力量。
红手套之所以要在集会地点做这种布置,大概是为了避免由于走漏消息而被浦青市一锅端吧。
“我先确认下,你把我从远处召唤到自己的身边,应该是属于长距离空间转移吧,这种转移是一瞬间就可以发动的,还是需要一些准备时间?”我问珠暗。
“需要一些准备时间。”她回答,“如果是咬血那样的超主力级术士,只需要一瞬间的准备时间就可以发动长距离空间转移,但是我连主力级术士都不是,还是需要一秒钟来准备的。”
一秒钟就能够发动长距离空间转移,这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毕竟还是受限于她自身的灵性力量。当初狂信徒和尉迟也用过长距离空间转移,速度快到连我出手阻止都来不及,相较之下,一秒钟确实是不够看的。
“在你进入被扭曲的空间之后,我无法与你保持联系。如果你在那里遇到了危险,并且无法及时把我召唤过去,又无法向我发出求援信号,你打算如何解决?”我问。
“危险,比如说?”她问。
“比如说咬血。”我说,“我们想要找到传教士就只有通过红手套,这一点不止是我们清楚,咬血也必然心知肚明,因此她有可能已经埋伏在了集会地点,就等待着我们自投罗网。”
“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得不去。我明白了,确实是存在这种危险。”她说,“万一遇到那种情况,我就会转移到你这里。”
“我这里?”根据我的见识,长距离空间转移通常是需要坐标的,她的说法简直像是我就是她的坐标一样,不过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怀里拿出木头令牌,“这就是你的坐标吗?”
“是的。”她点头。
原来木头令牌不止是能够把我召唤到她那里,也可以把她召唤到我这里。我原本就觉得有些奇怪,把自己转移到某个坐标处是很正常的空间转移思路,但是把某个坐标转移到自己的身边这种思路就有种别扭感。当然也不能说是毫无用处,但应用场景似乎不是很多。现在看来,她此刻提及的恐怕才是木头令牌原本的用途吧。
虽然感觉她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说出来,但是我没有深究。
“还有,我有办法与你维持通讯。”她继续说,“还记得我对你用过的共享知觉的法术吗?只要使用那个就可以了。”
“就算你进入了被扭曲的空间,知觉共享也不会被切断吗?”我意外地问。
“一般来说是会被切断的,但我好歹也是专精空间领域的术士,将知觉共享的联系强行维持一小时还是不成问题的。”她笃定地说。
“那么,你在进行空间转移的时候,能够带着别人一起转移吗?”我继续问。
“你是问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带着输作一起逃脱吗?”她皱眉问。
“不,输作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毫不避讳输作本人就在旁边,“我的意思是,我能否把木头令牌交给输作,你再通过知觉共享的法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让他独自潜入集会地点,并且在他遇到红手套之后由你带着我转移过去?这样你的风险就会降低很多。”
“……不行。”她先是面露思索之色,接着说,“第一,我还是对输作不放心;第二,我要亲自去集会地点侦查,看看咬血是否埋伏在那里。之前也有说过,像她那样的超主力级术士如果真的埋伏在那里,不可能骗得过我的眼睛。”
然后,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要到集会时间了,还是赶紧出发吧。”
她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感觉到有一道看不见的连接出现在了我与她之间。同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神奇的画面——我看到自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旋即明白了过来,我这是在以珠暗的视角看着我自己,并且也不影响我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事物。这种体验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脑子里有一部分在不受控制地想象画面,而这个“想象中的画面”,就是珠暗共享给我的知觉。
不过她发动的速度也太快了。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法术越是需要时间准备,而她这么快发动出来的法术居然潜藏着连被扭曲的空间都能够穿透的力量,却是令我有些费解。
我好奇地问了问,但她只是含糊地说:“独家手段。”
又是几句查漏补缺性质的交流,完毕后,她带着输作前往了集会地点。我在后方闭上了双眼,通过她共享过来的知觉看着她那里发生的事情。
感觉像是佩戴了虚拟现实眼镜一样,珠暗看到的画面都显示在了我的脑海里,连带着她听到的声音也是。她进入了位于某处商场内部的荒废电影院,里面遍地都是灰尘、蜘蛛网、没人打扫的垃圾等等。
在接近某处放映厅的时候,我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有两个面相阴鸷的男人像门卫一样站在入口处,后者似乎都认出了她旁边的输作。显然,这两个男人都是恶魔术士。输作在他们那里还是有些面子的,三言两语便给珠暗打好了掩护,然后带着珠暗走入了放映厅。
在珠暗走进去的瞬间,我感到知觉共享的连接有一瞬间被切断了大半,“想象中的画面”像是电视机关闭一样失去显示。不过很快,连接重整旗鼓,我再次看到了她那里的场景。
只见她进入的电影放映厅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而周围则有着一道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应该都是来参加集会的恶魔术士,却难以隔着雾气辨别清楚具体的数量。
乍一看,我忍不住联想到了雾之恶魔的雾气,但这纯粹是我反应过度。细看之下便能够立刻明白,这些雾气与雾之恶魔毫无瓜葛,应该是某种法术的产物。布置这种东西的目的大概与这片被扭曲的空间一样,是为了预防浦青市安全局的袭击。估计也是红手套的手笔吧,倒真是有够小心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雾气似乎也阻拦不住珠暗的侦查法术,她好像很快就得出了什么结论,然后小声地说:“能听到吗?”
“能听到。”我说。她应该也可以听到我这里的声音。
“我看过了,咬血不在这里。”她说。
“有没有可能,她人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提前在这里布置了‘返程’的坐标。一旦这里发生异常的变化,她就会第一时间现身?”我问。
“没有可能。”她说,“‘返程’同样也是我精通的空间转移法术,我知道‘返程’的坐标长什么样,也知道如何将其辨别出来。看得出来这个地方为了防御外敌而做过不少的布置,但里面肯定没有‘返程’的坐标。”
在珠暗和我暗中交流的时候,放映厅里出现了新的变化。一道人影现身在了远处,虽然由于雾气的存在而看不清晰,但他应该是站在了银幕前的位置。而且估计是为了方便让所有人听自己讲话,他的外貌不可思议地没有让雾气遮挡住。那是个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的成熟男性,以清晰的样子突兀地呈现着。
“我是红手套。”他说,“这次集会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浪费你们的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在他说话的同时,珠暗悄然地移动到了近处。
然后,她将我召唤了过去。
这是我第二次体验珠暗的空间转移。只需要沉下心来,便可以捕捉到木头令牌发出了隐蔽而又复杂的灵性波动。这股波动以我无法理解的形式撬动了空间。这一刻,我感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与此同时,我把双眼睁了开来。出现在我视野里的已经不再是路边,而是到处都是雾气的放映厅,以及在不远处向我这里看过来,脸色剧变的红手套。
我毫不犹豫地召唤出塞壬之刃,对准他放出了必杀的刀罡。
第184章 咬血再现
当我进入雾气缭乱的放映厅挥动武器的瞬间,我感受到身体周围的雾气密度陡然上升了无数倍。
原本形同虚设的雾气爆发出了宛如深海般的重压,要将我压迫束缚在原地。这股力量巨大到足以使我四肢动弹不得,而就连我都是如此,以珠暗孱弱的身体力量就更是无法对抗,只怕马上就会被原地压成肉馅。
但她尽管没有战斗能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就如同她自我介绍的那般,一旦我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她固然无法加入战场,却总是有办法第一时间退出交战区域。在重压发生的同一时间,她便反应神速地发动了空间转移,消失在了原地。
而我也没有就这么被雾气的重压轻易束缚,实际上这种东西就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把我拖住。靛蓝色的刀罡从塞壬之刃上剧烈地爆发出来,宛如撕裂纸张般将我周围的雾气统统破坏。我顺势做出斩击动作,刀罡咆哮着一路向前排山倒海地攻向了红手套。
十数种法术防御力量在攻击的路径上升腾起来,企图阻止刀罡的前进,同时红手套也在企图后撤躲藏。然而全部没用,别说是他,就连货真价实的主力级术士也无法从正面抵挡住我的全力一击。纵使红手套事先在这里准备了多种紧急防御的措施,也无法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挣扎活命。刀罡像是击碎水中月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碾碎了所有的防御法术,速度没有发生一点点衰减,不容许丝毫质疑地吞没了来不及躲闪的红手套。
在靛蓝色光芒的轰击之下,他的身体像是梦幻泡影一样分解消失了。
我曾经见识过这种消失的方式,而且不止一次。
红手套居然有着梦幻不死身!
虽然一时间震惊,但是我的脑子里迅速地得出了假设:红手套是传教士的亲信,而传教士则是狂信徒的学生,那么,会不会是狂信徒将梦幻不死身的使用方法提供给了传教士,再由传教士支援给了红手套呢?就算是这样,梦幻不死身居然会出现在红手套这种“小角色”的身上,着实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刚才被我消灭的并不是红手套的本体,而仅仅是他投影在“梦境”里的虚幻躯体。不过,即使红手套有着梦幻不死身也没用。就连狂信徒都被我杀死了,更何况是他。
我已经十分清楚地产生了“杀死”的手感,同时感受到塞壬之刃沿着神秘的途径吸收到了灵体碎片,这意味着红手套不知道放置在何处梦境的本体已经被塞壬之刃的“真实杀伤”所击毙。
是时候收手撤退了。
正当我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一股极凶极恶的征兆在我的心中爆发开来,催促着我向后方看去。我回头一看,只见后方二十米外的空间忽然扭曲波动,旋即倏然出现了一道我分外熟悉的,令我魂牵梦绕的魔性人影。
咬血出现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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