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两人相互扶持着,似乎一切都在越来越好,然而那样的故事也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我依然能够从她的心中捕捉到憎恶和怨恨的声音,黑白的噪点像是在燃烧一样。无论她还有着其他什么复杂的念想,至少,她还是那么的怨恨我。不知为何,我竟不可思议地安心了,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和仇恨的心火,困意不知不觉便涌上了心头。我在这种姿势下慢慢地睡去了。
在梦境之中,我接触到了咬血的记忆。
第178章 混血恶魔
塞壬已经处理完了咬血的记忆,当我进入梦境之后,她便告知了我这件事情。
只不过,因为这仅仅是从咬血极少量的灵体碎片里提取出来的,所以记忆的内容也少得可怜。塞壬告诉我,这份记忆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场景,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而已。但我还是产生了按耐不住的冲动,一想到即将能够窥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邪恶“少女”的记忆,我就有着不可言说的卑鄙兴奋。
月光下的山林空地,她向我展现了那份短暂的记忆。我眼前所有的事物迅速地分解和重组,最终变为了某个室内的场景。
这里看上去是个破旧的木制房屋的内部,应该是间卧室,房间里没有打开照明灯光。窗外还是白天,然而天空乌云密布,在落着倾盆的暴雨,偶尔还会传来低沉的雷鸣。卧室的天花板还在稀稀拉拉地漏水,空气里弥漫着木头潮湿腐朽的味道,家具都老旧劣化了,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贫穷寒酸。
我此刻是以咬血的视角看着这一切,从视角的高度来看,这段回忆里的咬血还是个矮小的幼女,瘦弱,好真一阵风吹过就会被刮倒一样。而她手里则拿着一把尖刀,面对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那女人的面貌看不清楚。
咬血的童年似乎过得相当不好,我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样的童年经历,只是能够感同身受地窥视到她此时此刻的想法。她心想,在自己受尽屈辱和饥饿的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会把自己当成人类看待。
而自己接下来则要杀死这个女人。
今后一定再也不会有人爱自己,再也不会有人拥抱自己了。
她并不是对其有着什么仇恨,对方也从来没有做过令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而她在做出如此不可饶恕之事的同时,也势必会把自己亲手推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便装满了破灭的喜悦。
同时,她也再次看清了自己的堕落本性。居然会为自己的邪恶和下贱而感到快乐,自己到底是要无可救药到什么地步呢?她在这么想的同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她凝视着木板床上的女人,慢慢地举起了尖刀,片刻后遽然刺下。
……
我本着要去了解咬血心理的想法阅读她的记忆,但是在看完之后,我感觉自己似乎更加难以理解咬血了。
随后我又去看了其他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里面基本上都没有完整的场景,只是一些简单的闪回。有十几岁二十几岁时的咬血,也有三十几岁四十几岁五十几岁时的咬血,虽然她在不同的年龄段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但是每个零碎片段里蕴含着的心理底色都是大同小异的。她总是在以种种方式尝试引导他人步入悲剧,有时也把自己卷入悲剧之中。
而看着看着,我想起来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描述恶魔的知识。
听说真正的恶魔是追求痛苦的。虽然恶魔术士常常会说自己是通过献祭以取悦恶魔,但这不过是“便于人类理解的说法”而已。人类的追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以获得快乐为目的,也就是追求幸福;一种是以摆脱痛苦为目的,也就是追求安心。而恶魔则不在这两种范围里,真正的恶魔以痛苦为目的,甚至可以说是以折磨自己为唯一目的的存在体。
当人类在追求痛苦的时候,要么是为了获得病态的快乐,要么是为了摆脱更加巨大的痛苦,而不是为了痛苦本身,因此无法理解恶魔的精神性。
而恶魔之血如果混入了人类的灵魂,则可能会诞生出先天具有极端病态人性的混血恶魔,也就是像咬血那样的人。
只有通过他人或自己的破灭,她才能够得到幸福和安心。
她并不是因为受到了社会或者他人的迫害所以才变成了坏人,也不是因为有着什么足以引发同情令人闻之伤心落泪的悲惨往事,她天生就是无可救药的邪恶。
不局限于混血恶魔,就连学习恶魔知识并模仿恶魔的术士也会被感染此类的疯狂,从而无意识地向往他人的、乃至于自身的破灭。而越是强大的恶魔术士便越是如此。
这点从我过去接触到的恶魔术士的身上也可以窥见一二。
例如旧骨,他与过去浑浑噩噩的我不同,对于隐秘世界的恐怖和安全局的庞大有着深刻的认知,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做出频繁袭击安全局成员家属的恶行。他又不是仅仅与安全局有仇,不如说,他是将向我复仇视为绝对的人生价值而成为的恶魔术士,却硬是要去袭击那些自己连脸和名字都不认识的安全局成员家属,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如果他是个主次不分的蠢人也就罢了,但蠢人是以无法那么弱小的实力在安全局的追捕下逍遥法外多年的。
再例如中间人,他在明知道自己被主力级执法术士盯上的情况下还要坚持留在柳城,看上去这能够用他对于乔安执念深重来解释,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大可以先离开柳城暂避风头,或者仅仅本体离开,只用与自己知觉完全同步的分身在柳城继续对乔安出手,或许再顺势索性绑架乔安带离柳城也不失为上策。以他的智力完全想得到这一步,却不知所谓地将自己的本体和分身同时置于柳城,最终死在了我的手里。
魅魔也是如此,她为了追求力量而与雾之恶魔融合,如果融合之后能够与列缺抗衡也就罢了,但她甚至连当时的我都打不过,却硬是接受了必须在作为列缺辖区的白日镇完成融合的条件;恶招为了活命而在执法术士们的追杀下狼狈地逃亡二十多年,在融合雾之恶魔之后却连自我的消亡都反常地浑不在意;尉迟更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择手段,就连把自己的人格一步步推向破灭都能够理所当然地视为代价;狂信徒就更加直接了,他为了追求真理,甚至毫不犹豫地以自杀为手段。
其中,尉迟和狂信徒即使不是恶魔术士大概也会走向自我破灭的道路吧。所以,或许不是越是强大的恶魔术士越是具有自我破灭性,而是越是具有自我破灭性的恶魔术士越是强大。
而咬血与绝大多数毫无自觉地追求破灭的恶魔术士截然不同,根据我在那些闪回片段里频繁捕捉到的心理底色,咬血对于自身的破灭性怀有相当明确的自觉,并且在“病情”上也与其他的恶魔术士有着天壤之别。如果说魅魔的恶魔之血还很稀薄,那么咬血的恶魔之血浓度就高得很过度,以至于深入骨髓地混入了她的人性之中。
自她以混血恶魔的身份降生的一刻起,她就与正常的幸福彻底无缘了。她天生就是疯狂的,脑子里藏着的是病变的人性。当她在丧心病狂地凌辱并破坏他人的同时,也在渴望被凌辱和破坏。换而言之,她同时有着极端的施虐心理和被虐心理。
但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怎么都无法忽视的问题。
她为什么会那么的怕死呢?
怕死的心理出现在正常的人格上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放在她这种有自觉的极端破灭人格上,无疑是自相矛盾的。
次日,我从梦里醒了过来。看挂钟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晨。我记得自己昨晚是在珠暗的膝枕上睡了过去,而现在则是睡在了她房间的床上。看样子是她在我睡去之后把我搬到床上放平的,还特地帮我脱掉了鞋袜。
另外,说来不好意思,她还把我的衣服给脱掉了,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她是把我的衣服藏到了哪里去,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女性给男性宽衣解带听上去难免暧昧,但我不认为她会有任何的可能对我产生那方面的想法。只是,珠暗的思维令我费解也是事实。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是咬血杀死了青鸟,我事后会不杀死咬血,而是让她枕在我的大腿上,在她熟睡之后贴心地脱掉她的鞋袜,再轻手轻脚地脱掉她的衣服把她放到床上,给她好好地盖好被子吗?怎么想都不对劲吧。当然,我与青鸟与咬血,和她与丈夫与我是不一样的,或许也不应该那么生搬硬套。
我在卫生间里找出一块大号的浴巾披在身上,打算去隔壁自己的房间。我记得自己是把集装箱模型放在了那里的,里面有更换的衣服,不过珠暗应该也在那里。既然我昨晚是在她的房间里睡觉,那么她就应该是在我的房间里睡觉的才对。倒也真亏她昨晚没有趁机对我动手。
“不要紧,我盯了她一整晚。如果她要对你做坏事,我会第一时间唤醒你的。”塞壬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
“谢谢。”我说。不过即使珠暗真的动手,也无法绕过我的危险觉察力,她自己或许也是明白这点的吧。
“还有,她在你看着的时候还比较正常,但是在你睡着之后就很恐怖,感觉她疯疯癫癫的。”塞壬小声地说,“我觉得她肯定有着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她补充,“可能不比你轻。”
被她这么说还真是内心复杂。
似乎,我眼里的珠暗,和其他人眼里的珠暗,是不一样的形象。
在我面前的文静而又坚强的珠暗,好像只是她表演出来的形象,她一秒钟都没有让我看到她真实的面目。
我有点好奇珠暗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塞壬都感觉她有着心理疾病,正要拜托塞壬“重播”看看,便看到有人推门而入。是珠暗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拎着几个纸袋。
“你醒了。”她走到床边,把几个纸袋放到了床上,又从里面拿出东西来,“那就换上这套衣服吧。”
她拿出来的看上去都是些刚买的衣服。
“我原本的衣服呢?”我问。
“你的衣品跟中学男生也没什么差别,为防止你就穿着那身去和我扮演夫妇,所以我就都扔掉了。你原本脸就很年轻,既然是要伪装成别人的丈夫,就至少得打扮得成熟一些。”她解释。
被她批评衣品像是中学男生我也无话可说,因为在她提到之前,我的脑子里甚至都浮现不出来“衣品”这个概念。也难怪她要把我的衣服收走,但是这种事情问问我的意见也没什么不好吧。尽管我也无法对她说不字。
青鸟倒是从来没有数落过我的衣品如何如何。不过仔细回忆,青鸟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讲究穿搭,主要是以方便活动为主,也不爱穿裙子,喜欢简约中性的清爽的打扮。只不过什么衣服在她身上都很好看,而且就算是中性的穿搭,配上她那么好的身材,也让人难以意识到她穿着的是异性也可以参考的穿搭。
而珠暗的黑色纱衣则更加地突出女性化风格,或者说是淑女的风格,又带着些许丧服的味道。此刻珠暗拿着新衣服走了过来,似乎是要亲手给我穿上,也不听我的拒绝,我便只能像个人偶一样任由她摆布我的身体。
站在我身前的她比我矮半个头,像是姐姐一样整理我的领口和肩膀处,又像是新婚的妻子一样亲近。昨天的她一直都有意地与我保持距离,而现在大约是考虑到之后要与我扮演夫妇,所以就可能是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距离感也暂时消失了。
做完之后,她后退了两步检视起换装完毕的我。我感觉自己这身衣服有点老气,而她则看着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走吧。”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门。
我跟随了上去,而塞壬则在我的脑海里发出了声音,“她很危险,我感觉她多半在策划着很恐怖的事情。”
“不用‘多半’,我知道她想要杀我。而且还不是‘想办法杀我’,她已经有办法了。眼下没有立刻对我动手,仅仅是因为那大概不是什么直接见效的方法。”我很明白,昨晚,她其实就已经对我动了真正的杀心,只是那时候还不是那么的明确。
而现在我则一清二楚地感觉到,她已经是彻底铁了心要杀死我了。
第179章 潜入
此前的珠暗虽然怀着对于我的莫大怨恨,但是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明确的危险感。然而现在大不相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感令我明确地认知到,最好是趁着现在就把她杀掉,否则不久之后,被杀掉的人就会反过来变成我。
或者,哪怕不去杀掉她,趁着现在就离她远远的也不失为解决之策。索性就把什么扮演夫妇什么潜入计划都统统抛到脑后,与她彻底地划清界限,那样才是合乎理性的做法。
但是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无论她要以何种手段袭击我,我全部会从正面接住。这就是我对她的誓约,躲藏和逃跑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在楼下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前往与输作约定好的碰面地点。虽然不知道此刻的珠暗在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藏着的是什么心情,但想必是越来越转阴的。我对她说明了自己昨晚与列缺的对话结果,再说了一两句让她放松的话,“也不用那么紧绷,就算我们的潜入方案失败了,两天之后也会有列缺率领的援军来剿灭这里的前夜势力,浦青市依然会得救。”
而遗憾的是,珠暗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蠢女人。
“一开始你之所以那么确信传教士就在浦青市,是因为你有着读取记忆的能力,在过去得到了很多相关的线索吧。”她忽然说起了看似不相干的话题。
“是的。”我承认了。
“那么,下次你还有办法锁定传教士吗?”她继续问。
我想了想,然后说:“大概是不行的。”
“之前即使是有着自愿成为线人的输作在,安全局也因传教士狡猾的障眼法而无法锁定其所在。除了你,以及跟着你过来的我,谁都不会以为传教士真的就在浦青市,甚至还在这里策划着如此恐怖的计划。换而言之,浦青市原本是注定会毁灭的城市。”她说,“而如果呼唤援军,咬血就必定会带着传教士逃跑,后者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另起炉灶罢了。就算是总部的超主力级术士们倾巢而出也无法阻断他们的退路,咬血就是有那么擅长躲藏和逃跑。而下次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及时发现他的恐怖阴谋了。”
她低声说了下去,“援军到达之后,浦青市固然会得救,但那不过是将巨大的毁灭从浦青市转移到另外一座城市而已,不是吗?”
“那是极端的推论。”话虽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珠暗说的是事实。从我和列缺的角度来看,或者说从脱离浦青市的更广层面的角度来看,浦青市遇到毁灭风险和其他城市遇到毁灭风险是相同的。援军的有与无只是大同小异,最多是将结果稍稍推迟而已。
正因为我们都很清楚这点,所以才必须由我先尝试是否能够在这里杀死咬血和传教士。
“要是我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就会造成百万人以上的伤亡,蜃楼市的惨剧会在某个地方再次上演。”珠暗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难以说出更多宽慰她的话语,因为就连我也是相同的想法。而在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碰面地点,输作已经先到了。
他想要加入安全局成为恶囚的动机仍然是未知数,将自己的性命悬于他人之手和他明哲保身的主张显然是自相矛盾的。但是在看过咬血的记忆之后,我感觉自己或许已经触及到了真相。
如果说恶魔术士都在有意无意地追求自己的破灭,那么,或许输作也是在无意识地追求自己的破灭吧。
恶魔知识是会强行扭曲人性的知识。扭曲之下,必有痛苦。恶魔术士群体普遍存在的自我破灭冲动,某种意义上说不定也是对于解脱的无意识诉求。
见面之后,我立刻询问起了自己昨晚拜托他打听的事情,也就是红手套是否有在昨天突然受伤。
“和你说的一样,他确实受伤了。不仅如此,还是无法治愈的重伤,不过姑且还是没有生命危险。”他的语气里有着惊叹的色彩,“是你通过他的耳目对他隔空施加了什么诅咒吗?如果他不是擅长血肉改造的恶魔术士,说不定真的就要死了。”
塞壬之刃的“真实杀伤”换个角度来看也确实和诅咒没多大差别。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语,而是盘算起了之后的行动。既然“真实杀伤”管用,那么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潜入的同时看准时机将耳目卷入与外人的战斗里,再趁着耳目为了得到红手套的指挥而共享知觉之际痛下杀手,将后者隔空杀死。
如此一来,也用不着必须博取耳目的信任以接近红手套,甚至在扮演恶魔术士的过程中也没必要扮演得很像。因为我只需要砍一刀再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
昨晚我还担心过自己是否会在卧底的过程中不得不染指犯罪,但是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我和珠暗都没有必要染指犯罪。只要在见到那些恶魔术士之后立刻暗中联络浦青市安全局来袭击,我就可以得到背后刺杀的机会了。整个潜入计划的过程说不定未必会超过一小时。
然而,输作接下来的话语,却令我的计划胎死腹中。
“不过,红手套好像由于忌惮你的力量,保险起见,他暂时不打算与自己的耳目们再像过去一样共享知觉了。”他说。
“什么?”我意外,“以他的觉察力和反应速度,就算是指挥那些耳目与我战斗,他也大可以在耳目被我的力量命中之前就切断连接的吧。还是说他已经知道我会潜入到内部了?”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只不过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才会判断出‘自己做不到’,但他又不是你,出于谨慎,当然会把你的本事往高处想。”他的话语也算是命中了我的思维盲区。
然而知觉共享是红手套对付浦青市安全局的最强武器,他为了谨慎起见居然自断手脚,岂不是本末倒置?还是说他找到了其他未知的战法?我继续询问输作,输作却也是对此一头雾水。
事已至此,就只能按照原本的潜入方案来了。输作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来一些工具和材料给我做起了简单的易容,而珠暗则站在外面把风。
因为输作说是要给我易容,还拿了些廉价的化妆工具和化妆品来,所以我还以为他会展现出什么高超的易容技巧,但他到头来用的还是法术力量,那些化妆品也都是施展法术的材料而已。这倒也是无可奈何,如果是觉察力高的人,就算看到的是易容过后的脸,脑袋里都有可能自动浮现出对方的真面目,所以必须要有法术力量的保护。
他边像模像样地做着易容的动作,边随口说话,“虽然接下来是要由你负责扮演恶魔术士的角色,但是你的队友,她其实也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为什么?”我问。
“像我一样的恶魔术士是看得出来的,那个女人,有着像恶魔一样的眼神。”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珠暗。
我用反问的语气说:“你是想说她本性邪恶且残忍?”
“这是我身为老练的恶魔术士的预言,那个女人早晚会把自己引向破灭,同时也把自己注视的人卷入自己的破灭之中。”他自顾自地说,“不过嘛,这个恶魔术士的角色交给你来也没差,因为你也有着像恶魔一样的眼神。”
“你倒不如把这种玩笑话拿给路边的初中生说说,他们背地里说不定会很开心。”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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