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萧燕燕解释道:“摘星楼被制造的特别坚固,且用了能够传导灵力与灵气的材料,当灵力冲击建筑的时候,它们会被吸收,并被传导到地下,所以摘星楼比普通建筑更坚固。”
“这得花不少钱吧,”历晴川啧啧称奇,“阳炎府本部都没富裕到这样造洞府。”
“徐国三年的赋税尽在于此,除此之外,我们夏天的离宫,下邳城的梳妆楼皆是同样花费。”
“那么,你们徐国亡国就不奇怪了。”
历晴川对徐国的死活不关心,但她看到,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在摘星楼周围,他们中少数妄图加入战场的,刚刚进去就被桂堂东与胡玄冬震荡外泄的灵气绞杀成肉泥。
剩下的试图占领高层控制局势,但历晴川居高临下,手中长鞭暴涨,一鞭又一鞭,把这些筑基修为的修士抽的皮开肉绽。
不像用不了法宝的桂堂东,历晴川毕竟是内门弟子的二号人物,资源拿的比其他内门弟子更多,但她先是摆烂,后来又拿资源兑换成那些配合采补桂堂东的私密法宝,以至于被母亲送出来的时候,只能靠功法与手中的长鞭输出。
除此之外,她还拿出符箓,一张又一张激活,不要钱似的洒下去,而下边的修士们,如果团结一心拼消耗的话,完全能凭借质量与数量的双重优势碾压孤单的历晴川。
只是,历晴川丢符箓的时候不考虑成本,但围攻她的修士们却要衡量利益得失:如果自己拼尽消耗,却被作壁上观的其他人均分功劳,乃至于被别人抢了功劳,这岂不是血亏?
摘星楼外面打的热闹,而在摘星楼里,桂堂东与胡玄冬却是安静的,回忆并未撕裂现实,回忆只是撕裂他们的认知,创造出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
两人的回忆完全覆盖现实之后,每一次力量的碰撞,就开始剥离那些阻碍自己认知对方的东西。
桂堂东甩出一连串的火球,其中有三颗命中胡玄冬,让她踉跄的同时也消除她被命中部位的衣物。
他发誓自己的法术绝没有这个效果,而胡玄冬抓住他停滞的那一瞬,裹挟着水流的剑刃刺向他的肩膀,他扭开,水流却把他的衣服冲刷掉。
“?!”
胡玄冬看的眼都直了,她的鼻孔喷出两股湿热的气流,而身体特征显示她已经动情……桂堂东捂着自己的肩膀后退,一般来说这个角色是反过来的,但发情对胡玄冬是buff,而对桂堂东来说是debuff,虽然恋爱,但胡玄冬面对他身上能令她幸福的部位依然毫不留情。
恋爱中的女人可真可怕。他想。
该章节未审核通过
本章节内容未审核通过
第六十章 叛徒
被发了好人卡的胡玄冬顿坐在地上,回忆撕裂,现实涌入他们的二人世界,没有爆衣,没有肩膀与肚子上的伤口,没有那些炽热的告白与充满谎言的拒绝,那不过是二人心灵碰撞产生的幻觉。
只是,在幻觉里失去战斗力的胡玄冬状态延续到现实里,在旁人眼中,她和桂堂东打的好好的,突然就顿坐在地上,表现出一股虚弱的模样。
胡玄冬敞开心灵可以用自己的幸福强行淹没桂堂东,将他同化。自然,在桂堂东表现出抗拒时,她那毫无防备的心也会受到更多伤害。
她知道,桂堂东那个“同性恋”的说法是在讲笑话,这更令她受伤,因为桂堂东宁愿承认自己是同性恋都要拒绝她,这是对她价值的贬低。
胡玄冬的身体极速冷却,汗液从她油亮的小麦色肌肤滚落,代替泪水述说她的悲伤。
“我尊重每个人的恋情,但是,如果恋情的浪漫与美好,是建立在国破家亡,众生承受苦难之上,那么无论多么美好的恋情,都只是灾厄罢了。”
桂堂东向上看了萧燕燕一眼:“更可悲的是,力量赋予你们任性的权力,让你们的爱情比世界还要重要。”
桂堂东右手持剑,左手扣住索情咒,准备施加给胡玄冬,由于索情咒是直抵灵魂的法术,所以胡玄冬在别的身躯上重生也没用。
桂堂东尽可能的控制他和胡玄冬的纠葛给无辜者造成的伤害,而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寻觅到和胡玄冬单挑的机会,击败她后将索情咒打入她灵魂里,终止她的纠缠。
胡玄冬坐在原地,毫无战意,将恋爱等同于战斗的人,失恋约等于战败,而战败的人会有一段低潮期,桂堂东抓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左手即将触碰胡玄冬身体的瞬间,摘星楼的墙壁破碎,苏禄的身影出现在桂堂东视野里,眨眼之间,双方交剑三次,一道伤口在桂堂东手臂上出现,而苏禄的肩膀、肋下与大腿有血涌出。
桂堂东原地摆腿,一记回旋踢把苏禄踢出自己的视线,经过上一次出手他已经知晓,苏禄不擅长近战……但她现在拼命是有意义的。
跟在她身后冲进来的兵甲门修士把胡玄冬拖走,桂堂东正欲追击,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手持铜柱扫来,他原地跳起,在看到粉光的瞬间抬起手臂,火焰与塔外射来的魅惑法术对冲,激起一片白雾。
手持双刃的暗杀者欺身而进,寒光闪过桂堂东的双目,他拧身躲开,一剑刺向刺客的后心,从一旁伸出的长枪把他的剑阻拦。
在他停滞的一秒,背后手持刀盾的甲士,骑乘像是穿着胶衣的人类的骑士掩杀而至,桂堂东抓住垂下来的鞭子,拨开箭矢,被迅速拉拽到摘星楼的楼顶。
桂堂东看到兵甲门修士来了苏禄和胡玄冬的卫队成员,总计八人,而在摘星楼外,来自楚国的修士们观望着,如果他表现出虚弱和怯战的趋势,那么这些人就会顺势加入兵甲门的阵营,一起围攻他。
桂堂东计算了一下自己体内储备的灵力,他带着九成灵力出门,突破到摘星楼的时候用掉两成,在摘星楼里消耗五成,如今剩下两成,考虑留足瞬移所需要的灵力,他还能使用一次盖亚能量炮。
兵甲门修士还要再追击一步,想要把让胡玄冬离开桂堂东的射程,因而围绕摘星楼,胡玄冬与她的心腹们猬集在这一区域,给了桂堂东重创胡玄冬麾下力量的希望。
“希望这是你我之间战争的最后一批受难者。”
桂堂东双臂举起,盖亚能量炮在手中酝酿,历晴川挥舞长鞭,不吝啬自己的灵力,为桂堂东拦下所有的攻击。
她灵力下降的飞快,很快几近枯竭,而在这时,桂堂东手中的法术已经酝酿完成。夺目的光芒让在场的修士们抬起头来,看到一轮微小的太阳点亮夜空,而下方的桂堂东覆满黑暗,犹如黑色的烛台。
桂堂东甩出盖亚能量炮,砸穿摘星楼的顶层,向着天井之中灌入。人们已经意识到这个法术的威力,纷纷四散逃离,让桂堂东与历晴川,分别带着赢处与萧燕燕从容逃离。
他们翻越宫墙,立在远处看盖亚能量炮取得的效果,理论上,桂堂东那一击足以灭杀胡玄冬、苏禄以及苏禄带来的七名兵甲门修士。
只是在火焰中,桂堂东看到胡玄冬在内的兵甲门修士躲在苏禄的护体功法中,在附近已被烧成白地的场景里,这个大小如同蒙古包的护盾,显得如此突兀。
苏禄的伤口迸发,血液从桂堂东给她留下的伤口处迸发,在她脚下的土地汇成浅滩。
摘星楼消失无踪,它在苏禄身前制造一个深坑,前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无踪。躲在苏禄身后的兵甲门修士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若不是苏禄挺身而出,他们今夜便要尽数折在这里。
历晴川笑出声:“师弟,你的招式吓人是很吓人啦,但没有一次成功的:第一次,你被夜郎侯的旱地行舟挡住;这一次,你又被兵甲门的女修挡住。”
“她不是兵甲门的女修,她修的是阳炎府的锻体功法,从而免疫火焰伤害,替友军抵挡。兵甲门的赢者通吃,无法夺取锻体术锻造的身体,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修炼了阳炎府的锻体法。”
桂堂东看着苏禄,尽管他还未曾知晓苏禄的名字,但他认得苏禄的功法,历晴川笑够了,脸庞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怪不得她能看穿发动烟波状态的我,怪不得她放过腿部受伤的我,怪不得她敢带人和你近战,保持密集队形……
那么说来,她现在的凄惨模样不是运功过度,而是阳炎府功法的惩戒机制:任何非阳炎府修士,运转阳炎府核心的十二脉功法,都会导致体内灵力紊乱,从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是阳炎府修士,背叛门派而加入兵甲门,又妨碍阳炎府的利益,这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呢……哈哈,这下子有乐子,师弟,清除叛徒也是我们阳炎府修士的职责。”
尽管历晴川放了狠话,但她却是第一个开溜的,已经耗尽灵力的他们没有手刃叛徒的底气,桂堂东最后看了被手下严密保护的胡玄冬,转身走掉了。
第六十一章 苏禄的回忆 30→29
在没有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直接幻影移形,将为追兵指明清晰的路径,或许桂堂东前脚瞬移到寒鸦号,追兵后脚落到相同的坐标上。
所以,桂堂东和历晴川各背着一个人前往城外的密林,调整气息,观察形势,桂堂东对历晴川说道:“你看,应该多出来走走吧,这一个多月的经历,足够师姐你写出好几篇学术论文了。”
“什么论文?”
“我们内门弟子每年至少得提交一篇涉及前沿法术的学术论文,以及七篇被前人写过N多次的掺水论文。
后者找外门弟子代笔就行,前者便是咱们修士对于自己修炼心得、功法与法宝的实战心得,尝试改良、拓展功法用途的思路……林林总总,这非得是我们亲自动笔的东西。
师姐,虽然咱们总在打打杀杀,但八大门派终究是垄断知识的学阀,力量是知识的派生,暴力则是垄断和应用知识的手段,你别本末倒置了。”
“我赶在年末突击一篇就行了,就讲讲阴阳玄聘功与阳炎府功法在实战里的配合。”
历晴川摆摆手,“你是阳炎府的门面,所以长老们对你有学术要求,而于我们没那么严格,混一混就行,甚至把上一年的论文再抄一遍,发送也没事。”
当学术上的垄断和门槛形成的时候,不缺历晴川这样在体制内摆烂的角色,桂堂东也说不动她,如果师姐不摆烂,那么她就要和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恩怨局了。
费城乱成一团,桂堂东的盖亚能量炮附带了若干额外损失,他是知道杀伤半径内没有凡人才敢那么做的,而至于死掉的部分地梁宗、四时宫、日升渡、星炬殿的外门修士,也不会引来这几个门派的抗议。
除非是在本部学习修炼的外门修士,不然各个门派地方分舵的外门修士,都只是还在实习期,没签劳动合同不交五险一金的实习生。
得益于在世俗领地铺开的天赋检测与公共抚养机制,大门派从不缺实习生,而实习生最终能转正的数量,却是十不存一。失败者有些归隐故乡,有些死去,有些则加入散修门派,在无人关注处活出第二生。
这时,一只暹罗猫走来,尾巴竖起,微微摇摆,桂堂东拔出碧罂,历晴川也把鞭子握在手里,暹罗猫口吐人言:“警觉性值得表扬,但不必如此警戒。桂道友,身为使徒的我前来拜谒您,是为了分享一个重要的秘密哦。”
桂堂东没从暹罗猫的话里感觉到尊敬,他说道:“勒道友,你的身体呢?”
“自然是在别处,以灵体来行动,能够兼顾多个地方,这样比较有效率。”
“两面下注?我猜你已经先去胡道友那里了吧,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堵住我,之前在郯国边境也是,胡道友没有那等精准占卜的本领,而你却做得到。
勒道友,调皮是有限度的,上次你赔给我一具身体,她很好用,这次是打算赔给我什么?”
“这正是我前来这里的目的。”
暹罗猫大胆的来到桂堂东眼前,绕着他的腿蹭来蹭去,桂堂东把她抱起来,她故作害羞的说道:“不要看女孩羞羞的地方。”
“你听说过一道叫龙hu斗的菜吗?我有点饿了,顺带招待一下你,你有机会在第一视角体验我的厨艺。”桂堂东说。
“不要吃猫猫,猫猫那么可爱。”勒花天用脚爪软乎乎的肉垫摩挲桂堂东的手指,“在你打死胡道友之前,胡道友不可能在追你这件事上死心的。”
“为何?”
“因为她弄到一件武器,来自星炬殿的遗失武器,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桂道友。”
桂堂东当然知道,在他出生之前很多很多年以前,星炬殿已经为第九条飞升大道——处九飞升做好准备,九件飞升所需的法宝已经被铸造,而此时,天子级法宝裹挟着打击来临。
那九件法宝并未毁灭于浩劫,时而出现,引发一阵腥风血雨,人们给那九件法宝冠以遗失武器的称呼,但其实,人们都知道遗失武器最宝贵的价值——
它是第九条飞升道路的关键。
在桂堂东得到这一情报的瞬间,胡玄冬已经坐在封存遗失武器的箱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抚摸上面刺金的纹路。
她失恋了,并且失恋的感觉比想象里更为沮丧,桂堂东的拒绝又颇为傲慢,再加上他打伤苏禄,胡玄冬久违的体会到怨恨这种情绪。
怨恨让她取回了名为莱拉的人性,尽管只有一小会儿,她还是像女儿一样去照顾苏禄。
“在和桂道友激战时,回忆在我们之间流淌。”胡玄冬为苏禄上药,“我认你做妈妈,我们以母女相处,我说,等我变得强大之后,我会保护你,所以我一直拼命变强。”
“你想起我们的约定,但你变强的理由不止这个。”苏禄伸手摸了摸胡玄冬的脑袋,“我的傻女儿,我终于等到这声称呼。”
“那我为什么而变强,寻求飞升呢?”
“我不知道,你从未告诉过我。”
等上完药后,胡玄冬坐在苏禄身边,人上了年纪就爱回忆,苏禄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有两个孩子。”
“?”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是个天真又任性的人,无论我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大部分愿望都能得到满足,当然,我也得配合大人,去学习一切能提升女子评价的东西。
等我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家族培养用来联姻的工具,而我想,联姻也没什么,大家都是那么过来的,而且我不必离开家门,去外面受苦,这样也挺好。
我幻想有玉树临风的夫君,他可以是霸道总裁,他可以是异国王子,他可以风流的美男人,但我讨厌普通。
结果,他们为我找的丈夫就是那么普通的男人,他的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性格普通,生活无甚品味,爱好无甚情趣,不过这些还好,毕竟他是有才华的人,我尊重有才华的人。
只是,他有一项糟糕的品质让我感觉非常恶心,足以抵消他才华带给我的好感:他敏感且脆弱的自尊心。
他是个从小地方来的人,因为穷,因为受过嘲笑,他比别人有十倍的志气,超越阶级来到和我同样的高度,但他的心态却受童年影响,敏感而多疑。
别人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却认为在嘲讽他又土又穷,别人没注意到他,便认为别人是十足的傲慢,看不起人。
他总是喋喋不休,试图在每一个场合成为最亮眼的人,他享受那些让他耀眼的东西,而一旦别人超过他,或者不想听他说话,他便开始诋毁那人,回忆起那人每一件琐碎的小事,并将之作为那人是坏人的证据。
他争强好胜,不是证明自己有多强,而是为了证明比别人更强,因而在夸耀自己的同时贬损别人。
当我们分享过往的时候,当他得知他少年时代拼尽全力都拿不到的东西,仅仅是父母哄我开心就随手赠予的礼物后,他的嫉妒发作。
上一篇:我,少年阴阳师
下一篇:你这型月网游太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