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桂堂东,对不起……”
她愧疚的叫着已经决裂,并在双方心中留下同等的心灵创伤的朋友。
“桂堂东~桂堂东~”
她妩媚的叫着那个在臆想里每年一回,带着暴虐给予她疼痛与满足与救赎的男人。
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握紧床单,很快,她的手无力松开,在短暂的平静后,哭泣声从被窝里泄露。
无论她憎恨,她愧疚还是怀着渴望救赎的心情去爱对方,桂堂东都不会回应。
冷淡,就是他给予背叛者的惩罚。
历晴川:新朋友
南轻絮的记忆到她在包厢里抱着桂堂东的后背失声痛哭为止,她醒来的时候,青藏高原的轮廓纳入她眼中。
她想要起身,却按在一片柔软之地,迷迷糊糊的说道:“桂道友,原来你是女孩子?”
“很抱歉,给你提供膝枕福利的不是师弟哦。”历晴川说。
“噫!”
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南轻絮心里只有恐惧,历晴川的笑脸闯入她眼中,粉发女郎问道:“休息的如何?”
“很好,很舒服。”南轻絮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么,该我了。”
历晴川把南轻絮摆正,自己翻身躺在狐娘女修腿上,她抬头,巴西高原的阴云降临。
“你给师弟膝枕服务过吗?”历晴川问。
南轻絮摇头:“没有。”
“如果你不打算诱惑他,最好别给他提供膝枕服务,那会激起他对你的情欲。他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但若不是修炼功法的先天限制,恐怕合欢宗比较适合他。”
“我现在觉得……桂道友不像那种人。”
“你在听了他那个改变世界的宣言之后,还能这样想?他在这类事上的发言信誉良好,几乎可以视为他的真实想法。”
南轻絮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今天更是哭的智商下线,她没弄懂历晴川的意思,咬着嘴唇不说话。
历晴川不得不继续解释:“我问你,你想过离开我们的生活吗?”
“没有,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可能桂道友与历道友是最后两个关心我的人。”南轻絮可怜兮兮的说,“别赶我走,好吗?”
历晴川自嘲一笑:“放心吧,除非你背叛他,否则他一定会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的师弟从我这里夺走一切,他知道我恨他,却依然把我强留在他的生活里,不管我怎么叛逆,怎么反抗,他都会一一化解。
你也不会例外,你选择依靠师弟,师弟也会温柔的回应你,之后,你就休想逃出他的生活。
他那么强大,可以调动的资源令人羡慕,未来一片光明,但他的性格,他的经历注定他无法成为独狼,他需要同行者,他需要家人。
你身上体现的那股自我献身的感情,简直太对师弟胃口,我看出他迷恋你身上某种特质的端倪时,基于排除情敌的想法尝试帮助过你。
可惜,我是女人,既不懂怎么关爱同性,也不懂表达,所以最后你选择让他接手你的人生,等同于被他控制。”
“我……并不讨厌桂道友的控制,我更讨厌别离和漠视。”南轻絮小声说。
“这和你讨不讨厌没有关系,我现在在讲的是师弟的病态。
师弟他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物,在我们修士的世界里习以为常的东西,他却认为是不合理的。
用师弟自己的话讲,他自己的灵魂为了适应社会,已经部分变形,而他那些未变形的部分,是如此坚硬和固执,令他与世界格格不入——
师弟对安全感的渴求,对他人的控制欲望只是他灵魂未变形的部分里,相对安全与平和的部分,剩下的则更为疯狂:
在他看来,我们修士都是被不合理的规则挤压变形,变成不合理的形状,你的悲剧,我的悲剧,在他看来都是‘变形’的结果。
所以,他既为自己的变形而痛苦,也为你我和涉及你我故事的人的变形而痛苦,哪怕是背叛他的少廪君,师弟对其的愤怒里,也是对导致少廪君‘变形’的规则的憎恨居多。
换而言之,他将自己修道十五年来种种看不惯的现象,上升到社会高度,所以才会最终派生出改变世界的愿望。
正如你的女……咳,别的修士说的,如果师弟实践那个愿望,尽管他从未加入魔门,他将会成为在齐地历史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魔道巨擘。
而且,我敢断定,他的最终命运一定是自我毁灭,他自己对抗不了规则,而世界上也没有多和他志同道合之人,去改变所谓不合理的规则。
说到底,他的观念才是不合理的,他的格格不入和灵魂的孤独,不是世界上大部分人因为不合理的规则变形成不合理的形状,而是他不肯把自己不合理的部分变形为合理的形状。
错的是他,不是世界。”
“我、我想不到那么长久的事,也不懂精神的话题,我只想找到容身之处。”南轻絮苦恼的回答,“我会跟随桂道友,为了报恩,为了赎罪。”
“盲从不是最好的选项,你只看到他的表面,便一厢情愿臆想起和他生活的美好,你以前因为这个吃的亏还不够吗?”
南轻絮反驳:“可是,南道友那么了解桂道友的固执和病态,却没有阻止他?”
“因为我憎恨同时爱着他,憎恨让我乐于帮助他实现自我毁灭的愿望,而爱,要求我陪伴他。”
历晴川坐起来,看着南轻絮:“你是抱着和我同样的觉悟,选择和我的师弟一起坠入地狱吗?”
“我愿意,但不是我和历道友一样对桂道友怀着病态扭曲的感情。”
南轻絮的眼神渗出虚无:“你们两个可能是世界上最后还关心我的人,我的儿子没了,我的女儿不知道在哪里……是我自作自受,我总是把事情搞砸,我现在不敢去想我的女儿,如果我找到她,会不会遭遇类似的伤害,会不会……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如果再失去你们两个,我想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比起独自一人活下去,可能随你们一起走是更棒的结局。”
“你这个……”
历晴川终究没把“蠢货”这两个字说出口,她有什么资格说南轻絮呢?
她从储物戒里拿出酒,对南轻絮说道:“我想,我们能成为朋友。作为朋友,我郑重的向你介绍能愉悦我们的精神,让你暂时忘却烦恼的神器。”
南轻絮平常不喝酒的,但她今天心情糟糕,渴望用什么来浇灭自己的忧愁。
“对不起,”南轻絮举起酒盅,“在钟离山的时候,我很早就察觉到少廪君性转的真相,但我没有告诉你们。”
“母亲保护血亲的感情,可以理解。事情已经结束,我原谅你了。”
于是,桂堂东应酬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空酒瓶,以及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她们两个歪倒在沙发上,脑袋碰在一起,脸上俱是娇艳的粉色。
他一手一个,把她们扛在肩上,移形换影回到寒鸦号。历晴川与南轻絮醉醺醺的表情里夹杂一丝微笑,似乎酒精让她们做了好梦。
楚清秋:浪漫刺青
“我回来啦!”
楚清秋欢快的声音落下三秒之后,她降落在自己的浮空岛上,把层层包裹的朱邪赤心与一位合欢宗修士丢在地上。
朱邪赤心忍不住倒抽口凉气,问道:“你要拿我做什么?”
“让你成为我飞升大业的材料。”
回来的路上,朱邪赤心一直没机会开口说话,现在,求生的欲望让他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有一言,请楚道友……诶,人呢?”
唯我独尊的楚清秋闭关修炼去了,只留下朱邪赤心与合欢宗修士大眼瞪小眼:被封禁灵力流动的他们视野受限,和凡人一样,只能看清眼前的景色。
楚清秋的浮空岛弥漫着浓厚的雾气,雾气里有薄荷一般的味道。朱邪赤心和他的难友都屏住呼吸,很快,他们被迫像凡人一样呼吸。
“阴山盟的真传伪装成贵派高层,难道贵派弟子跟随她行动的时候就没有发觉异常吗?”朱邪赤心问。
合欢宗修士解释道:“我们隶属于合欢宗驻扎在中原之地的分部,而丘官长常驻本部,两边很少打交道。
上个月月末,丘官长通过传送门,带着合欢宗宗主的手谕而来,我们对照身份,确认对方确实是本部的丘比后哪敢怠慢?
帝国的氛围你也懂,不比虚情假意,在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暗地里勾心斗角的伪道,帝国只玩真实,不同境界不同职务的修士在帝国的权限,在律例里写的明明白白。
过去合欢宗执行过不少特种任务,都是由本门高层带队,就近征召事发地点的分部修士完成……谁能想到,丘官长已经被人谋杀。
那个伪道的女修,恐怕一开始就想坑杀我等合欢宗修士,所以才深度介入地梁宗的内部事务。”
“你觉得丘比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朱邪赤心问。
“不知道。”合欢宗修士摇头,“阴山盟修士通过入梦的方式进行攻击侵替,所以除非当场拿住用高级法术进行搜索,别人很难知道他们谋杀某人确切的时间。”
朱邪赤心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因为他也被楚清秋伪装的江纤尘安排的明明白白,可笑的是,他还意淫过和丘比合作,把江纤尘变成他的道侣,进而通过江纤尘操控月华苑的黄粱梦。
两个自以为能得到胜利,却被各自阵营的女人所骗,而功亏一篑的可怜虫惺惺相惜,他们聊了起来。
一周以后,合欢宗修士沉默了,他虽然活着却不再言语,只挺挺的看着天空,那股薄荷味的雾气似有毒性。失去“同伴”,朱邪赤心分外寂寞,并忐忑的等待着降临在他身上的命运。
在空虚中,朱邪赤心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放缓,他感觉自己熬了三个月,楚清秋才再度现身。
朱邪赤心露出解脱的表情:“所以,我的最终命运决定了吗?”
楚清秋毫不留情击碎朱邪赤心的幻想:“不,你还得再等两个月。我每三个月才能处置一个聚塔飞升所用的材料,带回你们两个,够我忙半年了。”
“你们究竟要用俘虏的修士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为了飞升咯。”
楚清秋拿出一截树枝,在地上涂鸦:“你见过塔吧,为了保持塔的稳定,人们建造塔的时候都是上窄下宽的结构。
在我们门派看来,修士飞升上界的过程犹如建造通天的巨塔,我是刺入上界的塔尖,而你们则是把我送上天空的塔基。
而具体来说,作为天人(塔尖)的我与八名真传弟子签订契约,八名真传弟子每人分别与八名内门弟子签订契约,内门弟子又与外门弟子签订契约。
因此,我的契约者之数应为八再其契约者之数应为六十四再其契约者之数应为五百一十二。
然而,聚塔飞升所需的材料(修士)条件苛刻,光凭天齐派正常招收的弟子很难凑齐,所以我要去外面抓符合条件的修士,带回来,洗去他的修为,替代以天齐派的功法,让他运转天齐派的灵力。
和我签订契约的人,虽然保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会被植入必须执行我的需求的原则。
同时,透过契约,我可以随时抽取你们的灵力,运转你们的功法,使用你们的法宝,观看契约者们头脑里全部的记忆,从中提取我需要的知识……总而言之,你们的一切都属于我。
必要的时候,我甚至能附身在你们身上,而你们的意识必须让位于我。”
朱邪赤心苦笑道:“这样还算活着吗?”
“算啊,我是塔尖,你们是塔基,你们融入我的生命里,与我同在。楚清秋这个名字,狭义上指的是担任塔尖的天人,而广义上,则是五百八十五人融合为一的名字。
而我承诺,待我飞升之时,你们的肉体将融化如同泥浆,你们的灵魂将成为我的灵魂延伸出的触须,我们将一同在上界获得永生。”
朱邪赤心渴望飞升,但楚清秋的方法不是他想要的飞升,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所以,这就是你帮助桂堂东的理由,他的身边不缺争斗,而你尽可以浑水摸鱼,挑选你相中的修士,带回去做你的飞升材料。”
楚清秋点点头:“嗯,如果别人问我,我是那么宣称的,但就算弄不到飞升材料,我也会帮他,因为我喜欢他啊。”
“……”
楚清秋像是寻常恋爱中的少女,根本不顾及旁人的感受,自顾自的分享道:“我和他相遇是在三年前的齐地冠军联赛,十七岁的我搞砸自己的出道,接连受挫,受不了幻想与现实的落差,躲在角落里偷偷哭鼻子。
大家都冷眼旁观,有的则巴望我能更惨一些,只有桂堂东找到并安慰我,教导我如何调整情绪,分享修士战斗里的实用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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