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有魔修入侵者,他们来势汹汹,多半是为了乐赏心的死来复仇。”
“还是变成第二糟糕的情况了。”巫罗叹了一口气,“你们觉得怎么办?”
“通知其他十巫成员,加紧对口岸的管控,不管魔修做何反应,我们都要把斗神大会做完——至少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我们必须做的圆满。”巫真说。
呵,谈收益的时候可没见你那么着急啊。巫罗心中腹诽。
“我和刚才那伙人的激战,或许力量的余波越过梦境,在现实里扩散了。为了观众和选手们的精神考虑,我需要两位的帮忙。”
“怎么做?”巫罗问。
“降临一场好梦。”
集合三位十巫之力,鼓城的生灵们坠入美好的梦境,桂堂东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蛛网上,勒花天蜷缩在他怀里,而江纤尘从背后抱着他。女骑士与蜘蛛女郎各自睡在蛛网的一角。
他醒来的时候,发觉勒花天已经醒了,不过她在装睡,好赖在他怀里。桂堂东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偶尔会掠过她的肩膀与背脊。
他毫无情欲,因为在梦里,他梦到了温馨的家庭,而勒花天是他的女儿,江纤尘和白西幽亦是。
但是,勒花天却不是那么想的,她把桂堂东的好意向错误的方向理解,于是她的手不自觉的抱紧桂堂东,身体轻轻蹭着他的身体,把他们之间的温暖研磨成暧昧,似乎在邀请,似乎在表达某种诉求。
“醒了就别装睡了。”
感觉到不对的桂堂东把勒花天捞起,看对方满脸绯红,她抓住桂堂东的手,桂堂东抽开,返身去叫江纤尘,他听到背后发出一声叹息。
江纤尘醒来的满是怅然,桂堂东问道:“你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自己在天空中飞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桂堂东忧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叫醒剩下两人,他们琢磨了一会儿,能让他们同时陷入沉睡的,只有十巫成员一起发力。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偷走重要的东西。”勒花天有些困惑。
四人告别蜘蛛女郎,来到鼓城的街道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好好的领略鼓城的风光。
鼓城正如其名,它被特意营造为大鼓的形状,而且城市只翻修不扩张,站在高处,可以看到鼓城周围正在修建的卫星城市。
同时,鼓城是一座学园都市,路上到处是稚气未脱的年轻巫师们结伴同行,而城市的大多数设施都围绕他们建设,或许是因为少年人很多,所以整座城市充满别样的活力。
他们赶的很巧,今天正是鼓城半年一次的考核放榜的时候,综合考核前七名的选手会被特别标注出来,他们将获得与之匹配的地位、资源和特权,煽动其他考生的竞争心。
“这让我想起在外门的时候,每当成绩公布,我都会第一时间去看。”桂堂东说。
“因为你考的好罢了,像我这样名字从榜单倒着找比较快的,从来都等别人不看了再去看。”江纤尘说。
“那你能成为真传也很励志了,我想问一下你是提升自己的成绩?”
江纤尘笑了笑:“作弊,雇佣枪手,打击排在我前边的人。”
“……”
“骗你的,因为我们门派根本不在乎成绩考核,只要实力足够,理论成绩门派会帮你解决……
至于那么惊讶吗?哪怕在真传里,我知道造假的就有好几个,夏奇峰真的每一门都能考到满分吗?冬白雪真的能在社会实践环节拿及格吗?还有你的师姐每年发表的论文,有好几篇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形状,就像你把她的身体变成你的形状一样。”
“少胡扯,师姐尚是处子之身。”桂堂东说。
“我似乎冒犯到了你,但我的本意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江纤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你为什么如此严肃?修道界不一直是这个样子。”
桂堂东叹息一声,极目远望,他的视线延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南轻絮”看向鼓城的方向,然后收回目光。
“怎么,想孩子的父亲了?”云晓镜问。
“我这是第二次做母亲了,凡事我可以自己来,不需要男人帮忙。”“南轻絮”回答。
她们正在完成桂堂东托付给队伍的工作,即像个商人一样把他们带来的货物推销出去,可惜这项工作进行的不太顺利,因为最近鼓城骚动颇多,影响了口岸的生意,巫师们对外来者的盘查非常严格。
“不愧是值得你睡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能搅动风云。”云晓镜密音说道,“多亏了他在鼓城闹腾,我们这边的事没人关注。”
“嗯,从我们这几天对掠来的书籍检查结果看,在口岸集中焚毁的书籍没有太多价值,多是凡人的留笔,内容庸俗又无聊。”
南轻絮摇摇头:“我不相信他们大张旗鼓的行动,就是为了焚烧这些无聊的东西——虽然我赞赏他们对待垃圾的态度,但我觉得,在口岸焚烧这些东西大约是个诱饵,把外来的调查者视线转移到上边。”
“也就是说,真正有价值的古籍被他们藏在别的地方用别的方式利用……所以,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云晓镜问。
“物色一个本地人,控制他,替我们做事,搞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有目标了?”
“嗯,有一个五级巫师,他的儿子一个八级巫师下落不明,他很心急除了借助同僚的力量外,他还积极的向外人求助……他是个不错的人选,因为他有一个三级巫师的远亲。”
这事进行的很顺利,“南轻絮”轻易把控制那位焦虑的父亲,让他带队去找他的三级巫师远亲。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五级巫师寻亲寻到鼓城,来到参赛选手暂留的区域,拜谒了他的远亲,也是参加比赛的巫师选手,巫姑的亲传弟子章兰英。
而在这时,金色的丝线从五级巫师体内暴起,袭向章兰英。
第六十三章 皂罗袍
巫姑没有再袭来,桂堂东的队伍安然度过一天,2月23日,他对上邺芳春,蜘蛛女郎遵守承诺,和桂堂东的队伍在演武场上狂飙演技,让观众们直呼过瘾,奉献了斗神大会开赛以来最精彩的一场比赛。
外行人掌声雷动,位列十巫的三个内行人却看出他们在打假赛,巫罗笑道:“你看,我说过的吧,别看观众们整天指指点点,但其实他们连自己想要看什么都不知道。
真实和虚假他们想要哪个呢?自然是真实,精彩的打斗与粗陋的打斗他们喜欢哪个呢?自然是精彩的打斗,那么精彩但虚假的打斗和真实但粗陋的打斗,他们喜欢哪个呢?
他们会回答,两个都不要,他们想要看的是真实又精彩的打斗,可是,他们花着廉价的门票,来到我们这里观看这类级别的比赛,心里就该对比赛的质量有所预期。
齐地冠军联赛真实又精彩,为什么这些人不去看齐地冠军联赛?因为穷,没有钱去中原,可能连票价和住宿费也付不起。而他们这些可鄙之人选择性的遗忘了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硬要在廉价品里寻求质量,真是穷的可笑。
而且,他们的审美水平足以支撑他们观看高质量的比赛吗?不,他们甚至连正常比赛和假赛都分不清,只会傻乎乎的跟着看起来精彩的比赛傻乐。
所以,反正办比赛也是赚他们钱的,为什么不多弄些今天这样的表演赛,满足这些人的需求再刮空他们的钱包?只要我们说这是真实的比赛,他们就会信以为真。”
巫罗借题发挥,他一直推动斗神大会的竞技需求与娱乐需求分离,利用竞技比赛招募人才,利用娱乐比赛收集资金,建立人脉,总好过现在两个要素缝合在一起,既竞技又娱乐……而结果就是,斗神大会既不够竞技,也不够娱乐。
巫姑和巫真装作没听见,巫姑说道:“他们的结果怎么算,假赛驱逐离场?”
“前边还好说,现在已经是四分之一决赛,公布假赛只会打击赛事自己的威信,何况,规则没有禁止收买对手让其放水。”
巫真解释道:“说穿了,我并不反感人们作弊,因为作弊是一种不正确的才能,所以,我会搜罗这样的人,把他们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为我,也为我们国家做事。”
“那么,这个叫宾的修士是你需求的人才咯?”巫罗问。
“是呀,他有实力,有头脑,不择手段,并且懂得克制,我非常欣赏他,想把他纳为我的亲传弟子,只可惜……”
“只可惜他是印巧文的人。”巫姑说。
巫罗寻思:“印巧文一个老八圣子,她哪里寻来这个宝贝,难道是星炬殿的神子?”
“我见过那位神子,眼前的这个散修绝不可能是那位神子冒充……不管他是谁,如果他能一路劈关斩将夺取冠军,来到我们面前暴露他的诉求,那么他的真实身份便不难猜了。”
在三人默认的情况下,桂堂东打进四强,因为四分之一决赛在一天里结束,所以桂堂东和队友们干脆去观众席,看剩下三场比赛,与女骑士的队伍坐在一起。
邺芳春和她的队友们充当技术团队,搜集并分析其他参赛选手的情报,而桂堂东则在旁边应付签名和粉丝的热情,南疆这地方少了许多虚饰的礼仪,人们慕强都是赤裸裸的,他打进四强,还不算成功人士,但周围的人从把他视为赢了不该赢的人的大反派,转化到夺冠的热门人选。
这些可能昨天还在骂自己是畜生的人,今天却凑到自己面前要签名。桂堂东为南疆淳朴又恐怖的慕强风气咋舌不已,一边小心翼翼的签名,以防止自己不经意间露出和桂堂东一样的笔迹。
他的小心是正确的,因为不仅十巫,就连历晴川都收买了观众取得他的签名,一个小时后,签名被送到历晴川手里,她看了两眼就丢出去。
“是他吗?”冬白雪问。
“不像。”历晴川回答。
冬白雪闭目养神,她胸口烙印的感觉告诉她,桂堂东就在场中。
第二场是那名三级巫师的比赛,她摧枯拉朽的终结对手,第三场则是一场无聊的战斗,两个幸运的鱼腩队奉献一场乏味的战斗,令人昏昏欲睡。
“到我们了。”历晴川说。
保险起见,她们今天上的宰玉蟾,宰玉蟾穿上被称为终结者战甲的法宝后是如此高大,光是望着她的背景就感觉无比安心。
她们出场时,历晴川的目光随意的看向观众席,她没有特别去看谁,但当她的目光扫过桂堂东所在的区域时,桂堂东僵住了。
他和历晴川都没有看穿对方的皮套,但索情咒告诉桂堂东,眼下出场的人是历晴川。
女骑士错误领会了桂堂东的意思,以为桂堂东是在戒备强敌,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关注历晴川、冬白雪她们……何况其中还有同门的宰玉蟾。
宰玉蟾押宝了一支不错的队伍,她们干净利索的解决对手,而此时,江纤尘和勒花天正无聊的打牌,桂堂东的双腿成为她们的桌面。
“啊,我们的对手就是最后出场的这支队。”女骑士说。
桂堂东的腿颤抖一下,在他腿上打牌的女人同时猜到那队散修的身份。勒花天能猜到,是因为她长期观察过桂堂东;江纤尘知道,是因为她偷窥过桂堂东,因而她们有一种共识:当桂堂东自觉对不起历晴川的时候,他的腿会发抖。
“来者可是历晴川?”江纤尘以密音问。
“是的。”
“突然感觉很兴奋。”江纤尘的手摁在桂堂东手背上,“她就在那里,但现在,是我们的手叠在一起。”
“给我回炉重造!”
桂堂东抽手,江纤尘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我还以为,这副比你师姐更美丽的皮囊能让你爱的更深。”
“我爱她,不止因为她有好看的皮囊。”桂堂东郑重回答。
“嗯,你说的没错。”
江纤尘闷闷的回答了一句,快乐从她的世界里流逝了,现在她只剩下苦闷,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苦闷。
勒花天则嘲讽道:“我们可爱、可怜又可敬的女主人回来了,她不喜欢我,如果你们相认,她大概会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吧。”
“我不会说让你们和平相处这种鬼话,不过,我会试着调合你们的关系。”桂堂东回答。
勒花天摇摇手指:“你现在就是在说鬼话哟,桂道友,你心里一直偏心你的师姐,觉得对不起她,所以肯定要用我这样的弱女子的利益去满足她。
我愿意给你当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无论是母亲或者姐姐我都能双手奉上,我甚至不需要你的承认和名分……即便我做到这种程度,你现在也不肯把目光从你师姐身体挪开,看我几秒吗?”
桂堂东听到这番醋意十足的话,只好看向勒花天,勒花天揽住他的脖颈就要亲吻,她几乎成功了,但在她的嘴唇和桂堂东的嘴唇之间,桂堂东伸进来的手指挡住了她的侵略。
“我应该对你负责,所以你在我的家庭里有一席之地,但我很抱歉,今年是我和师姐认识的第十六年,她见证和陪伴了作为修士的桂堂东的全部人生,她在我心里不可动摇,无论如何。”
勒花天伸手捏住桂堂东的无名指:“傻瓜,这种时候你该说‘你也是我的翅膀’,把我哄的开开心心加入你的后宫才是。”
“我如果有那种情圣的本事,大约也不会为感情问题烦恼了。”
“是啊,”勒花天说,“我对别人说过,我可以不要你的感情的,但是,谁心甘情愿把自己想要睡的男人的感情拱手让人呢?”
感叹归感叹,桂堂东不会把私情代入接下来的战斗里,他依然以击败对手作为目标。相对的,历晴川看完四强的对手后,也十分笃定她的对手就是桂堂东,但她没有说,而是准备背刺冬白雪。
不巧的是,冬白雪有同样的主意,而且她接到夏奇峰的联络,夏奇峰出卖历晴川,冬白雪得知历晴川的主意,现在又因为发烫的索情咒,猜出桂堂东就在她要对抗的队伍里后,不禁感叹缘分。
要说心态最平和的,大约是两支队伍里的兵甲门修士了,她们无论谁赢,都能保送一支队伍进入决赛,而她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胜利者的损耗。
“失恋”的勒花天与苦闷的江纤尘也有了别的心思,勒花天密音江纤尘:“你认为历晴川为人如何?”
“她不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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