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印巧文自己是遭不住那一击的,但她脸上带着黄金面具,黄金面具吸收了大部分火焰灵力,印巧文猜测,正是这份灵力唤醒《礼魂》中沉睡之物。
“你们阳炎府竟有如此厉害的反预言功法。”印巧文佩服的说道,“怪不得桂道友的先天元阳被如此多的人惦记,却仍敢在外面出风头。”
这防护功法不是桂堂东自己练的,桂堂东想起元静仪对他的保护与摧残,心情复杂,嘟囔道:“你也惦记我的先天元阳吗?”
印巧文坦诚道:“我……想。如果能炼化桂道友的先天元阳,我大概能和史幽探——我们门派圣子中排名第一的那个贱人争一争,但现在,我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桂堂东示意印巧文继续,印巧文想了想自己说到哪里,然后叙述《礼魂》挡下那攻击后,她自己清晰的瞧见桂堂东的命运,不是当下的,而是桂堂东将《山鬼》与《东君》封印的场景。
在《礼魂》不活跃的时间,印巧文也尝试占卜桂堂东,但每一次都只能看到桂堂东模糊的命运,所以印巧文推测,她能得知《山鬼》与《东君》与桂堂东,是《礼魂》里的东西指引她,而非她自己的占卜才能。
“所以,桂道友有什么思路?你认识那女鬼吗?”印巧文小心翼翼的问,“我不是推卸责任,但总觉得,那女鬼是冲着桂道友来的。”
桂堂东反问:“如果冲着我来,为何第一反应去给你下咒?”
“因为给我下咒,把我也拖下水之后,桂道友不会对这件凶器不管,桂堂东亲自来处理它,变成它新一任持有者的时候,它就有机会对桂道友动手了。”
“这解释太牵强了,也罢,就让我们问问你面具里的女鬼吧。”
印巧文摘下面具递给桂堂东,自己立刻躲到桂堂东触手可及的位置,好方便桂堂东一会儿救他。平行站位之后,桂堂东对印巧文的身高有了更直观的感受——她仅到自己手肘的高度,也就意味着,她至多只有140cm。
火焰灵力注入黄金面具,黑色雾气弥漫,怨恨的身影在世间重现,扑向印巧文。桂堂东拦在印巧文身前,那女鬼先是呆了一下,然后把攻击转向桂堂东。
“你的力量在我见过的亡灵里可以排进前三,按道理,你应该有交流能力。我们来谈一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要对你的持有者发动袭击?”
“桂道友,小心!”印巧文在身后出声提醒。
桂堂东看到女鬼长袖中伸出的惨白双手沁满血珠,血一贯是诅咒发动的优秀媒介,他立刻后退,女鬼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爪拍在地上,企图勾画图案。
“当着我们的面使用阵法,你觉得我们都是看你完成招式而不懂打断的弱智?!”
有桂堂东在,印巧文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她把驱邪用的东西一股脑的往女鬼身上砸,女鬼几乎试图在地上勾画图案,都被印巧文销毁,如此反复,女鬼不耐的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冲向桂堂东。
“拒绝交流吗?”
桂堂东带着疑惑令周围升起火焰,火焰并不能直接威胁到女鬼的灵体,所以她穿越火线,拼尽全力向印巧文靠近,越来越慢,因为她持有的灵力正在被火焰消耗。
她变得虚幻的手掌穿过桂堂东的护盾,苍白的手指伸向桂堂东的胸口,印巧文邀功一样抓住手掌,用符箓将其粉碎。女鬼用肢体语言表达不甘心,而后消散。
“她……死了?”印巧文不确定的说。
“她本就是死的。”桂堂东检查黄金面具后,说道:“她还在。”
印巧文的脸垮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轮盘:“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该怎么办?”
“这诅咒是在期限到来后自动把你杀死吗?”
“不是。”印巧文摇摇头,“七天之后,她现身来杀死我,但那时候她将别具优势,因为她可以使用我的灵力来对付我。”
“如果你能反杀她呢?”
“我觉得她大概会彻底消散,她那么凶,还有余裕给我下这类高级诅咒,都是消耗本源换来的短期战力。”
印巧文说道:“桂道友准备去哪里……别误会,我是觉得在那个期限到来之前,我与你同行比较好,这方便桂道友及时援护我。”
印巧文讨好的对桂堂东笑笑,只是她那张脸过于抽象,所以并不能起到她想要的作用。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戴上黄金面具。
“你在得寸进尺。”桂堂东说。
“我觉得、我对桂道友是有用的,因为我能帮桂道友占卜各种各样的事,我和我的部下也能暂时为桂道友所用。”
“然后像出卖司空融一样,在合适的时机出卖我?”
印巧文有些委屈:“大家都知道结盟的结局是出卖盟友,但也不妨碍修士们都在缔结新的盟约。我相信以桂道友的才能,不会给我背叛的机会,桂道友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站在印巧文的角度,身为老八圣子,在门派里孤立无援,她有太多结交桂堂东的理由,桂堂东却没有太多结交印巧文的理由,他到现在都不信任对方。
但是,为了大騩仙草,桂堂东需要她的合作,所以他做了妥协,让印巧文伪装成路人队伍,和他的队伍保持些许距离,一起前往白民国。
第三十九章 妙手
第二天大家上船的时候,江纤尘遇到做过改装的印巧文,她的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一秒,然后打量印巧文身后的四男三女。
“桂道友,那三个女也在百花之列。”她以密音说道。
桂堂东以为江纤尘认出印巧文的身份,一听江纤尘如此说,心下稍定,回答:“正如你说的,你与百花会相互吸引。”
“但不包括领头的魔修。”江纤尘说。
“……”
“原来那就是印巧文,很……独特,像我,同样都是躲在虚伪的皮套下,观察世界。”
“你还真喜欢锐评别人啊。”
“不是锐评,仅仅是阐述真相罢了。”
飞行法宝跑运输在哪里都是寻常风景,这玩意太贵,就算不开出去,平常放在船坞里维护也是一笔费用,所以很多散修都兼具跑商与空盗两种身份。
前者和后者的区别,就是前者有执照,由八大门派、散修与魔修联合运营的委员会下发的执照,因而在非官方场合,人们又叫前者私掠许可者。
桂堂东买票的这艘船属于丁级风帆船,它有一半可用空间改装成乘客的住所与小型娱乐设施,而另一半空间分配给货仓,但货仓里存放的不止是货物,还有奴隶。
他们的航线一端定于女儿国,从这里卸货走陆路抵达口岸,经过检查后送往南疆各大据点,这是因为去年魔修突袭日升渡的空港后,八大门派将万象河右岸地区空域变成一道防波堤。
通过加强管理,使得非八大门派的飞行法宝,出入南疆万象河右岸不再容易,减少魔修战舰通过南疆方国补给(因为路途遥远,他们想要发动袭击,必须补给一次),伪装突袭中原之地的可能性。
同时,这也使得中原之地与南疆的贸易完全为八大门派所垄断,来自中原之地的货物,只能在万象河右岸的据点卸货,由八大门派送往南疆,来自南疆的货物则要通过口岸送往据点,再由八大门派销往中原之地乃至于海外。
另一边,魔修也有同样的做法,遮断南疆直接与泰西做生意的可能性,两面通吃。
航线的另一端位于无肠国,无肠国出产一种听起来恶心的优质资源——粪肥,对农业生产助力极大,八大门派是无肠国这一资源最大的买主,不仅价格优惠,并且给出了收购量无上限的承诺。
哪怕是个傻子,也看到了致富经。所以无肠国的国王以法令的形式,确认暴食乃是一种美德——这是开源之策,而节流之策,则是无肠国放弃农业生产,除了王家农庄铺设昂贵的聚灵阵与灌溉系统保证王室成员的需求,而其他的都从外面进口。
当然,运送客人的飞行法宝不会带这东西,也不够资格,他们去无肠国是贩卖人口与紧俏货物,然后把无肠国不需要的人——饭量少的无用之人与无肠国本地的手工艺品运到万象河右岸贩卖。
在船上,船家雇佣的白民国船员们操着亲切温婉的语气,给船上的乘客们介绍白你民国的人文历史,自然风光。
白民国正如其名,其国人(修士)通体白皙,姿色上乘,温润如玉,靠近之后,可以看到其白皙的肌肤下微微透着粉色的身体轮廓,看起来颇为诱人。
俊美的白民国男修和女修看起来非常好上手的模样,实际上也非常好上手,如果长期单身,被其美色撩拨的修士伸手摸一把,搂一下,甚至亲亲嘴,这些白民国修士都不会介意。
但如果乘客有做到最后一步的想法,白民国修士就会立刻提出他们的要求——通常是资源,待乘客满足他们的要求后,他们会牵起乘客的手,前往他们的房间……或许是为了暗示乘客与船员做这门生意,这里的房间隔音性不是太好。
桂堂东有点后悔,他三次深入南疆都是走君子国那条路线,第一次买这条路线的船票,又为了安全包下一整个大通舱,整支队伍都在这里。他尴尬的看了看周围,没话找话的说道:“他们的社会风俗文化如此?”
廉锦枫解释道:“不,白民国的社会观念是长生至上,也不是真正的长生,仅仅是尽可能的延长寿命,他们把长生当做美德,活的越久越是有德之人。
为此,白民国的修士对底下的凡人不管不顾,一心搜集延寿功法和丹药所需的材料,不是所有修士都能靠正规渠道弄到这些东西,而那些弱小的、没有背景的修士想要延寿,就必须借助某些让人不齿的手段。
他们也有异民血统,让他们天生白皙,容貌端丽,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癖好,所以,他们把自己当做商品交易出去了。”
江纤尘举手:“他们的确富有魅力,又不吝啬投入自己的身体去交换资源的话,为何没发展出一条产业链,即白民国的大佬们培养一大批玩赏用的男修女修,然后把他们贩卖到中原之地或者魔修那里。”
廉锦枫呆住了,看了看其他的本地人,然后不确定的说道:“据我所知,好像没有这种产业。”
江纤尘兴奋的拍了拍桂堂东的肩膀:“我们来创业吧!首先我们在这里收买白民国的大佬,从他们这里进口白奴,前往万象河右岸换成原材料(中原之地名义上禁止蓄奴),然后载着原材料回到中原之地,加工成商品后再返销到白民国,换取更多白奴。
我们俩的情况,要特权有特权,要武力有武力,我相信我们能做一番大事!”
“给我回炉重造!”
桂堂东断然拒绝,他看着窗外,飞行法宝又继续向白民国腹地飞了一段时间,在白民国的王城“乘黄”,终于看到了孤零零的空港。
之所以用“孤零零”来形容,是因为白民国的王城环绕着妖兽乘黄而建立,城市渺小而妖兽巨大,乘黄背上的一只角向上延伸,白民国的修士以乘黄之角为支撑,建立空港。
这幅奇妙的景象让众人挤在玻璃窗前俯瞰风景,就连老实的司徒蕙儿都瞪大眼睛。尹红萸的犬耳竖起来,有些兴奋的说道:“乘黄,守护南疆的传奇妖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本尊!”
关于这个说法,八大门派出身的修士可能不大乐意,乘黄的确称得上传奇,毕竟现在还活着的化神境妖兽屈指可数,但乘黄究竟守没守护南疆还是两说。
根据八大门派的研究,乘黄在第一次大战后进入南疆,并吞噬了南疆最初一批部族领袖而威慑其他,逼得他们每年都选出上好的苗子给乘黄享用。
为了保护自己的牧场,乘黄自然也吃了一些八大门派的修士,但它杀戮南疆居民的数量远高于八大门派。直到乘黄吃够了人,积攒的底蕴迸发,让其突破到化神境,却也因虚弱陷入长眠之后,它在南疆的风评竟然渐渐好转,变成了某些对中原人敢怒不敢言的南疆人的精神偶像。
八大门派没杀了这东西,是因为它已经被控制,桂堂东的层次还不知道它被哪个门派控制,但他猜测多半是阴山盟,因为他们可以梦中夺魂,制人于无形之中。
尹红萸讲述一个传说:“乘黄本身象征着长寿,因而受到白民国修士无限尊崇,传闻,如果一个人能骑在它的背上,就能获得两千年的寿元。”
“真的吗,我想去试试。”江纤尘说。
“我劝你不要。”
桂堂东拉开窗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甜的气息,让人身心愉悦,仔细看去,在城外的环形护城河有烟雾升起,那烟雾扩散到空港的时候就变成香甜的味道。
桂堂东看向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十分放松,有人甚至露出幸福的傻笑,除了闵兰荪,她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这玩意还不如我抽的上品丹药带劲,也就偏偏入门的新手。”
桂堂东急忙关上窗户,释放火焰灵力,反而让场面进一步失控。闵兰荪捂住脑袋,她的丹药成瘾发作了,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火会助长这类迷幻剂的效果,得用水,给我丹药,我要吸丹药……阁下,打晕我!”
闵兰荪的语气变得狂躁,桂堂东满足她的愿望,她咕咚倒在地上,被他平放在角落。这时,净水符箓在空气里挥洒,还清醒的人根据闵兰荪的建议清除空气里的迷幻成分。
只是,这迷幻剂的效果过于强力,桂堂东队伍里金丹境以下的修士已经失去战斗力,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陷入美梦之中。
桂堂东对江纤尘示意,让其侦查一下,江纤尘打开月光凝结的大门,身影消失的瞬间,林书香、阳墨香和她们各自的老公跪在云晓镜面前,金色的丝线从云晓镜指尖出发,没入四人体内,最后一根丝线调皮的缠绕桂堂东的身子,在他鼻尖上戳了一下,才钻进他体内。
她舔舔嘴唇说:“我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人闯入这里,我就当大自然的恩赐了。”
所谓的恩赐,自然是成为云晓镜食粮的意思,她不食人血肉,而是吞噬灵力。但她不靠这种方式成长,而仅仅是尝尝味道。
看在桂堂东的面子上,她大部分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偶尔,比如桂堂东顾不过来的时候,她就有了放纵的机会……如果有倒霉蛋跑到她眼前的话。
桂堂东点点头,他戴上防毒面具,打开房门,江纤尘正和印巧文无声的对峙着,他的出现让她们同时以密音在桂堂东脑海宣告——
“桂道友,消灭她这个表里不一的魔修!”
“桂道友,消灭这个正在变成怪物的东西!”
桂堂东断然拒绝:“不,这里我说的算。当务之急,是找出在护城河里释放迷幻剂,并引导流风,把挥发的迷幻剂灌进飞行法宝的人。”
“除了他们,其他乘客和船员都被迷倒了,”江纤尘回到桂堂东身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她配合外面的人,里应外合夹击我们?”
“你对她的敌意很大。”
“桂道友可以高兴一些,因为我在为你争风吃醋。”江纤尘淡淡的说。
显然,江纤尘只是说说罢了。桂堂东来到甲板上,看到护城河里钻出七个身影,脱掉身上的避水法宝,换上单人飞行法宝向这里飞来。
“你们有谁能入侵这艘船的操作系统,使用上面的火炮吗?”桂堂东问。
其他人默然,唯独江纤尘举起手:“我会!别忘了飞行法宝竞速里我拿过第二名!”
可那比赛只有三个人参加!
桂堂东做了个手势,让江纤尘去尝试一下,理论上,他和江纤尘联手能打出很厉害的连锁套路:首先由江纤尘标记,并把被标记的敌人瞬移到指定的位置,然后由桂堂东来一发贴脸盖亚能量炮,这几乎能瞬杀大多数金丹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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