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不,我是担心桂道友的后宫得知真相后和桂道友打起来,你们血溅到我身上……这样也就算了,我怕她们知道我们的事后,我被打成肉酱。”
桂堂东有些无奈:“你害怕还要搞那些会让人误会的事吗?”
“桂道友,你不懂,有人胆小却喜欢看恐怖题材小说,这是在寻求突破理智,把自己置于无法处理的场景里,把自己的状态逼至极限而产生的感觉。
一开始它是痛苦,而当时间把它稀释之后,它就变成快乐。”
桂堂东为其总结:“你大可以直接说,作死让你快乐。”
云晓镜笑个不停,桂堂东不知道他和江纤尘日常拌嘴的环节怎会她乐到这种程度,云晓镜说道:“我乐的是印巧文,她真可怜啊,无助的像个羔羊,只能无能狂怒,不知道谁能来帮她。”
“我不觉得,看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悲惨境遇,能让自己乐到这种程度。”
“我又不是人类。”云晓镜的标准十分灵活,“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江纤尘攻略百花吧,现在你却为百花之外的人耽误太久太久。”
“百花只是一个阶段,我在印巧文那里所图的是大騩仙草,她有办法让我弄到……抱歉,我尊重我与她订立的誓言,不能说的太详细。”
云晓镜提议:“要不要把她交给我?我想尝试把她转化为信徒。”
“这约等于我背叛誓言。”
“可你是正道,她是魔修,你们立场本就不一。”
“我既然答应,便不想违背誓言。不过我们确实耽误不得,先北上白民国吧。”
桂堂东从阴若花那里,得到另外两位阳炎府长老的人手存在于南疆的情报时,心下稍安,以师父的作风,在两位长老耳目的感知范围里,用不体面的手段把他强行接回门派是小概率事件。
因而,他分别给少廪君和历晴川写信,由女儿国的驿使负责邮递。在女儿国,通讯符箓不普及且技术落后,让女儿国修士们被迫苦一苦百姓,用公共预算修建比中原之地还要密集的驿站,雇佣大量驿使,宽敞平整的驿道联通每一座城市。
一日后,加急的书信就送到少廪君那里,少廪君欢喜异常,忍不住贴住信纸,试图去闻桂堂东的味道。可惜她什么都闻不到,这是她的幸运,不然她就能从信纸上感受到她伦理上的母亲,对着所爱的男人敞开怀抱时的味道。
在信里,桂堂东提议少廪君关注淑士国,那里或许是另一桩机遇,如果落实,那么在女儿国已有据点的她将占据先机……至少别让四时宫把好处全部吞并。
半日之后,类似的信送到历晴川那里,但在开头,桂堂东把自己的思念和愧疚化作肉麻的情话,历晴川当众表示肉麻死了,但私底下却翻来覆去的看。
除了哄师姐开心之外,桂堂东讲了徐丽蓉的事,希望她能在阳炎府在南疆的决策里发挥一点影响力。
怀着淡淡的嫉妒和好奇,历晴川去见了徐丽蓉,看到徐丽蓉的长相身材后松了口气,这不是师弟的菜,两人不可能有什么风流事。
恋爱中的历晴川被糊弄过去,但她的“好闺蜜”冬白雪不会放过任何给桂堂东找麻烦的机会,于是她装作关切的问桂堂东的情形。
徐丽蓉因历晴川的缘故,误认为冬白雪也是桂堂东的好朋友,再加桂堂东嘱咐的保密事项里不包括人际关系,所以爽直的回答冬白雪的问题。
这下,历晴川的脸色变了,冬白雪回到老僧入定的模式,只要历晴川的不安始终存在,那么对方就有无穷的动力去找桂堂东,而历晴川对桂堂东很重要,所以只要把握历晴川,就能抓住桂堂东。
淑士国已无桂堂东的影子,这里正在成为新的风暴汇聚区。桂堂东抛出击垮司空融,瓜分淑士国的议题,不管这事成与不成,人们总要讨论一番,当发起提议的当事人却已经不见。
他能去哪里呢?无非是玩暗度陈仓的把戏,从白民国深入南疆罢了。
想到这里,冬白雪主动联络夏奇峰。
第三十八章 俗手
“稀奇事,冬师妹竟会联络我?”
夏奇峰的言语里不无嘲讽,因为在她眼里,冬白雪在南疆除了吃门派红利,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所有的活都是她自己干的,这怎不让人恼怒。
冬白雪无视了夏奇峰的情绪,说道:“桂道友有可能去你们那里。”
“那又怎样?”
“你在和阳炎府的势力纠缠,如果他与阳炎府的势力合流,对你不利。所以,你帮我拦下他,我帮你控制他。”
夏奇峰有点想多了:“这是谁给你的指示?”
“仅仅是私人恩怨。”
这么说夏奇峰反而放心,她答应此事——冬白雪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大明湖剧团派出信使,向夏奇峰提出交易:
用他们手头控制的父君,换取他们一起合作控制桂堂东的机会。
夏奇峰本能反应是“你们有什么大病”,她和桂堂东私人关系还行,去年桂堂东接连击败秋已夕与冬白雪,间接的抬升她的地位,哪怕傲慢如冬白雪,在外行动时名义上都归她节制(虽然冬白雪把她气的灵气紊乱,差点伤到身体)。
当然,这不是说她对桂堂东有什么忠诚,只要桂堂东还是齐地年轻修士第一人,夏奇峰就会琢磨如何背叛并将之拉下神坛,但和一个阴山盟长老私人发展的外围组织合作去搞桂堂东,这不是夏奇峰的风格。
对方的实力不明,意义不明,能不能阴到桂堂东两说,就算成功,夏奇峰也要思索自己会不会成为背锅侠,毕竟表面上,大明湖剧团是散修组织,和八大门派没有一丝关系。
夏奇峰心里不大乐意,表面上却虚与委蛇,表示有点兴趣,如果对方上钩,她或许可以把父君抢过来,或许可以把对方出卖,在桂堂东那里换取一份回报……直到对方透露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
桂堂东有可能在今年晋升元婴境。
在此之前,外界对桂堂东的晋升元婴境的预计,多集中在桂堂东会在35岁到40岁之间晋升,虽然夸张,但人们是可接受的,因为冬白雪和胡玄冬也预计在那个时段晋升。
去年的热身赛结束后,冬白雪有说过桂堂东有可能明年晋升,但大家并没有认真对待,以为是冬白雪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现在,一种被同行者甩在身后的恐惧与压力占据夏奇峰的心灵。
31岁的元婴境修士,她31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哦,刚刚晋升金丹境,修炼那门该死的《繁结》。
这消息或许是阴山盟修士的占卜,或许是谎言,夏奇峰不敢专断立刻上报门派,四时宫的反应同样迅速,三个小时后,他们就回执夏奇峰,要求其创造一次和桂堂东接触的机会,判断桂堂东的虚实。
现在,冬白雪带来桂堂东前往白民国的讯息,令夏奇峰欢喜又懊恼,欢喜的自然是目标主动靠近,懊恼的是来的太快,有些氪金手段用不上。
无论哪个领域,夏奇峰都很喜欢氪金碾压对手,如果她早有打算,那么首先会雇佣散修,或者支援魔修,使之消耗桂堂东,然后她亲自出现。
桂堂东没识破,那她就是好战友开演,逼得桂堂东使出全力;桂堂东识破。那么她用繁结招来一堆猛男,群殴桂堂东逼得对方使出全力。
现在,她只能答应大明湖剧团的要求,亲自动身迎接桂堂东,同时告之冬白雪速来,如果冬白雪在的话,压制桂堂东的队伍便全无问题了……桂堂东再神通广大,队伍里也不可能有第二个真传。
桂堂东尚不知晓包围网正在组成,他的队伍在女儿国王城完成补给后重新出发,女儿国的父君阴若花变装来相送,等她消失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江纤尘才说道:“她想睡你。”
“?”
“是我教的,她也是百花之一,所以我去找她说话,可我俩没有共同话题,便说起男人,女儿国的道德颠倒过来,女人可以大胆的对男人品头论足,所以我就掏出角先生给她看了看,她觉得形状很好……噫!”
桂堂东收回冒火的拳头,看江纤尘被他打的泪汪汪的,江纤尘嘟囔道:“你以前不这样的。”
“因为那时候咱俩不熟,不好意思打你。”桂堂东弹走江纤尘脑袋上的火星,“现在可以了,你说了,我们是朋友。”
江纤尘露出讨好的笑容:“如果是朋友的话,能不能借桂堂东肉身一用,我觉得那样我会很快攻略阴若花。”
桂堂东又一拳挥出:“给我回炉重造!”
云晓镜先看看前方的“父女”,又看看南轻絮:“你最近似乎很忙。”
南轻絮淡然回答:“你在说什么,我不一直在队伍里吗?”
“好吧。你喜欢这种把戏的话,我也会配合。只不过……那两个人关系正在变好,江纤尘知道自己胡闹会被桂堂东凶,但她还是贱兮兮的去撩拨他,桂堂东呢,简直比江纤尘的亲爹还要尽职尽责,你没有感受到危险吗?”
“他们那个不是爱情。”南轻絮吐露老成的语气,“危险?危险或许存在,但我保证,我会在第一时间拧断那羽民混血的脖子。”
“哇哦,所以在你眼里,她是个威胁。”
南轻絮斜睨一眼:“别拱火了,一会儿以你自己的名义暗示一下桂堂东,如果有可能,尽可能搜集有南疆本地有历史价值的书籍,若是碰上女儿国那位前父君,记得把她擒下,我需要储物戒里的古籍。”
“原来你一直在做这个。”云晓镜伸手,“我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南轻絮”冷冷的说:“你还活着,像人类一样行走世间,就是我给你的好处。”
桂堂东原本在和江纤尘交谈,忽然之间,他感觉到熟悉且令他恐惧的气息,他回头,单纯的南轻絮,看乐子的云晓镜,她们身上皆没有他刚才感知到的气息。
江纤尘跟着回头,了然道:“桂道友,如果你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人人都有两张面孔,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是谎言,在谎言被揭示的时候,你曾拥有的幸福会变质吗?”
“大约一小部分会变质,但我有信心保住剩下的。”桂堂东回答。
“你很有信心嘛。”
当然,桂堂东在心里回答,因为天才修士桂堂东的存在,本身就是开挂的穿越者对世人的欺骗。
江纤尘或许是结合自己的情况有感而发,于是桂堂东问道:“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呢,江道友?”
“如果我意识到那是谎言的时候,我会装作自己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优哉游哉得过且过,只要别人不主动揭破谎言,让我装作不知道那是谎言的生活维持下去,我觉得我的生活也是幸福的……算啦,我这个人设不适合聊这个话题。”
江纤尘冲桂堂东笑了笑:“现在,我只想邂逅新的百花,并把她们纳为己有。”
桂堂东的队伍连走三天,抵达白民国与女儿国的边境,崇山峻岭出现众人眼中,最快的方法自然是用飞的,所以桂堂东联系一艘去白民国的商船,最后买到明天早上的票,因此队伍停在边境专营修士的旅馆休整一晚。
这天晚上,印巧文联系桂堂东,看来她已经尝试过所有办法,走投无路下,她只能反过来找最初的希望。
“我有守誓功法,有些东西我没法说。”她忸怩的说道,“桂道友问吧,剩下的部分我全部告诉你。”
“你擅长卜算,却没卜算到你的祸事与这一天吗?”桂堂东问。
“不知桂道友是否见识过阴山盟修士的手段,我们和伪道预言类功法,都和楚地巫师有关,楚地巫师有条铁则,所有的卜算,皆是为看清别人的命途,卜者自身的命运则隐藏在迷雾种。”
“为什么?”
“我不知道,伪道的打击和后续的搜检,几乎把我们门派立派之处积累的知识摧毁殆尽,现在,我们藏经阁大部分有历史渊源的上古功法……”
印巧文被卡主了,但接下来的内容桂堂东知道,那是历无咎在徐国的事结束后对他透露的真相:星炬殿最初是魔门选帝侯之一,长生殿是楚地巫师追随“长生”建立的组织。
长生殿吞并星炬殿,“长生”吞噬星炬殿拥有的“本能”碎片之一,从而篡夺星炬殿在帝国的席位,成为新的“星炬殿”。两个门派的历史是分开的,而新的“星炬殿”不断篡改历史,企图将其重合。
而后,八大门派动用天子级法宝轰击“星炬殿”,让大部分历史和知情者被摧毁,间接的帮助幸存下来的“星炬殿”塑造正确的集体记忆。
就这样,长生殿和星炬殿变成一回事,所以他们的历史是空白的,所有有年代感的功法全都由后世修士托古书写,并成功把锅甩给八大门派,还煞有介事让门中修士使用守誓功法保密。
印巧文是失败者的门徒,所以她对真相一无所知,桂堂东是胜利者的门徒,所以他比魔修还懂星炬殿。
印巧文守誓功法的范围仅限于自家门派,所以她相当痛快的出卖其他门派的情报,桂堂东得知,在此地存在感最强的选帝侯是天演宫和烟雨楼。
前者对标地梁宗,走研究血脉让人飞升的路线,但地梁宗妄图塑造完美的人类,而天演宫的造物比较抽象,比如其经典之作六臂娜迦,娜迦至少上半身像人。而天演宫还有不少比娜迦更抽象的东西。
后者对标阴山盟,以隐秘,高效和冷血著称。而且,烟雨楼有一点非常特点,那就是荤素不忌,只要付足钱又在他们能力范围里,他们什么情报都肯卖,什么人都肯杀。
守誓功法涵盖的星炬殿,印巧文无法述说,所以桂堂东不免想了些办法,模糊的得出星炬殿的主要兴趣在于保住其选帝侯的地位。
帝国的七大选帝侯并非一成不变,星炬殿曾是选帝侯,长生殿篡夺星炬殿后继承选帝侯的席位,八大门派动用天子级法宝后,星炬殿失去选帝侯席位。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因为弱小反而没有受到太多打击的星炬殿,向南开拓,成功建立以僧伽罗为核心的大片控制区域,重回七大选帝侯的行列……尽管是老七选帝侯。
星炬殿在南疆的存在感只有大騩,大騩之所以不在守誓功法的封锁范围里,因为星炬殿本就允许自家圣子级及以上修士带着外人去,但这么规定的意义,印巧文不知。
至于印巧文本人,她是因为被同门排挤,孤立无援,偶然的情况下,她算到有场无主的大富贵和大灾厄在南疆……她生活已经够糟了,那大灾厄在她看来算不得什么,但大富贵却被她视为救命稻草和翻盘的希望。
她想要立下大功,改善自己的处境,偷偷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离开门派,那是去年5月的事。最后,在去年9月的时候,她在南疆国的无肠国发现《礼魂》,她以为自己遇到大富贵,不料《礼魂》给她的是大富贵也是大灾厄。
她戴上黄金面具,诅咒缠身,邪气入体,脸庞变得抽象,更不敢回到门派,因为门派中的神子或者比她强的圣子,有可能干出杀人夺宝的勾当。
印巧文借助和司空融的盟约,以帮助司空融抵御八大门派渗透的名义,延长留在外面的时间,同时寻找解决办法,然后,她算到解脱来自搅动淑士国的八大门派修士。
印巧文等待着,一直等到今年二月,她的情况恶化到她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伙人终于在淑士国搅动风云,凭借手下的报告,印巧文确定那是阳炎府真传桂堂东,只有这么一号人物,才能和司空融的精锐激战一整夜,却不杀一人,桂堂东的妇人之仁在魔修那里也是顶有名的——作为反面教材。
桂堂东辩解道:“其实我在牧场杀了一些人,那些人被我认为罪大恶极。当然,这不是正义,那仅仅是一场复仇。”
“但是,这让我确定就是桂道友你。然后,我试着对桂堂东你的名字进行占卜,一道火焰骤至,喷射我的脸颊,那似乎是根据占卜者的修为激发对应强度火焰的功法,我在元婴境初期,所以那火焰是元婴境初期,但是八大门派的元婴境初期。”
一般的战力换算公式,认为八大门派领先散修一个大境界,而领先魔修两个小境界,因而元婴境初期的印巧文,战力约等于八大门派的金丹后期——或许略强一线,毕竟她是个老八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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