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丹浮海
永远简单而直接,如同手术般精准优雅……那种习惯不是“假装”两个字就能抹除的。
而波本拍来的尸体照片他也看过。那种伤口也并不像查特能造成的。
整件事情中查特最大的疑点,其实就是为什么他会在那种时候刚好出现在京都。
但……
可能真的是巧合?
琴酒沉思了许久。
“……如果你一定这么坚持,查特。”他最后说道,“这件事的后续就由你来负责查清。”
呼……
南凌到这才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既然琴酒愿意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说明他已经基本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自己只要意思意思去装模做样地调查一番,编一个稍微靠谱点的结论就行。什么帮派结怨之类的。
现在琴酒会这么说……呵呵,肯定是觉得自己下不来台了吧。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给你台阶下吗?
呵,想得美。
南凌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这么说不还是想让我自证清白?你知道我不擅长情报调查。”
“你可以选择自证清白,或者我现在废掉你的四肢,再把你带回去。”琴酒冷漠地回答道。
“那可别。”南凌拉长了声音,随意地摊了摊手。“我查,我查还不行吗?您满意了?”
他略带讽刺的语气显然让琴酒感到十分不满。
“三天,查特,三天。”琴酒走之前扭头看了他一眼,绿色的双瞳里满是警告之意。
南凌有点不耐烦。
行行行,不就是三天?何必那么强调。不就是想提醒他回想起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吗?不就是想提醒他,他永远在组织的控制之下吗?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控制狂。
南凌在心里扎了个琴酒的小人。
等到那辆保时捷356A消失在南凌的视野里的时候,他才转头看向今晚一直未发一言的安室透。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波本?”南凌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很难形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说感谢他吧,他是今晚南凌落到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但是说怨恨他吧,他又帮忙伪造了那份调查报告,甚至还帮他处理了新干线的隐患。
“至少我问心无愧。”安室透的语调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交易失败……初步怀疑对象:查特。
……我会继续调查。——波本】
这就是那晚他发送给那位先生的邮件内容。
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嫁祸给查特,尽管他明明知道没有这个人他在那晚可能就性命不保。
一直以来,他遵循的信条就是保护国家的利益为最优先。
至于用什么手段?重要吗?
别说查特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就算他是FBI,栽赃他安室透也问心无愧。
……他本该问心无愧的。
直到他开始调查查特从东京到京都的路线。
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查特到底是伪装成了谁搭乘的新干线。
但是后来当他动用了公安的情报网时,才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有一个叫“白泽凉”的乘客,信息非常奇怪。
安室透费了点功夫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个人之前的履历在现实中都是一片空白。
本该是这个人母校的地方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他,本该是这个人工作的地方没有人认得他的脸。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当安室透查到白泽凉的父母时,才发现根本就查无此人。
他当时就基本肯定了这个人是查特的马甲。
但奇怪的是,根据他知道的信息,查特搭乘的那辆列车才是真正不对劲的地方。
第72章 你们还真是亲发小
那辆列车是琴酒为数不多的一次失手,不过安室透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本该爆炸的炸弹没有爆炸,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女的后来也被处理掉了。
问题在于,琴酒知道列车上有一个炸弹,他一定会通知所有人在炸弹爆炸前撤离。
但查特没撤。
根据他的信息显示,“白泽凉”一直安安稳稳地坐到了京都站才下车。
他为什么违抗琴酒的命令?而那枚炸弹又为什么没有爆炸?
很自然地,安室透就把这两件事串在了一起。
白泽凉,也就是查特,一开始就是为了不让那枚炸弹爆炸而选择了留在车上。
他知道自己会阻止爆炸,自然就不会下车。
安室透无法形容自己推理出这个结果时的心情。
愧疚?也许有一点。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他的发现几乎颠覆了自己以前对查特的所有印象。
紧接着他又想办法接触到了被查特杀死的那几具尸体,并做了尸检。
结果肯定了他的猜测,这些人绝对是查特杀的。
整件事情就是查特在搞鬼,所以他那天才会出现帮自己,因为愧疚吗?
他不知道查特杀那些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查特到底知不知道“波本”正在负责的交易。
他参与进来,不管是意外还是预谋,安室透都不在乎。
但他知道,查特能看出来那是组织的重要情报。
如果查特真的对组织忠心不二,如果他是真的意外参与进来,那么他一定会将那份情报上交。
但他没有。
他没有,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发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能不想他想象的那样,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如果他是的话,安室透反而不会纠结。利用坏人达成目的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话,安室透也不会纠结。就算查特真的是个好人,他也会为了国家的利益毫不犹豫地牺牲他。
坏就坏在,查特偏偏两点全占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幕。
他的怀疑对象已经报告上去了,根本无从修改。
所以安室透伪造了报告,修改了“白泽凉”的乘车记录。
他知道这些还不足以完全洗清查特的嫌疑,不过他也不准备做更多了。
一方面他已经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查特去死了,但另一方面查特仍是他的敌人。
所以他决定将查特的生死交给他自己来决定。而查特的表现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成功利用了安室透伪造的情报说服了琴酒。所以……
“我不欠你什么了,白泽凉。你也不欠我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南凌还是瞳孔一缩。
“你知道了……”他下意识地喃喃说道。
他果然调查出了这个身份。
还好南凌这个身份还是清白的,多亏了他的谨慎。
当时考虑到是和组织有关的任务,自己不能给南凌这个身份留下官方上的污点。所以他就用了别的名字,也即是“白泽凉”。
当时懒得想姓氏了,就直接用了和诸伏景光的假名一样的姓。
至于名字,在日语中“凌”和“凉”在罗马音里都读做“Ryou”,是同音字。
叫着也舒服一点。
现在看来还是谨慎点好。
最近可能是太悠闲了,都忘了自己还没有真正处在安全的阳光之下啊……
“对。”安室透眼神复杂的看了南凌一眼,“还有……七。”
在他还了查特的那个人情,伪造完报告之后,这件事本应该就在此结束。但……
琴酒今天说的那些话,对安室透而言信息量简直要大到爆炸。
“组织的重要财产”,“077”,“我不会杀你”
这些词混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臆想连篇。
再加上之前在西欧遇到查特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你就叫我,嗯……77吧”
——“那怎么办啊我又没有名字”
——“77是我以前做实验时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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