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丹浮海
“谁知道。”黑羽快斗漫不经心地说,“可能又是一个名侦探的粉丝吧。”
南凌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黑羽快斗赶时间去金库偷东西,先一步离开了房间。南凌独自一人垂首沉思——黑羽快斗来到新加坡的主要目的最开始并不是为了那颗宝石,而是因为有人借用他的名头犯下了一起谋杀案。比起确认那颗宝石是不是潘多拉,还是先洗清基德杀人的嫌疑比较重要。
那起凶杀案就发生在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滨海湾金沙酒店。死者名叫陈雪琳,是在与刘里昂谈话之后,尸体在购物中心被人目击。作为第一嫌疑人的刘里昂因为案发当时被人目击到身处另一个电梯中,所以有了不在场证明,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一张沾了血的,印有怪盗基德头像的卡片。
既然凶手不可能是基德,那么最有可能的犯人就是死者最后见到的刘里昂了。可是,他有着相当强力的不在场证明,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凌苦思冥想了半天,忽然一愣。
他又不是侦探,来新加坡除了给黑羽快斗搞定身份证件以外就是单纯来度假的,干嘛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推理?
而且现在他也不是找不到侦探——工藤新一就在新加坡,这不是正好有个现成的吗?
只是想告诉他这起案子的异常,拜托他查案的话,也不需要见面才能说。到时候随便扔个纸团什么的也可以啊。
南凌说走就走。临出门前还是犹豫了一下,随手拿了顶遮阳帽扣在了头上。
——遮掩身份倒是其次,主要是因为晒。
黑羽快斗临走前说张瑞秋约了工藤新一在体育馆见面,南凌也就朝着那个方向过去转了一圈——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周围连工藤新一的毛都没看见。
南凌躲进一旁的树荫里,一边给自己灌水一边思考。
张瑞秋是刘里昂的助理,她不应该和工藤新一有什么交集。她来找工藤新一只能是因为他侦探的身份,也就是说……
南凌一个激灵。
刘里昂是之前那个凶杀案的嫌疑人,而张瑞秋需要找侦探——这种戏码太常见了。大概率是张瑞秋作为刘里昂的助理,目睹了凶杀案的线索,甚至知道凶手的身份以至于掌握了什么证据,想要向侦探告密。
根据套路,这种人一般都便当得非常快。所以她必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和工藤新一见面,在有机会泄露出真相以前她就会被凶手灭口。
这也就是说,张瑞秋很有可能已经死了。那么扮成她的黑羽快斗……
南凌刚想到这里,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碧青色的天空上,一抹白影悄然掠过。
黑羽快斗的飞行高度实在太高,南凌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鉴于他随后就听见了警笛的声音追着那抹白影一路远去,他合理推测黑羽快斗的计划出了很大的问题。
他当机立断地追着黑羽快斗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明智。
黑羽快斗在天上滑行,新安装在披风上的螺旋桨起了很大的用处,能让他从被包围的态势中快速地脱身而出。
他飞快地观察着在他眼中飞快掠过的地面,随便选了一条无人的街道降落下来——在天上飞毕竟还是目标太明显了,这样下去很难彻底甩掉后面的追兵。
黑羽快斗轻盈地落在地上,谨慎地前后看了看。
“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吧。”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警笛追踪而来的声音,不由得脸色一变。
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算太过慌张,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扑克枪准备随机应变。
然而事态在他看到警方手里拿着的手枪时急转直下。
他来不及思考——任何人对着一把对准你的手枪都来不及思考,更别说握着它的人并不只是为了威胁你,而且他已经把手指按在了扳机上——但他思绪停止倒不全是为了这个。
更重要的是,有人在这个时候一把拽着他——主要是他的披风,把他拉到了——拖到了一旁的小巷子中。
“……南凌?”黑羽快斗艰难地扯着自己脖子上勒紧的布料,心想有这个手劲还会来救他的人应该只剩下南凌了。
身后的声音没有让他失望,“是我。感谢的话可以之后再说。”
南凌松开了扯着黑羽快斗披风的手,瞥了一眼巷口,那里已经传来了层叠的脚步声,然后他示意黑羽快斗跟着自己往前跑。
“你在天上的时候最好把周围的地形背下来了。”他边跑边说,剧烈的运动显然无法让他的声音失去平稳,甚至他听上去还有不少余力,“我来找你的时候可来不及看地图。”
“……右边。”在经过路口的时候,黑羽快斗拉了一把南凌的胳膊,“大致记下来了,但是即使这样……想甩脱本地的警察……也不会太轻松。”
和南凌相比,他的声音听上去就急促多了。
“是啊,这大概能给你一个教训。”
他们翻过一堵墙,南凌拉起黑羽快斗的样子轻松得简直像是拎起一只猫。然后他们跑过一个修剪得非常精致的花园,南凌听到黑羽快斗在跑过花丛的时候甚至还在小声不知道和谁道歉。
他的声音立刻就变得辛辣了不少,“毕竟不是所有警察都像中森警部一样会对你留手。”
“其实一般他们也不会直接开枪的……”黑羽快斗心虚地说,“我想,这次大概是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杀人凶手。”
怪盗再怎么样也只是会偷东西而已,和会杀人的暴徒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显然无法从警方那里得到相同的待遇。
“陈雪琳?不对。”南凌飞快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金库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陈雪琳,那么黑羽快斗第一晚就不应该只对上了京极真,而是会面对一打荷枪实弹的警察——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两者到底谁更可怕一点。
总之,现在在追赶他们的是一打荷枪实弹的警察——而且这帮警察明显比他们更熟悉周围的环境。
“之后跟你说。”黑羽快斗快速地说完这句话,回身朝着已经追来的警察发射了几张扑克,又扔下一个烟雾弹,再次回身的时候语气已经急促了不少,“你就没带……什么小道具之类的吗?”
“一个魔术师问我这种话是不是略显讽刺。”南凌吐槽道,拉着黑羽快斗换了个方向,又短促地解释了一下,“前面有人——还有我现在从良了好吗,后面那帮警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倒大霉的还是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袖口里摸出了三把闪着银光的手术刀,看都不看地往身后一扔——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在休闲T恤薄薄一层的袖口里藏下这种东西的。
黑羽快斗在转弯的时候用余光看了一眼。南凌没有想杀人,他甚至连伤人都没有。那三把刀只是齐刷刷地被钉在警察行进的前方,再往下一步就会扎穿他们的脚。
他们转过一个转角,然后齐刷刷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面前是三个刚刚从车里下来的警察,警车横栏在路中间,每个警察手里的枪口都对准了他们。
黑羽快斗的手下意识地往腰带绑着的道具上摸,“我靠——”
“烟雾弹救一下!”南凌喊道。
话音未落,白色的烟雾和密集的枪声同时在空旷的街道上蔓延开来。黑羽快斗听见南凌低低地‘啧’了一声,拉着他冲进了对面的一条小路。
这是条死路,但是南凌完全没有减速,他敏捷地在一侧的墙壁上借力蹬了一下,就轻巧地落在了墙壁上。几乎是同时,黑羽快斗也借助钩索枪一跃而上。
墙壁另一侧是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显然警方的疏散还没来得及布置到这边。他们以成龙电影式的勇气穿过了车流,在响亮的鸣笛中冲过马路,然后双双跃进一个无人看管的花园,借助层叠的灌木隐藏身影。
“……刺激。”黑羽快斗小声说。
南凌蹲在他的左边,闻言只是瞟了他一眼,“别放心得太早,我听见警察的动静了。”
“还得转移?”
“看来如此。”
他们悄悄地从灌木里站起身,顺着墙边溜到了无人的阴影下。黑羽快斗当机立断地一挥披风,眨眼间便恢复了一身游客打扮,脸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普通路人。然后他征询地看向南凌。
“不用了。”南凌按住黑羽快斗蠢蠢欲动想给自己也换一身衣服的手,“他们没看到我的脸。”
他抬起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黑羽快斗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南凌左臂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他的表情立刻严肃了下来,“我们得立刻回去处理你的伤势。”
“啊……”南凌后知后觉地往自己的左臂上方看了一眼,靠近肩膀的位置的确洇出了一片红色的痕迹。
如果不是黑羽快斗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大概只是个擦伤。
“麻烦。”他嘀咕道,摘下头上的帽子——还好他带了这个——侧着挂在了脖子上,刚好遮住了那块血迹。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黑羽快斗,“擦伤,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之后。”
“之后?”黑羽快斗下意识地接道。
南凌笑了笑,“去找工藤新一。”
番外·绀青之拳4 理由
新加坡的黄昏逐渐降临。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天际线被夕阳染上金红色的晚霞,矗立在滨海湾的金沙酒店宛如一艘巨大的豪华邮轮,闪着金灿灿的光。
黑羽快斗已经和工藤新一说了陈雪琳和张瑞秋的案子,并且拜托他找到真相——实际上,工藤新一已经开始着手查案了。并且已经有了点进展。
说完正事之后的黑羽快斗本该就此离开,但是他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工藤新一旁边,一副我知道你有事情要问我所以快点问的表情。
“南凌呢?”工藤新一没辜负他的猜测,“既然是他提议来找我,他怎么没来?”
“‘不是‘我们’去找,而是‘你’去找。’”黑羽快斗此时易容成了一个三十岁大叔的样子,随意地摊了摊手,“——南凌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猜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
他揭南凌的老底倒是毫不手软。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我?”工藤新一神情古怪,“其实是怕被我抓起来吧。”
黑羽快斗吹了声口哨,“你有点太自信了,名侦探。还有,你的思考方式可以不那么理性,你和南凌难道不是朋友吗?”
“是。”工藤新一回答得干脆,“但这和我要抓他没有关系。”
“就像我们一样?”
“就像我们一样。”工藤新一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也是倒霉——这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有人借着基德的名头搞事情了,“这次就先放过你。”
黑羽快斗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能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南凌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会儿。
“不一样的。”他轻声说。
基德只是偷东西,而且偷完甚至还会把东西还回去,除了浪费警力以外没什么伤害,甚至还能拉动旅游业和经济——君不见有多少小姑娘(和小伙子?)一颗真心向怪盗,基德的预告发到哪他们跟到哪,各种周边层出不穷。
但南凌不一样。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作为重要证人协助调查了组织的案子。南凌杀了乌丸莲耶,一走了之,但组织的问题远不止这么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没了乌丸莲耶组织的势力也依然庞大,更不要说抓住人之后的司法程序,各国的情报组织和警察忙得焦头烂额。
工藤新一主要留在了日本协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因此接触到了南凌作为查特时的所有情报——说来奇怪,南凌给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发那封满是情报的邮件时,并没有剔除和查特有关的情报。
即使他完全能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降谷零他们会认为南凌的确一心求死。不然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把柄?
在浩如烟海的文件记录中,工藤新一了解了南凌的另一面。
就算抛开不计其数的诈骗勒索故意伤人,光是死在南凌手里的人就有近四位数,范围涵盖世界各地——虽然组织的那群研究员和乌丸莲耶基地内的安保贡献了不少数字,但无辜的人只多不少。这还只是他们能找到的。
工藤新一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因为组织。从记录上看,南凌本人没什么以杀人取乐的爱好,几乎所有能找到的犯罪记录都与组织有关,其他的只有‘七’的非法行医和极少数的黑吃黑了。
——顺便一提作为七救过的人数快赶上他杀过的人了。负责核对这件事的降谷零那几天都没时间合眼。
如果南凌并不是在组织里长大……
工藤新一没有再想下去。组织里被洗脑的人并不少,他这段时间也见过很多。南凌也许没得选,但他做过的事情无论如何是抹不掉的。
正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他才必须把南凌抓住。
“想什么呢。”黑羽快斗拿胳膊肘顶了顶他,“我问你的话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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