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吉良七海歪着头，平静的瞳孔中似乎可以看见宇宙，如同宇宙那样的稳定，如同宇宙那样的令人发寒：
“我没有和你们走的原因很简单。”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一张平静的白纸：
“没有人可以扭曲我的意志。只有我想去做客才去，没有人能强行让我去他家做客。”
“连五条悟都不行。”
“都是他亲自来寒舍找我，喝我给他泡的咖啡。”
他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地道：
“而你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你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
“你！”
禅院甚一面**得通红，他狠狠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狠狠地一拳砸在地板上，木屑四溅。
“好啦，好啦。”
夜蛾正道打着圆场，摆了摆手：“多大点事儿啊，吉良，你说你来就来了，还送什么了礼啊...”
“快进来坐吧。”
他心中思忖：吉良的体术不是一般么，这么重的咒灵他是怎么抬上来的，也没见使用式神啊...
吉良七海微微颔首，抬脚迈过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尽量走在血迹未洒到的地方，确保血液不会溅到自己的裤腿上。
他走的并不快，但脚步却不容质疑，每一步之间都隔着同样的距离，无论在什么时候，吉良七海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这一份习惯。
习惯是人类最伟大的品质。
在最中央的位置，吉良七海缓缓落座，向旁边的侍从要了杯茶水，放在膝盖边。
“我宣布，关于准特级咒术师吉良七海的审判。”
是坐在最上方的一个老人，他撑着自己的半张脸，苍老的瞳孔微微眯起，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正式开始。”
这是禅院家的家主。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站起身来，提着一壶酒，懒散地向后院走去了。
“吉良七海，我问你。”
禅院甚一率先发话，咄咄逼人：
“月曜日，中午时分，你在哪里？”
“松上露天饭店，那里的沙丁鱼很好吃。”
“你在影院。”
吉良七海抿了抿茶，让那微涩的茶水流入腹中，整个胃都温暖了起来了：
“请您说的具体一点，我是11:30在影院。”
他微微眯了眯眼，将不断生长的手指放入兜中，平静地道。
“你否认你的式神有远距离杀人的能力吗？”
问话的是加茂家的代表。
“不否认。”
问答依旧在继续。
“这之后的两天，你在哪里？”
“东京都立咒术学院。”
“每时每刻吗？”
“每时每刻。”
“你是否说过‘我会坐在沙发上，吃着面包，惬意地看着你们所有人，一个又一个死去’这样一句话？”
吉良七海看了夜蛾正道一眼，后者露出了一个‘我只是如实汇报’的无奈表情，略带歉意地合了合掌。
“...是的。”吉良七海还是看着东京都立咒术高校这一边，脸色不变：
“我到现在还是会这样说：你们会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星野英躲在人群中，与他对视着，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微笑。
“吉良!”
禅院甚一狠狠地拍碎了身边的桌椅，怒斥道：
“你真是好生猖狂！”
吵死了...吉良七海看着茶杯上漂浮的褐色茶叶，在心中暗道：
吵死了，像是有一千万个小人在耳边说话。
吵死了...
“吉良七海，你是否否认曾在昨日午时，擅自离开学院？”
“是的。”
“原因？根据我们侦测，你是先回了自己的家，东京东北部的一座别墅。”
回家给猫浇水...他想这样说，但嘴上还是道：
“担心我的学生应付不了这次诅咒，作为一个资深的大人，我有这个义务——而且当时我在现场，也有这个责任。”
真是狼狈啊，真是狼狈啊，像是一个囚犯一样坐在这里回答他们的问题，真是狼狈啊...
星野英呢？她一定坐在人群中嘲笑着自己吧。
他不能说是因为星野英的引诱，自己才中计离开了学院，因为星野英的咒术潜行是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
在众人看来，吉良七海如此做了，就是在污蔑，污蔑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是在狗急跳墙。
真是狼狈啊。
“吉良七海，你是否承认你于2:30分，经过乌鸦町。”
"是的。"
“原因？”
“那是一条前往影院的近道。”
“你是否知晓，同时同分，乌鸦町近百家居民，惨遭屠戮？”
“知晓。”
“现场只检测到你的式神杀手皇后的气息，你是否知晓？”
“知晓。”
“我觉得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旁边的禅院直哉阴恻恻地下了结论：“抱歉了吉良君，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都承认了。”
“那来这里是为了投案自首吗？”
“我否定杀了人。”
吉良七海看着禅院直哉，手中的指甲已经刺进了皮肉。
杀了他，杀了他们...烦躁。
烦躁！
“存在某只未知的特级咒灵，叫做真人，他的咒术师将人类异化为怪物，但那怪物却不是咒灵，仍然还是人类，固然没有咒灵的气息。在我经过那条小巷之前，他将那里的所有人都变作了怪物，我受到了袭击，不得已才全灭了它们。”
久违的，吉良七海久违地说了一次实话。
除了保守派的，还有京都，东京两座学院，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禅院甚一拍着自己的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吉良，吉良君你可真是太幽默了，这都出现特级咒灵了？你能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吗？说是贝吉塔来了将人类全部消灭了，都比这靠谱。”
忍耐。
“门口的那一具尸体。”
吉良七海面容平静地说道：“那是一个人类，被改造后的人类，拥有着怪物的身体，但本质上还是人类——没有咒灵的气息波动。”
“那天在巷子里面的，全是这些怪物。”
众人微微色变，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杆。夜蛾正道皱了皱眉，轻声对一旁的家入硝子吩咐了什么。
那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走下台阶，绕过吉良七海，抬起了地上的怪物，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着。
人们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终于家入硝子说话了：“没有咒灵的气息，也没有任何遮掩气息的咒具，一切形态都符合人类的构造——这是一具普通人类的尸体。”
“荒谬!简直是荒谬！”
禅院甚一掀翻了桌子，狠狠地瞪着吉良七海，那道巨大的伤疤仿佛要活了过来，涨得通红：“怎么可能？”
乐岩寺嘉伸缓缓地道：“禅院君，请你尊重事实，这的确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这不能证明什么。”
禅院直哉摇着头，否定道：
“即使能肯定吉良七海那一天杀的都是这些怪物，但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吉良七海自己制造的呢？”
就这样吧。
“我为什么要制造怪物又自己杀死，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我为什么要这么明显的犯案，明明有更好的方式。”
“我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