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虎杖悠仁争辩道:“他打咒灵的站姿一致都是那么的拉轰,喊的口号也像是正派人物会说的话,不可能是那种表面上衣冠楚楚普普通通,暗地里阴险狡诈,有变态癖好,偷偷杀人的杀人狂!”
“你说了不算,而且他始终不肯归案。”
家入硝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咒术总监部会造成既定事实。”
“悬赏令已经贴出了,会有更多的人去追捕他。”
家入硝子神色有些哀伤,抿了抿嘴:“这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家入小姐也在担心吉良前辈?”
家入硝子似笑非笑地看了虎杖一样,摇了摇头:“不是哟,少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嗯?”
“虽然吉良七海比我大了几岁,但我,五条悟,还有他其实是同期。我算是比较了解他的性格。”
家入硝子看着虎杖悠仁的眼睛,认真地道:“那就是一个怪物。”
“我能感受得出来。”
家入硝子沉声道,语气嘶哑:“他到现在为止都在忍耐,为了他所谓‘平静的生活’,到现在都还在忍耐。”
“他的心中有一杆秤,一边秤着人性,一边秤着怪物。”
“但一旦总监部下了最终的判决,当通缉令真正地下达,当有无数的咒术师企图追杀他的时候,当他意识到平静的生活再也不能挽回的时候。”
家入硝子顿了顿,用让虎杖毛骨悚然的语气,缓缓说道:
“他心中秤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虎杖悠仁看着家入硝子的眼睛,不知为何,手脚有些冰冷。
“会死很多人的——而我作为医生的工作量就会增加,每天都会解刨不同的尸体。”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会很累的——这就是我刚刚叹气的原因。”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昨日的阴云还未散尽,显然今天还要再下一场。
海棠被突如起来的暴雨淋地垂头丧气,耸拉着身子,而庭院之中,也大多都是残枝败柳,那些本来生勃勃的植物,被汹涌的暴雨打得奄奄一息。
审判的地点被定在禅院家。
御三家之一,是整个咒术界有名的望族。
绵延数公里的宅邸,青砖红瓦,富有古韵,建在山林之中,一层又一层的台阶从山脚直到山巅足足有上万阶。
关于吉良七海的审判将在今天展开。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结果。
在足有半个足球场的议事大厅内,众人跪坐在两边,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
纵观参会者,是咒术界的半壁江山。
禅院甚一,特别一级咒术师,禅院直哉,特别一级咒术师,禅院善,特别一级咒术师...还有加茂家,五条家的代表咒师,京都府立咒术高校的乐岩寺嘉伸,庵歌姬,东堂葵等一级咒术师。
以及东京都立高校的校长,和一年级全体学生。
加在一起,共有数十名咒术师。
这与其说是审判,倒不如说是战前会议,吉良七海始终没有归案。
那怕支持他的那一派别仍就在据理力争,但已经日渐式微。
如果没有嫌疑,为什么不肯接受审判?
“我宣布。”
禅院善看了看手表,沉声道:“关于准特级咒术师吉良七海的审判...”
吉良七海拖着长达数十米的尸体,一步又一步地跨上了台阶,腐臭的血液拖在台阶上,一路流淌下去,
顺着这万步台阶往下看,像是一条腐臭的血龙,滋润了路边的花朵。
他理了理领结,叩响了大门。
咚,咚,咚。
咚。
第三十二章 做客
“你们好啊。”
一时激起千层浪。
会客厅一时间喧嚣起来。
咒术师们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向门外,心中不约而同升起荒谬的情绪。
红木质地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发出轻轻的吱呀声,那真的是一扇很大的门,占据了一整面墙壁,足有数米高,像是一座城。
而现在,那座城被推开了,人们首先看到的是门外昏暗的天光,因为他们的位置在山巅,可以一路看到天际滚动的阴云,雷霆隐隐。
视线下移,还未见其人,咒术师们先是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是一条多么巨大的怪物啊。
像是一条数米粗的蚯蚓,粗长的身子一直拖到庭院的尽头,正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滴血。
而在那巨型蚯蚓的头部,是一张扭曲的,痛苦的人脸,在那具令人作呕,恐怖的尸体旁边。
矗立着一个男人,面容平静,金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瞳孔犹如一片平静的海洋,无风无浪,波澜不惊。
啪嗒。
沉闷的声音,让众人在震惊中回了神。
吉良七海松开了着提尸体脖颈的手,是那个巨大头颅砸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地板砸出丝丝裂痕,鲜血溅起道道涟漪。
“吉良...吉良七海?”
乐岩寺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我,好久不见了,乐岩寺校长。”
吉良七海见手上全是血,皱了皱眉,从衣服内衬中掏出面巾擦了擦,待手上干净后,才将手帕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放入口袋中。
他抬起头来,对众人解释道:
“快过年了,给大家提的年货。都是上好的肉。”
那具硕大的尸体靠在吉良七海的脚边,双目瞪得硕大,粘稠的黄色体液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腐烂的臭味。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这是我的审判会议吧。”
“处决他。”
禅院甚一挥了挥手。
霎时,咒术师中爆发起数道黑光,咒力沸腾,前后左右,一共有四名咒术师向吉良七海抓来,像是一只又一只扑向猎物的鹰隼。
一阵律动的波纹在吉良七海身边绽开,将那四位咒术师阻挡在外。
音律带有悠长的尾音,久久回荡在门前,将地板划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裂痕,连绵不绝地打在了四名咒术师身上,将他们打得节节后退。
乐岩寺嘉伸放下了弹吉他的手,对着禅院甚一说到:
“既然是审判会,就要遵循审判会的规定,既然吉良君到场了,那就应该让他落座。”
他白眉一横,淡淡道:
“不然甚一君视规矩为何物?或者说,禅院家视咒术监察部为何物?”
作为保守派的领头羊都发话了,其他马仔们当然要跟着附和,而且在审判前杀死一名准特级咒术师,的确不符合传统与规矩。
“是啊,甚一,快让我们的客人坐下吧,不然说出去,岂不是给我们禅院家蒙羞?”
坐在他的右侧的禅院直哉劝说道。
他看似是为规矩说话,其实是在四处拱火。
他们三人争夺家主位置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哼。”禅院甚一咂了咂嘴,脸上那道刀疤更明显了,拂了拂袖:
“你们退下。”
“吉良七海。”甚一盘坐在蒲团上,将厚实的左手按在右大腿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之前叫人去请你做客,你不来,现在开席了,你却不知羞耻地来了。”
“这是什么做客人的道理?”
他在暗讽吉良七海几天来的销声匿迹,在场的人都听懂了甚一的暗语:
嘲笑吉良七海做贼心虚,几天来不敢见面。
“我这不是带年货来赔罪了吗?”
吉良七海耸了耸肩,平淡地说道:
“都说甚一君英明神武,好食人肉——这是特地为您准备的。”
“吉良七海!”
禅院甚一双目圆睁,脸上青筋绷起,那丑陋而扭曲的刀疤,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敢戏弄我?”
“回答!为什么这几天拒捕!”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乡下来的杂种,连咒术都不能使用的卑劣杂种!你算什么狗屁咒术师!”
禅院家,是一个很注重咒术正统的家族,本来有具有二级咒式师实力的禅院真希,都因没有咒力被他们一直打压。
可想而知,吉良七海这不会咒术的咒术师,他们是有多么的厌恶。
“你这个血脉卑贱的杂种!”
“我要澄清一个事实,我没有戏耍您——这真的是人肉。”